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小白,生氣的小貓
剛走出那處地方,錦娘忽而像是想起了什麼似的,停下來道:「等等夫君。」
南蒼朮倒是不急,他攏了攏眼睛上方那長長的眉毛,端坐在錦娘肩頭。
錦娘看四周沒人,於是走到玉德殿轉彎處的假山後面,小聲地嘖了兩聲。
只聽輕微的窸窸窣窣兩聲后,灰團矯健的身形便出現在加上頂端,緊接著就跳了下來,比起往日的隨意,今天的灰團顯得規矩恭敬很多,錦娘還未開口前邊底下小小的腦袋沖錦娘肩上的某人道:「小的見過小王爺。」
錦娘本還納悶呢,敢情是因為她肩上坐著一個大人物。
南蒼朮不悅,眯眼看著地上的小東西,「你吃藥了。」
沒有疑問,肯定的語氣讓灰團的小身子陡然一僵,惶然點頭。
南蒼朮冷哼一聲,難怪,他就說他怎麼會聞不到這加傢伙的氣息,敢情是有人罩著,想到自家小妻子平日里和這些小東西走得近,南蒼朮心裡就不悅到了極點,但也沒說什麼。
錦娘聽他這麼說便知道是被他發現了,面上窘然地笑了笑,然後蹲下身子對灰團說道:「今天辛苦了,計劃臨時有變,你先回去吧,等我回了再找你。」
說著,還拍了拍灰團的小腦袋。
有大人物在這裡,灰團怎敢像平日那樣和她掰扯兩句,聽完后恭恭敬敬地應了一聲,而後在和南蒼朮行完禮后一躍上了假山,敏捷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視野中。
南蒼朮見錦娘還在目送它走,輕哼一聲表示不滿。
錦娘聽到聲音扭頭,軟軟的毛球在她肩上晃動著尾巴,沒有了人形的冰山臉,此時倒是多了一點傲嬌,看上去要多可愛有多可愛,於是情不自禁伸手就要去摸他的頭,卻被南蒼朮沒好氣地瞪了一眼。
「好了好了,我不摸就是了,」錦娘最終妥協,把自家夫君從肩上抱了下來讓他在她的懷裡卧著,南蒼朮雖不悅這麼脆弱的姿勢,但窩了窩后發現挺舒服的,也就沒再計較。
回了玉德殿後殿內的人恰巧在各自小聲說著話,德妃中間上位上坐著,臉色沉得緊,沒有說話卻讓人感到壓抑,看到錦娘后也沒有過多的表情。
錦娘沖她點了點頭就回到自己先前的位置,曲柔正是無趣就看到錦娘回來,剛要開口說話,一看到她懷裡的小傢伙后就綳不住了。
「你……你怎麼來了?」聲音壓的很低,但一雙眼卻瞪大。
錦娘知道她想問的是什麼,然她夫君的身份自是不能暴露,於是假裝摸了摸小傢伙的腦袋,順便得逞,「他方才過來說有事,所以就把小白交給我了。」
還是叫的在如意村那會兒的名字,錦娘覺著頗為親切和熟悉。
「噗——」
曲柔一個沒忍住就笑了,壓根沒察覺到自家兒子的臉色已經跟那鍋底一樣了。
「小白……」曲柔捂嘴,開始想象她的兒媳叫她兒子這個名字時候的場景,一定美極了!
「娘……」錦娘無奈,看了看周圍人家都是一臉凝重,唯有她這個娘還笑得出來,於是趕緊著用眼神提醒。
曲柔在意識到后乾咳了兩聲,強忍著想笑的衝動正襟危坐,然而雙眼卻總是往自家兒子身上看去。
幾近全身白色的小傢伙僅部分地方有淺淺的暗紋,但卻絲毫不影響他的美感,一身毛茸茸,乾淨又蓬鬆,窩在錦娘懷裡活像個胖球一般,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有多肥碩似的,然而錦娘卻是清楚得很,在這身毛絨下是一副如何精壯矯健的身子。
姚、錦、娘!
