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6章 一定要給媽報仇

  「歐辰，你不了解一個做了母親的女人！我沒有爸爸，作為一個單親媽媽，她寧願受盡嘲笑也要把我養在身邊，又怎麼可能輕易的把我送去孤兒院？除非，她根本就沒有再照顧我的能力！那時候，我媽媽只是一個女傭，面對強大的歐家，面對高貴的女主人，她有逃出去的可能嗎？」就算有，不死也要脫層皮吧？

  「洛小希，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難道你是在質疑我的母親？她當時目睹了心愛的男人的背叛，傷心欲絕，患了嚴重的抑鬱症，當天下午就被我爸送到了療養院，而你媽媽，藉機逃之夭夭！」


  逃之夭夭？若是媽媽她真的能夠逃出生天，又怎麼會變成植物人？


  洛小希和歐辰為了各自的母親，劍拔弩張，各不相讓，對峙著。


  空氣里，冰寒的氣流壓抑得讓人窒息，直到被一個討厭的傢伙打破。


  「歐少爺，歐少爺，可把你找到了！」


  醫生遠遠的過來，一邊跑一邊喊，氣喘吁吁。


  歐辰劍眉一擰，不悅地問：「什麼事？」


  「夫人又鬧起來了，我們怎麼勸都勸不住，你快去看看吧！」


  「不是讓她休息了嗎？」


  「您也知道，鎮定劑長期使用，副作用很大，我們不敢給夫人注射太大的劑量，所以很快她就又醒了，非得吵著要見您！」


  歐辰轉身就走，把洛小希一個人丟在了那裡。一如五歲那年，將她一個人獨自丟在小樹林里一樣。


  洛小希怔怔地在冰涼的石凳上坐了好一會兒，腦海裡面亂糟糟的，像是攪了一鍋漿糊。


  歐媽媽現在的情況確實惹人同情，可是自己的媽媽呢？她在病床上不死不活的一躺就是十幾年，又有誰來可憐過她？難道就因為她曾經做過小三，所以罪有應得？甚至連她女兒的幸福人生都要拿出來陪葬？


  震驚、心痛、心碎之後，洛小希的腦袋卻變的前所未有的清醒。她把今天到療養院之後見到歐辰母親的情形，從頭到尾仔細的回憶了一遍， 發現了一個重大的疑點。


  歐媽媽一見到洛小希就撲上來又抓又打，這是因為她把洛小希當成了當年的洛雅，仇人相見，分外眼紅，面對當年搶了自己男人的小三，她做出再瘋狂的舉動，都是情有可原的。何況她還是一個神經病！


  於是，她幾次三番的撲向洛小希，試圖把她置於死地。哪怕是被歐辰和醫生拉開之後，她還瞅准一個空檔，將洛小希推得滾下了斜坡。


  問題就出在這裡！


  洛小希清楚的記得歐媽媽當時看自己時候的眼神，瘋狂，絕望，害怕……


  她的腦海里還清晰的迴響著歐媽媽當時口裡面叫囂著的話：我不是要故意推你下去的，你不要再來找我……


  雖然歐媽媽有些神經錯亂，但是並不代表她說的話裡邊沒有真實的成分。或許，就是在她神經錯亂，驚恐萬狀的情況下，才會潛意識的說出真話來。


  聯想到一見面，歐媽媽便驚恐萬狀的一副撞見了鬼的表情，洛小希幾乎可以肯定，自己的媽媽變成植物人，一定是被歐辰的媽媽害的。


  只不過，歐辰在這件事情當中又扮演的什麼樣的角色呢？是真的不知情，還是故意替自己的母親隱瞞？


  洛小希站起來，抹了一把臉上冰涼的淚水，走出花園的小樹林。像是第一次進孤兒院那樣，像是在新婚典禮上被歐辰凌辱後走出來時一樣，她的背影孤傲、冷清，筆直，寂寥……


  沿途詢問了好幾個醫生護士之後，洛小希找到了歐辰媽媽所住的獨立豪華病房。她躡手躡腳的走過去，趴在門後面偷聽。


  門內，歐辰正在低聲安慰自己的母親。


  歐媽媽顯然被憑空跳出來的洛雅嚇得不輕，到現在身體還不住得瑟瑟發抖。她的樣子，早已不復當年高貴美麗的模樣，跟街邊那些瘦骨嶙峋，面目憔悴的拾荒老人，沒什麼兩樣。那雙乾枯瘦弱而布滿皺紋的手，緊緊的抓著歐辰，就像是抓著一根最後的救命稻草。她左右四顧，驚恐的張望著，像是一隻驚弓之鳥，眼神慌亂而無助，嘴裡喃喃的：「洛雅來找我了，那個女人她又來了……」


  見母親今天出奇的反常，歐辰的心裡，閃過一絲不祥的預感。他也很想問問，當年洛雅是不是真的逃了，而不是被母親……但是，他知道，母親現在已經瀕臨崩潰，若是再受到那方面的刺激，恐怕就真的徹徹底底的瘋了！

