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1章 帝王綠，不賣
見洛老頭還那麼執迷不悟，洛小希又氣又惱，索性推著他就往外走：「我不要你的錢！爺爺，別鬧了，天色不早了，拿上你的石頭，我們趕緊走吧！」
眼看就要到嘴的肥肉，難道就這麼讓他跑了？
人們不幹了，紛紛把洛老頭爺孫倆圍在中間，各種指責。狂妄男橫眉怒目的擋在二人面前，凶神惡煞的問：「老頭兒，你耍我哪？」
洛老頭兩手一攤，為難地看向洛小希，「你看，不是我不想走，是根本就走不了。」
寡不敵眾，洛小希也不敢帶著老人家硬闖，只好無可奈何的扶著他倒回去，邊走邊小聲的問：「這地方你最熟悉，要不要想個辦法報警？」
洛老頭則拍著她的手背安慰：「怕什麼？把你的心放回肚子里，好好的看著，爺爺給你掙兩個零花錢。」
這倔老頭兒，咋就這麼不聽勸呢！
洛小希都差點兒要發火兒了，洛老頭卻坐在桌子邊開始收錢。洛小希看他被眾人圍在中間，根本忙不過來，擔心他被弄的心臟病發，跺跺腳，又只得過去幫忙。
大約過了半個小時，圍觀的人差不多都已經下了賭注，賭金大約幾百萬之多，全都是賭洛老頭開不出帝王綠的。
這些人太損，又太聰明。他們知道，開過玉石的毛料裡邊，有些殘存著丁點兒的玉皮也是可能的，但是絕不會是帝王綠。別說這毛料里已經開出了那麼大一塊綠翡翠，就算是一塊上好的玉丕，剖出帝王綠的幾率也是極小的，那東西，純粹就是可遇而不可求。所以，他們不賭洛老頭開不出玉，而是賭他開不出帝王綠。
這賭局，穩賺不賠！
下注的人穩穩噹噹的等著，一副必勝的表情，而洛老頭也坐的穩穩的，相當篤定的樣子。
只有洛小希，看著那串長長的人名和後面下的賭金，欲哭無淚，簡直想要給跪了。
下注完畢，大家便催著洛老頭開石頭。
最關鍵的是，他們彷彿已經看到了那張金卡在向他們招手。
賭石場就有現成的開石工具，洛老頭也不假借他人之手，自己拿了工具開石，那認真嚴肅，一絲不苟的表情，與之前任性玩鬧的糟老頭兒形象，完全判若兩人。石頭並不大，洛老頭拿了最小的磨石工具，從最邊緣開始，一點點、一點點地，小心翼翼的往裡磨著。
這手法，一看就是資深的玉石玩家，難道他真的能夠開出帝王綠？
人們的心情變得忐忑不安，大家都不由自主的安靜了下來，一動不動地盯著洛老頭手中的石頭。
時間一點點的過去，細碎的石屑從洛老頭的手邊落下，慢慢的，那塊巴掌大的石頭變得圓滑，然後，露出了一絲綠。
「帝王綠！」
有人失聲叫了出來，立刻引得周圍眾人一頓訓斥：「你哪隻眼睛看到這就是帝王綠了？頂多就是剛剛那塊綠翡翠開出來之後剩下的一丁點兒玉皮而已。」
洛老頭沒有理會周圍人的議論，繼續專心致志的磨石。
漸漸的，那絲綠意慢慢變濃，越來越幽深……
果然是帝王綠！
人群中爆發出陣陣驚嘆聲，大家臉上的表情複雜極了，說不清是親眼見到開出帝王綠而激動，還是因為打賭輸了錢而心疼。
還有，這老頭的運氣咋就那麼好呢？開出帝王綠的為什麼不是我？
總之，各種羨慕嫉妒恨。
表情最精彩的要數之前開出綠翡翠的那個中年男人了，這塊毛料就是他一百塊錢大大方方賣給了洛老頭的呀！這帝王綠原本應該是他的呀！
翡翠男肉疼得臉上的五官都擠成了一團，悻悻的：「哼！就算是帝王綠又怎麼樣？那麼丁點兒，也不值什麼錢！」
這話明顯的帶著酸溜溜的味道，要知道，帝王綠是綠玉石中最貴的，就算是一丁點兒的帝王綠，價值也是相當可觀的。更何況，對於玉石愛好者來說，收藏無價。如果自己能夠淘到一塊帝王綠，再親手剖開，這成就感，豈是用金錢可以衡量的？
人們雖然對翡翠男的話一通鄙夷，但都不約而同的期望，洛老頭撿到的帝王綠，就只有那麼一丁點兒玉皮。
有人打趣翡翠男：「你呀，別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誰讓你一百塊錢就賣給人家了呢？」
這句話無異於踩到了翡翠男的痛腳，他橫眉瞪眼的跳起來，撲上去要跟人動手，旁邊的人又是一聲大叫：「快看快看，還有！」
翡翠男住了手，隨著眾人看去，立刻倒吸了口涼氣，媽呀，那抹幽深的綠正在擴大！
很顯然，不是只有玉皮那麼簡單。
