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章家家主
在田一的煙雨樓中顧衣消磨了一下午，看了田一的煉藥房，田一教了她一些煉藥的基本藥理，等回去的時候不出意外，田一又丟了厚厚的好基本醫書讓她自己回去看。
比起第一次田一給的晦澀難懂的醫書，這一次田一扔給顧衣的都是一些最為基本的醫理藥理。
對此，田一十分理直氣壯道：「第一本醫書給你不過是想試探出你天分如何，值不值得老夫用心的教你；這次給你這些醫書，是正經的打好基礎的，你且回去好好看看，一個月後再來這裡。」
縱然心中再有不滿，顧衣只能咽了下去在心中誹謗田一。
上了馬車的時候顧衣心情還是不錯的，每次到煙雨樓來都有些收穫。
「小姐，我們是直接回府嗎？」遠書輕聲問顧衣道。
顧衣臉上的笑容凝了凝，想到了田一的話，頓了頓道：「先不回去，去章府。」
這些時日顧衣便都未曾見過章蘭因了，依照章蘭因的性格，那日宮宴之後長安城中關於她的流言蜚語傳的沸沸揚揚的，不會那般安靜的在章家不聞不問，肯定是第一個來找她的！可是並沒有。
前些時日因為顧泓的事情顧衣耽誤在了家中，是以沒有時間來找章蘭因，此次出門，正好去章家看看。
前些時日，聽章蘭因所說章夫人前些時日與李明淵前往青雲鎮回來之後便有些不對勁。莫非是章家出了什麼難處？
畢竟章家是皇商如今正是最鼎盛的時期，李明淵想要謀反除了人力之外最為主要的是財力。前世的時候，她之所以那麼得李明淵信任，一部分原因是因為她在戶部當值。表面上她斂財貪婪，用盡手段的搜刮民脂民膏，但是那些銀子，最終都是落在了李明淵的手中。之後的幾年中，除了是李明淵的棋子之外更是李明淵的錢袋子。
李明淵需要銀兩，自然衛王府想要拉攏的對象就是章家。只是如今李明淵他們的野心藏的深，所以這幾年只是與章家走的近並沒有在表面上流露出什麼東西出來。
雖然在顧衣的記憶中，章家在章蘭因與江嘉敏成親的前幾年一直是順風順水的，並沒有出什麼變故。但是因為她的重生后，所有的東西在悄無聲息的發生了改變。
很多的局面對於顧衣來說十分有利，但是顧衣害怕，她的重生帶來的變局會有影響不好的一面！
這般想著，馬車已經在章家門口停留了下來。顧衣雖然不常來章家，但是報出了名字之後門房畢恭畢敬的前去通傳了，不消片刻，便有管事的帶她進去。
前世的時候顧衣在端居中深居淺出很少出門，往往都是章蘭因到顧家來找她玩。雖然章蘭因於顧衣而言是唯一的閨中密友，但是到章家來的次數卻是不過寥寥數次而已。
一進章家，顧衣不由得細細打量著章家的府邸。
非是一般的皇商家中那般，布置的庸俗不堪，卻見章家亭台樓榭錯落有致，小橋流水宛若江南風景，這般雅緻的府邸，就算比之那些長安城中自詡為清流名士的府邸也是有過之而無不及的。
這是自然的，據說章家的府邸，是由章之潤——章蘭因的父親親自設計的。雖然章家歷代經商，但是這位章老爺卻是個極其風流雅緻的人物，不擅經商卻擅詩詞歌賦，痴迷於江南風情，可以說除了經商之外沒有什麼不會的。
這章家，就是當年章之潤迎娶章夫人親自設計所建。章夫人娘家吳家，也是經商世家，雖然比不得章家家大業大，但是章夫人從小就是被當做男子教養的，才學上不遜色於任何男子，還曾得過先帝的親口稱讚，言她若是男子，必為執宰之才！
當年章之潤與章夫人年少之時算的上是長安城中的佳偶，只是後來……
前面管事笑呵呵的引路，看起來非常和藹。章家人下人不多，空曠的院子里倒是有幾分冷清的樣子。
多年前章家的那場變故，章家幾房都分了家，是以如今偌大的一個章家只住著章蘭因母女二人，稍顯冷清了點。
章夫人又常年經商在外，整個府中也就剩下章蘭因一人了，也難怪她不喜歡在家中呆著。
在顧衣胡思亂想中，已經到了章蘭因的院子了。顧衣方才一進去，蓮藕便在外面，見了顧衣如同看到救世主一般道：「顧小姐，您來了實在是太好了。」
見著蓮藕一臉激動的樣子，顧衣一頭霧水，問蓮藕道：「這是怎麼了？你們家小姐呢？好幾日都未曾見她了。」
