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相信,大貓的威脅
想她十六歲初遇南宸也不過是先見到了他的人形,愛上后才得知他的真實身份。
除了他化作人形和她說話外,其他形態是完全聽不懂他說什麼,只能靠猜,後來還是和他結合后才能懂他的語言,可對於其他鳥獸,就真的是一竅不通。
「那……你的事情豈不也敗露了?!」南宸最先想到這點,雙手不禁緊握。
「還沒,」南蒼朮知道他想說什麼,接著道:「我事先便交到了下去讓它們在錦娘面前謹言慎行,只是沒曾想還是讓她得知了她自己這事,我雖交代了它們不得在錦娘面前提及有關我的事,但我想,這只是遲早的事。」
遲早有一年,錦娘會知道他的身份,知道他不是人類的事實,到了那時,便就真的只剩下兩個選擇了。
「宸郎,你……你看這該如何是好?」曲柔攥緊了雙手,一臉擔憂,害怕自己好端端的兒子有一天會像當年的八爺一樣變得連爹娘都不識得。
南宸起身行至她面前,握緊她的手,而後垂眸沉思,片刻后抬眼看向南蒼朮,那雙與南蒼朮神似的眼睛里泛起了金黃色的光,「為今之計,你若真對錦娘動了心,那唯一的解決就是將山中的那些東西,全部解決。」
說完,雙眸中狠戾一閃而過。
曲柔看得心驚,慌亂地看向神色無異的自家兒子。
「爹,這件事你和娘就暫時別管了,」南蒼朮起身,負手看向桌上的油燈,眸色深沉,「此事我自有分寸,你忘了,八叔的悲劇是可以避免的,只是他不願,若錦娘得知實情后真如當年的八嬸那樣。」
頓了頓,眸子里波光流轉。
「我,定不會手軟。」
愛不得,那便捨去。
「蒼朮……」曲柔聽得眼皮一跳,看著兒子高大的背影升起了一股擔憂。
「時辰不早了,我若再不回屋,怕是要來尋我,」南蒼朮轉身,難得對他娘露出了安慰的神情,「娘,你放心,我不是八叔。」
曲柔抿嘴,眉間皺成了一個死疙瘩。
南蒼朮抬眼對南宸使了一個眼色,只有他們父子才明白的東西在兩人的眼神中流轉,而後抬腳出了小書房。
曲柔轉身看著書房的門被關上,整顆心懸在半空中,捏緊了南宸的袖子,「宸郎,你覺得咱們兒子真的能說到做到嗎?」
如果是真的,那就好了……
「放心吧,」南宸伸手將妻子摟入懷中,嘆了聲氣:「我相信他,也相信錦娘。」
回到屋裡,錦娘剛好把床鋪鋪好,見他進來便迎了上去,「回來了。」
「嗯,」南蒼朮淡淡地應了一聲,抬眼見她一臉笑意,不由得問道:「何事讓你如此高興?」
錦娘給他倒了杯水,聽他問及,一時沒忍住捂嘴笑了,「沒事,就剛聽了些好笑的事。」
聞言,南蒼朮的眸光閃了閃,薄唇抿成了一條線,隨即喝了一口水后抬眼看向收拾桌案上書的人,不經意地道:「錦娘,能聽懂獸語這件事,於你而言,你覺得是好事還是壞事?」
應該算帶著一點試探吧,畢竟現在他在他小妻子的眼裡是和她不一樣的,他聽不到她能聽到的東西。
錦娘的手因為這句話頓住了,畢竟這人之前從未主動開口問過她什麼,不由得有些訝異,但想想估計是在關心她,也就沒在意,繼續收拾桌上的東西,邊回答說:「算好事吧,我能聽到別人聽不到的東西,能知道很多東西,就像是身邊突然多了好多人一樣,也算了多了些樂趣。」
比如隔壁小花和小黑的事,比如於他們而言對自己主人的看法,反正各種各樣的話題都能聽到,她頭一次遇上這種事,覺得有趣的緊。