施燕然已經在德妃身邊坐立不安了,不想卻在回頭的時候看到錦娘手裡抱著的小傢伙,頓時嘴角抽搐,眼裡的恨意更顯,尤其是在看到曲柔臉上的笑后恨不得現在就去撕了那張臉。
現在她幾乎能肯定,為什麼剛才明明好好的,卻在她走到周靈兒跟前後突然就著火了,敢情那個時候是曲柔做的手腳,當時就只有她在她邊上,除了她還能有誰,而這一切,一定是姚錦娘這個小賤人指使的,一定是!
錦娘只覺一道灼熱卻不帶好意的視線盯著自己,猛然抬眼一看,正巧就看見施燕然往她這邊看,心知她現在估計是慌了,心裡不禁暗自冷笑,面上卻收了嘴角的隱約笑意,憂心忡忡地對施燕然點了點頭。
你!
施燕然恨極,心裡罵得更凶,然突然後背一涼,不知為何,她感覺到一股寒意從下而上升了起來,就像那冬季的寒風一般,冷道了骨子裡。
南蒼朮看著那明顯不懷好意的人,眼裡早已冷然一片,想到就是這個女人害得他的小妻子經歷那種痛苦,渾身就掩飾不住濃濃的殺意。
正和曲柔說著話的錦娘忽然察覺到懷裡小傢伙身上的味道變得濃郁起來,心下一驚,垂眸一看,就見他正看著施燕然的方向,瞬間瞭然。
抬手將小傢伙往上抱了抱,低頭在他的耳朵上親了親,「冷靜。」
耳邊酥酥麻麻的,一瞬間就給沒去了氣息,南蒼朮抬眼,瞪了她一眼,示意她不要動他的耳朵。
錦娘看他一臉可愛毫無震懾力,忍不住想笑。
然也就在這個時候,負責讓人出去找人的桂嬤嬤從殿外進來,身後還跟著兩個侍衛,而那兩個侍衛手中正押著一個差不多三十多歲,身材瘦小,眼睛細長的男子,臉上的慌張在見到殿內的人後變得更加手足無措。
「娘娘,人已帶到。」桂嬤嬤恭敬說道。
德妃「嗯」了一聲,桂嬤嬤很明白地退於一側,兩侍衛便上前,毫不客氣地對著男子的小腿就是一腳,男子吃痛被迫跪下,還沒等德妃說話就先開口求饒了。
「德……德妃娘娘饒命!小的不過一介草民,實在……實在不知哪裡冒犯娘娘了,求娘娘……求娘娘放過小的吧,小的上有老下有小」
「夠了,」德妃不耐皺眉,殿內的其他人也停住了小聲議論的聲音。
男子當真給閉了嘴,只慌亂的神情顯露了他的緊張。
德妃緊了緊放在扶手上的雙手,神情嚴厲,「你叫什麼?」
男子愣了愣,忙回答:「回娘娘的話,小的名叫四全,是錦衣齋的掌柜。」
「四全,」德妃將這個名字暗記於心,而後便給桂嬤嬤使了一個眼色,桂嬤嬤得令將那件被燒得所剩無幾但基本還看得出材質的衣裳扔在了四全面前。
「這件衣裳是出自你錦衣齋,你可知要求做這衣裳的人是誰?」
德妃的話說完,殿內便陷入一陣死一般的沉寂,那四全猛地一震后盯著那被燒得焦黃的裙子誠惶誠恐地抬頭,視線似是陡然看到了不得了的東西,雙目睜大,抬手指向一個方向。
「她!是她!」四全情緒激動,指著德妃邊上的人很確定地說道,「娘娘,就是這位貴人讓小的做這件衣裳的!」
他的話就如同在死寂的湖面上投下一塊巨石,瞬間激起千層浪。
德妃睚眥欲裂,頭一轉,眸中寒光乍現。
「你胡說!」施燕然腦中一片空白,起身看著四全大聲說道:「本妃從未到過你的錦衣齋,你休要在這裡血口噴人!還不快從實招來,到底是誰指使你這麼做的?!」
該死!
為什麼會變成這樣,這什麼四全是個什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