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欺負
蘇婥說完,兩隻手不自覺地抱住了雙肩,將裙角拉了起來擋風,沈扈見狀,單手一提,就把蘇婥翻一個身過來,面對著他坐著。
他左手解下飄飛的斗篷,動作麻利地披在蘇婥身上,然後低著頭,盯了她一眼,冷聲喝道:「抱著本王,就不會凍了!」
身子一陣發冷,又被冷風吹得額頭有些發燙,蘇婥顫了兩下肩膀,實在抵禦不住,僵硬的動作,顫顫地伸出手,緊摟在沈扈的胸膛上,沈扈也助了她一把,斗篷捏高,將她完全包裹起來,緊抵著不讓狂風吹到她。
斗篷裡面好暖,沈扈的胸膛是滾燙的溫度,雖然一陣顛簸,但蘇婥的耳朵貼在靠近他心口的地方,噗通噗通,平穩有節奏的心跳聲在耳旁時而響起。
「還冷嗎?」
沈扈的手臂又壓了下來,蘇婥嬌小的身體包裹在斗篷里,看不到他的臉,她現在閉著眼睛,只想稍稍地睡一會兒,便沒有回答他。
蘇婥的兩隻手在沈扈的胸膛上動了兩下,臉也貼來貼去,沈扈以為蘇婥還是很冷,緊擰的眉頭豎成三道深溝,立刻加快了馬速,像火箭似的一陣疾馳,想著趕緊到皇宮,卻把蘇婥震地簡直都要從他懷裡跳出去。
「到了,趙卿嫣!」
眯眼許久,輕冷的聲音在耳旁迴響,蘇婥才反應過來,她到了皇城腳下。
嗖地兩下,烈馬吁吁兩聲,落下了馬蹄,她的身體不由自主地往前傾,幸好被沈扈控制住,拉住了她。
「下馬!」沈扈說了一聲,便一跨下馬,把她從馬上給抱了下來。
奇怪,當蘇婥迷濛中睜開昏睡的眼睛時,卻看到前所未有的一幕,沈扈的眼神,竟然好看地像一汪清澈地泉水,那樣的冷靜溫和,是她的錯覺嗎?
果然是,等她揉揉兩眼,再次看向沈扈眼睛時,一如既往地冷漠與邪魅正對著她,她也不客氣地冷了沈扈一眼。
沈扈還是扛著她,當著皇城下那些守門的侍衛的面前,堂而皇之地走過去,她都害臊死了,一個大姑娘家的,算了,閉上眼睛,就當看不見那些嘲笑的臉孔,眼不見心不煩。
「參見皇上!」
噔噔地,侍衛們成排地跪了一地,那陣仗,蘇婥閉眼聽著都覺得心寒。
被一雙雙眼睛圍觀,眾目睽睽之下,沈扈是要告訴所有人,他現在是有多得意嗎?抱著一個被他凌駕,還反抗不了的女人,止不住地炫耀成果。
沈扈沒有理會眾人的目光,繼續大步大步往前走,當蘇婥覺得四下突發安靜時,睜開眼睛,才看到一條棕褐色的長廊,通向汝鄢宮。
「我要去還玉牌,放我下來!」
扛了那麼久,肚子早受不了他那硬得和鐵塊一樣的肩膀了。
沈扈這次動作很輕地放下她,沒有像之前一樣,到了一個地方,把她當麻袋扔出去,她本就驚魂未定的眸子愣了許久才緩過神來。
「本王替你還!」沈扈突然說道。
再看他的手裡,蘇婥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他什麼時候把玉牌給拿走了,她竟然一點感覺都沒有,看來,沈扈還真是老奸巨滑,真擔心哪天會被他給抹脖子殺了都不知道。
「你不生氣?也不吃驚?玉牌可是我偷來的,你成天想著怎麼折騰我,什麼時候這麼大方了,有陰謀吧!」蘇婥還是難以置信地看著沈扈,按道理來說,她偷了菀妃的玉牌,那可是大罪,沈扈一直想著怎麼折騰她,怎麼會放過這麼好的機會,還說幫她還,搞什麼名堂。
「再不回汝鄢宮,興許,本王還會讓人打你板子!」玉牌在手,一下被沈扈收進了袖子里。
蘇婥深擰著眉頭,向沈扈伸手喝道:「少威脅我,我不吃這套,拿來,還給我,要還我自己還,別假惺惺的!」
沈扈不聽,反而獨自一人走了。
「沈扈!」蘇婥衝過去,試圖去搶沈扈身上的玉牌。
還沒搶到,沈扈就先轉過身,步步逼向她,她沒法子,一個勁往後退,兩隻手很不甘心地伸出去去夠玉牌。
「敢直呼本王名諱的女人,估計,也就只有你趙卿嫣一人!」沈扈邪笑地一抹嘴角,幽暗地眸子立馬定向蘇婥。
「那你還還是不給!」蘇婥嘴上依舊不服輸,手就擺在面前,不要到玉牌,她是不打算讓沈扈離開了。
沈扈逼問道:「本王給你了,你如何跟菀妃說?」
「我把她綁了,你氣不氣?」蘇婥傲氣一上心頭,冷眼就睹過去,試探道。
咻……
沈扈聽到蘇婥這句話,才把玉牌甩手扔給了蘇婥。
