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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3章 接回顧泓

  顧衣猛然從床上驚坐起,似乎是想要抓住眼前的殘影,可是這不過是幻夜中的一場殘夢。


  垂下的青色幔帳,鎏金香爐中吞吐出的煙霧,還有那繪著十二花神的白玉屏風,元樂帝賞賜的箜篌供在案上,身下溫軟的絲綿錦被,一切的一切提醒她這是在她十五歲的時候,是在顧家……


  顧衣獃獃的抱著錦被,無聲無息的看著過往種種從自己指尖堙沒,想起了夢中那一種似乎是似曾相識殘留的溫度,顧衣下意識的摸向了自己的眼……


  她的手,從夢魘中驚醒,冰涼的沒有任何一絲溫度。


  所謂的特殊之處,不過是容顏與那個人有所相似。也是直到昨日的宮宴,顧衣才想明白前世困擾了她多年的夢魘。


  那曇花一笑的溫柔,不過是從她這雙眼這張臉上,看過了經年往事,看到另一個人的模樣罷了……


  外面的天色從暗沉到第一縷晨曦照到窗戶前,顧衣一動不動的身形終於動了動。


  那一場無法宣之於口的秘密,前世已經堙沒在了那一場紛飛的大雪中。這一世,所虧欠他的已經還清,二人之間,再無糾葛,再無……糾葛。


  「小姐,今日怎麼醒這麼早……」遠書聽到房間裡面的動靜,推門進來卻見顧衣已經穿好衣服了,見小姐比自己起的還早遠書有些不好意思,一面連忙打水為顧衣梳洗一面問道。


  顧衣笑了笑,沒說自己是被噩夢驚醒的。似乎是想到什麼一般,問道:「所做之事已經辦妥了嗎?」


  「都已經辦妥了,城西有一家老琴行本是夫人名下的鋪子,裡面老掌柜的有一把年紀了,擅長制琴,會做箜篌……只是因為顯少與人打交道,外人不知道罷了。小姐平日里所用的箜篌,是那老掌柜做的。」遠書低聲道。


  顧衣拿著把象牙梳子一面將頭髮梳開,道:「箜篌的來歷有了,但是書籍也不能少了,命人從外面搜尋些古籍來,越快越好,明日之前,書櫃中要多幾本古籍和殘譜。」


  依照顧衣對臨氏母女兩個人的了解,此次在她手下吃了這麼大虧,二人絕對是不會善罷甘休的,在府中這麼些年,二人肯定會奇怪她是如何學會箜篌的。在宮宴上一席話她足以應付元樂帝,可是卻不能應付臨氏。她必定是藉此事想要搬回一局,所以以防萬一顧衣要將之前的謊言給圓回來,讓臨氏找不到漏洞所在。


  顧衣一面吩咐遠書一面道,昨晚的失態,和夢境中那一種猶存的心悸不過到底是一場夢罷了,如同前世不過大夢一場,只是在黑暗中偶爾回憶。夢醒后的天亮,才是她的人生。


  遠書手巧的為顧衣梳了髮鬢,顧衣難得的從梳妝台上挑選了根玉簪戴上,心情似乎是不錯的樣子,不似昨天晚上一回來臉色陰沉沉的,遠書便多嘴問句道:「小姐這是要出門嗎?」


  顧衣嘴角勾起了一抹淡淡的笑容,道:「去給父親請安。」


  不知想到什麼,心情似是不錯的樣子。


  一早看見已經裝扮好,要去兩儀堂給顧至遠請安的顧衣的時候林嬤嬤還以為是自己眼花或者是耳鳴了呢。


  顧衣我行我素慣了年前從未給顧至遠請過安,後來因為小姐性子有些改變再加上因為小公子的原由,顧衣雖然不會再和國公爺老死不相往來,但是卻也從未刻意的起這麼早去給國公爺請安呢。


  看著算是打扮了一番的小姐,今天太陽是打西邊出來了嗎?林嬤嬤想道。


  見著端居中的人都是一臉驚訝茫然的模樣,顧衣笑了笑心情更加不錯了。依照顧至遠的習慣,早膳是在兩儀堂和臨氏母女一起用的,今日她一早前去,一自是膈應那對母女,二嘛……


  顧衣笑著跟林嬤嬤說了幾句,便帶著遠書與墜兒出門了,到兩儀堂的時候,下人們見到顧衣也面露驚訝,這位四小姐……這個點可從來沒有出現過。


  不過驚訝歸驚訝,下人們也都聽說了自家的四小姐昨天晚上在宮宴上得了皇上和皇后的賞賜呢,如今四小姐不再是那個關在端居中一臉戾氣的四小姐了,和國公爺的關係也漸漸親近起來,這樣下來,身份自然也水漲船高了!

