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9章 借刀殺人
「不愧是我師妹，果真是手段高明！」凌雪風一副與容共榮樣子道，「兵不血刃便就解決了顧南月這個勁敵，隨著顧南月去道觀祈福，長安城中的顧家四小姐是不詳之人的流言不攻自破。我們可就不用費什麼功夫了！」
雖然臨氏想將此事壓下去，將顧南月名譽上的損傷降低到最小，但是顧衣和沈家豈是吃素的。
不出半日，太后因被人衝撞鳳體不適，派遣欽天監的監正吳大人去顧家查探，結果查出顧家三小姐乃是天煞孤星，帶回道觀消除災厄的事情不禁走傳開了。紛紛道原來之前說顧家四小姐是不詳之人不過是誤傳罷了，真正的災星是顧家三小姐！
「不過說起來，這件事情倒是奇怪的很，吳天信分明是太后的人，為何忽然在那麼多人面前改了口，幫著衣衣說話了。」一旁的宋辭年摸著下巴琢磨道。
凌雪風挑眉看宋辭年，附和著宋辭年的話道：「吳天信的反水確實出乎我們的意料之外……莫不是，衣衣拿捏住他的什麼把柄不成。」
宋辭年奇道：「先不說吳天信與衣衣之間沒什麼交集。吳天信老奸巨猾，衣衣不過是一個閨閣中的女子，會拿捏住吳天信什麼把柄呢？」
凌雪風沉吟片刻，緩緩的開口道：「話雖如此，但是你可別忘記，當初許懷言一案的時候，是衣衣找出了我們所有人都忽略到的證據中的漏洞的。」
宋辭年摸著下巴暗自琢磨，之前他當顧衣是比尋常女子聰明一些，但是確實從許懷言一案到她的所作所為，確實不像是一般的女子，緊接著，不經意間看見凌雪風古怪的神色，宋辭年眉頭皺了皺：「你此話是什麼意思？莫不是在懷疑衣衣會對我們不利不成？」
聽出了宋辭年言語中不悅之意，凌雪風先是微微的愣了愣，緊接著連忙道：「怎麼會，我只是在想，若是衣衣知道吳天信的死穴，會不會是擊敗吳天信最好的時機。」
說到這裡的時候，凌雪風的臉色陰沉了下來，道：「他是藥王谷的叛徒，這些年讓他一直隱居不知在何方，如今我既然已經知道了他現身，舊賬是該和他算一算了！」
聽凌雪風這般說，宋辭年才放下心來，緊接著用一副同情的神態看著凌雪風道：「生日宴的事情還沒過去呢，現在衣衣可是恨不得和離王府關係撇的乾乾淨淨的，不見得會幫你。」
一想到此處，凌雪風也覺得頭疼的厲害，李離與顧衣鬧彆扭，受牽連的卻是他們。
「算了。」凌雪風嘆口氣道：「不管什麼秘密不秘密的。如今最要緊的是太后在這個時候對付顧衣，顯然是已經知道李離不在長安了。既已打草驚蛇，李離在徐州可能調查不到什麼東西了，還是加急將信件傳到徐州讓李離早些回來。畢竟，長安所發生的事情李離還不知曉呢……」
李離若是知道在這樣的時候太后藉機對顧衣下手，破壞這門親事，不知在長安城中又會掀起什麼樣的風浪。
太后無論做什麼，在時機還未成熟之前李離都可以忍。但是他們若是對李離最為重要的人下手，依照李離的性子，必定不會善罷甘休的！
顧南月前去道觀祈福的事情很快就在長安城中傳遍了。
宮中元樂帝那邊，自是也知道的。沒想到讓吳天信去查探查了這麼個結果來，因為太后的身體有好轉，與李離又沒太大的關係，元樂帝便也就沒在意此事了，至於顧南月與李明淵的親事退不退，那是衛王府的事情。
是以，也沒提退親之事，反倒是琢磨在眼見著年底了，該是讓顧衣與李離的親事往前提一提了……
這件事情到最後，顧衣反倒是成了最後的贏家。顧南月被送到道觀中祈福，名聲盡毀，而顧雪——失去了期盼許久的孩子，也沒能毀了顧衣！
蓮院中，一片狼藉。
自從顧南月被送到道觀之後，臨氏失去了所有的支柱，每日在蓮院中大發脾氣，以淚洗面。
「夫人，現在三小姐唯一的指望就是你了，若是連你都倒了，三小姐這輩子可真的毀了！」紅玉在一旁勸著臨氏道，她跟了臨氏這麼些年，何曾見過臨氏這般頹敗的模樣！
臨氏狠狠的將桌子上的茶杯推到地上，發出「乒乒乓乓」的聲音，蓮院的下人們面面相覷，卻也習慣了這些時日臨氏陰晴不定的脾氣！
「若不是她將此事都瞞著我，又何至於被顧雪利用落得這個下場！」臨氏又氣又恨道！
