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戲弄
「你這個賤婢,被打入冷宮了,還要過來大煞風景,你真是夠了!」
菀妃罵著,一根撲騰出來的棕褐色藤蔓往蘇婥身上甩過去,蘇婥反手扣住了藤蔓,把菀妃從鞦韆上拽了下來,她冷笑地看向菀妃,低聲道:「菀妃娘娘,貧妾特地過來向您要玉牌,不知道您給還是不給?」
「你敢威脅我?」被蘇婥冰冷狠辣的眼神逼視著,菀妃心中很不痛快,高高舉著一個巴掌,正要伸手打下去,被蘇婥攔住。
蘇婥斜視著雙眼,手掌在菀妃光滑細嫩的臉上摸了一下,立馬笑道:「菀妃娘娘的臉這樣不是好多了嗎?如何,貧妾的葯,還是管用的吧!」
「這次的事,本宮就原諒你,但是你想要玉牌,絕不可能,皇上交給本宮,本宮就是後宮的主,你別想著超越本宮,本宮討厭你,蘇婥,哼!」菀妃高傲地嘟著嘴唇,眼睛往上一瞟,動作矯情極了,這樣天真又幼稚的表情,果然是活在蜜罐子里不知輕重的主兒。
但菀妃的眼神露出了馬腳,下意識去盯著腰間塞著的那一枚玉牌就是錯,蘇婥眼尖,透過她的眼神,一眼就了出來。
「呵,菀妃娘娘不給,貧妾就拿不到了嗎?」
蘇婥邪笑著,一塊翡翠色玉牌就在菀妃眼皮子底下晃了晃。
「還給本宮!」菀妃急得蹬腿,伸手去夠,被蘇婥覺得老高,菀妃一時惱火下,眼珠子就要瞪出來了。
菀妃正要氣得『啊』一聲大叫,蘇婥一顆藥丸猛地塞進了菀妃嘴裡,這是蘇婥從沈扈藥箱里偷來的,有麻痹神經的作用,足夠讓菀妃沒有力氣喊叫,癱軟三個時辰。
蘇婥冷笑著,把菀妃扶到了鞦韆上坐著,製造盪鞦韆的假象,菀妃也算可憐,睜著大大的眼被蘇婥撥弄著身體在鞦韆上,全身麻痹到連動都動不了,只能急得流眼淚。
「哭什麼,等貧妾回來,菀妃娘娘自然能動了!娘娘別擔心,貧妾想,沒有娘娘的允許,想必您宮裡的侍女應該都不敢進來吧,娘娘,乖乖待著,貧妾很快回來,再哭,臉上的妝就花了!」怕菀妃從鞦韆上掉下來,蘇婥特意把菀妃腰帶解下來,把菀妃的手綁在了固定鞦韆的藤蔓上。
豆大的淚珠當時就從菀妃眼睛里流了下來,蘇婥冷著臉,只好捏起菀妃裙角給她擦眼淚,菀妃氣得胸口拚命喘氣,身上沒知覺,只能瞪著眼睛干著急。
蘇婥也只是低低地笑著,沈扈怎麼對蘇婥的,蘇婥就怎麼對他的女人,打一巴掌給一顆棗吃,人都是要一塹長一智,不狠一點,怎麼對得起沈扈這麼拚命折騰她要死要活的。
「恭送嫣侍御!」
守門的宮婢都褪下,見蘇婥出來,她們沒有起什麼疑心,偷偷瞄了一眼裡面,見菀妃還坐在鞦韆上,便趕緊退到殿外守著,讓蘇婥離開。
城門口。
「站住!什麼人?」
一聲大喝,精壯男人的身影堵在了面前。
「侍衛大哥,是我!」蘇婥卑躬的身段,緩緩步了過去,小心翼翼地走到守城的侍衛面前。
「原來是嫣侍御,失敬失敬!」精壯侍衛擠眼看了蘇婥一眼,趕緊說道。
這時,那些守衛便像中了魔一樣,低頭向蘇婥作揖。
「沒有皇上允許,後宮的嬪妃不能輕易出宮,嫣侍御請回!」
煞聲滑過,一個守門的鎧甲侍衛,抱劍走過來,低斂著頭向蘇婥說道。
蘇婥面露凝色,看向宮外廊道,片刻后,才從腰帶上掏出玉牌,低聲向侍衛解釋道:「這是皇上交給我的玉牌,命我速速前去陪他尋歡作樂,皇上興許是思念了,還望侍衛大哥通融!」
蘇婥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雞皮疙瘩都起了一地,這些侍衛知道沈扈喜歡美人,聽到蘇婥這麼說,一定信以為真。
「這,好吧!」侍衛點頭,退到旁邊。
身後一排排站著的幾個大男人,全都抵著頭,嘴裡不住地發笑,暗地裡,早就偷偷樂吱吱的了,蘇婥的姿色,那些守衛想想,就知道怎麼回事了。
一個個嘴裡跟抹了油似的,原來腦子裡也竟是想些不入流的畫面,跟許久沒有偷腥的餓漢一個嘴臉,想想都渾身不舒服,蘇婥無奈地搖搖頭,一路拿著菀妃的玉牌出了宮。
凄風刮過的暗涼蒼街,凄靡的風音在簌簌響動,枯葉成堆,漸漸舞成兩道斜飛的紅藤,路上搖曳的樹枝,如柔荑淡淡層疊,時而放下一絲冷色。
它的響動,將羊腸小道指向了樹野的另一邊,蘇婥追尋著來時的記憶,一路問路,才摸索出去騰龍客棧的路。
