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2章 假戲真做
顧雪以顧家的一些秘密為誘餌，成功的讓顧衣鬆了口進了戒備森嚴的端居。
顧衣比顧雪想象中的要謹慎的多，進了端居之後二人談話，未讓人上茶水，二人談話也是敞開著門說的，就算是顧雪有意陷害也無從下手。
縱然是顧衣千防萬防，沒有防備到顧雪竟然自己捂著肚子說肚子疼……那丫鬟婆子們的陣勢，像是要掀了端居。
也不知顧雪肚子疼是真是假。顧衣知道，若是顧雪真的懷孕了的話，那麼肚子里的孩子勢必是她在衛王府立足的籌碼，就算是無論她再怎麼的恨她，也不可能拿肚子里的孩子來算計的。
在端居中演這麼一出好戲，不管顧雪的目的如何，顧衣也絕對不可能讓她們進卧室的。人多手雜，若是有些人，放些不幹凈的東西在裡面呢……
將想要扶著顧雪進去的婆子攔在了外面，卻在這個時候，顧南月來了！
帶著幾個婆子，橫衝直撞的將遠書拉開，而顧雪身邊的婆子眼疾手快的將顧雪扶到了裡面去。
「今日我們端居倒也真是熱鬧。」顧衣見沒攔住，臉色陰沉沉的，也沒說什麼，倒了杯茶潤了潤嗓子，掃了一眼顧南月，意味不明悠悠的說道。
顧南月冷哼一聲，道：「我今日若是不來的話，衛王府的小世子在你這端居中怎麼沒的，怕是都沒人知道了。」
義正言辭的樣子，就連顧衣都忍不住為顧南月叫好了。不知情的，當她真的是如何的維護衛王府、如何維護顧雪的呢。
「這不正是如了三姐姐的意么。」顧衣一臉無辜的說道，「若是五妹妹一舉奪男，生下衛王府的長子的話。那麼三姐姐在衛王府的日子可就不好過了。今日五妹妹路過端居，連茶水都沒喝一口忽然捂著肚子說肚子疼，偏偏就這麼湊巧，就這麼一會兒的功夫從來都沒來過端居的三姐姐帶著婆子闖了進來。你說，若是五妹妹或者肚子里的孩子有什麼三長兩短的話，三姐姐可就逃不了干係了……」
一面說著一面搖了搖頭，頗為惋惜的看著顧南晴說道。
顧雪分明是在顧衣的端居出事，可是顧衣這樣一席話，偏偏將自己撇的一乾二淨，反倒是與顧雪有利益衝突的顧南月，成了最大的嫌疑人！
顧南月看著顧衣含笑的模樣，忽然心底生出一股毛骨悚然之感——她第一次進傳言中戒備森嚴密不透風的端居，在這樣的地方，她彷彿是顧衣的一個獵物，進來了，就不能脫身出去。
不……今日的一切都是她們計劃好的，她們是獵人，顧衣才是獵物才對！
想到這裡，顧南月定了定神，冷笑一聲看著顧衣道：「四妹妹是在賊喊捉賊不成！」
顧衣挑了挑眉，沒有說話。
很快，顧雪身邊的春兒請了大夫進來，大夫進去后不久，得到消息的顧至遠和李明淵趕來了。
李明淵一進來，便就一臉焦急的問道：「雪兒如何了？」
那樣焦急的神色，倒真像是擔憂著妻子的丈夫。但是顧衣認識李明淵這麼些年，對此人可謂是了解透徹，如何看不出來，他的神色看似十分焦急，眼底卻沒有一絲溫度。
見到李明淵的時候，顧衣有些意外，沒想到，今日這一場戲，會越來越這般的熱鬧呢……
顧衣沒說話，一旁顧南月見著李明淵一臉擔心的模樣，雖不知擔憂是真的還是在做戲，心裡似乎空了一塊……臉上勉強的維持住笑意，柔聲的勸慰李明淵道：「世子，五妹妹吉人自有天相，不會有事的。」
雖然李明淵將二人的婚事推遲了，顧南月心中委屈的不得了，但是表面上，還是要做出一副大度的模樣出來的。
顧至遠擔心顧雪出事，一時間沒察覺到顧南月也在這裡，不解的問道：「月兒，你怎麼在這裡？」
不待顧南月回答，一旁的顧衣涼涼的說道：「方才五妹妹一動胎氣，三姐姐便就來了，不知道的還以為三姐姐早就得了消息呢。」
顧衣話裡帶刺，將矛頭直接指向了後來的顧雪。李明淵看了眼漫不經心坐在那裡的顧衣——她的臉上絲毫沒有任何的擔憂和驚慌的神色，哪怕是在他來之後，懶懶散散的，依舊看都沒有多看他一眼。
那樣一種睥睨的姿態，似乎是塵世之間，除了李離之外，沒有一個人能入得了她的眼！
李離李離，她以為，今日李離還能護得了她嗎！
「四小姐！」李明淵臉色不虞的看著顧衣道，「雪兒是在端居中出事的，四小姐總該要給我一個交代吧。」