原本她就奇怪，為何顧南月連李明淵在外面養著外室的事情都會知道，如今想來，那日肯定是跑去找顧雪，顧雪告訴她的！
她以為，自己因為忌憚顧衣所以不敢輕舉妄動，讓她一直隱忍著。是以，在顧雪的挑撥之下，想要利用流言對付顧衣，卻又瞞著她她們的計劃。
卻不曾想，從一開始便被人當做槍使了，最終沒想到她們千算萬算，還是顧衣棋高一著！最終落的這樣的下場！
若說此事，臨氏最恨的還不是顧衣，而是顧雪！那個小賤人，當初在張氏身邊的時候，明裡對張氏言聽計從，暗中又悄悄給她們遞消息。原本以為是翻不起多大風浪的，卻沒想到卻早顧南月一步進了衛王府，還將顧南月害的這樣的下場！
臨氏的心都恨的滴血了，可是卻偏偏什麼都不能做！
這個時候，她若是有一點的動靜，顧至遠第一個懷疑到的便就是她！如今她與顧至遠之間情分已經淡泊，若是再出什麼差錯，連最終的一點情分都要斷了！
「是三小姐一時糊塗沒有好好的聽夫人的話，可是……」紅玉遲疑了片刻，看著臨氏難看的神色，還是勸道：「難道夫人就眼睜睜的看著三小姐真的在道觀住上五個月，而四小姐，卻能風風光光的嫁到王府去嗎！」
「有顧衣盯著，月兒在道觀中住五個月，一天都少不了！」臨氏憤恨的說道。
顧衣小小年紀，卻是個極其記仇的主，她們明裡暗裡鬥了這麼些年，她比任何人都了解顧衣，一旦被她抓住什麼把柄，絕對不會善罷甘休的。如今在眾人面前，她鬆口答應讓顧南月到道觀去住五個月，有顧衣在，根本就沒辦法糊弄過去。
更何況，如今顧衣的背後，又添了個沈家撐腰！
緊接著，似是想到什麼一般，臨氏抬頭看向紅玉，問道：「顧衣與離王成親的日子定下來了？」
「奴婢是聽老夫人身邊的鶯兒說的，說皇上那邊今日同國公爺提了離王與四小姐的成親日子，最遲推到明年年初……」
今年年底，正好顧衣守孝三年期滿。
明年年初……顧衣便可風風光光的嫁給離王為妻，而她的月兒，在道觀中長伴青燈……縱然李明淵那邊沒有退親，但是誰也不知道會出現什麼樣的變數！
李明淵已經無意顧南月，但是老夫人那邊，因為如今顧南晴與錢家的親事定了下來，而顧南瑜又不得老夫人的歡喜，不在世子妃的人選之列，所以李明淵才沒有退親。一旦之後出現一點差錯，所以的苦心經營，就要毀於一旦！
「不，我不會讓顧衣那個賤人那麼得意的！」臨氏一掃方才的頹然，眼中帶著瘋狂的恨意道！原本溫婉的面容，此時竟顯得有些猙獰！
饒是紅玉服侍臨氏這麼些年，見她這般也不禁下意識的後退了一步，低聲問臨氏道：「夫人打算怎麼做？」
臨氏冷笑了一聲，嘴角勾起了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道：「比起我們，失去了孩子的顧雪，應該更恨顧衣吧！」
她不能輕舉妄動，卻也不妨礙她借刀殺人！
「小姐，衛王府的劉婆子死了。」端居，顧衣正在用早膳，遠書急急的推門進來道，聞言，顧衣拿著勺子的手頓了頓，眼中閃過了一絲莫名的神色。
一旁墜兒皺了皺鼻子道：「遠書，衛王府的事情跟我們有什麼關係，一早的說這個晦氣不晦氣。」
遠書沒有多說什麼，看著顧衣，卻見顧衣嘴角微微的勾起了一抹笑意道：「那劉婆子，若是我沒記錯的話就是那日跟著顧雪在端居的人之一！」
遠書點頭道：「正是，那日五小姐小產，是劉婆子貼身伺候的。」
「那劉婆子，是怎麼死的？」顧衣問道。
「昨日劉婆子的親家來了，她與她親家多吃了幾杯酒，喝醉了跌到衛王府的池塘中淹死了。」遠書打探的清清楚楚道。
顧衣笑了笑，道：「當日顧雪在端居小產，當時就覺得蹊蹺。顧雪就算是再恨我，又怎麼會拿肚子里的孩子來假戲真做，如今看來，事情並沒有表面上想的那般簡單……」
顧衣臉上的笑意有些滲人，遠書與墜兒不由得打了個寒戰。
「五小姐，會不會根本就沒懷孕！」遠書不知想到什麼，眼神忽然亮了亮，同顧衣道：「所以，她買通了身邊的婆子，想借著這個機會一來嫁禍給小姐，二來圓了這個謊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