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4章 樓蘭古寶
縱然箱子裡面的東西再奪目，卻也並非是世間少有，來自大祁的珠寶商人看著箱子裡面的珠寶，有些失望。
本以為這次到鬼樓能夠尋到什麼樣的稀世珍寶，但是這些東西，雖然耀目那也是對於常人，對於他們這些見慣了珍寶的商人來說，箱子里的東西有些如同雞肋了。用之無用，棄之可惜。
倒是外面的那裝珍寶的箱子，倒是不錯。
來自於大祁的商人相互對視一眼，看懂了對方的意思，見年長的西域商人不知為何沒有說話，便率先開口道：「這箱子，我們要了，二十萬兩……如何？」
他們倒也是爽快，看上了那外面的陰沉木箱子，如若不然，裡面的那些夜明珠和珍寶，卻也是不會要的。
二十萬兩，尚且不足一百萬兩的五分之一……李離眉頭微皺，心道。
顧衣聽了那大祁商人的話，起身「啪」的一聲，將那箱子給蓋上，冷笑一聲：「二十萬兩，怕不足我這箱子東西的零頭吧。」
說著妙目一轉，看向那幾乎是眼神發直最為年長的外族珠寶商人一眼，指著方才開口的兩人道：「老頭，他們不識貨，這東西，你應當是識得吧。」
一幅不知天高地厚初出茅廬的富貴子弟作風。
那最為年長的珠寶商人，額頭上不知是激動還是什麼緣故，滲出了薄薄一層汗水，對顧衣顫顫巍巍道：「小公子，可否打開箱子，讓我再看一眼……」
顧衣又冷笑一聲，將方才蓋上的蓋子，重新打開。
比起那夜明珠的光芒奪目，那四顆珠子流露出幽幽暗沉的光芒，看起來並不大起眼。
可是那兩個見慣了世間珍寶的來自西域的商人，看見那四顆珠子的時候卻是激動到半響都說不出話來。
「是真的……竟然是真的。」許久之後，那長者顫顫巍巍的指著著那箱子里的珍寶道：「這是紫陌、紅塵、碧落、黃泉！」
話音落下，那兩個原本一臉不屑的來自大祁的珍寶商人，也不由得暗自咽了口水，失聲道：「竟然，是它們……」
李離見那四個人盯著那四顆珠子，眼睛都快黏在上面了，心中暗道顧衣手中，這麼小小箱子里的東西，能籌集到百萬兩，想來是這四顆看似絲毫不起眼的珠子。卻也不知，這樣四顆珠子，裡面究竟有什麼乾坤，能賣出百萬兩的銀子？
這般顧衣輕笑一聲，緩緩道：「不愧是鬼樓的貴客，還有些眼力。」
顧衣緩緩的靠到椅子上，原本緊繃的後背緩和了下拉，微微的鬆了口氣。這樣的小動作，那四個盯著珍寶的商人未曾察覺到，但是在身後的李離卻是看得一清二楚的。
原來，她看似漫不經心，到底還是緊張的。這樣稀世珍寶，若是遇見不識貨的商人，那麼今日這一趟鬼樓就是白來了。
顧衣緩緩的，道出了這四顆珍寶的來歷：「上窮碧落下黃泉，紫陌紅塵不相見』，這四顆珠子本是漠北覆滅的樓蘭國，為搏寵妃一笑傾一國之力才尋到，奉為珍寶。樓蘭覆滅以後，這四顆珍寶消逝於世間，能見到它們重見天日，也是你們的福分。」
寂靜的大廳內，除了顧衣故意壓低黯啞的聲音之外，寂靜到只聽得見四個商人粗重的呼吸聲。
這下子，顧衣完全已經拿到了主動權！
「這些珍寶，若論單買的話你們都買不走的。你們四個在一起，湊個份子，能出多少便就買多少。如何？」顧衣似笑非笑的看著他們道。
他們又抬頭看了箱子一眼，彷彿被那裡面的珠光黏住了眼睛。這四顆只存在於傳說中的珠子，又見顧衣分毫不差的說出了這些珠子的來歷，便也知是這位看似年紀不大，卻也是不能糊弄的主。已無了方才的囂張跋扈之心。
「不知……這位公子要價多少？」還是那年長的商人率先開口問道。
見他們這等神色，李離心知百萬兩銀子雖然數目龐大，但是此次前來交易的四位珠寶商人，是於長安西域各國行走，每人若是出二十五萬兩，不是難事……
「既然各位都是識貨的，我們明人不說暗話！」顧衣的聲音十分乾脆果斷，與這些商人談判的樣子彷彿是久經商場，絲毫不像是久在深閨中的大家閨秀。
「一百萬兩——」顧衣緩緩的開口。這一次，她也是急需要用銀子，所以將壓箱底的寶貝拿出來了，「黃金！」
話音落下，那四個商人一掃之前竊喜的神色，面色難看，但是也沒有反駁。