「我們家小姐將自己關在房中不出門，這幾天也不許我們進去打擾她，也不知是怎麼了。您來了，正好勸勸小姐吧。」蓮藕低聲的說道，生怕聲音說高了點驚了裡面的章蘭因。
對於章蘭因而言，幾天不出門還不如直接殺了她呢，怎麼這幾天這般乖巧！顧衣的眉頭挑了挑，問道：「可是你們家小姐又與江大人吵架了？」
蓮藕搖搖頭道：「哪裡呢，江大人這幾天在準備春試的事情，好久沒來章家了，不是江大人。」
江嘉敏在翰林院中任職，三月春試，他雖然年輕不會是主考官，但是肯定比往常要忙些。
「小姐是和夫人吵架了。」見著左右無人，蓮藕低聲在顧衣的耳邊道，顧衣聞言眉頭挑了挑！
依照章蘭因見到章夫人如同老鼠見到貓的性格，竟然會和章夫人吵架？實在是難以置信。
「因何吵架？」顧衣一面往裡面走一面問道。
「奴婢也不知道，那天傍晚小姐和夫人一起用膳的時候還好好的呢，不知道怎麼回事就起了爭執吵了起來，小姐還掀翻了桌子，夫人氣的這幾天在商鋪中也沒回家。奴婢哄了小姐好久呢，小姐還是一直將自己關在房間裡面誰也不見。江大人這幾日忙，奴婢也見不到影子，若是顧小姐不來再這樣下去奴婢也要去顧家找顧小姐了呢。」蓮藕憂心忡忡道。
見蓮藕這般說，顧衣神色動了動，問題似乎很嚴重的樣子……
章蘭因閨房的門緊緊的關著，顧衣方才抬手敲門，聽見裡面章蘭因暴躁的聲音道：「出去出去，誰再敢打擾本小姐，本小姐就把她扔出去喂狗！」
這般大的火氣，難怪就連蓮藕都不敢靠近一步！
「是我。」顧衣摸了摸鼻子道，「難不成，我也要被扔出去嗎？」
聽是顧衣的聲音，裡面傳來乒乒乓乓的一陣後門被打開，章蘭因從門縫裡面探出個腦袋先是有些意外，緊接著對外面一臉好奇的看著蓮藕等侍女們兇巴巴的說道：「衣衣進來，你們都下去！」
顧衣被章蘭因拽著進了屋子，章蘭因房間內亂七八糟的扔了衣服，擺設也是七零八落的，不知道的還以為遭了毛賊呢。
「你這是做什麼？」顧衣見著那一地的衣服，衣服上還有些首飾寶石什麼的，想必是章蘭因平日里在街上買來的，過了新鮮勁之後就又丟在了一邊。
而在那地上，還有一些木頭做的小鷹、風箏，一看便就知道是小孩子玩的玩意，有些年頭了。
應是章蘭因小時候玩的玩具吧，好好的也不知為何將那些東西翻了出來。
幾日不見，章蘭因憔悴了不少，抱著膝蓋就那樣坐在地上，沒有了平日的精神看起來有些可憐巴巴的樣子。
看著那些凌亂的堆在上面的小玩具，顧衣想著章蘭因將房間裡面翻的這般亂七八糟，莫不是就是為了將這些翻這些小玩具么。
見著章蘭因如同一隻被遺棄的小狗的模樣，顧衣心又不由得軟了幾分，柔和著聲音問章蘭因道：「蘭因，出什麼事情了。」
章蘭因沒有回答顧衣的話，而是撥弄著手中那一隻翅膀都折了的蝴蝶風箏，平日里愛笑的一雙杏眼此時帶著莫名的哀傷道：「衣衣你可知這風箏，是我爹做給我的……」
第一次，顧衣從章蘭因口中聽到有關於其父親的話語。
猛然記起，前世今生與章蘭因相識這麼久顧衣從未聽說過章蘭因關於其父親的隻言片語，顧衣以為，章蘭因是不在意的。
章蘭因那頹然的模樣讓顧衣心不由得一緊，不由得想到，前世在道觀中見到的章蘭因。比之現在的頹然，更多的是心灰意冷。
章蘭因的父親，曾經章家的家主……
若是說，這些年來章蘭因與章夫人之間相依為命，但是橫加在母女二人之間心結的，也就只有是章家家主了吧……顧衣如是想著，想到坊間那些似是而非的傳言，微微有些走神。
「衣衣，你聽說過我爹爹和我娘的事情吧。」章蘭因長嘆了口氣，緩緩道。
顧衣遲疑了片刻后，還是點了點頭。
縱然如她這般在端居中深居淺出之人，但是對於當年章夫人和章家家主之事鬧的長安城中滿城風雨，誰人不知誰人不曉。只是這些年過去了，很多人漸漸的都已經忘記了，顧衣不知道為何章蘭因忽然提及到了當年往事。
坊間那些似是而非的傳言，顧衣並不知道誰對誰錯。章家家主自從當年與章夫人決裂之後便離開了章家，從未再聽說過有關於他的絲毫訊息。
有人說，章家家主離開長安遠盾江湖，也有人說，章家家主在多年以前已經死了，章夫人為了自己的利益，秘不發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