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3章 人心,來自大臣的關心
錦娘一聽,和曲柔面面相覷,臉上都是擔憂。
「老五呢?我聽玄色說已經找到證據了,你把他人安置到何處了?」
曲柔問到關鍵處,南蒼朮的臉色變得冷冽起來,「人已經到暗牢了,我讓三玄虎看守著,不過此事已經傳出去了,想必一會兒就該有人進宮了,你們不該在這個時候進來,一會兒會很亂。」
五皇子動了篡位之心,皇帝在去雪嶺途中被人暗殺,生死還未知,這麼重要的事就算想瞞也瞞不住,即便現在想隱藏,但還是得在處置五皇子的時候暴露,就是不知皇帝究竟還能不能救了。
正想著,南蒼頡便從裡面出來,視線只在曲柔和錦娘臉上看了一眼,一上來就對南蒼朮說道:「哥快進去,四叔找你。」
聽到找南蒼朮,曲柔和錦娘對視一眼沒有再問什麼。
「你們去皇祖母那裡,稍後我會讓人去告知你們消息,暫時別讓她知道。」南蒼朮跟錦娘她們交代了這一句后就跟著南蒼頡進去了。
曲柔和錦娘目送他進去,繼而相攜轉身往永壽宮去。
「蒼……蒼朮……」
南蒼朮剛進去就聽到南弘無力的聲音,他加大了步子走到龍床前,床前的太醫們都自動讓開路。
走時還意氣風發的人,胸有成竹地拍著自己的胸脯說雪嶺之行絕對不會有問題。
然而現在呢?雙眼渾濁,臉色青紫,連嘴唇都白了,不過半夜的時間,哪裡還有平時的精氣神,別說再如往常那樣抱美人兒了,現在就是說話都成了困難。
「四叔。」
南蒼朮上前,剛過去就被南弘給抓住了袖子,無奈他只好坐於床前回握住他的手。
南弘顫顫巍巍地拉著他的袖子,嘴唇動了動,卻好半天沒說出話來。
「皇上的毒已經深入到五臟六腑之中,語言神經受阻,所以就……」
何太醫在一邊解釋了一句,南蒼朮瞭然,便耐了性子抓著南弘的手說:「四叔別急,你有什麼事慢慢說。」
連他的血都解不了的毒當真就不知道該怎麼辦了,太醫們也只能在這想辦法減少他身體的疼痛。
南弘動動唇,近乎黑色的血便順著他的嘴角流了下來,高進馬上拿了手巾去擦。
「我來吧。」南蒼朮把手巾從他手裡拿過來,小心翼翼地擦拭著南弘嘴角的血跡。
此時的他和平日里冷言冷語的人完全不同,在場的老太醫們連著南宸都為之動容。
南弘的唇色已經變得烏黑,看得南蒼朮的眉頭皺成疙瘩。
「蒼朮,你……你別……,老五……老五他……」
南弘已經虛弱得連話都說不好了,在場的老太醫們都戰戰兢兢不知所措,南蒼朮給南弘擦了嘴角的血,微微低了身子,輕聲說道:「四叔你想說什麼慢慢說,別急。」
聞言,南弘眼中的光閃了閃,無力地抬了抬手讓人湊近了些,這才緩緩開口:「切……切記不可……不可傷及……傷及性命,不能讓……讓族人……」
他的話斷斷續續,但南蒼朮一聽就明白了他話中的意思,玄虎族向來是不會殘殺族人的,因為數量少,所以即便再有多大的仇恨,也絕不能傷害到對方的性命。
這條規則是玄虎歷來就熟知的,是從很早的時期就潛移默化形成的,沒有明文規定,也沒有立下任何的誓言條規,一切只憑著玄虎的自覺,除去個別外,玄虎真的是很團結的種族。
「四叔,你想留他性命,那他呢?」
南蒼朮不是很明白這種感情,在他看來,老五這大逆不道的做法即便是人類自己都是無法接受的,何況還是老五自己做了這弒父的事,身為父親的人難道能大度到連這都不記恨?
