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君子之風
回到端居，方才將衣服換好林嬤嬤便急忙忙的進來了，顧衣與墜兒對視了一眼鬆了口氣好險……
若是穿著那一身丫鬟的服飾被林嬤嬤撞見，林嬤嬤必定會問東問西的！
「小姐二房那邊出事了。」林嬤嬤一見顧衣連忙道。
顧衣的眉頭挑了挑，問道：「出什麼事情了？」
「聽說衛王世子要納五小姐為側妃，二夫人那邊攔著不讓，如今已經鬧到老夫人那裡去了。」林嬤嬤道。
那日出了那樣大的醜事衛王府連個交代都沒有便就走了，而二爺那邊不管不問，二夫人又將五小姐給關了起來。林嬤嬤本以為五小姐能進衛王府做個妾都不錯了，卻未曾想到今日傍晚的時候衛王世子便就親自來要納五小姐為側妃。
按照顧家的門第，顧雪雖然為庶女但是給李明淵做個妾室也不算是高攀。但是顧雪失德在先，再加上李明淵又未曾娶正妃，這門親事倒是算顧雪高攀了，也難怪張氏似都不願意。
聽到老夫人顧衣原本淡然的神情動了動，道：「老夫人那邊是什麼態度？」
「聽說這件事情是國公爺親自跟衛王提的，老夫人那邊也不好多說什麼。」
「只是……」林嬤嬤說到這裡的時候頓了頓道：「國公爺素來不喜歡插手二房的事情，這次竟然主動提了兩家的親事，莫非是國公爺想要與衛王府聯姻……」
林嬤嬤的語氣中有幾分憂心，若是顧家真的有意與衛王府聯姻，那麼肯定不會只送個庶女去就算了。
怕的是，會在嫡女中挑選人做衛王妃的世子妃。
林嬤嬤怕這樣的事情會落在顧衣的頭上，畢竟李明淵與顧雪在顧家發生那樣荒唐的事情，無論外人傳言中的衛王世子是如何的文武雙全，但是在林嬤嬤看來並非是顧衣的良人。
若顧至遠不選擇自家小姐而是選擇三小姐的話也並非是件好事情。
若是嫁給衛王世子，國公爺必定要抬高三小姐的身份，至少會將臨姨娘扶正。臨姨娘和三小姐仗著國公爺的偏寵本就在府上橫行霸道了，若再與衛王府聯姻，更是容不下小姐了。
顧衣未曾想到林嬤嬤會想到這處去了，輕笑了聲道：「嬤嬤多慮了，父親並無與衛王府聯姻之意。」
顧至遠是沒野心的，從前世的時候他拚命反對顧南月與李明淵在一起便就知道。
「那為何……」林嬤嬤的話還沒問完，遠書推門進來了，道：「小姐，打聽清楚了，今日在望江樓，大小姐和三小姐兩個人為世子吵了起來，鬧的還挺大的呢。」
顧衣眨了眨眼笑道：「顧南晴這次動作倒是挺快的。」
不過是稍稍的將顧南月在望江樓中私會的消息透漏給了顧南晴，她便坐不住了鬧到瞭望江樓中去了。
顧家姐妹幾人，為了一個男人鬧成這般模樣傳出去不都看了顧家的笑話么。
想來連遠書都打聽到了顧至遠那邊不會不知道。
原本臨氏和張氏二人都有打算將自家女兒嫁給李明淵，只是顧至遠並不知道罷了。如今此事一出，顧至遠便知了顧南月與顧南晴二人的念頭，就算是為了那預言，顧至遠也不可能會將顧家的女兒嫁到衛王府為妃的。
本來顧至遠猶豫不決的性子，經過此事一激之後也明了正妃的風險遠遠的高於一個側妃，將顧雪嫁到衛王府為側妃，之後就算是李明淵有求娶顧家雙姝中任何一個人之意，做為顧家家主的顧至遠也有理由義正言辭的拒絕。
倒是，不枉費她一番辛苦策劃啊……
見顧衣不知和遠書打著什麼啞謎呢，林嬤嬤見了一頭的霧水道：「小姐，你們都在說些什麼呢？」
顧衣笑道：「讓顧雪嫁到衛王府為側妃，本是我的主意。」
對看著自己長大的林嬤嬤顧衣自然不會隱瞞，將事情的來龍去脈都說了一遍，直讓林嬤嬤聽的目瞪口呆。顯然沒想到，顧衣小小年紀會有這般的算計。
只是……「小姐為何這般辛苦的幫五小姐那邊呢？」
說起來端居與二房那裡也沒有什麼交情，之前顧衣又是幫趙姨娘找大夫如今連五小姐的親事也插了一手，這番的做為倒是不大像是自家小姐的性格，是以林嬤嬤有此一問道。
不僅僅是林嬤嬤，就連墜兒與遠書也是十分不解的看著顧衣，這般大費周章，小姐究竟是為了什麼？
顧衣自然不會將顧雪與自己所說的交易說出來——這樣的隱秘，在迷霧重重的顧家很容易招惹到殺身之禍，顧衣不想將她們卷進來。
喝了口茶，顧衣嘴角微微勾起抹笑容，意味深長道：「我這般做不是為了幫她，而是為了幫自己。」
