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零九章 旁聽

  「烏龜殼？怎麼有這種難聽的外號？」


  有人竊竊私語。


  「噓……，你是不知道，九處的烏龜殼可是個名人，那人是個道士，他施展異能后刀槍不入，物理防禦強的離譜。鄭暉能打敗他，意思就是破了他的防禦！那可是連子彈都不怕的猛人！」


  「火娃，一聽就知道是玩火的，鄭暉又是用法子把他給打敗的？難道他也是異能者？」


  「……」


  高曉強咳嗽一聲，專案組眾人頓時安靜下來。


  「田處長，這恐怕有些難辦。鄭暉今天要接受我們專案組調查，他或許沒那個時間和精力和您老過招。」


  高曉強站了起來，對田處長說道。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九處會突然決定摻和進來，但這位國安九處處長的到來絕對不是見獵心喜只想和鄭暉過過招那麼簡單。


  身為國安資格最高實力最強權力最大的為數不多的幾個人之一，田處長如果沒有別的想法，絕對不會選擇這個時機出現在這裡。


  哪怕在鄭暉等人接受審訊的過程中他一個字都不說，對專案組來說這也是一種沉重的壓力。


  田處長看向高曉強，眼中電光微閃，從高曉強眉眼間依稀看到了幾分熟悉。然後眼中現出幾分追憶，神色露出感慨道：「小高啊，老高的身體可還好？他比我們豁達啊！躲回老家享清凈，可有些年頭沒見了。」


  言語里的意思，田處長知道高曉強的背景來歷。


  田處長這麼說，高曉強當然不能繼續鐵著臉公事公辦的態度，臉上堆起一點笑容，還有晚輩面對長輩的恭敬禮貌，「家父身體還行，多謝田處長挂念。」


  田處長點了點頭，然後說道：「不介意多一個旁聽吧？」


  高曉強眉頭皺了皺，即便田處長是老前輩，公是公私是私，他是真的有些為難。


  武震關雖然不清楚田處長這麼做的用意，但是他明白一點，田處長的存在對鄭暉有好沒壞。


  李氏集團一方叫囂著要請九處異能者出馬抓捕鄭暉，九處處長就坐在這兒八風不動，這態度最為明顯不過了。


  「高組長，有田處長在這兒，也能預防出現變故不是？總有些人喜歡煽風點火把事兒鬧大。鄭暉那小子從昨天的事就能看出來，他脾氣可不怎麼好。萬一暴起，可別又有人步蘭調查員的後塵……」


