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1章 查清一切
起先，當順著香灰中曼陀羅的線索，查到臨氏與陳郡周家、南夷有所關聯的時候就足以讓顧衣震驚。
幾次深入調查，在顧衣以為足以查明從前掩藏在顧家的真相和母親真實的死因的時候，可是卻一次次的橫生變故，讓原本看似平靜的顧家藏在最裡層的隱秘一點點的揭開，每次當她以為離真相更進一步的時候未曾想到卻又一層層的迷霧衡越在面前。
在佛堂中不問世事的老夫人，與顧家鮮少有來往的張家，宮中的太后，看似毫不相干的一切，卻又在暗中緊密的聯繫在一起。
顧家藏著的秘密究竟是什麼？當年顧家女子母儀天下的預言又是誰流傳出去的？各路人馬，接近顧家南園，究竟想從裡面得到什麼東西？
當一個隱秘揭開，又有許多疑問盤旋在心頭。臨氏，張氏，老夫人，在顧家舉足輕重的三個女人，究竟屬於哪一方勢力，為什麼而來？
縱然如嫣兒，也不可能回答她的這些疑問。這些東西，需要她一點點的抽絲剝繭，找出答案。
嫣兒問她敢不敢……顧衣嘴角微微的勾起了一抹冷笑，她前世的時候連聖旨都敢篡改，還有什麼不敢的事情呢。
前世的時候在顧家，只當是就臨氏這麼一個敵人，卻未曾想到顧家藏了這麼多魑魅魍魎，顧南月成為李明淵的世子妃，利用就將她作為一枚廢子遺棄過後，又是有多少人推動這件事情。
前世，她死的不明不白，這一世，勢必要查清楚這一切！
若是要著手去查，又該從何處查起呢。
那些人行事作風十分隱秘，這一場局不知在顧家布了多久了，鮮少能讓人查出什麼蛛絲馬跡出來。前世今生，若非顧衣在機緣巧合之下根本就不知道看似慈愛的親人長輩暗中還有這樣一副嘴臉。
顧衣不由得又想到了之前畫眉說的話，當年顧至遠險些與臨氏決裂。也就是在臨氏與顧至遠決裂之後，顧至遠跟臨氏斷了這些年的糾葛才又遇上了母親沈如，並且與母親定下了終身。
決裂之事，顧衣懷疑與顧家的南園有關，而南園又與老夫人有關……
臨氏與顧至遠已經決裂，可是偏偏，在成親前夕顧至遠做了糊塗的事情，有了顧南月，三人之間才這般糾纏不休，走到如今的死局。
本以為，一切都是陰差陽錯，天意如此。可是，若是這一切，都有一雙看不見的黑手在幕後操縱著一切呢。
腦海中顧衣不由得浮現出年年歲歲，端居一切如舊，母親倚著窗戶凝視著遠方哀怨的神情；不由得浮現，母親死後紅梅泣血，顧至遠一夜白了鬢髮的模樣。
若是一切，都是有人在操縱著他們的命運，為了一個不知名的命運呢……
胸口，似乎是被什麼緊緊的捏住了，顧衣只覺得呼吸都十分困難。鳳眸中有什麼在跳躍著，嫣兒一不小心與之對視上，卻見那一雙眼中，閃著一種嗜血的光芒！
「小姐，嫣姨娘都同你說什麼了，你臉色怎麼這般的難看。」
路上，遠書見顧衣的臉色不對勁，關切的問道。
顧衣嘴角勾了勾道：「也沒什麼，只不過是與她說了幾句體己話。」
遠書見顧衣這般說不由得默了默，方才二人那般劍拔弩張的模樣，可看不出是在說什麼體己話呢……但是顧衣不說，遠書識趣的不問了。
因為在路上與嫣兒說了一會兒話耽誤了時間，待到端居的時候顧至遠正在端居等著顧衣呢。顧衣想著心事一時間沒看見，倒是遠書小聲的提醒顧衣的。
聽了嫣兒的一席話之後，顧衣看向顧至遠的時候並非是單純的怨恨了，眼神複雜的看向顧至遠。
本以為，父母之間的悲劇皆是因為顧至遠優柔寡斷造成，所以如今顧至遠才要自嘗惡果。可是當知道，幕後有一雙黑手，推動著悲劇的發生，顧至遠也只不過是這一場局中的一枚棋子罷了，顧衣再看向顧至遠再也不能單純的憤恨了，多了一分說不清的感覺。
到底，不過是個可憐人。
是以，臉上的神色倒是也沒如之前那般的冷淡了，見了顧至遠站在外面，倒是她主動的問道：「父親怎麼不進去？」
近些時日顧至遠看起來挺忙的樣子，往常若是無事基本每天都會來看顧泓的，可是這些時日不要說來端居了，就連在顧家待著都比較少，顧泓還時常念叨著要爹爹呢。
