第286章 逃出Sekaper,送醫院
但是下一秒,外面已經沒有了任何聲音。
耳朵里只有陸小婧激烈的喊叫聲,瀰漫在酒意濃濃的房間。
是啊,被顧奕珩說得這麼不堪,她的心裡怎麼會好受呢?
不過,至少讓她知道了顧奕珩的狼心狗肺,也許,她會改過從善呢?
一陣渾身乏力后,陸子芽和陸小婧身上已經沒了一絲的力氣,半死不活地躺在床上發獃。
「小婧,你已經聽到到了顧奕珩說的吧,放棄吧,這種男人,根本不值得?」
話還沒說完,卻是一眼看到陸小婧之前刻意用被褥遮擋的裙子底下已經流淌著刺眼的鮮血。
那明顯是懷孕了呀?
驚呼出聲,撲過去:「怎麼回事?你什麼時候有的?」
她的肚子已經很大了,難道和顧奕珩就一直沒有做防護措施嗎?之前在拉斯維加斯和Sekaper,她怎麼沒有發現陸小婧有肚子。
陸子芽冷聲逼問她:「顧奕珩知道嗎?」
陸小婧搖了搖頭:「如果知道,我就已經沉屍河底了。」
她這話是什麼意思,顧奕珩到底是什麼人,這樣的魔鬼,陸小婧為什麼要一直待在他身邊。
飛快站起來,想看看有沒有出路可以出去的。
「這裡是哪兒?」陸子芽衝過去推門,但是沒有任何反應。
陸小婧捂著肚子痛得要命,臉色蒼白,但是很快從床底下拿出鑰匙,這是她以前愛耍小聰明時配得備用鑰匙,拿出來扔給陸子芽:「這裡是Sekaper,姐姐,快、快送我去醫院,孩子、孩子……」
「好,能站起來嗎?」扭過頭,把陸小婧扶起來。
撿起鑰匙,在門上小心翼翼地刷了半天,才把卡槽給弄掉。
夜晚閃爍著霓虹交錯的炙熱光芒,深夜的Sekaper酒吧還在歌舞狂歡。
陸子芽打開門,抱著陸小婧一路跌跌撞撞地離開了Sekaper,為了不讓地上留下血跡,直接把床單也拖出了房間。
「堅持住。」顧不得那麼多,第一時間就打了顧芬芳的電話。
可是一出來,自己當即就被酒醉駕駛的男女撞倒,肇事車輛逃逸。
但是好在她身上沒有任何傷口,看了看陸小婧,她也沒有什麼大礙。
現場留下沖刷了一地的血水,撲騰蔓延地讓人反胃。
便利店的女老闆看見這一幕,以為陸小婧被撞傷了,報警打過120急救電話。
聽到有人在人群中不停地抱怨,「Sekaper這一年經常出車禍,那些人真不是東西,畜牲都不如,撞了人就這麼逃了,剛剛就可惜了一個年輕人,剛剛還進我店裡說,他老婆生了孩子,真是造孽啊!」
陸子芽扶著陸小婧在路邊一直等,直到顧芬芳和急救車趕過來,整個人算是鬆了一口氣。
「讓開,快讓開。」顧芬芳下車后,首先看的是陸子芽,但是受傷的卻是陸小婧,為什麼事到如今,她還要幫著這種陷害姐姐的女人。
陸子芽低低地求她:「姑姑,保住孩子。」
顧芬芳冷了一眼,「我知道了。」和護士們把已經昏迷的陸小婧抬上了擔架。
十分鐘后,金瀾醫院。
救護人員高舉著點滴把渾身是血的陸小婧推進了婦科急診室。
「姑姑。」
陸子芽站在門口,手心開始不停地冒汗。
像世界末日的恐懼,還是第一次見到陸小婧這樣,但是她害死自己孩子的事還沒完兒,暫時擱在一邊,肚子里畢竟是個小生命。
她還沒有殘忍到要連累無辜。
顧芬芳也懶得理她,直言不諱地冷冷說道:「她和你當初的情況一樣。」
陸子芽捂著極度噁心脆弱的喉嚨,紅著眼睛推搡自己的肩膀:「怎麼會這樣。」
是因果報應嗎?
只覺得一陣頭暈目眩、天崩地裂,腦袋都快要爆炸了,強烈的頭疼迫使她不得不攙扶著顧芬芳的手才能勉強維持站姿。
顧芬芳鬆開她的手:「陸小婧是自己自作自受,你不是答應過憶深,為什麼還心軟,就那種女人的孩子?」
仔細想一想,陸小婧和她,甚至是村裡本土生長的女人,從小就是這麼活在藥罐子里,每服用一次中藥后便伴隨著胃部強烈的噁心,然後猛地吐酸水。
陸子芽腦子裡就像爆炸一樣:「我那個時候,什麼都來不及想,只想先救孩子。」
就那樣扶著陸小婧,一路跌跌撞撞,奮不顧身地衝進了地下停車場,隱瞞著所有人的眼睛,就那麼從隧道走出來。
這就是她的本性,哪怕換了別人,也會這麼做啊!
