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來回奔波(祝大家中秋快樂)
鄉下人沒見過啥世面,一輩子見公安的機會,少之又少,對國家強力機關有著天然的敬畏之心。對法律更是一無所知,他們只知道進了派出所的那一準不是好人,好人能進派出所,就這麼簡單的思維方式。
「呃……」郝父被郝長鎖給說的無法辯駁,關係到兒子的未來,他不得不慎重考慮,「現在先不說這個,你趕緊找人打聽一下,到底怎麼回事?」
郝長鎖聞言眸光微動,就知道爸將他的話聽了進去,與兒子的仕途相比,丁海杏是隨時可以被犧牲的。
「爸,這種事人家一般躲都來不及,深怕被惹禍上身,您還上趕著往前湊啊?」郝長鎖恨鐵不成鋼道,合著她剛才說了半天,老人家一句話都沒聽見啊!
「那怎麼辦?鄉里鄉親的,總不能不管吧!」郝父微微搖頭道,「而且大家一起來的,想躲也得躲的開才行。」
「我們等公安同志的調查結果吧!如果無罪那最好,如果有罪,就是天王老子來了,也擋不住,少不得要判刑的。」郝長鎖看著他們滿臉嚴肅地說道,「我這絕不是危言聳聽。」
郝母則附和道,「孩子他爸,長鎖說的有道理,有這樣一個兒媳婦,咱兒子在軍隊還怎麼發展,以現在咱兒子的發展勢頭,將來肯定拖咱兒子的後腿,現在又惹上這種官非了,不指望她成為兒子的助力,可也不能拖後腿吧!」
郝長鎖聞言眼睛閃閃發亮,老媽真是個明白人,這繃住的嘴角止不住的向上翹。
「你也想忘恩負義。」郝父豎起眉毛虎著臉瞪著他們倆道。
「這怎麼能叫忘恩負義呢?我也是為兒子好。這是她自己的錯,我們也不想的。」郝母在一家之主的瞪視下,聲音越說越小。
「爸,我媽說的對,咱不能只看現在,得為將來著想。」郝長鎖煩躁地扒了扒了腦袋道,攥了攥了拳頭,嘆聲道,「進了城,我才知道我這個鄉下窮小子,泥腿子,想要在城裡立足有多難,然而如果被打回原形實在太簡單了,輕飄飄的一句話,就能將我所有的努力化為烏有。我費勁巴力的向上爬,還不如人家有權有勢的一句話。」
「兒子,爹知道你辛苦。」郝父心疼地看著他道,「可咱也不能……」
「哥,大哥,爸、媽。」郝銀鎖氣喘吁吁地跑過來道。
「銀鎖,你咋來了,你丁大伯和大娘呢?還有海杏那邊是個啥情況。」郝父看見他立馬問道。
郝銀鎖彎著腰,雙手扶膝,大口大口的喘息,可見一路跑回來的速度有多快。
「快說啊?沒看見我們這都急得都上火了。」郝母一巴掌拍在郝銀鎖的後背上。
「沒看見銀鎖喘成什麼樣?」郝父摁著老伴兒的手道,「讓他喘口氣。」
郝銀鎖喘息和緩了許多才直起身子,聲音沙啞道,「那混蛋誣告杏姐daomai軍用票證。」
郝母沒聽明白,於是問道,「你說的啥意思,海杏跟誰啊?」
「就是昨兒搶劫杏姐的那個混蛋,現在誣告杏姐用軍用票證,換錢。」郝銀鎖向自個媽解釋道。
「殺千刀的胡說八道,海杏怎麼會幹這種事?」郝母當即蹦起來道。
「空穴來風,未必無因。」郝長鎖摩挲著下巴掩飾著內心的竊喜,各執一詞,我看她如何證明自己的清白,在派出所里關上幾天,他就能說服爸、媽大義滅親,取消婚事。
郝銀鎖聞言,立馬豎起眉毛,「哥,你咋能這麼說話呢?這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來,他為了減輕罪行,拉杏姐下水的。」
「公安同志辦案講究的是證據,你說海杏是清白的,嘴巴上說說是沒用的。」郝長鎖嚴肅著臉說道,重重地說道,「證據!」
聽著這話,郝銀鎖這火脾氣騰的一下就起來道,「哥,杏姐是你的媳婦,你到底站那邊的。」
「身為軍人,我是幫理不幫親。」郝長鎖一臉正氣凜然地說道。