  「媽，您累了，先休息一下吧！」


  「不，兒子，不要！我不能睡覺，一閉上眼睛，那個女人就會來找我的！兒子，你陪著我，不要走，好不好？」


  「好，你別害怕，我哪兒都不去。」


  「你撒謊！剛剛你不是就跟她在一塊嗎？我知道，你從小就喜歡跟在她後面轉，那個心腸惡毒的女人，她搶走了你的爸爸不說，連你也要給搶走！」


  「媽媽，她沒有搶走爸爸，也沒有搶走我，我們都在呢，都在你的身邊陪著你。」


  「騙子！你這個大騙子！」


  歐媽媽揮手就給了歐辰一巴掌。歐辰微微別開臉，硬生生的受了。


  「歐謙益那個大騙子，生出來你這麼個小騙子！你們爺倆合起伙來騙我！當初他說他不愛洛雅了，結果呢，一轉眼他們倆就睡到了一塊兒。你說你爸在我身邊陪著，可是你知不知道，從我住進療養院開始，十幾年了，他從來沒有來看過我！」


  歐辰很無語。


  母親的思維，總是停留在十幾年前，她的記憶的全部，都是關於父親的。父親對她丁點些微的疼愛，父親對她毫不留情的背叛……


  母親有時候很糊塗，有時候卻又清醒的可怕。就像是現在，聽她說話，口齒清晰，邏輯清楚，完全看不出她有半點神經錯亂的樣子。


  歐辰不知道該怎樣勸慰自己的母親了，但是歐媽媽卻不依不饒的，拉著他又問：「你帶洛雅那賤人過來幹什麼？想讓她看我笑話是不是？十幾年過去了，她怎麼還那麼年輕？可是我呢，你看看我這副鬼樣子，難怪你爸爸會不喜歡我！」


  歐媽媽說著又激動得不行，爬起來就要去砸東西。


  歐辰連忙拉住她。


  其實，早在十幾年前歐媽媽划傷自己開始，她的病房裡就沒有出現過鏡子一類的東西，所有的傢具也都全部裝上了厚厚的泡沫防護罩。


  歐媽媽以為自己只是有些憔悴而已，要是她看見了自己現在的這副模樣，不被嚇瘋也會被氣瘋的。


  歐辰費了好大的力氣才讓歐媽媽安靜下來，不禁沉下了臉色：「媽，你要是再這樣的話，我就叫醫生來給你打針了。」


  「兒子你別去，我馬上乖乖的！」


  歐媽媽說完，手腳併攏，一本正經的坐在凳子上，像是一個一年級的小學生。


  歐辰眼裡閃過一絲心疼，無聲的嘆了口氣，拍拍歐媽媽的手背：「媽，你餓了不？我讓人給你送點糕點或者是水果過來？」


  「不不不，我不要！你又要去找洛雅那個小賤人對不對？我就知道你喜歡吃她做的糕點！」


  歐辰簡直後悔死了！


  今天怎麼偏偏把洛小希給帶來了呢？

  母親被這麼一刺激，病情肯定又會嚴重許多。


  歐辰扯扯唇角，勉強的牽出一絲笑意。


  「媽，我最喜歡吃你做的糕點了，要不，你去廚房試試看？」


  「不是有傭人做嗎？我這麼高貴美麗大方的貴婦人，怎麼能夠去做那麼低賤的事情？」


  「對對對，讓傭人做去，那你要不要休息，或者是去花園散散步？」


  一聽散步，歐媽媽立即縮了一下脖子。


  「不去！」


  歐辰有些無奈。他不能一直這樣陪著自己的母親，要是再安撫不下來的話，只有再叫醫生來注射鎮定劑了。


  歐媽媽忽然轉臉看向歐辰，目光非常清明。


  「剛剛跟你一起過來的那個女孩子是誰？」


  歐辰臉上一喜，母親這是要恢復正常了？


  「呃……我公司的一個秘書而已。」


  「胡說，她明明就是洛雅！等等，不對，都十幾年過去了，洛雅不可能還像個小姑娘一樣，她又不是妖精，難道還能長生不老？說，她到底是誰？」


  「她真是我的秘書，叫小希，就是長得有點像洛雅而已。是我不好，我不該把她帶到您的面前來，回去我馬上就把她開除了。」


  歐媽媽擺擺手，一副沉思的模樣：「我記得，洛雅有個女兒……」


  歐辰的心底咯噔一下。


  門外偷聽的洛小希也握緊了拳頭。


  「兒子，你跟媽媽說要找到那賤女人的女兒來為我報仇，這麼多年了，媽都等老了，你到底找到沒有？」


  「找……到了。」


  「真的？」


  歐媽媽喜上眉梢，眼底有一種瘋狂的喜悅在流動。


  「兒子你說說，趕緊告訴媽媽，那小賤人的女兒現在怎麼樣了，是不是也跟她一樣做了小三？」


  歐辰的喉嚨里像是梗著一塊黃連：「是。」


  「洛雅當初可是差點害得我流產，你呢，有沒有讓她的女兒把我受過的苦也受一遍？」


  「……」


  「兒子，你記住，一定不能讓那女人翻身，一定要狠狠的報復！想想你媽這些年來所受的苦，媽媽出不了這個牢籠，想要報仇，就只有靠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