而且,她最終的目的是要上京都的,前世仇今世報,她如今會了這門語言,於她來說應該是再好不過的事。
南蒼朮聽她如此回答,心中不禁開始沉思起來,正想著,他小妻子的影子便投在了他面前,「夫君,再過十日便是你的生辰,有沒有特別想要的東西?」
她也是前日里才從娘親口中得知她的夫君生在三月三,一個與皇帝誕辰相同的日子,據她所知,書中曾說這一天是天上神仙開蟠桃會的日子,很多地方的人都會在這一天開廟會來慶祝,她頭一次陪他過生辰,這種感覺想想便覺得滿足。
南蒼朮看向了她,看到小妻子的眼中似是在放光一般,心裡不由得緊了緊,把人拉到跟前,「生辰年年有,何須特意過。」
何況,他是男子,怎會在意這種事情。
「誰說的?」錦娘不贊同地看他,說道:「生辰是一個人的大事,表示你又年長了一歲,你人生中新的一年便開始了,如此重要的日子怎能不好生對待。」
她以前想過自己的生辰都沒有機會呢,幾乎每年的那個時候都和嬤嬤在廚房給一大家做飯做菜,誰讓她的生辰也那麼趕巧,生在了七月七。
南蒼朮見她一臉興緻,也不去撫她的意,抱著人便往床上去。
「我的生辰,你說了算。」
翌日。
「不要,您還是吃了我吧。」
白色小貓蹲坐在路邊小叢林的某處,小腦袋扭到一邊,明明身子在發抖,卻還一臉堅持的態度。
「你不要你的情郎了?」
比小貓大了好幾號的淺棕色大貓同樣蹲坐在地上,屁股后的尾巴時而一晃,它神情倨傲,語氣中帶著明顯的威脅,爪下摁著一隻灰色貓,那貓在它的爪子下一動不動。
白貓聞言后看了一眼它爪子下的,猶豫了片刻,很肯定地說道:「大灰說它和我一起死,我們是不會受你威脅的,這位大人,你就死了這份心吧。」
讓它們再去違背那位大人的意思,它們是怎麼都做不出來這種事的,先前山中的騷動它們也去了,才不會笨到明知故犯的地步。
「你!」
化身後的南蒼頡氣結,虧他在這和這兩隻小東西說了半天,要不是山上的那些東西每次見著他都像是見著鬼一樣風一般地就跑了,他找不到人,何須特意下來一遭,可沒想到的事不過兩隻普通的貓,竟然也敢不聽他的話了。
故意欺負他不吃生食是不是!
「大人……」知道眼前的的人和那位大人有關係,若不是這一點,它們也不會對他如此客氣,白貓無奈地叫了一聲,說:「我看你就算了吧,我們都已經按照您的吩咐沒把您的事情透露出去了,您就不要再打錦娘的主意了,萬一被那位大人給知道了,您想害死我們全村的夥伴嗎?而且那位大人都交代了,不能將他的事情在錦娘面前說,明知故犯,罪加一等。」
它雖然是一隻貓,也懂得犧牲小我成就大義這種事,它的孩子還在這村裡,它才不要因為一個人的事便害了一村的夥伴。
「行了行了,」南蒼頡實在不想耗費口舌,鬆開爪子,扭頭就走,「不靠你們了,我自己來做。」
反正他現在身上沒有氣息,那人也不知道他在這裡,只要他稍微改變一下自己的形象,要瞞過那個姚錦娘還不是很簡單?
想著,這隻巨貓便邁開了腿往山上跑去。
「你說,咱們要不要把這件事告訴大人?」
剛裝死的灰貓一看他走了就起身抖了抖身子,說道。
白貓看了他一眼,甩著尾巴往路上走,「別多事,那是人家自己的事,我們最好不要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