「銀鎖那咋辦啊?海杏到哪兒去找證據,證明自己的清白啊!」郝母著急地說道,「這下子完了,完了,海杏這一回……?」眼神瞟向郝父故意地說道。
郝父的臉也陰沉沉的,人生地不熟的,誰來證明海杏的清白呢?真是心有力而力不足。
「長鎖就不能想想辦法?」郝父看向大兒子道。
「爸、媽,我說過身為軍人,不能徇私枉法,更不能知法犯法。」郝長鎖冠冕堂皇地說道。
「爸、媽,不用俺哥出面,找到了,公安同志找到了能證明杏姐清白的人,我來的時候,那個李公安正去找人呢?」郝銀鎖激動地說道。
「那太好了,還是人民公安最可靠。」郝父高興地說道,接著又道,「走走走,我們趕緊去派出所看看。」
「呃……長鎖你不跟著我們去嗎?」郝母看著動也不動地郝長鎖道。
「我還在訓練,我就不去了。」郝長鎖以工作為由,拒絕了,「既然已經找到了人證了,聽銀鎖的意思,肯定沒問題了。有事我們晚上再談。」
「行了,趕緊走,別耽誤孩子的工作了。」郝父招手讓郝母趕緊走。
「那我們走了,晚些時候在來找你。」郝母邊走邊回頭說道。
「媽,快走,快走。」郝銀鎖催促道。
「來了,來了,別催,別催。」郝母小跑著追上了他們父子倆道。
郝長鎖看著他們三人走遠了,微微眯起了眼睛,真是遺憾啊!這麼快就能出來嗎?放出來又能如何,不會改變他的任何決定。
鬱悶了幾天的郝長鎖臉上又重展笑顏。
*
派出所外,丁豐收和章翠蘭焦急地等待著,「怎麼還不來?」章翠蘭時不時向看看路的左右兩邊,「老頭子,人家不會不來吧!」
「怎麼會呢?」丁豐收想也不想地反駁道。
「怎麼不會?萬一人家怕麻煩呢!怕打擊報復呢!事不關己高高掛起,萬一息事寧人呢!」章翠蘭胡思亂想道,「這都是有可能的。」
「你別自己嚇自己好不好。」丁豐收扯著她的衣服,將她扯回來道。
「怎麼樣?李公安回來了沒?」郝銀鎖氣喘吁吁地跑過來道。
「沒有。」章翠蘭沮喪地說道,看見郝父、郝母也跟著過來了,迎上去道,「親家怎麼也來了,真是麻煩你們了。」
「不麻煩,不麻煩。」郝父走過來道,「真是倒霉催的,怎麼會遇上這種事。」
「誰說不是呢!」章翠蘭心急如焚道。
「不是說有人來給咱家海杏證明,人呢?」郝母四下張望道。
「人還沒來呢!」章翠蘭不好意思地說道。
「也許有什麼事,耽擱了。」丁豐收寬慰他們,也是在說給自己聽。
「怎麼不進去等。」郝父跺著腳問道,外面實在太冷了。
「這……我們不好隨便進的吧!」郝母小聲地嘀咕道,「而且我也不想進去,這知道內情的還好說,不知道的,以為俺犯事了可咋整啊?俺可是一輩子清清白白的。」
「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郝父不著痕迹地瞪了她一眼,這時候怎麼能說這話呢!沒一點兒眼力見。
五個人就站在派出所外,忍受著別人的指指點點,郝父、郝母恨不得地上有個縫鑽進去。活了半輩子沒這麼丟人的。
可是人已經來了,這一等一兩個小時進去了。
郝父抬眼看了一下天空道,「這馬上晌午了,咱先去吃點兒東西吧!」
「親家你們去吧!我和杏兒她媽在這裡等著,我們還不餓。」丁豐收委婉的拒絕道,現在這個樣子,女兒身陷囹圄,就是山珍海味放在眼前他們也吃不下。
話音剛落,丁豐收這肚子就不爭氣的嘰里咕嚕叫了起來,一下子鬧了個大紅臉。
「這個……我……」丁豐收不好意思地說道。
郝父想了想說道,「那我們先回去吃飯吧!等回來的時候給你們帶倆窩窩頭來可以吧!」
「真是麻煩親家了。」丁豐收忙不迭地說道。
「走吧!」郝父說道。
郝父走出幾步,卻看郝銀鎖一動不動的,於是說道,「銀鎖,你咋不走啊?」
「爸媽,我還不餓,我在這裡陪著大伯和大娘。」郝銀鎖小聲地央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