「這位公子……」幾個珠寶商人交頭接耳的商議了會兒，還是那年長的西域商人開口同顧衣商議道：「這些珍寶，其實除了傾國之力的王侯，實在是無人能出的起這個價……」
不等他直接說下去，顧衣瞭然，嘴角勾起了一抹譏誚的笑容道：「你是覺得，我既然將這等珍寶出售出來，是急等著用錢，所以想壓價呀？」
她頓了頓，神色倏忽之間冷淡了下來，道：「你們從西域到長安販賣珠寶香料，有本事，就不要從徐州邊境走！」
面具下的一雙眼如同刀子一般凌厲的越過三個人的身上，隨著她的聲音落下，「啪」的一聲，一個令牌丟在了四人的面前。
玄黑色的令牌，上面雕有九龍，偌大的「離」字，讓人不得不忽視。
「你……你是離王府的人？」西域的商人將令牌撿起來，看著顧衣驚疑不定的問道。
離王遠離長安八年，或許他的名字對於長安的人威信已然沒有那般大，但是對於徐州邊境西域各國來說，離王在他們心中，無疑是又敬由畏的神明存在。
當年徐州袁言叛變與南夷勾結，連下數州，在此之際，西域各國也乘機紛紛倒戈，意在染指大祁分一杯羹。
可是沒想到，在眾人以為大祁大廈將傾之時，橫空而出的少年將軍平定內亂，威懾外敵，力挽狂瀾從而保住了大祁江山基業。
而動亂平定之後，離王又與各國來往交易簽訂條約，整理邊境私自扣押貨物等亂象。是以在之後的幾年，他們這些商人從徐州運送貨物，不僅僅貨物與人身安全得到保障，就連所交的稅錢也十分合理。如今的徐州，已經發展成為各地來往的交通樞紐。
若是對方真的是離王府的人，萬萬不可能得罪的。
「好了，我做生意素來乾脆不喜仗勢欺人。」顧衣見對方的氣焰打消，緩緩的開口說道。
在座的所有人，包括李離在內，嘴角都不由得抽了抽。
明顯的睜眼說瞎話，方才是拿離王府的名頭嚇唬人的……又是誰！
卻見顧衣淡淡說道：「七十萬兩黃金，你們拿走箱子中的珠寶以及紫陌、紅塵，兩顆珠子！」
「這……不可啊！」那老者連忙道。
顧衣似笑非笑的看著那老者：「碧落、黃泉、紫陌、紅塵，四顆珠子雖然在一起聞名於世，但是你們也知道，這四顆珠子並非是頭面一套方才值這個價，你們拿不出四顆的價格，我拆開賣給你們還不願了？」
話雖然如此，但是若是能夠湊齊四顆賣，價格肯定更會翻一翻的。雖然七十萬兩得這麼些東西他們確實賺了半倍，但是人都是貪心不足的。
不等那老者說話，卻見緊閉的大門被人推開，方才為顧衣引路的青衣小童走了進來，道：「我家主子說若是幾位先生湊不出銀子，他能與眾位湊個份數，買下這位公子手中的珍寶。」
那幾位商人與這鬼樓做慣了的交易的，但是頭一次見到這鬼樓的主人對手下拍賣的貨物感興趣，微微一怔，私底下竊竊私語了一番。一個是離王府的人，日後貨物行走需從徐州經過，徐州鎮守大將軍，是曾是離王舊屬；一個是鬼樓主人，他們日後所交易貨物都需經鬼樓。這一筆生意，寧可虧本些也不可得罪雙方。
最後，還是公推出那個年長的西域商人道：「若是閻君肯與我們湊個份數我們自然沒有意見，只是不知這位小公子的意見如何？」
那人也是極其圓滑的，這一番話，說的兩不得罪。
顧衣也未曾想到，自己這四顆珍寶竟也引起了鬼樓這神秘主人的注意。微微錯愕的同時，既然有人能花銀子買，顧衣自然也不會拒絕的。
顧衣唇邊微微的勾起了一抹笑意，看著那青衣小童道：「不知閻君，肯出多少？」
「我家樓主子出五十萬兩黃金，將旁的給補上！」五十萬兩黃金，遠遠的超乎顧衣要價的二十萬兩！
「且不收，此次這位公子交易的費用！」青衣小童微微的頓了頓，復又笑著說道。
也就是說，顧衣平白比估價多了三十萬兩黃金。不愧是鬼樓的主人，出手這般的豪氣！
「閻君的條件呢？」顧衣卻也知道，對方平白的加價這般高，也是有條件在的。
青衣小童露齒一笑，看起來頗為天真可愛，「樓主要這位公子，將這裝著珠寶的箱子，也一併留下！」
看來，對方不僅僅是看中了那四顆珍寶，還看上了這裝著珠寶的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