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辰伸手撩起一縷遮住小希臉頰的長發,放在指尖無意識的纏繞著,他的腦海里,浮現出她五歲時,扎著兩隻羊角辮的樣子。
「少爺,少爺,那個漂亮的盒子里裝的是什麼?可不可以讓妞妞看一眼?」
小歐辰傲嬌的別過臉去:「提拉米蘇,我爹地剛剛帶回來的。」
「提拉米蘇是什麼東東?少爺可不可以讓妞妞看一下?」
臨了,小吃貨伸出一根胖乎乎的小手指,一本正經的保證:「就一下下?」
小歐辰非常不情願的樣子,不過還是打開了盒子。
小吃貨的眼睛瞪得錚亮,吸吸鼻子感嘆:「恩,好香。」
說著,小爪子已經不由自主的伸了過去。
「啪!」
小歐辰一巴掌打在那隻偷襲的小爪子上。
「把你的胖豬蹄拿開!」
然後,他快速的蓋上了蓋子。
小吃貨一雙亮閃閃的大眼睛仍然盯著那個精美的盒子,雖然蓋上了,但是那香味,彷彿怎麼也蓋不住,絲絲縷縷的直往她的鼻子里飄,就像是一個個長著倒刺的小鉤鉤,把她五臟六腑里的饞蟲都鉤了出來。
「把你的口水擦擦。」
「呃,那個……少爺,可不可以讓妞妞嘗一點點?就一點點!」
她殷切的盯著他,又伸出了一根胖乎乎的小手指。
「當然不……」
小歐辰看著那雙大眼睛里希冀的光澤一點點的變暗,剛出口的話轉了個彎:
「不可以,但是……」
小吃貨頓時樂翻了,那雙明亮的大眼睛閃爍著光澤,比天上的星星還耀眼。她的雙手抓著他的胳膊直搖晃,焦急的催促:
「什麼什麼?快說快說!」
少爺每次給她東西前,總會提要求的,比如給他系鞋帶,給他捶背,給他把開水吹涼……
然而,小歐辰變戲法似的從身後拿出了紙和筆,刷刷刷的寫下一行字遞過去。
「念對了我就給你吃。」
小吃貨吮著自己的手指頭犯難了。
少爺寫的字真是好看,可她真心的認不完啊,這第一個就認不得啊。
她擰著兩道淡淡的秀眉,看看一旁的盒子,開始搜腸刮肚的回想以前少爺教她念的那些字,想得腦仁都疼了。
終於,她開口,稚嫩的嗓音像是叮咚的山泉。
「圈窩長發及圈,圈窩可好?」
「噗哈哈哈——」
小歐辰笑夠了,屈指彈到她的腦門上。
「什麼圈我圈我的?你念的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
小吃貨兩手的食指交互戳著。
「那個,那兩個字我不認識。王伯買菜記賬的時候,不會寫的字就打個圈,所以……」
「哈哈哈……」
小歐辰笑得前仰後合,小吃貨卻是一瞬不轉的盯著提拉米蘇盒。
笑夠了,小歐辰清清嗓子,一本正經道:「我現在教你,念會了,都歸你,念不會,門兒都沒有!」
於是,缺了門牙的小吃貨,口齒不清的跟著念:「待,待窩……娶,娶我……」
幾分鐘后,小吃貨翹著小辮子,奶聲奶氣的念:「待、我、長發,及腰,娶、我,可好?」
小歐辰揪著她的小辮子,笑得十分姦猾。
「好!」
這一聲「好」,自然被小吃貨理解為過關了,於是抓起提拉米蘇,大口大口的往嘴巴里塞。等吞了幾口解饞之後,她便很珍惜的一點點的掰著吃,一邊含糊不清的問:
「少爺,娶我是什麼意思啊?」
「就是嫁給我。」
小吃貨剛吞下一點提拉米蘇,正意猶未盡的吮著手指,順著話答:「嫁給我啊。」
可是,嫁給我又是神馬意思?
「啪!」
傲嬌的歐辰小少爺,屈指又在腦門上賞了她一個嘎嘣脆。
「蠢貨!不是我嫁給你,是你嫁給我!」
小吃貨憋屈的捂著額頭,疼得眼淚汪汪。
「那就我嫁給你好了,可是怎麼嫁嘛?」
「就是當我的新娘咯。」
「是不是穿白裙子,很漂亮的那種?」
「恩。」
「好呀好呀,我要當新娘!」
小歐辰嫌棄的斜睨了她一眼,非常鄙視的說:「瞧你圓的像個球兒似的,怎麼穿的進去婚紗?」
「哇——」
「哎呀你哭什麼嘛?」
他又揪揪她的羊角辮。
「要頭髮長到腰那裡才能娶的嘛,說不定到那時候你就穿得進去了。」
小吃貨止住了哭聲,眨巴著大眼睛,睫毛上還掛著晶瑩的淚珠。
「真的?那要什麼時候我的頭髮才能到腰?」
小歐辰伸手量了一下。
「好幾年吧。」
「哇——」
這一哭不要緊,手裡的提拉米蘇「啪嘰」全掉到了地上。
「哇、哇——」
哭得更凶。
……
年幼無知時的玩鬧彷彿還在昨天,可惜,等不到她長發及腰,一切都變了。
歐辰的思緒漸漸回到現實,目光落到小希蒼白的小臉上,他的手裡,還圈著一縷她的長發。
她終於長發及腰,他沒能娶她,卻選擇了一種最極端殘忍的方式,將她綁到了自己身邊。
妞兒,你是恨我的吧?
所以不願意醒來,對不對?
可是,這都是我們的宿命。
既然你不願意醒過來,那麼我就只好用自己的方式來叫醒你。
小希依舊乖巧而安靜的躺在被窩裡,像是一個睡美人。
歐辰起身,將所有的窗帘拉得嚴嚴實實,然後開始解自己的襯衣扣子。
一顆、兩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