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六十五章 仇恨的動力
鄭暉如今的實力,對比於不久的將來要面對的敵人,頗有高不成低不就的感覺。
所有底牌都用上,能有和金丹期修真者一戰的實力。
這裡說的修真者,指的是掌握道法,有豐富戰鬥經驗的正牌修真者!
鄭暉不同,他的靈力是原力異變而來,境界憑空產生;蓬萊修真者則是一步一個腳印,先鍊氣后築基,然後結成金丹,成就大道!
對道法領悟和掌控,進而生出種種感悟頓悟,然後進階。修真者之所以強大,正是因為其強橫的實力,境界的高低一定程度上代表著實力的強弱。
鄭暉則是個另類,他先有境界,缺少實戰和對道法的領悟掌控,潛力巨大,需要磨練!
如果不動用神識和原力領域,面對血蝶這樣的強者,鄭暉只能潰敗!
高不成,即便底牌全出也不是武老這樣最強大修鍊者的對手,更別說在蓬萊修真者主場,要面對掌握各種強大道法的修真者,貨真價實的金丹期修真者就夠鄭暉喝一壺的;
低不就,底牌不出,面對強大的武者修鍊者,戰鬥經驗和搏鬥技巧豐富者,鄭暉只能吃癟。
鄭暉從不妄自菲薄,自從那晚在苗府以兩株靈參為契機進階金丹修真者后,鄭暉的心態有過一次升華和蛻變。
武老說鄭暉夜郎自大,如果不是在血蝶輕鬆打敗他這個事實面前說出,鄭暉或許心中不服,但現在,鄭暉只有羞愧,以及深深的危機感!
能力越大,責任越大。實力越強,面臨的對手也越強,站在高處俯視一切需要絕對的實力,鄭暉遠遠還不具備這樣的實力。
空有強者的心態,那是因為現在的鄭暉,未曾意識到,什麼叫真正的強者!
年輕一代,鄭暉或許是無敵,但他要面對的不止是年青一代,還有蓬萊老一輩修真者!
一年以內擁有武承全那樣的實力,三年之內修真者無敵!鄭暉曾發過這樣的宏願。
武承全是一座大山,那位在京大出沒的神秘『關教授』更是重於泰山!
……
回到錦繡花苑已經是晚上,甄可達早早就回來,在卧室玩電腦遊戲。
以前的甄可達,每晚這個時候都會流連於燈紅酒綠之地,京城各種高檔會所他是常客。
經歷過聶倩之事,甄可達在男女之事上頗有念頭通達看破一切的味道。
叫來鄭一鄭二,幾個人圍在一起玩了會牌,然後休息。
沒滋沒味的近義詞也可以是平靜,鄭暉發現,修身養性是修真者必須的課程,適應自己在生活中扮演的每一個角色或身份,是一門大學問。
……
日本關西神戶,山口組總部。山口原跪坐在一個中年人面前,大氣都不敢出。
寬敞的房間只有兩人,山口原和這中年人之間隔著一條桌案。
桌案上是一沓厚厚的資料,從華國傳回來,上面記錄的是山口原在華國活動的一點一滴細節,一舉一動,盡在其中。
中年人是山口原的父親,山口相佐,山口組第六代掌舵人!
黑幫組織在日本有一定的合法性,當然對外是社團的性質。山口組是日本最大黑幫組織,勢力範圍遍及日本除了廣島沖繩外遍及全日本的四十五個都府道縣。更廣泛活躍於世界各地。
房間內靠牆一邊上方掛著一塊金色牌匾,牌匾上菱形的日語『山口』二字,呈現金色,給人一種森然肅殺之感!
這是山口組的幫徽,被稱之為『山菱』。
山口原大氣都不敢出,額頭冷汗涔涔往下流。他已經這種姿勢跪坐了半個多小時,一動不敢動!
山口相佐坐著的姿勢巍峨,頗有武士風範。一把武士刀放在桌案上,山口原正是看到父親竟然拿出了這把刀,所以恐懼!
「你,太讓我失望了!」
山口相佐語氣平靜,並不嚴厲,就像純粹闡述一個事實。
只有熟悉他的人才知道,這個時候的山口相佐才是最生氣最危險的!
「哈伊!」
山口原頭更低,聲音顫抖!
「華國是一隻沉睡的雄獅!被一場愚蠢的戰鬥喚醒!現在的華國,不管是綜合國力,還是某些特殊武力,都遠在我們之上!讓你去華國,讓你去辦的那些事,知道為什麼嗎?」
山口相佐說道。
山口原不敢答話。
「分化!華國人最大的弱點就是喜歡內鬥!雄獅雖醒,獅群里強大的獅子很多,這就是我們的機會!我們要分化他們,利用他們這個弱點,才能得到源源不斷的利益!你做了什麼?只為了一時意氣,就斷送了組織多年的努力,知道因為你的愚蠢,我們付出了多少代價嗎?」
山口相佐緊繃著臉,眼神冰冷無情,「數百億的投資額,數十位已經被我們所用的『暗子』,還有那數十年時間才經營起來的和華國某些大人物建立起來的良好合作關係,都因為你的愚蠢而斷送!」
嘩啦一聲輕響,桌案上的那把武士刀被山口相佐拔了出來。
「你剖腹謝罪吧!」
山口相佐的話讓山口原如墜冰窟,一下子癱軟在地!
他根本沒想到,只是對付鄭暉而已,後果竟然這麼嚴重!
山口組為了『贖回』山口原,為了平息武震關的憤怒,為了不因這次山口原派忍者刺殺鄭暉事件而被捏住把柄,大出血,損失慘重!
