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1章 整理

  威廉安排好一個隨行醫生一塊兒過來,一方面給江淼淼進行複檢,雖說江淼淼的情況恢復的不錯,如今都能坐上輪椅自由出入了,這是好事呀,所以醫生檢查完后,威廉也帶著好消息離開了,主要是和顧憶深交待威爾的一些決定。


  送走醫生,陸子芽取來毛巾為江淼淼擦乾,傷口上是處理得不錯,可剛剛那一下摔,神經估計要疼死了,如果這會兒她能替江淼淼疼就好了。


  顧憶深為表歉意,特意留下來三天,除了外出的不到六個小時以外,其它時候,完全一身心照顧兩個病人,哪兒都沒有去,還別說,一個大男人就是比陸子芽照顧得細緻,平常陸子芽會出現的問題,比如說把毛巾放在房間里沒有拿回浴室,回頭就會忘記毛巾在哪兒,然後鬧著讓顧憶深再買幾條備用。


  面對陸子芽的豬腦子,顧憶深全盤認栽,當起了全職保姆,又是拖地、又是做飯,小到細枝末節,哪個床角沒有擦乾淨,都記得清清楚楚,陸子芽難得放鬆一下,就推著輪椅帶江淼淼到處走,散散心,回來時,就看見顧憶深灰頭土臉的坐在沙發上休息。


  陸子芽取來濕毛巾給他擦臉,讓他去準備衣裳到浴室洗個澡,今天的飯她來做就行了,可顧憶深不聽啊,推開陸子芽就直接奔廚房了,忙活了兩個小時,借著煲湯的功夫,做了其它小菜,硬是把一頓午飯弄得和五星級酒店般的待遇。


  看著顧憶深為懲罰自己而不停忙碌,陸子芽怎麼叫都叫不停,這才知道原來顧憶深的牛脾氣真的很犟,她都拉不動,也不知道是在跟誰置氣。


  「好了,你別忙了,坐下休息。」他不聽勸,陸子芽走到哪兒就攔到哪兒,顧憶深才沒轍,往回躺沙發上大口的喘氣。


  等到顧憶深緩過神了,陸子芽方問他為什麼這麼跟自己較勁,顧憶深沉默半晌,說道:「我的確氣自己,沒辦法給你們兩個更好的生活,這麼多年了,也拿穆林墩一點辦法都沒有,我想就想這個,你也知道我的脾氣,以前那是為了你忍下來,現在四面楚歌,我就咽不下這口氣。」


  「又發生什麼事了?」陸子芽記憶里,顧憶深很少因為什麼事失去理智,剛剛如果是因為她和江淼淼受傷的事自責,那完全沒有必要,所以陸子芽猜測應該和威爾的那通電話有關。


  「南哲帶人來了拉斯維加斯已經一個月了。」顧憶深看著她,特意指到,「淼淼好的那段時間!」


  「是嗎?」陸子芽聽后,沒有想象的驚慌,而是一臉平靜的看著顧憶深,「來就來吧,我已經做好準備了。」


  「什麼準備?」顧憶深好奇。


  「他要是抓著你不放,我會站在你這邊,你不用擔心。」陸子芽由此聯想到當年顧憶深為了保住未出生的南哲,付出了多少心血,就沖這點,她願意站在南哲的敵對面,「他是我兒子,不敢拿我怎麼樣,到時候如果鬧得魚死網破的,你留下,你帶淼淼走得越遠越好。」


  「這就是你的決定?」顧憶深目光深邃的擰了擰眉,突然朝前走了一步,看向遠處的大門外的一片綠色視野,「我出去一趟。」


  「去哪兒?」


  陸子芽追出去。


  顧憶深聽不到,自然也就沒有留下腳步。


  「淼淼。」陸子芽回到客廳,江淼淼依舊是睜著眼睛的,和她一樣的視線盯著遠處,半晌才收回來。


  「一直這麼坐著也不是辦法,我打電話讓姑姑和鄭醫生去看看好了。」留江淼淼一個人在家,而她擅自出去的話很不方便,當下只好讓二老代為幫忙照看了。


  顧芬芳那邊其實早就已經準備好了東西,她這個人不太習慣顧晴雪和沈媚媛他們兩家的氣氛,思來想去,還是覺得陸子芽的性子最得她歡喜,收到陸子芽簡訊后,她和鄭寒便從威爾的別墅搬了出來,出來時,正好就碰上顧憶深過來。


  他們三個並沒有任何的交集,顧憶深淡看了二老一眼,匆匆離去,顧芬芳偷偷跟上去看,鄭寒走得慢,最後被顧憶深發現,他橫空出現在兩人面前,淡漠的說道:「行李收拾好了,這麼快就搬過去?」