低低扶著她的手:「姑姑,小婧是小婧,孩子是孩子!」
「好了,你到這裡等著,我去準備手術,救得活,我也不會放棄這個希望的,我和那個孩子可沒有仇。」
顧芬芳一臉無奈地說完,換了手術服進了手術室。
看了一眼她沉重的背影,心口劇烈疼痛著。
當初,姑姑就是這麼救她的孩子吧,可惜,還是死了啊!
這次,只能求上天保佑那個孩子活著,不然,她們陸家真的太遭罪了。
陸子芽苦笑著扯扯嘴角,她很想找個地方痛痛快快地哭一場,可現實卻逼得她不得不繼續往裡走,坐在椅子上等消息。
不知道顧奕珩發現她們逃出來,會怎麼做,她現在已經顧不上那麼多了,腦袋亂臣一團。
幾個小時候后。
經歷過一連串荊棘般的刺激,顧芬芳說陸小婧經過急救已經慢慢緩和了過來。
所以陸子芽在醫院急診室病房守了一夜。
凌晨的時候,顧芬芳把陸子芽叫出去時,臉上神色多了幾分凝重與忌憚。
以她妹妹目前的情況來看,出現孩子流掉的概率達到了最大,要怪就怪她孕前沒有做好防護措施。
臉色蒼白加上嚴重休克,陸家這姐妹倆的身體素質一直不好,體弱多病,這些她和鄭寒都是清楚的。
陸子芽也害怕發生最壞的情況,她出了病房門口,找到鄭寒,鄭寒剛放下辦公桌的病歷,拿出了一本厚重書本氣息的醫學資料,看到陸子芽后,把眼鏡摘了下來,「進來吧。」
「鄭醫生……」一眼看到旁邊顧芬芳看的書的名字,手掌緊握著,怔了怔,更是驚訝地說不出話來。
上面著重紅色印刷的兩個字『重症』,把陸子芽嚇了一跳,她沒有想到陸小婧這次懷孕會帶來這麼大的危機,緩緩走了進去。
鄭寒看見她,抵著眉,習慣性把牛皮卷包著的棕皮封面蓋住,一臉正色地說道,「來了?」
陸子芽舌頭打結:「鄭醫生、姑姑……」想了想,緊張不已地問道:「你們不是說,小婧沒事的嗎?」
「你妹妹的事,我也不能說百分之百有把握,但就目前的狀況來說,不容樂觀,只能做好最壞的打算,作為醫生,我們只能儘力做到救死扶傷,保命要緊,至於胎兒,我只能說抱歉了,你們陸家的女人,先天就有生孩子方面的障礙,醫學再進步,有些事,並不是萬能的。」
顧芬芳握著兩手,輕微顫了顫,現在即便金瀾醫院有T市最高科技的醫學技術,可是對於她來說也是無可奈何的。
因為得不到滿意讓人心安的答覆,陸子芽幾乎是將所有希望都寄托在了顧芬芳身上,放眼整個T市,現在真心實意能夠幫助她的人,一直以來都只有鄭寒、顧芬芳。
顧芬芳從小就特別心疼顧憶深的關係,加上又是美國醫科院教授級別的人物,常年以來在義大利負責照顧顧憶深,彷彿是心底又多了一重保障一樣。
她揣揣不安地攥緊了拳頭,看著顧芬芳手裡的X光片和B超圖,就像在看一群混亂湧出來的螞蟻一樣,一樣讓人覺得恐懼。
有些事冥冥中就像註定了一樣,曾經不可預料的痛終於沉重蔓延到了陸小婧身上,她現在還年輕,這就是陸家人的報應嗎?
鄭寒同情地唉聲嘆氣:「這個情況你也知道,在月城人身上八九十都會出現這種事情的,生下畸形弱智的孩子,或是夭折,顧教授,有沒有什麼好的方法可以減輕她的痛苦,之前你不是幫過子芽嗎?」
顧芬芳無奈,探了探陸子芽的肩膀,卻只能讓她做好最壞的打算,「這種事,我們不會過多干預治療,陸小婧這次懷孕和你一樣,萬難之險境,治療出來的結果,那是在刀尖上行走。」
轉而,繼續說道:「你的父母遺傳給你們倆這種體質,我也沒辦法。」
「孩子根本不可能保住,保胎的結果務必只能是兩敗俱傷,對陸小婧沒有好處的。」
話語話罷,陸子芽埋頭坐在沙發上,這都是什麼啊!
陸小婧的命數,也會變成她這樣?
這次,陸小婧算不算是被顧奕珩趕出來了?那麼,她和陸小婧一樣,都被顧家人拋棄了?
真是笑話,竟然會走到現在這個地步。
「放棄這個孩子,不然,陸小婧會終生殘疾。」顧芬芳最後一次警告道。
放棄這個孩子?
陸子芽無奈吐了一口氣,本來該幸災樂禍的不是嗎?
現在知道陸小婧被顧奕珩那樣對待,反而心裡開始同情她,她說到底還是被顧奕珩騙的。
想了幾分鐘,最後只能無奈地點頭:「人保住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