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二房鬧劇
對於許懷言被誣陷一案的處置,顧衣在睡醒之後從墜兒的八卦中便就知道了。
畢竟是曾經身經百戰的將軍,被人誣陷百姓們民心憤憤,直要將孫敏和鄭通二人用唾沫星子給淹死。
對於這樣的處置,是在顧衣的預料之中!
雖然種種證據能夠證明許懷言是被冤枉的,可是李明淵與周蘅暉二人做的巧妙,沒有直接將自己牽扯進去,自然是不指望著李離憑藉著這件事情能夠扳倒衛王和周家兩大世家!
不過顧衣也不急,以後的日子還長著呢。只要徐州沒有落在他們手中,衛王府和李明淵可是要很長的一段時間內夾著尾巴做人了。畢竟李離可不是好惹的!
臨氏,可也就不能借著衛王府的勢來作威作福了!
顧衣心情不錯,起床洗漱好之後吃了熱好的晚膳,從床底拖出了田一給的醫書在看,卻聽見外面吵吵嚷嚷的,顧衣揚聲問道:「外面怎麼了?」
不消片刻,進來的是墜兒,小臉紅撲撲的也不知是一路小跑的緣故還是激動的,跟顧衣回道:「是二房那邊出了事情往老夫人那邊鬧呢。」
二房張氏?這又是出什麼事情了,端居這般偏僻都鬧到端居這裡都聽的見!
「是二爺那邊,給一個青樓女子贖了身要抬到顧家,不成想被二夫人死活攔下來,現在那轎子正在顧家門口等著呢都鬧到老夫人那邊去了……」墜兒八卦的說道,難掩興奮之情!
誰讓之前二夫人和大小姐欺負過小姐呢!
顧衣聽了墜兒的話倒也是來了興緻,他家那位二叔可是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的,一向是在外面風流就算了,怎麼這次鬧到家中來了。
「小姐那青樓女子在門口呢,連四夫人都驚動了,我們這邊要不要去看看熱鬧……啊不,是去幫幫忙!」墜兒壞笑道。
被墜兒這般一說,顧衣心思微微一動,將書一扔跟墜兒一起去了。
她倒是想看看究竟是哪個青樓女子竟然這般神通廣大,讓一向懼內的二叔都要給她抬到家中來了!
嘉壽宮中,太后見李離躲過了那茶杯,太后臉上沒表情,冷笑一聲看著李離道:「你這一走便是八年渺無音訊,回到宮中就沒見你給哀家請安,若哀家不派人去請你,你是不是這輩子都不踏入嘉壽宮半步!」
「兒臣不敢!」雖然半跪在地上,李離的脊背也挺的異常直,到底是母子二人十分相像,解釋道:「兒臣只是有要事纏身,一時沒有時間給母后請安。」
她聽的出來分明是李離的推脫之詞,見李離這般說,太后不怒反笑道:「要事纏身,你說的要事就是幫著外人對付自己的兄弟嗎!」
她色厲內荏的問道,頭上的鳳簪隨著她的動作冰涼的流蘇劃過了臉龐,呵斥李離道:「你可知錯!」
李離淡淡的看了太后一眼,那眼神不像是看自己的母親,而是看一個無關緊要的人道:「兒臣不知犯了什麼錯,讓母后這般大動肝火!」
「蘅暉是你表弟,周家是你的母族,你八年未曾回長安,一回長安便就幫著外人對付你的弟弟、你的母族,你這心到底是什麼做的這般不顧念親情,是不是有朝一日,你連哀家都要對付!」太后氣的指著李離罵道,臉色通紅可見氣的不清。一面的素雲姑姑連忙上前為太后順氣!
這是她的親兒子,可是卻不在自己的身邊教導,所以才跟自己這般疏遠才跟周家這般疏遠……那個人,真的是好算計啊!
李離驀然抬眼,看著多年未見的母親。
八年的時光,或許對於一個年輕人算不了什麼,但是對於一個老人來說歲月足以讓她衰老。
在太后的震怒之下,李離先沒有說話,等著太后氣順下來后,抬眸淡淡道:「周蘅輝是兒臣表弟,許懷言是兒臣兄弟。」
李離,從來都沒有真正的承認過與周家的親緣關係!周蘅輝更是如此,要不然當年在徐州一役,他怎麼會毫不猶豫的廢黜了他!
八年前如此,八年後亦是如此。
太后氣的額頭直跳,看著一臉淡然的李離,怒道:「你就這般恨周家?鸞兒的身上,也流著周家的血脈。若是你對付周家,她若是還在,心中該如何的想!」
從太后口中脫口而出的字眼,似乎是觸碰到了母子二人心中禁忌之處!李離頓時「刷」的一下站了起來,冰涼的眼神看向太后。目光如劍,冰冷的讓人心驚。
太后也知道自己的話語不妥之處,但是與生俱來的驕傲絕對不允許她向自己的兒子低頭,淡淡抬眸看他,滿意的看到他清冷的眼眸中染上了一絲怒火!