「朕……」南弘先是怔了怔,隨即有些無力地笑了,「該是朕……命該絕矣吧。」
「皇上慎言。」殿內的太醫聽他這般說,頓時惶恐地跪了一地。
南弘聽到他們的聲音微微側頭,眼神有些渙散,「你們……你們給朕說實話,朕……朕是否真的無葯可醫了?」
暗啞的聲音讓太醫們的心一緊,這個時候誰敢說話,就算真的是那樣,也沒人敢將實情說出。
南蒼朮看著地上垂首不言的好些人,心裡有些不是滋味。
南宸站於床前,深嘆了一聲,道:「你別說話了,省點體力休息,不到最後時刻誰說得准,別盡說這些不吉利的話。」
說完,轉而看向跪在地上的眾位太醫,下一刻便將人給叫了出去,只是還沒有等他開口說話,殿外就有人進來通報說朝臣在外候著了,其中就有很多五皇子派的。
南宸只好暫時要對太醫們說的話放置一邊,繼而進了寢殿內把南蒼朮給叫了出來。
「王爺,這其中一定有什麼誤會,五皇子向來孝悌,怎會做出傷害皇上的事來,還請二位王爺明察。」
「是啊王爺,五皇子對我祥明的忠心天地可表,對皇上更是孝順,依臣之見,這一定是有人故意陷害五皇子,置五皇子於不義不孝之地。」
「二位王爺明鑒!」
五皇子一派的人一看到南蒼朮和南宸出來就開始各位遊說開脫,南蒼朮蹙了蹙眉沒有說話。
「幾位大人這是何意?皇上現在的情況難道還不夠清楚嗎?五皇子意圖謀權篡位,趁著皇上微服出巡時下毒手,如此簡單的道理難道幾位大人還看不明白嗎?」
「就是,皇上現在身中劇毒卧病在床,十皇子和十一皇子年幼無知,定然是不會做這種事的,八皇子已然被流放到了塞外,不用想也排除在外,剩下的就只有五皇子了,這事可容不得各位大人狡辯。」
「沒錯,臣等聽說二位王爺已經找到了和五皇子有關的證據,既然連證據都有了,還有什麼好爭辯的?」
「……」
南蒼朮冷眼看著面前的這些人,看著他們爭得面紅耳赤,心裡卻是冷嗤。
人類就是這樣,一個個都頂著一張偽善的臉,口口聲聲說著為祥明為江山,然而等到帝王出事後他們卻是連看都不去看一眼便在這裡爭辯。
以為他不懂?
呵,如今周連祁大勢已去,儘管還沒有明著宣布任何事,但他們中間早就有所耳聞,沒有了丞相府這個巨大的靠山,很多人心裡已經開始搖擺不定了,更別說若是老五也因此而垮台,這其中有多少人會被牽扯出來,又有多少人能逃得了?
一切不都是為了自己的一己之私,所以他才說討厭人類,討厭朝堂。
想著,南蒼朮不禁勾起了一抹冷笑,在南宸前開口:「眾位大人說的都在理,不過本王現下有一事不明,想請眾位大人解惑。」
他一開口,自然敢插話,但聽他竟然提出疑問,眾人不禁疑惑。
南蒼朮視線在他們臉上掃過,最後定格在正要垂首的施朗身上,道:「施大人,不知你可否為本王解惑?」
施朗,和周連祁一根繩上的螞蚱,周連祁的那些事他可沒少攙和,他家丫頭可說了,她的這個爹打小就不喜歡她,要不是他的話,他家丫頭怎麼會過得那麼慘。
想到這些,南蒼朮再看施朗時眼神不禁又冷了幾分。
施朗撞上他的視線,心裡「咯噔」一聲,忙上前一步恭敬地低頭,「不知王爺有何不明,微臣若知曉,定然全然告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