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重傷,蒼朮的心痛
「哥,嫂子……嫂子她……」
儘管身上的衣物沒有完全被南蒼朮體內的熱氣給溶化,但被損壞部分露出的肌膚卻已經全然被灼傷,臉、脖子、胳膊,幾乎都遭到了不同程度的損傷,就像是被滾燙的熱水燙過一般,皮膚都呈現潰爛的狀態。
南弘見狀忙讓隨行的南啟凌下去叫人去請太醫,隨即說道:「快!蒼朮,帶錦娘趕緊離開擎天塔,去寧安宮!」
寧安宮是以前皇后住的地方,后先皇后離世,那裡便一直空著,只平日里會有人按時去打掃,一般情況下他是不允許人去寧安宮的。
南蒼朮儘管早就想到會對他的小妻子有損傷,但不知竟然這般的嚴重,抱進懷裡的那一刻下意識慌亂了,探了探鼻息,發現還有氣息,心裡鬆了一口氣。
聽完南弘的話后二話不說便抱著人起來,奈何自己方才因逼錦娘出來而大費周章導致體力不支,腦中出現一時的眩暈,差點一個不穩連人帶自己給摔了。
「我來吧,」南蒼頡上前,想幫南蒼朮將錦娘接到自己手中,然而南蒼朮卻只是搖了搖頭,深吸一口氣緩解這種狀態,隨即睜眼看了一眼地上已經化成原形的南宸。
「拿碗過來。」他眼都不曾抬一下便對南蒼頡如是說道。
南蒼頡這個時候就算再多疑問和不放心也不敢多問,憑著自己對擎天塔內的記憶去廚房拿了碗過來,南蒼朮暫時將錦娘交由他手中,而後抬手,眼中銀光閃了閃,手心處便出現一道血痕。
鮮紅的血順著那道口子從他掌心流出,滴到碗中,直到將那小碗裝到七分滿方才停下。
「給爹喝下,約莫半個時辰方能見效。」
南蒼朮再次將錦娘抱回了自己懷中,然後交代了一句后就率先出了門,南弘緊跟其後,上來的南啟凌則留下一起幫著南蒼頡照顧南宸。
「你在這做什麼?」把那碗血給南宸喂下后,南蒼頡這才發現身後還有一個人,還是他覺得是情敵的人,於是臉色一沉,將碗放下后很不高興地說道。
南啟凌啞然,挑了挑眉,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反而是在屋中看了一圈,然後像是喃喃自語地說道:「人呢?怎麼一開始就不見人……」
南蒼頡耳尖的聽到了他的話,心裡頓然一痛,動了動喉嚨轉移了話題:「留下來就幫忙,別杵著不動,趕緊的。」
化成獸形的南宸過於龐大,以至於他一個人根本就搬不動,儘管心裡再不怎麼喜歡,但卻不得不找他來幫忙,何況君笙已經……
這事自然是不能讓他知道的,再者,這件事過去,他就可以出去找君笙了,他一定可以找到他,一定可以!
