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陰魂不散
「哦，就只是將五小姐關在柴房中嗎？」顧雪挑了挑眉。
見著四下無人，墜兒小聲的在顧衣耳邊道：「是啊，二夫人那天分明是氣極了，將大廳的門都關起來命人拿了趙姨娘來，那架勢要打要殺的，可是不知道為什麼最後什麼都沒做。只命人將五小姐關在柴房中好生的反省反省！」
什麼都沒做？顧衣眼中閃過了一絲莫名，依照張氏不容人的性格，顧雪今日之事儼然已經觸犯到了她的逆鱗，按理說張氏就算是顧忌著顧至齊不會要了顧雪的性命，但是少不得會讓顧雪吃些皮肉之苦。
只是罰跪柴房，張氏心腸何時這般的寬宏大量了！
墜兒好奇的看著顧衣問道：「小姐似乎是不太驚訝呀。」
顧衣拿起了擱在手邊的茶杯輕輕的抿了一口，見墜兒問淡淡的笑了笑道：「意料之中吧。」
墜兒一臉茫然的看著顧衣，卻見顧衣淡淡道：「顧雪心思深沉，在張氏身邊這麼些年肯定被她知道不少秘密，張氏有把柄握在顧雪的手中，自然是不敢輕舉妄動。」
顧雪與李明淵一同出現在蓮院被捉姦在床，分明是想攀上衛王府高枝孤注一擲。做為一個將所有身家都已經押出來的賭徒，自然什麼都不怕。張氏就算是手段再狠辣，心思再歹毒，面對這樣一個寧可玉石俱焚之人也有懼意，一時間也拿捏不了顧雪。
她之所以會這般想，那是因為她不會如同顧至遠那般天真的以為李明淵和顧雪出現在蓮院單純是個巧合。被捉姦在床，李明淵是吃虧的，應該不是李明淵做的。
那麼也就只有，是顧雪一手算計促成的！
「小姐，二夫人那邊將五小姐關在了祠堂，就算是衛王府能將五小姐納了去二夫人的性格也不會輕易的放人的。那我們要不要做什麼……」墜兒遲疑了片刻問道。
之前小姐是有拉攏五小姐之意，但若是五小姐就此失勢那麼小姐之前的努力可不就白費了么。
顧衣卻笑，她可不相信區區一個張氏將顧雪關在了祠堂中就拿捏住了顧雪。前世的時候，二房人丁凋零，顧南晴下場凄涼，最終笑到最後的可就是她這位五妹妹呢。
這一世既然她敢做出那樣膽大包天的事情，顧衣可不相信她沒有后招呢。
「左右是二房的事情，我們先不用插手，靜觀其變就可。」顧衣嘴角帶著淡淡笑容道，她暫且還沒打算插手顧雪的事情。
遠書正好推門進來，聽了兩三句笑道：「是啊，我們自己院子里的事情都還沒能忙的過來，何必巴巴的理會二房的事情。」
遠書臉上帶著笑容，顯然心情十分不錯。也不怪遠書如此，畢竟臨氏昨日晚間就被國公爺禁足在了蓮院中，由頭就是「治家不嚴」。蓮院那邊倒霉，高興的自然是端居的人了。
墜兒嘟著嘴，卻有些不高興的道：「臨姨娘和三小姐的險惡用心大家都看出來了，國公爺倒是偏心的很只罰了臨姨娘沒罰三小姐。而且還罰的那般輕……」
墜兒一臉不平，但是顧衣面上卻沒有太多的表情變化。顧至遠沒罰臨氏，想來是臨氏將昨日之事一人全部給抗了下來。
好一招棄車保帥啊！
經過兩次之後，臨氏和顧至遠已經離了心，唯一指望就是顧南月了。索性顧至遠對顧南月依舊是十分疼愛，她寧可將責任一人扛下，也要保全顧南月在顧至遠心中的形象。
「不過……」似是想到什麼一般，遠書遲疑了會兒也道：「去年的時候蓮院那位也被國公爺禁足了，年後又被放了出來，說是小懲大誡一番根本就沒傷到根骨。如今可還會如同上次一樣？」
顧衣喝了口茶冷笑了一聲，既然這次出手，她定然不會讓臨氏有翻身的機會。這次臨氏、張氏衛王妃三人聯手想要毀了她的清白，她顧衣是眥睚必報的性格，絕對不會善罷甘休的。
張氏那邊有顧雪和嫣兒膈應著她，想來日子也不大好過；衛王妃那邊她的手暫且還沒能伸到那麼長，先將這筆賬記下。臨氏……
她已經出手，顧泓如今又在她身邊她已經無顧忌的東西，自然是不會向上次一樣，讓臨氏得了個小教訓就算了。
「遠書，畫眉姑姑那邊怎麼說？」顧衣沉默了半響之後，開口問一邊的遠書道。
今日一早遠書不在，是偷偷找畫眉打聽些事情去了。