不過很快,短暫的浮現在眸子中的怒火退卻,那黝黑的眼眸看起來深不可測,連太后都覺得心驚。
如同以往無數次一樣,母子二人的見面都是劍拔弩張,李離毫不猶豫的轉身離開,見著李離這般太后氣的叫道:「站住!」
準備跨步離開的李離倒是真的停住了腳步,看著氣的臉色發白的太后,淡淡道:「母后,兒臣姓李不姓周!」
一席話,在太後面前表明了自己的立場!
眼睜睜的看著他離去的背影,太后根本就無力去阻攔,母子二人多年後第一次見面便就這般的不歡而散!
太后狠狠的將桌子上的茶杯等物揮落到地上,看著李離漸行漸遠的背影道:「哀家管不了你在朝堂上的立場,但是後院之事哀家還是能管得的!」
聽了太后的話,李離腳步頓了頓,最終沒有做絲毫的停留,毫不猶豫的離開!
此時的花容樓中,打著為許懷言接風洗塵為名號早溜走的宋辭年懶洋洋的靠在軟榻上,對正在吩咐侍女布菜的濃華道:「將那一對琉璃酒樽收起來,順便將這汝窯的茶具換成普通白瓷的。」
濃華不解的問道:「今日不是說有貴客么,怎麼酒具和茶具都換下去?」
宋辭年無奈道:「李離今日心情不好,若是發什麼瘋捏碎爺的這些寶貝爺找誰哭去。」
「許將軍官復原職論理說應是大喜的日子,王爺他為何不高興……」濃華一面看著門口,期望著那人能早些來,一面聽了宋辭年的話,不由得有些不解的問道。
一邊正靠在欄杆上把玩著玉佩的凌雪風,聽著濃華的詢問便笑道:「你何時見過李離從嘉壽宮出來,心情能好的。」
聽了凌雪風的話,濃華默了默,沒有說話……
「對了,嫣兒那邊如何了?」似乎是想到什麼一般,宋辭年低聲問濃華道。
「嫣兒今日,已經到顧家了,只不過雖然派了四大金剛跟著嫣兒去,可是顧家的門,可沒那般的好進呢……」濃華含笑回答道,也不知顧家如今是何種熱鬧場景呢……
聽了濃華的話,宋辭年嘴角勾起了一抹笑意,道:「那還不好辦,實在不行小爺幫他們一把!還沒有,我們花容樓的人進不去的門呢!」
濃華見著宋辭年兩眼發光的叫來了侍衛不知說了什麼,那嘴角帶著的笑意怎麼看怎麼覺得是一副看好戲的神色。
而此時的顧家,顧至遠方才下朝回來,便見顧家的大門口圍著一層又一層看熱鬧的百姓,眉頭皺了皺顧至遠吩咐道:「去看看怎麼回事?」
不久后常束便就打探了一番,神色古怪的在顧至遠的耳邊低聲說了幾句,顧至遠聽后臉色立即就黑了下來,呵斥道:「混賬,胡鬧到家門口來了,還不讓人給趕出去!」
常束知道顧至遠最見不得二爺風流的性子,只好道:「國公爺此事由你處理怕是不妥,已經跟老夫人那邊稟明了,讓老夫人處置吧!」
畢竟是內宅之事,顧至遠這個國公爺若是出面的話反而有仗勢欺人之嫌疑了。顧至遠冷哼了一聲,沒有說話了。
見著顧至遠臉色難看成這樣,而門口看熱鬧的百姓卻將顧家圍的嚴嚴實實的,這也不好進去常束命人只在後門落轎。
卻說顧至遠一下朝便就遇到此等事情,臉色難看到了極點,而顧衣聽了顧家出了這麼大的事情也不好坐視不理,帶著丫鬟到老夫人的禧福堂去。
還沒進去呢,便就聽見裡面張氏的啼哭聲道:「娘,你要為兒媳做主啊!」
顧衣進去便聽見老夫人氣的直將拐杖敲地的聲音道:「孽障!孽障!往日里你怎麼風流就算了,如今還鬧到了家裡,還有沒有將這個家當回事!」
顧至齊跪在地上,臉上被撓了好幾個抓痕,是張氏撓的,咬牙沒有說話,欲言又止!
到了畫眉的身邊,對畫眉投去了個詢問的眼神,畫眉努了努嘴,低聲跟顧衣道:「聽說二爺要抬個青樓女子進來,原本是好聲好氣的商量著,卻不成想二夫人竟然派人到花容樓裡面鬧事要把那姑娘趕出長安去。二爺氣急了,氣的跟二夫人鬧翻要將人抬到顧家,本是從角門進的,可是沒想到又被二夫人給趕了出去。那女子也不是好性子的,直接命人堵住了顧家的大門,二夫人見這事鬧大了遮不過去了跟二爺鬧起來,鬧到老夫人這裡了。」
雖然顧衣不喜張氏,但是見著那女子和顧至齊一起那般咄咄逼人還覺得二人有些過分呢,但是聽了畫眉的話顧衣方才生出了一點同情心又立即的給掐滅了。
張氏自己性格囂張跋扈,將人都逼到絕路上來了,也不怪得對方這般了。
見著禧福堂中夫妻二人鬧成了這樣,畫眉嗤笑道:「二夫人這算是碰上了硬茬了,她還以為都如同當年那個一般……」
當年那個?顧衣不解的看著畫眉,卻見畫眉掩嘴笑了笑道:「是奴婢失言了,四小姐只管看熱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