顧衣樂了，十分意外道：「方才我才從沈家回來，五妹妹便就拉我在園子中說了好一會兒話，她說累了便到了端居休息。連茶都沒喝一口呢，五妹妹便說肚子疼……我還納悶呢，世子一來便不分青紅皂白的問罪，是覺得我們顧家好欺負，還是覺得我背後的離王府，世子也不看在眼中呢。」
顧衣伶牙俐齒李明淵算是領教到的。
表面上看起來顧雪在顧衣的端居中出事，做為端居的主人應當是有最大的嫌疑，卻沒想到她三言兩語將自己撇的乾乾淨淨，反倒是指責出李明淵言語中不妥的地方！
一旁的顧至遠怕將事情鬧僵，看了顧衣一眼，對李明淵道：「世子，雪兒的情況尚且不明，不如等大夫出來再問。」
李明淵冷哼了一聲。
裡面的大夫高聲喊道：「快，去熬參湯來……」
跟在顧雪身邊的婆子連忙的飛跑著來去抓藥，熬參湯。得了顧衣的囑咐，遠書帶著端居的小丫鬟任憑她們忙碌也不插手，只盯著她們的一舉一動，讓她們做不了什麼手腳。
顧衣聽著裡面顧雪的叫聲，暗自挑了挑眉，心道顧雪莫非為了對付她，連自己肚子里的孩子都舍了吧。
可是，就算李明淵惦記著她，但是她的存在還遠沒有顧南月對她的威脅來的大。縱然再恨，也不值當這般吧。
在這個時候，老夫人遣了身邊的秦嬤嬤來了。
「老夫人讓我來看看，這邊是出了什麼事情。」秦嬤嬤進來，給顧至遠請過安后，道明了來意。
不到一個時辰，顧雪小產的消息，怕是已經傳遍了顧家！
顧至遠揉著發脹的眉心，道：「大夫還在裡面診治呢，讓母親不要憂心。」
「那就好。」秦嬤嬤道，「奴婢等著大夫出來后，再回去同老夫人回話去。」
說著，徑直向李明淵走去，同他道：「來之前老夫人讓世子放心，側妃在顧家不會白受委屈的。若是側妃無故動了胎氣還好，若是有了動了手腳，不管對方身份如何，顧家會給側妃一個交代。」
說著，有意無意的看了顧衣一眼，話語中的爭鋒相對之意顯而易見！
顧至遠有些擔憂，這件事情連老夫人都重視，可見關乎到衛王府與顧家的交情。雖然知道，顧雪與顧衣之間並無矛盾，應當不至於。但是……顧衣性子乖戾，想到當年她對臨氏所做的事情……這種事情又說不準。
可是顧衣，偏偏自始至終十分沉穩的模樣，見秦嬤嬤這般說，便笑著道：「嬤嬤說的是，五妹妹懷的孩子怎麼說也是皇家的骨血，可不能在顧家，出了什麼意外。」
身世一直是李明淵的痛腳。
他一直自負皇室正統，可是這天下自高宗之後，便就不是衛王府的天下。沒想到卻被顧衣在這樣的時候指了出來。
他臉色鐵青，目光若有若無的從顧衣身上掃過，卻見她依舊是漫不經心的態度。這樣的冷靜……李明淵的眉頭不由得皺了起來。
可是從冷靜和淡然之外，從顧衣身上看不出任何的情緒變化。而她身邊的丫鬟眼中隱隱擔憂，不像是早就有應對好的對策的樣子。
李明淵本就多疑，這樣一來疑心更重了。被顧衣的態度弄的摸不著頭腦。
顧衣冷笑，今日精心為她演的一場戲，似乎是越來越精彩了呢。顧南月，李明淵，顧至遠，老夫人，該來的，不該來的都在場。
這個時候，聽見裡面的叫聲一聲比一聲凄厲，丫鬟婆子開始一盆盆的往外面端血水……
顧衣最不喜血腥味，不由得想作嘔，但還是強壓著忍住了。這個樣子，看來顧雪是……
一盞茶的時間，滿頭大汗的大夫從裡面出來，臉色慘白用衣袖擦著額頭上的汗水，戰戰兢兢的同李明淵道：「世子，草民無能，側妃的孩子……草民未能保住！」
顧衣眉心一跳，這個時候剛踏進端居的趙氏，聞言直接暈厥了過去，素日里清凈的端居一團糟。
本以為，顧雪不過是想藉此事來陷害她一把，卻沒想到真的將孩子賠了進去……
「哎呀，這是造的什麼孽啊！」秦嬤嬤使喚著小丫鬟將趙氏扶起來，一面惋惜的說道。
顧至遠一臉驚愕，李明淵故作悲傷，顧南月眼中閃過一絲驚愕，更多的是藏不住的竊喜……
那麼，在之後，他們會以什麼樣的方式捨去顧雪的孩子，將髒水往她的身上潑呢？
顧衣微微一笑，等著他們的后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