  「憶深。」此時的憶深,並不是當初演繹顧家三少的那個憶深,顧芬芳很清楚他們沒有任何的血親關係,對顧憶深多了幾分懼憚,「子芽打電話讓我們過去,她好像受傷了。」


  這是陸子芽騙二老的話,顧憶深當真了,便擔心起來,「摔了?還是哪裡磕磕碰碰……」


  想象著她追出來摔倒,或是撞到哪兒的冒失模樣,顧憶深就頭疼,「那你們快去吧,我找威爾有事,先告辭了。」


  「什麼事。」顧芬芳冒昧的問。


  「這個你不用多管。」他說完,瀟洒的轉身進了威爾的別院。


  顧芬芳也進不去,只好和鄭寒無功而返,威廉的專車負責接送,出來時遭到盛表妹和子承女兒的阻攔,兩個女孩提起南哲,說南哲找她們兩個玩,還帶了嫂子一起來,顧芬芳知道了南哲屈身在某個酒店已經一段時間了,就想著趕快見到陸子芽說明這件事。


  半個小時的車程,耽擱一下花了兩個小時,抵達陸子芽住的地方,鄭寒和顧芬芳累得上氣不接下氣的,老胳膊老腿都閃了,司機下來幫二老運送行李進屋,隨後按照隱秘路線離開了別墅。


  顧芬芳找到陸子芽時,陸子芽在給江淼淼洗澡,等了一個小時才從浴室換好衣服出來,她語重心長的看著二人,說起了今天的事,「南哲來了你要不要見見他,我估摸著,你帶淼淼開拉斯維加斯,肯定沒跟南哲打招呼吧。」


  「姑姑。」既然提到這件事,陸子芽就不得不做好預防針了,「以後千萬不可以跟南哲提起我住在這兒的事,如果南哲發現了,我擔心他會把憶深和淼淼送進監獄。」


  「怎麼回事?」顧芬芳有點不明白。


  幸好沒和南哲通過電話,也沒把別墅的位置透露出去,不然就惹出大亂子了。


  「南哲不肯承認淼淼是他的親生父親,只認顧奕珩一個人,現在又用穆林墩的名義派遣警方圍剿憶深,我沒辦法才帶著淼淼逃到拉斯維加斯,南哲一路跟過來,如果起了殺心,我也沒有能力挽回,所以請你千萬要保守秘密。」


  陸子芽之後又花了半個小時交待完前因後果,顧芬芳聽得大跌眼鏡,南哲做得的確很過分,可陸子芽背棄了婚姻條例,跟著江淼淼逃到拉斯維加斯,就是她不守婦道了。


  不守婦道這個詞用在她身上,有過之而無不及,可真實的情況,也就只有自己人了解,陸子芽說起來也不容易。


  「你放心吧,南哲是你十月懷胎生的,他還敢跟你作對不成,這孩子能走到今天,一步步登上總裁的位置,不就是你培養的好嗎?」顧芬芳自豪的勸慰陸子芽。


  顧南哲培養的好,和她沒什麼關係,都是當年顧憶深的決定果斷,明裡暗裡給了南哲這麼好的條件,不然,她哪能供南哲上那麼好的學校,住那麼貴的房子,吃穿住行,教育科普樣樣都沒有落下同齡孩子。


  「我幫你們整理東西。」陸子芽不想過多解釋南哲的話題,就幫二老收拾行李,在騰出來的一間屋子放上他們的東西。


  這一個下午都在收拾房間,放置日用品,鋪床單、被罩,掛衣服,忙活了大半天,好不容易給裝扮得像個家的模樣了,顧芬芳看著也喜歡,躺在床上愛不釋手。


  時間慢慢的就到了傍晚,江淼淼被晾在房間里幾個小時,聽著對面客房有說有笑,而他自己卻沒辦法自解,急得額頭直冒汗。


  陸子芽想起他時,輪椅上已經開始嘀嗒嘀嗒的漏水了,她抱歉不已,連忙把輪椅推進了浴室,捯飭了一會兒,重新換了條休閑褲出來,江淼淼噓了一口氣,不停的眨眼睛,陸子芽也愧疚的不行,蹲下去道歉道:「姑姑和鄭醫生帶了太多東西,我忙了半天才把所有行李弄好,怠慢你了,不好意思。」


  江淼淼用力的搖了搖頭,覺得丟人的,是他自己才對,陸子芽又當爹又當媽照顧他起碼都快一年了,她都不嫌臟不嫌累,和他這個拖油瓶守了這麼長時間,他要是感激,就趕緊好起來,別總是連累陸子芽。


  「時間不早了,你要不要回房睡覺呢?」陸子芽看到手機上的時間,覺得顧憶深應該要到三更半夜才回來。


  生病癱瘓在床的人,最是嗜睡,江淼淼病的時候,一天起碼要昏迷二十多個小時,平常也睡十多個小時,可自從她發現江淼淼好轉,江淼淼就不敢睡了,陸子芽唱歌哄他,跳舞、講故事,江淼淼都睜著眼睛不肯睡,最後陸子芽自己打起了瞌睡,而江淼淼就這麼看她睡著的模樣,直到天亮。


  熬夜多了,黑眼圈重,江淼淼就是十足的例子,陸子芽以為他又說不聽了,就威脅恐嚇他,如果不睡的話,改天就喂幾片安眠藥到他嘴裡,看他睡不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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