前世，顧南月與李明淵二人狼狽為奸。李明淵為了那鳳命的預言娶了顧南月，顧南月為了母儀天下遲遲未成親嫁給了李明淵。
二人利用她為墊腳石，最終她身敗名裂死無葬身之地！而這二人一個君臨天下，一個執掌鳳印倒是應了那留在顧家的預言——顧南月，鳳命之人。
可是那又如何，這一世她顧衣，偏偏要逆天改命，她要讓李明淵錯失天下，讓顧南月身敗名裂嘗嘗一無所有的滋味！
衛王府中。
「孩兒不娶！」李明淵聽了衛王的話，冷冷拒絕道。
雖然對顧雪李明淵心存著幾分憐惜，但是那件糊塗賬不過是一時失誤犯下的，若真的要對她負責將顧衣娶進門給她個妾室做便就可了，側妃的位置，太抬舉她了！
「淵兒父王知道你不願，但是這事是顧國公親口跟我提的，就算是父王也不好拒絕。」衛王嘆口氣勸道。
顧至遠雖然這些年在朝中不受重用，但是顧家畢竟是贊纓世家，天子之臣。這事本來就是李明淵理虧在先，若是不答應的話鬧到了元樂帝面前對李明淵的仕途肯定有影響。
「父王您是知道的，顧至遠就是只老狐狸根本不想與我們衛王府結親，到時候真的娶了顧雪為側妃，我們再到顧家提親可就難了！」李明淵有些著急道。
還有顧衣的脾氣李明淵是知道的，本來就不喜歡他，若是在成親之前娶了個側妃回來顧衣更是不會答應這門親事的。明明今日顧南月與顧南晴二人為他爭風吃醋，可是不知為何他就想娶對他冷淡的顧衣為妻！
「太后都說了下懿旨為你賜婚，可你偏偏……」自家的兒子衛王何嘗不了解，他的話還沒說完，卻被李明淵打斷了。
「父王，孩兒的妻子當由自己求娶，若是太后的懿旨強迫來的又有什麼意義在呢？」雖然李明淵表面上看起來溫溫和和的，但是骨子裡比誰都倔強。
於他而言，顧衣就像是他盯上的獵物，越是難得越有征服欲！
眼見著到現在李明淵還這般固執，衛王的額頭跳了跳，還想說什麼的時候卻聽到門口一陣輕柔的聲音道：「王爺息怒，還是讓妾身勸勸淵兒吧。」
說話的不是別人，正是衛王妃。
本欲有些慍怒的衛王見到是衛王妃，火氣也下了去了，沒好氣的看了跟自己對著乾的兒子一眼道：「父王不與你多說，好好聽你母妃的話！」
衛王出去后，李明淵有些委屈的看向衛王妃道：「母妃，孩兒真的不想娶顧雪！」
他是由衛王妃教導長大，比起衛王，對於自己這個母妃李明淵是又敬又畏，自然不會像是在衛王面前那般的肆無忌憚。
「母妃知道。」衛王妃臉上神情淡淡，含笑的看著李明淵道：「但是你可知，明明顧至遠原本不打算插手這件事情的，為何忽然會逼你父王呢？」
饒是李明淵再聰明，也未曾聽懂衛王妃話裡面藏的東西，疑惑的看向衛王妃道：「母妃是說……」
「據母妃所知，顧至遠之所以逼著你納顧雪為側妃，是因為顧衣在顧至遠面前求的。」衛王妃淡淡的一句話，足以讓李明淵的臉色變了變。
「她為什麼要這般做！」李明淵臉色難看道。
見李明淵的臉色變得這般快，衛王妃知道他當真是對顧衣那個賤人上了心了。
她不喜歡顧衣，在見到顧衣第一眼開始就十分討厭，哪怕她姓顧！若是可以，她第一個希望自己的兒媳是顧南月，最不濟是顧南晴也行，可是偏偏中途出現了個顧衣打亂了他們的全盤計劃，她又與李離不清不楚，怕會是她們計劃中的一個變數！
那日在顧家她們做的手腳宮中那個人也知道了，如今向她施壓她不得不促成這門親事。
雖然點頭答應了，但是也並不能代表顧衣進了衛王府，會有什麼好日子過！
衛王妃嘆了口氣道：「你將人家放在心尖上當做寶一樣，可是她並不領你的情巴巴的要把別的女人往你身上推呢。」
她的話，儼然說到了李明淵心中的痛處！
那一日在酒樓中，顧衣信誓旦旦的說自己所嫁之人絕對不能納妾，而她巴巴的先將顧雪推到他身邊，無非就是為了堵死他的路，讓他沒有資格到顧家去提親。
手中的茶杯，幾乎被李明淵捏碎。
原本他見她與一般女子不同，所以敬著她是真心的想娶她為妻的，可是未曾想到她卻將他的真心隨意的踐踏。
既然如此，他何必再講究什麼君子之風。
「還請母妃，到宮中跟太后請懿旨！」李明淵的臉色變幻在須臾之間，對衛王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