數百億的投資額,值得是山口組在華國各處明處正當還有暗中非正當投資;數十位『暗子』是山口組在華國多年來收買或者培養安插的間諜;還有那最被山口相佐所看重的和華國某些大人物的合作關係,山口原被接回來的同時,這些關係也暴露大部分,甚至有個別大佬被牽連,權勢地位搖搖欲墜,更被說繼續給山口組提供方便!
山口原犯了大錯,即便是他山口相佐的兒子,山口相佐也沒有徇私!
剖腹自盡,是他能給予這個恨鐵不成鋼的小兒子最後的尊嚴!
「父親,我錯了。我知道錯了!給我個機會,我一定改!」
山口原求情,看著面前那把被山口相佐扔到他腳下的武士刀,目光畏懼,身體往後挪了挪。
他還不想死!
大好青春,山口原是真不知道事情會嚴重到如此地步!現在想來,他只有兩個念頭。
鄭暉,該死的鄭暉!如果能神不知鬼不覺殺了他,那樣的話什麼事都沒了!
當然這樣並不能保證他的安全,如果可以重來,他寧願自己沒去華國,沒有遇上那個煞星!
「你的仇,我會替你報!那個鄭暉,武承全的外孫,我一定會殺了他!」
山口相佐說道。
「父親,給我機會,我要親自報仇,我要以他的血,來洗刷我的恥辱!」
山口原不笨,大義凜然道。
山口相佐搖頭,眼神充滿失望看著山口原,「我山口家族的兒郎,不能失敗!沒有重來一次的機會!我必須樹立表率,公平公正!」
言下之意是,山口原犯了死罪,不得不死。
山口原露出絕望之色,牙齒咬得咯嘣作響,然後竟然哭了起來!
眼淚一把鼻涕一把,「父親,我不想死,我還不想死啊!」
說著就要起身撲到山口相佐近前求情。
砰!一聲輕響,山口相佐手上一把套了消音器的手槍黑洞洞的槍口正在冒煙。山口原膝蓋處中彈,剛掙紮起身就一聲悶哼,又跪倒在地!
「你是懦夫,你不敢死!連承認錯誤的勇氣都沒有,不配是我山口相佐的兒子!」
山口相佐暴怒,又是一槍打過去,山口原另一隻膝蓋也中槍,雙膝完全著地,然後趴在地上縮成一團,哀嚎不已!
「不!我不想死,我只是不想死!我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
「撿起地上的刀,刺進你的心臟,你就是勇士,你還是我山口相佐的兒子!」
山口相佐起身,一步步向山口原走去,重重道。
「不……不!」
山口原兩手在地上爬,對山口相佐畏如蛇蠍,往後退去。
「既然如此,我就親自送你上路!」
山口相佐手中槍槍口緩緩對準山口原的眉心,無視山口原那絕望中帶著乞求的眼神,正要緩緩扣動扳機的剎那……
門被推開,兩個頭髮花白的老者急匆匆闖了進來。
「相佐君,且慢動手!」
其中一老者開口制止,另一老者滿臉心痛之色,很是嚴肅走到山口相佐跟前,在他耳邊低聲說了幾句什麼。
這兩老者是山口組長老會的兩位長老,是山口相佐死忠。
「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
山口相佐聽到長老突然傳來的消息,喪失了往日的冷靜,一把抓住長老的領口,手中槍也掉在了地上,吼聲問道。
「相佐君,請節哀……」
另一長老連忙上前勸解,「剛剛從北美傳回的消息,確認無誤,不會有錯!山口吉木已死!」
山口原聽到這話,先是愣住,然後震驚,最後狂喜!
山口吉木是他的大哥,是山口相佐兩兒三女裡面最成器的一個。
但山口吉木有個嗜好,喜歡隱瞞身份在各處遊歷,忍術小成實力不錯,對身邊保鏢也很排斥。
兩長老帶來的具體消息是,山口吉木這一次是乘坐輪船上了一島嶼,這島嶼未經開化,還保留著原始野蠻人制度,山口吉木興起,積極融入這個島嶼數百野蠻人的生活之中。
因為介入野蠻人首腦之爭,山口吉木竟然在半夜被野蠻人下毒,然後割了脖子殺死!
這死法,不僅沒尊嚴,更沒價值!
山口相佐久久未語,然後槍口還是對準山口原,深吸一口氣,槍口移動了一下,一顆本應射在山口原腦袋上的子彈打在地上!
「你暫時可以不用死了!養好傷,然後去『訓練營』,我希望你能活著從裡面出來,這是你最後的機會!」
山口相佐的話讓山口原鬆了一口氣的同時身體一震,然後面露萎靡之色,目光黯淡,並沒有那種撿回一條命的狂喜。
『訓練營』。山口相佐少說了兩個字。
忍者訓練營!十分之九的死亡率,那個地方,不存在任何特權。進去之後的結果只有兩種,成為強者走出來,或者屍體被當成破爛扔出來!
山口相佐兩個兒子三個女兒,山口吉木是大兒子,死了。只剩下山口原這一個兒子!
重男輕女其實並不僅僅華國存在這種現象,山口相佐在遭受失子之痛的重大打擊下十分理智,破例給了山口原一個機會!
這就是另一種形式的死罪可免,活罪難逃!更準確的說法是生死有命,看你造化!
「鄭暉,都是你害我,害我落到今天這地步!我發誓,一定要活著從那個鬼地方出來,因為,我要你死!要你生不如死!」
仇恨一旦產生動力,這動力將十分強大!
「父親,如果我能活著走出那裡,我要再去華國一趟!」
山口相佐表情鬆動,好歹從山口原這裡聽到一句有骨氣的話,於是點頭,「你的表現,將決定你今後的地位,還有價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