「畫眉姑姑說了，前老夫人，是得了癲狂之症死的。」遠書謹慎的讓墜兒將門窗都關上，小聲的在顧衣耳邊道，「咱們以前老夫人的院子，就在南園！」
顧衣眉頭挑了挑，問遠書道：「前任老夫人為何會得癲狂之症？其它的還打聽到什麼嗎？」
「沒有了……」遠書為難的搖了搖頭道：「畫眉姑姑雖然跟在老夫人身邊比較久，但是卻也是老夫人當上了顧家主母之後才從張家到老夫人身邊伺候的，之前陪著老夫人的那些老嬤嬤死的死走的走，那些事情她也是聽別人說的，旁的知道的也不多了。」
見遠書這般說，顧衣的眉頭皺了皺，畫眉提供的消息實在是太少了。
前老夫人，也就是顧至遠的生母，自她死後隱隱的成了顧家的禁忌。可是不知為何，今日早上小姐忽然想到這件事情，讓她偷偷跟畫眉打聽下前老夫人的一些事情，問下前任老夫人是怎麼死的。
畫眉是跟在現在老夫人身邊最久的，顧家的奴僕走的走死的死，留下的畫眉倒是成了資歷最老的。
昨日在南園，嫣兒語焉不詳的話將顧衣的好奇心都勾出來了，是以一早便讓遠書偷偷找畫眉，不要驚動任何人的前提下。
之所以這般在意，顧衣隱隱的覺得或許南園中嫣兒查探的秘密和臨氏有關！
並非是顧衣憑空猜測，是因為紅玉的去而折返。
雖然顧南月私自做主將陷害她的地點從蓮院換成了南園，但是計劃已經開始箭在弦上不得不發，為何中途臨氏會派自己身邊的貼身侍女查看！
顧衣做了大膽的猜測，臨氏這般做的目的，是因為忌憚南園那個地方！在南園中，潛藏著讓臨氏忌憚的東西，臨氏不願被外人知曉。
從李離那廝身上顧衣找不到突破口，只能自己從此處下手，南園秘密究竟與臨氏有沒有關係？將南園中的秘密挖掘出來，是不是可以成為一舉打擊臨氏最好的機會！
顧衣想著這些東西呢一時間沒搭話，倒是墜兒聽了遠書的話想到除夕冬夜在南園遇到野貓驚魂之事，摸了摸手上的雞皮疙瘩道：「我就說南園那麼陰森呢，原來是前老夫人在那裡陰魂不散啊！」
遠書見墜兒一臉害怕的模樣不由得嗤笑她的膽小道：「看你膽小成那樣，前老夫人不知死了多少年了，又怎麼會在南園中……」
墜兒卻是一臉認真，神神秘秘道：「小姐，你們難道沒聽說過嗎……」
顧衣和遠書一齊看墜兒，墜兒輕聲道：「奴婢在來端居之前是在廚房幫火的丫頭，以前聽廚房的胖嬸嬸說過，我們這位老夫人是賢良的，可是前任老夫人卻是個極其厲害的，心思善妒又瘋癲對院子里的丫鬟非打即罵，就連我們國公爺以前是小世子的時候養在她身邊她都對親生兒子很不好呢，時常打罵，當時還是姨娘的老夫人護著國公爺。後來好像出了什麼大事，老國公爺便將還是世子的國公爺放在了老夫人的院子中。也正是因為如此，國公爺在老夫人身邊長大二人雖不是母子但是卻勝似母子。」
緊接著，墜兒的聲音又更小了點，神神秘秘道：「小姐你說前老夫人生前那般狠毒，現在南園鬧鬼是不是前老夫人化成厲鬼陰魂不散呢！」
墜兒只是無意間說的，卻見顧衣死死的盯著她，墜兒摸摸頭道：「小姐，可是奴婢說錯什麼了？」
顧衣神色倒是難得有些激動，急忙的問墜兒道：「那位廚娘，不知現在在何處？」
墜兒不知為何顧衣忽然會對老夫人的事情那般上心，眼中有幾分不解，但還是老實道：「都是十年前的事情了，後來我到了端居，聽廚房的人說胖嬸嬸沒多久便就回了老家了！老夫人心腸好，她掌權后那些老奴僕做久了都得了賞銀回家頤養天年去了。」
原本南園之事，顧衣不過是嘗試的查探一番。但是見遠書和墜兒都這般說，顧衣心下有些不解，怎麼感覺顧家人這般做，似是有意辭退那些顧家的老人，從而隱瞞某些東西呢……
「這些年你與那廚娘可還有聯繫，可知道如今她在何處？」敏銳的意識到或許這是個很關鍵的突破口。
墜兒見顧衣這般在意，小腦瓜子努力的想了想歉意道：「那時候奴婢還小，胖嬸對我雖然好但是離開府後已經很多年都沒有聯繫過了……」
顧衣眸色黯淡了些，卻見遠書忽然想到什麼一般又說道：「不過……奴婢隱約的聽說過她的兒子在城北那做鐵匠，這些年過去了也不知道還在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