  武震關點明鄭暉的威脅，這也是在提醒高處長控制事態，不要讓李氏集團的人肆意鬧事。


  高曉強目光在李世傑和南宮克長等人身上停留了幾秒，這幾人慾言又止的話吞回了肚子里，不過看他們的神情，還有那不停閃動的眼神就知道，這幾人肯定不會消停。


  「田處長請。」


  高曉強點頭同意，說道。


  審訊室的門被敲響，眾人小聲的交談聲停止，都把目光轉向門口處。


  「白處長，七處已經被逐出專案組成員之列，你們這是？」


  高曉強臉上閃過一絲慍怒，這無關人等一波接一波的來，案子還怎麼審？

  面白無須長相英俊的白秋天帶著幾個七處的人施施然走進來。這位來自武當派的天之驕子一臉傲然之色，渾然不在意別人的眼光。


  「既然九處田處長能來旁聽，我身為七處處長，也有這個資格吧？」白秋天說道。


  在座眾人大多數人看向白秋天的目光頓時透著古怪。


  還真是年輕人不知道天高地厚啊！把自己和九處田處長相提並論？！

  無眉光頭老者田處長只是呵呵一笑，對白秋天點了點頭，沒說什麼。


  白秋天大刺刺在田處長旁邊坐下。姿態很高。


  「已經過了半個小時！這麼多人等他一個。嘖嘖，這個鄭暉架子很大嘛！聽說昨天傷了我七處的人不說，還把專案組一位成員弄成了白痴？依我看，你們這專案組純粹是擺設！」


  白秋天不安分，坐下沒有半分鐘，聲音高昂，大聲道。


  這話可是把在座十多位專案組成員都給得罪了。


  最無語的是，這位年紀輕輕便身處高位的國安七處白處長連最基本的情況都沒弄明白——專案組任何一位成員來歷背景都比他只高不低。


  「這小子囂張的很，哪來的愣頭青？」


  「名字叫白秋天，按照慣例，七處的人大多來自江湖門派，這人沒什麼來頭。」


  「派人查查，應該給有關方面提點意見，這年輕人欠缺歷練，現在的位置對他不合適……」


  有人交頭接耳，對白秋天指指點點，眼中毫不掩飾的鄙夷和輕慢之色。


  白秋天準備好了和人辯駁，卻是沒想到自己說的話就像個屁，壓根沒人理會的同時還要面對別人異樣眼光。於是臉色很快漲紅，眼神也越來越憤怒，坐在那兒如坐針氈。


  「血蝶組長，還是勞煩你們龍組派人，去把鄭暉『請』來吧？」


  高曉強對血蝶說道。


  血蝶側著頭想了想，然後看向對面坐著的木蝶，目光詢問她的意見。


  李氏集團的人心中一緊，高曉強也是皺眉不已。看血蝶這意思，不僅不避嫌，還明目張胆的和即將接受審訊的木蝶表現親近。


  木蝶輕輕搖了搖頭，昨天她和雪蝶通過電話，知道今天鄭暉一定會來。


  於是血蝶閉眼，坐在那兒動都沒動。


  武震關說道：「我派人去查下情況。」


  「咦？人都來齊了啊？不好意思，路上發生點狀況，本少遲到了。」


  鄭暉和雪蝶姍姍來遲，連武震關都有些著急的時候才出現在這裡。


  「請坐。」


  高曉強指了指對面還空著的兩張椅子。


  雪蝶見到木蝶，然後目光查找看到血蝶，臉上露出驚喜之色，就差當眾喊出『大師姐』這三個字然後撲到血蝶面前。


  血蝶目光微動，臉上少見的露出一個柔和笑容，指了指對面的椅子。


  雪蝶挨著木蝶坐下。


  來旁聽的九處田處長和七處白秋天座位距離門口處不遠，從門口到座位處鄭暉要經過他們兩人。


  一陣劈啪作響聲，田處長身上的電火花在鄭暉進來之後突然多了一倍不止，屋子裡變得昏暗許多，因為有多盞燈忽明忽暗幾次后啪的一聲爆響然後熄滅。


  鄭暉進門之後不陰不陽說了那句話之後注意力就被田處長所吸引，因為從他身上，鄭暉感覺到一種淡淡的危險！


  田處長目光凝視鄭暉，心裡卻激起了驚濤駭浪！很是不平靜！


  「果然！能引起我能量波動失衡的，除非他的異能等級遠超於我，或者他的確是修真者！看來這一趟是來對了，這個鄭暉，藏得夠深啊！」


  田處長心中暗道。


  國安總部前些天接待了一位修鍊界高手，那位高手和龍組組長關係不淺，在江湖中也頗有名聲。


  從那人口中傳出一個消息，鄭暉此人疑似修真者，而且有『聖地傳人』的身份。


  那人說出這個消息的本意是想引起某些方面對鄭暉此人的重視，然後投入更多的力量讓鄭暉就範。但沒想到弄巧成拙，國安總部的確極為重視這個消息，但卻沒有輕舉妄動。


  南宮晏子在城外亂葬崗布置埋伏鄭暉的那一晚，畢霓裳從鄭暉手中撿回一條命，在聯繫徒弟血蝶幾次未果的情況下直接跑到國安總部。


  她的話引起了包括武老在內的幾位國安大佬的重視，九處田處長這次來旁聽不僅是他個人的本意，還得到幾位大佬的知會。


  探查虛實，以防萬一。


  「哼！敢打傷我七處的人，膽子不小啊！」


  白秋天冷聲說道。


  「本少專治各種不服，你可以為他們報仇找場子試試看？」


  鄭暉拋下一句讓白秋天差點暴走的話，深深看了田處長几眼，然後走到唯一空著的那張椅子坐下。


  「很面熟啊？讓我想想……，記起來了，你是餘震天手下頭號狗腿子吧？那天晚上你沒死？可真是命大。」


  鄭暉對旁邊坐著的光頭男道。


  光頭男見到鄭暉後下意識縮了縮身體，有些畏懼。聽到這話心裡卻不知道什麼滋味。


  命大是見機溜得快，但是命不好，招惹了這位小爺，除了死之外，最好的結果就是吃一輩子牢飯。


  「這兒不是你們敘舊的地方！『10；12』案衝突雙方代表都到齊，現在請當事人配合我們專案組調查，認真回答我們的問題……」


  高曉強冷著臉開口，並補充道：「除了四位嫌疑人和專案組成員之外的無關人等，不得干擾我們的正常審訊。本人高曉強，代表專案組開始問話。」


  「木蝶，女。現年21歲，三川人士。十月十二號當晚，你涉嫌參與一場規模龐大的械鬥。有故意殺人罪、故意傷人罪、過失殺人罪等犯罪嫌疑。現在請你回憶當晚細節，對專案組詳細講述……」


  木蝶看了看鄭暉，又看了看師姐血蝶，然後淡定道：「我無話可說。」


  很簡單的回答，這是拒不配合的軟性抗拒。


  「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高曉強還想徐徐誘之，木蝶打斷他的話道：「抱歉，那晚我受到太大驚嚇，很多細節都回憶不清楚，不如不說。」


  高曉強換了一個目標，看雪蝶的樣子似乎比較容易從她口中問出些什麼，於是轉過頭看向她，「雪蝶，女。現年……」


  「你也別問我，我比木蝶還膽小，她都忘了，我也無話可說。」


  「串供，這是串供！抗拒從嚴！這兩人也是危險人物！」


  李氏集團一方專案組成員叫了起來。


  高曉強的忍耐也似乎快到極限，武震關正要繼續打圓場，鄭暉摸著下巴開口說話了。


  「她們是弱女子，也是受害者。無話可說情有可原。既然各位這麼想聽，那我就把昨天和你們說的話再說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