  顧衣來的尚早,臨氏和顧南月還沒來呢,顧至遠方才起來,男子穿著湖藍色的朝服,縱然快到不惑之年,但是卻依舊長身玉立依舊可見年輕之時的風姿。


  顧衣將打量的目光收回,跟顧至遠請安,顧至遠見她這一早來有些驚訝,問道:「可是有什麼事情?」


  他自然是知道自家女兒性格的,這麼一早來,再加上這般的懂禮數,必定是有事求他……


  顧衣也不跟顧至遠拐彎抹角,請過安后直接說道:「今日前來,是來求父親一事!」


  昨日顧衣在宮宴上艷驚四座,連元樂帝都對顧衣誇讚有加,顧至遠心情到底還是不錯的。見到顧衣用到了求字,便和顏悅色道:「有何事,直接說就是。」


  「女兒,想接泓兒到端居住!」顧衣淡淡道。


  聽了顧衣的話,顧至遠眉頭跳了跳,昨日在宮宴上見顧衣談吐落落大方還以為她總算是懂事了幾分,可是沒想到還是這般任性,說話做事絲毫不考慮別人的感受。


  「泓兒在兩儀堂住的好好的為何要接他到端居去,是擔心為父照顧不好他?」顧至遠說到這裡的時候語氣也冷了幾分,一面的遠書和墜兒實在是沒想到顧衣一早到兩儀堂是為了這件事情的,手心為顧衣捏了把汗,生怕小姐和國公爺兩個人吵起來。


  顧衣倒是臉色平靜,含笑道:「女兒不敢,只是父親政務繁忙沒時間陪泓兒,泓兒雖每天有奶娘帶,每日女兒也時常到兩儀堂但是終究太麻煩,比不得就讓泓兒住在端居,日日在我眼前教導。」


  卻見顧衣並沒有如同常日那般的與他爭鋒相對,而是言語溫和道,顧至遠的神色動了動,若是顧衣與他硬碰硬的強行爭辯他會毫不猶豫的拒絕的,但是見顧衣從未求過他任何事情,這是第一次求他,而且是動之以情曉之以理,心中有幾分遲疑。


  這一雙兒女是正妻留給他的血脈,之前二人不親近的時候是他的心病。見著這幾個月來,姐弟兩個人關係有所緩和,而且小兒子在女兒的教導之下漸漸的膽子大了起來也學會說話,這樣的改變是看在他眼中。


  之前將顧泓放在兩儀堂他親自撫養是因為雖然顧衣性格有所改變,但是卻才學方面有所欠佳,怕教壞顧泓。可是一想到昨日宮宴之上,顧衣一曲箜篌就連元樂帝也稱讚有加,且態度不卑不吭進退有度,這樣的氣度,就算是他十分看重的顧南月也難以比擬的。


  顧至遠在欣慰的同時心中也閃過幾分愧疚,自己嫡親的女兒卻對她一無所知,就連她竟然會箜篌也不知道,到底是自己這些年對她太忽略了。


  這般一想,心中是百味陳雜,而顧衣卻看著他什麼都沒說,也沒催促她什麼。對上那一雙相似的鳳眼,顧至遠說不出拒絕的話,猶猶豫豫片刻道:「此事並非是小事,容為父考慮先和你祖母商量后再提……」


  顧衣自然是知道顧至遠的優柔寡斷,笑了笑沒說話,此次既然開口提接顧泓到端居顧衣自然是十拿九穩的。


  顧泓尚且年幼,顧至遠畢竟是顧家家主親自教導撫養難免會有疏忽的地方,按照一般大戶人家都是放在嫡親的母親身邊撫養。若母親早逝,嫡親的姐姐年歲夠大放在身邊撫養也是可的。


  從臨氏身邊接回顧泓,顧至遠將顧泓放在端居中教養是因為覺得顧衣德行才華不夠,昨日在宮宴上顧衣得了元樂帝的誇讚,將那些關於顧家四小姐無才無德的流言全部擊潰,顧衣接顧泓回端居無可厚非。


  顧至遠說要考慮,顧衣知道他是顧忌著臨氏的面子,但是遲早是會答應的,顧衣不急。


  父女二人說著話,多是顧至遠問,顧衣答。一盞茶的功夫臨氏和顧南月母女二人來了。


  見著顧衣在此處,臨氏母女二人的表情微微有些意外,臉上的僵硬很快的掩飾去了一臉意外問道:「四小姐今日怎麼來了?」


  臨氏臉上帶著笑意,臉上的驚訝有些誇張過頭,意外之意在說顧衣平日里從未給顧至遠請安過。


  顧衣笑,淡淡道:「今日是來給父親請安的。」


  臉色平靜,彷彿是在諷刺臨氏的大驚小怪。顧至遠也是一臉淡淡的模樣,並沒有計較這些東西,父女二人表情淡然,倒是映襯得她多事了。


  見臨氏有些尷尬,顧南晴連忙上前乖巧道:「女兒給父親請安。」


  比起她這個不合格的女兒,顧南月倒是表現的十分孝順,晨昏定省,每日給顧至遠請安從未缺席過,是以顧至遠對她的偏愛也不是沒有道理的。


  前世的時候若非是知道顧南晴暗中與李明淵兩個人相互勾結,借顧家之名在外面招兵買馬,將顧至遠和整個顧家都捲入了朝政的漩渦之中——若非顧南晴,整個顧家完全可以在那一場奪嫡中獨善其身的。顧衣當真顧南晴雖然表裡不一,但是對於顧至遠這個父親是真的孝順呢。


  顧衣見著眼前父慈女孝的場景,借著喝茶的功夫掩飾去了眼底的嘲諷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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