騰龍客棧,客流密聚,蘇婥只記得當時沈扈抱她經過了一個長廊,有一個高瓦屋檐對立下來,從客棧外走出去幾步就能看見,蘇婥順著路線過去,才終於看到隔牆上突兀起來的一道亭台樓閣。
走了許久,才見到一道隱藏在雲霧中的牆頭,映入眼帘的是黛綠色的刺眼光芒。
是圍起來的竹籬笆,蘇婥想到了竹屋。
那琳琅閣應該往前走就到了。
沈扈應該知道她會來,不然暗林處應該有很多雙刷白的眼睛盯著她,一路上暢通無阻,連本該層層封鎖的竹屋秘境都空蕩蕩的,連個盯梢的圜軍也沒有。
琳琅閣。
「皇上,樂言接到消息說,潼山的彝鼎掌門薨逝了,他生前一直主持北滁皇祭,捐獻了不少了古冊史籍,與北滁皇室有著血統淵源,死後,繼任掌門之位反倒成了空虛,大家都等著皇上您蒞臨指導,親自指定繼任掌門的人選,依皇上看什麼,該如何定奪!」
密室里,細膩暗驟的聲音響起,商樂言手中拿著卦象,面露幽遽地走到沈扈面前,把潼山長老寄來的書信遞給沈扈。
沈扈原本在案台上看著白牆上的古玩字畫,神色幽幽,接過商樂言手裡的信,嘴角突然一勾,斜著眼睛,余光中看向牆角暗處躲著的蘇婥。
他故意坐上太師椅,兩手冷淡地搭著扶手,低聲向商樂言道:「她來了,你去讓她進來!」
商樂言有些疑惑,順著沈扈的目光看向長廊拐角,蘇婥粉紫色的裙角勾露出一道白影,商樂言這才明白沈扈的話,轉身走了出去。
見商樂言來,蘇婥轉身便要走,被商樂言一把拉住。
「嫣侍御,別走!」商樂言叫住她。
「你都知道了?」蘇婥略顯尷尬地斜著嘴角,商樂言原來知道她被封為嫣侍御的事,沈扈的消息傳得還真是快啊。
「進來吧!」
手指向密室方向,密室門沒有關,機關故意打開,讓蘇婥進去。
「趙卿嫣!」
剛跨進去,沈扈便低低地叫了一聲,邪魅的笑,犀利尖銳的妖瞳,看得她一陣緊張。
「臣妾參見皇上!」蘇婥抵著頭,緊張不安地走過去,沈扈的神情很冷淡,她既然敢冒著被沈扈責罰的風險去找他,就早做好了準備。
她側身半躬著,跪在沈扈面前,向沈扈行禮,沈扈只是冷笑,突然間就俯下頭,諷刺她:「趙卿嫣,你說,來這兒,是不是太想念本王了!」
「對,臣妾就是想皇上了!」蘇婥毫不客氣地答道,眼神里滿滿的都是斜視,翻白眼,下一句,她在心裡暗暗罵道,想著沈扈早點死才好。
「呵,那你瞪著本王幹嘛?」沈扈也饒有興緻地順著她的話問道,一下就將蘇婥的下巴抬了起來,直勾勾的目光,黯然地逼迫著她的眸子,冷聲說道:「做個動作取悅本王如何?」
「不做!」蘇婥扭過頭,又猛地瞪沈扈一眼。
沈扈這時湊到她耳邊道:「本王高興了,興許會告訴你,青鸞玉在哪兒!」
像幽靈一樣輕飄飄的聲音,對蘇婥很有殺傷力,沈扈果然知道她想什麼,又想做什麼,拿青鸞玉來威脅,果然她還是心動了。
蘇婥哽了哽,不客氣地問:「怎麼取悅?」
「那,就親本王一下。」沈扈微抬眸,輕聲道。
沉沉的聲音擲入耳邊,這要怎麼親,主動投懷送抱,當著商樂言和角落裡坐著一直不發話的鄭雲凡?讓她蘇婥的臉面往哪兒擱,昨晚才被沈扈看光,現在純屬是在戲弄。
蘇婥咬著唇,低罵道:「你故意的?」
商樂言、鄭雲凡的臉色很複雜,趨於凝色,對沈扈多次羞辱蘇婥,心裡還是很困惑的,但是他是皇上,說什麼,他們也不好插嘴。
「嗯?你來這兒,就不是故意的?」沈扈擰著眉,陰狠的目光直逼過來,暗沉的黑色濃眉如一道險峻的山峰,擠成了幽暗的弧度。
蘇婥不知道沈扈掐住她下頜下一秒想幹什麼,蘇婥只知道,當看見沈扈的手掏出趙嵩文那塊綁了絲帶的帶血玉佩,她已經被怔住了,氣惱地一閉眼,伸長脖子,把頭仰起來就往沈扈的臉頰親了過去。
「可以了……」吧字還沒從口裡說出來,沈扈就先行摟住了她的腰,將她身子緊緊抵在他胸膛上。
「本王要你親的是嘴!」沈扈湊上來,緊貼著她的耳朵,噴出一絲溫熱的氣息道。
晦暗的眼珠在蘇婥的眼底打轉,看著沈扈的詭魅妖瞳,蘇婥頓時又打了一個寒顫。
她猛地推開沈扈,忐忑地跪在地上,整個頭都是緊埋著的。
商樂言這時有點擔心,壯了膽子走向前替蘇婥求情道:「皇上,樂言懇請皇上不要為難嫣侍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