這一刻，翡翠男腸子都悔青了，一臉灰白的顏色，頹喪的坐到一邊，不作聲了。
人們的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連呼吸都不敢大聲，就這麼靜悄悄的盯著洛老頭手下的那片綠色不斷的擴大，越來越幽深。
明眼人一下子就看得出來，這是帝王綠無疑，而且玉質相當好，透徹純粹，就開出來的面積看，怎麼的也有硬幣大小。如果運氣好，是個球形的話，那就有乒乓球那麼大一個。
有人開始喊：「老頭兒，把玉石賣給我，我出五萬！」
「十萬！」
……
洛老頭兒頭也不抬，乾乾脆脆的吐出兩個字：「不賣！」
這下子，大傢伙兒真真正正的憂傷了。好眼饞啊！咬著牙掏錢吧，人家還不賣！
就在大家無可奈何的羨慕嫉妒恨的時候，洛老頭把手裡的石頭調整了一個方向，輕輕磨去外面的石屑，又是濃濃的幽綠。
嘶……還有！
就連坐在一邊獨自慪氣的翡翠男也驚的跳了起來，不可置信的瞪著。
等待的時間，無疑是漫長而難熬的，尤其是在看著別人開出天價寶貝自己又沒份兒的時候。
人們等得雙腿僵直，脖子伸得發酸，心裡邊各種自虐，但是又都不甘心離開。
終於，洛老頭完成了初步的剖玉工作，直起腰身，他的手裡，拿著一團綠玉。
竟然有鵝蛋那麼大！
洛老頭把玉石往上一舉，對著陽光照了照，大家也在瞬間看得清清楚楚，整個玉石裡面沒有絲毫的雜質，通透而純凈。
鵝蛋大的玉質最好的帝王綠！
人群沸騰開來，大家已經顧不上先前的賭局，爭先恐後的喊：「老頭兒，你出個價吧！」
翡翠男暴怒的衝出來，吼道：「爭什麼爭？這玉石是老子的！」
洛老頭收起玉石，一臉嚴肅，不怒自威，「這位先生，您大概忘了，這塊廢料是你一百錢賣給我的，我們還當場簽訂了契約，大家可都看見的。」
人們立刻起鬨，紛紛作證：「是是是，我們都看見的，你還在上邊專門加了一句，就算是開出帝王綠也跟你無關呢！自己眼瞎，現在後悔還有什麼用呢？我要是你呀，拿塊豆腐一頭撞死算了。願賭服輸，別懷了玩石頭的規矩！」
翡翠男被搶白的啞口無言，臉上清白交錯，哼哧了半天才道：「我、我出錢買回來還不行嗎？」
「那就公平競爭！」
「對，公平競爭，你不許欺負人家老人，強買強賣！」
人們再次把目光投向洛老頭，洛老頭平平靜靜的，還是那兩個字：「不賣。」
他轉身，把玉石放到了洛小希手裡：「丫頭，拿好了，爺爺送你的這個禮物可還滿意？」
洛小希整個人都是懵的，直到沉甸甸的玉石放在她的手裡，她才恍惚回神。見洛老頭竟然把這麼貴重的東西給自己，她慌忙的縮手：「不不不，爺爺，這、這是您開出來的，我不能要！」
「是你拿錢買的唄！爺爺早先不是說了嘛，送塊石頭給你當見面禮！」
「可是……」這見面禮也忒貴重了點兒吧？
爺孫倆還在相互推辭，周圍的人卻是看著大跌眼睛，恨不得伸手把那塊鵝蛋大的帝王綠搶過來。
丫的，你們要不要這麼作啊？真真的虐狗！
洛小希跟洛老頭僵持不下，最後不得不提出一個折中的辦法：「要不，我們一人一半？」
洛小希並非視錢財如糞土的清高之人，她也真心的很喜歡這塊玉，只是她跟洛老頭素昧平生，就是在他發病的時候隨手幫了一把而已，受此大禮，實在是有愧。而且，她也知道，洛老頭執意把玉石讓給她，其實也是在報答她先前的救命之恩。如此一來，她就更不好意思要了。
一人一半，誰也不虧，皆大歡喜。
洛老頭慈愛的望著洛小希，笑道：「老頭我最不缺的就是玉石了，你不是要給孩子買兩塊平安玉嗎？拿這個做，正好。」
旁邊圍觀的人有玉匠，一聽洛老頭這話連忙圍攏過來，爭著攬生意。要知道，這樣難得的帝王綠，就算是不能夠擁有，過過手也好啊。
洛小希看洛老頭有心相讓，再推辭下去就顯得矯情了，於是大大方方的道謝：「那，我替兩個孩子謝謝您！」
這祖孫倆說個話怎麼那麼客氣呢？
圍觀的人低聲議論著，有人就談到了洛老頭兒先前暈倒的那一幕。原來這爺孫倆是臨時組合啊！人們看向洛小希的目光變了，真是要多複雜有多複雜。多少人在心裡恨恨地咬牙懊悔：想不到這老頭看玉石的眼光這麼厲害，怎麼先前我就不知道過去扶一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