「當心些,」到了寧安宮,太醫們已經就位,南弘親自撩起了床帳讓南蒼朮將錦娘給放上去。
南蒼朮一將人放下,腳下便有些虛浮,南弘忙扶著他,想說讓太醫給他也看看,但話還沒說出口,南蒼朮就已經開口讓太醫們給錦娘看了。
「這……」老太醫們在看到錦娘的傷勢后紛紛對視,然後抬頭看向南弘和南蒼朮,道:「皇上,玘親王殿下,不知王妃這身上的傷是從何而來?」
像是被滾水燙過,卻又像是被什麼東西給腐蝕了。
南蒼朮聞言皺眉,心中急於救治錦娘,便冷了臉道:「讓你們來診治她的,現在倒是問起本王來了,長了眼睛不會看嗎?」
他腹中酸液的腐蝕性有多強他自己當然清楚,若不是他在從吞下小丫頭的那一刻起就一直用能力控制著,只怕現下要比這嚴重得多。
太醫們看他一臉不悅,再看看皇帝,後者也同樣愁眉不展,一時都不敢再多問,專心致志地診治。
南蒼朮坐於床尾處,眼睜睜看著床上的人閉眼躺著,一動不動。
她臉上身上無一沒有被波及,好好的一張臉現在已經幾乎半邊都變得緋紅,好一部分都已經出現了水泡,甚至還有的已經開始腐化。
南蒼朮的心都在滴血,方才因救治南宸而切割在掌心的傷口被他大力一捏不停往外滴血。
怪只怪玄虎本身不敵青鳩,怪只怪他用來探究青鳩招式的時間太長,放下她便不能顧及她被青鳩使奸計抓去,不放她便不能迎上青鳩的招式,最後不得已採用那樣的方式保護,誰曾想她的意識竟那樣的決絕。
早在得知她對於青玄兩族的重要性后他便一直將事情隱瞞,就怕她會在危機的時刻生出要讓他吞下她的心思,不想後來卻得知青鳩利用邪門歪道化成人形,甚至變成了周鶴的模樣。
不得已,為了不讓她被周鶴所騙,只能將事情的一部分真相告知於她,沒想到這小東西卻早就猜想到她於玄虎而言很可能起到的作用。
以至於他將她吞下后便清楚地感覺到她在他體內以極快的速度溶解,嚇得他趕緊用三成的能力去護著她,可沒想到她比他想象中的還要堅定,以至於後來還是變成了這樣。
想到這些,南蒼朮的心就像是被人給狠狠攥在手心一樣,痛得他都快不能呼吸,只能眼睜睜看著她躺在那裡卻無能為力。
差不多兩柱香時間,太醫們總算是將錦娘身上的傷處理好,密密麻麻的繃帶幾乎將整個人都纏滿了,臉上也上了葯貼了紗布,整個過程太醫們都不敢對錦娘的傷情做多問。
事後在頂著皇帝和玘親王兩道冰冷的視線戰戰兢兢商量完處方后再戰戰兢兢地開了方子,又在交代了各種注意事項后,老太醫們這才得到允許,如釋重負地離去。
太醫們一走,南蒼朮立馬就撲到了床跟前,幾乎有些不知如何下手,想去碰她,卻又怕弄疼她,可心裡又著實擔心得很,向來成熟穩重的他竟有了不知所措。
南弘看著他,心裡很不是滋味,若不是他逼著這孩子讓太醫給他處理手上的傷口,真不知他會讓自己的血流到什麼時候。
「暫時就在這養著吧,」南弘重嘆一聲說,「錦娘這樣也不好隨意挪動,一會兒我便讓人將你母妃請進來,屆時讓她一起照顧著,你的情況也好不到哪裡去,估計一會兒就要現形了,別太逞強,身子要緊,否則你若倒下,錦娘怎麼辦。」
南弘知道,若是單單讓他去休息,這孩子是如何都不會聽話的,只有事關錦娘他才會真的聽話。
南蒼朮沒有回答,他總算下手捏住了錦娘未曾受到損傷的一隻手,從不知道想哭是何種滋味的他這回竟然紅了眼眶。
「丫頭,對不住,我……我……」
他真的沒想將她傷成這樣,一刻都不曾想。
天知道在她說愛他的時候他的心有多痛,那種感覺,就像是她已經決定要和他訣別似的。
明知道男兒有淚不輕彈,他平日里也最見不得哪個男子掉淚,可如今,他卻做著在他看來最沒有出息的事,一滴淚恰巧便落到錦娘的手上,然後暈開。
曲柔被告知此事時嚇得幾乎暈厥,趕忙了隨著南蒼頡過來,途中聽了過程,嚇得她一路都捂著心臟。
一到寧安宮立馬跑到床前,本想詢問具體,不想卻才剛看到錦娘的狀況就淚流滿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