顧衣這般溫和的態度讓顧至遠略微的驚了驚，不過很快恢復如常笑道：「為父同宋相有約，晚間的時候再去看泓兒。」
自家的小糰子顧至遠是知道的，已經有些時日沒見了，依照他的黏糊勁不好打發，只好等晚上回來再去看他。
「我找你，是有幾句話要同你說。」顧至遠道。
顧衣點點頭，當真就沒再請顧至遠進去，父女二人便就站在端居的門口，以一種詭異的姿態在說著話。
林嬤嬤端來了兩杯茶水，見父女二人這般又是好氣又是好笑的搖了搖頭，將茶水又端了回去。
「你與章家交情不錯？」
顧衣本以為顧至遠說的會是她同李離的親事，卻沒想到顧至遠說的是章家。她和顧南月八面玲瓏的性格不同，在長安城中說的來話的人少之又少，真正交好的也就只有章蘭因。
顧至遠從來不問她私底下交友的事情，如今卻問起了這個？
「蘭因與我，是手帕之交。」雖然心中覺得奇怪，但是顧衣卻還是說道，「父親問起這個，可是章家，有什麼事情嗎？」
若非因為如此，顧至遠也不會刻意的在端居等她了。
「當年章家家主沉船失蹤，長安城中流言紛紛，皇上派人召章之潤進宮問話了。」顧至遠道。
昨日顧衣方才從李離口中知道皇上有意調查章家的事情，卻未曾想到，今日早朝過後，元樂帝便就派人召章之潤到宮中問話了。
當年沉船之事，究竟與沈如有沒有關聯？除了章之潤與沈如之外，他們這些外人對當年之事根本就無從知曉，元樂帝召章之潤進宮問話，在元樂帝面前，章之潤究竟說了什麼？顧衣心中閃過一絲不安，問顧至遠道。
「誰也不知章之潤在宮中與皇上說了什麼，章之潤離開之後皇上便就下旨再重查當年的案子。」顧至遠對朝中的事情不大上心，若非是因為顧衣與章家關係好，他不會注意這麼多的，「皇上都這般，怕當年的事情真如傳言那般另有隱情。如今你身份特殊，與章家，少些來往為好。」
章家不是普通的商人，而是皇上欽點的皇商。商家以經營玉器為主，宮中所用的、賞賜給各地藩王的玉器都是經章家的手。
當年，章之潤親自運送沉船的玉器，本是為先帝從海外搜尋來進貢給先帝的。
是以，船上所帶的人都是有豐富經驗的水手。未曾想到在東海一帆風順，到了大祁境內的時候反而出了問題。
當年沉船的除了宮中的人之外，就連章家家主也不能倖免，是以先帝並沒有降罪給章家其他人。
先帝駕崩之後，元樂帝登基，封了多次捐款有功的章家為皇商。章家做主的為章夫人吳蕊，是以元樂帝對吳蕊映像不錯。
章之潤回到長安，長安城中流言紛紛，即便是如此，若非是李明淵在元樂帝面前提及此事，元樂帝也不會想到讓人去查已經過了十幾年的事情。
雖然那船上運送的是宮中的物品必定貴重，但是比起這些年來章家捐贈給皇家的銀兩也是九牛一毛了，元樂帝不想寒了功臣的心。
未曾想到，依照李明淵的意思召章之潤到宮中問話，章之潤走之後元樂帝便就命人查那件往事。
不用想便就知道，肯定是章之潤在元樂帝面前說了什麼才導致元樂帝即刻就做了這樣的決定。
當真是糊塗，當年將他自己假死逃生將章家的亂攤子丟給吳蕊，如今好容易一切好起來的時候又回來橫加破壞，顧衣恨的牙痒痒，對章之潤更為看不起了！
但是如今卻不是置氣的時候，元樂帝的動作快到超乎她的想象，是以如今最為主要的是，審理章家案件的主審官員是誰，不會是李明淵那個混蛋吧！
顧衣聽了顧至遠的話，神色斂了幾分道：「女兒知道了，不知道，皇上派誰審理章家的案件？」
「景侯！」顧至遠說出這個名字的時候，顧衣不由得眉頭一跳。
景侯，怎麼又是景侯？前世的時候，顧衣可記得景侯一直閑雲野鶴未曾得元樂帝重用過，朝中幾件大事也並無景侯參與。
可是如今，曲園刺客一事，再加上章家徹查當年沉船案件的事情，元樂帝都將重任委以景侯。
是巧合，還是有其他原因所在？
等顧至遠走之後顧衣眉頭蹙著，百思不得其解。方才喝了口水，卻聽外面墜兒道：「小姐，章家的人送了帖子來。」
顧衣還以為是章蘭因找她有什麼事情，可是將帖子打開看見人名字的時候微微的怔了怔，不是章蘭因，是章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