時間上幾乎已經來不及了,蘇婥拿了玉牌,急匆匆地往菀妃寢宮的方向跑。
沈扈饒有興緻地在後面跟著,看著她前面跑得氣喘吁吁,嬌小的身影在眼前不停地鼓動四肢的動作,沈扈勾起了嘴角,漸漸低笑起來。
菀妃寢宮。
守門的宮女在木房后打盹困頓,蘇婥偷偷溜了進去,菀妃還在鞦韆上,因為腰帶被解開,衣服早就敞了開來,幸好沈扈沒過來,要是讓他看到這一幕,看到她這麼折騰菀妃,她有幾個屁股都不夠他打的。
蘇婥動作迅速地解開菀妃被綁在藤蔓上的雙手,偷瞄了一眼殿門外,急忙給菀妃理了兩下衣服,把腰帶給纏上。
玉牌,輕輕鬆鬆放回了菀妃身上。
大功告成。
蘇婥這才抹了把汗,轉身離開。
「站住!」
菀妃突然睜開眼睛,大聲喝住她。
「貧妾見過菀妃娘娘!」沒辦法,還是走晚了一步,蘇婥擰了眉頭,轉身向菀妃行禮,在她耳邊小聲:「這麼快就醒了,娘娘的意志力,還是不錯啊!」
菀妃瞪眼罵道:「賤婢,你敢這麼跟本宮說話!」
因為神經末梢的行動力還沒舒緩過來,菀妃一個激動,狗爬式的動作就摔倒在了地上。
蘇婥無奈,上前攙扶,木房聽到菀妃大喊大叫的宮婢被嚇醒,嘴裡流的哈喇子一抹,就急匆匆地跑進了內殿。
「娘娘,發生什麼事了?」宮婢緊張兮兮地捂著手掌,連滾帶爬地撲到菀妃面前。
菀妃此刻正被蘇婥扶到了鳳榻上坐著,宮婢怕被菀妃怪罪剛剛打盹不當差的事,害怕地跪在地上都不敢說話了一個個。
「你們都幹什麼吃的,誰讓你們放這個女人進來的!」菀妃腿腳酸軟地,還是跺了一腳在地上,氣勢洶洶地拿手指著地上的宮婢,心裡被蘇婥氣得撅嘴,滿腹委屈。
還沒兩秒,臉上洶湧而來的眼淚就撲騰地流下來,菀妃哭得稀里嘩啦,兩隻手不停地打在蘇婥身上,蘇婥當即就拽住了菀妃的手。
「娘娘饒命……」宮婢磕頭向菀妃求饒,一個個面露慌張。
蘇婥拉著冷麵,湊到菀妃耳根子前逼迫威脅的語氣說道:「黛妃娘娘,是貧妾威脅她們才進來的,依貧妾看,娘娘還是不要難為她們的好!」
「要你管!」菀妃一個肩膀,硬是把蘇婥給從身邊撞開。
「娘娘!」
門外,一個宮婢戰戰兢兢地往內殿喊了一句。
「什麼事?」菀妃不耐煩地說。
「皇上來了。」
「趙卿嫣,你死定了!」聽完,菀妃的臉色立馬變得得意揚揚,一副耀武揚威的架勢。
鏗鏘的腳步聲,一步步沉穩地邁了過來。
沈扈竟然故意走得這麼慢,現在才進菀妃寢宮。
「臣妾參見……」
蘇婥剛想躬身向沈扈行禮,被菀妃從身後推開,菀妃吃力地一瘸一拐走到沈扈面前,一來,就投懷送抱。
「表哥,菀兒好委屈,菀兒要表哥主持公道!」
嬌嗲的聲音再次響起,隨之而來的還有菀妃嬌嗔的嘟嘴,接連兩聲跺腳聲,看得蘇婥差點沒吐血,這麼矯情的動作,換了她,萬萬做不出來,腦袋裡像裝了根彈簧,一下就被菀妃嗲嗲的模樣給彈懵了。
沈扈低下頭,摸著菀妃的臉故意問道:「怎麼了,是不是趙卿嫣欺負菀兒了?」
「嗯,表哥,都是她啦。」菀妃撒嬌地點了點頭,說著滿腹委屈地擼起袖子,把手上被綁過地方壓出來的紅印子給沈扈看,哭訴道:「她好壞好壞,竟然把菀兒綁起來,菀兒的手好痛的!表哥,你說,她是不是很可惡,要不是表哥說她有用,菀兒真想殺了她!」
「這個女人,菀兒愛怎麼處置,本王都依你!欺負菀兒的人,本王幫你出氣!」這話,像是故意在說給蘇婥聽的,沈扈冷笑兩聲,目光立刻盯住蘇婥,狂傲地上揚起暗峰般肆意高聳的弧度。
「表哥對菀兒最好了!」菀妃說著就要摟住沈扈的脖子,沈扈故意把脖子往後揚,藉以冷淡噬血的眼神,直視在蘇婥方向。
隔三差五聽著這樣讓人起雞皮疙瘩的話,蘇婥心裡還真是不好受。
「嚶嚶……」菀妃扭了扭身子,更不要臉地在沈扈面前撒嬌。
嬌羞地讓人掉渣的聲音,就當著蘇婥的面,發了出來。
蘇婥實在聽不下去,耳朵都快要起繭子了,她嗯哼一聲,看沈扈在菀妃手腕輕輕吹氣,走過去不耐煩地說了句:「菀妃娘娘夠了吧,這樣作秀,別失了您的尊貴高雅,說貧妾的壞話之前,要先拿出證據,血口噴人,總是有失您身份的,娘娘說是吧,貧妾看娘娘手腕上的紅印,不像是今天留下的,莫非是上次御花園摔傷的沒好?要不要貧妾把葯再送您點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