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七十四章 異變
一聲龍吟，軒轅劍化作一道金光沒入鄭暉天靈蓋內！
白須老者失態，面色陰晴不定，蒼老的手掌懸在鄭暉頭頂，靈力吞吐不定，陷入掙扎！
「為何會有這種變化！聖道之劍，縱使血海中侵染千百年也不染一絲血氣，他的幾滴血竟能讓軒轅劍異變！」
白須老者震驚不已，心中百思不得其解！
「王道之怒，浮屍千里！聖道之策，萬道來服！殺道之詭，是毀滅還是新生，無可預料！天下蒼生繫於一人，風險太大！」
白須老者心中天人交戰。
「殺了他，軒轅劍重新擇主！但聖道之劍已異變為殺伐之劍，使其聖道回歸，不知需要多少年！若放任其發展，殺道壓過聖道，神器化為魔器……」
鄭暉睜眼，醒來，整個人氣質都變得與眾不同！
煌煌大氣，一點氣息都沒有散發，卻給人一種深沉浩瀚的威嚴！
神識之海的正中央，以軒轅劍為中心，鄭暉的神識和原力在此處交匯。丹田有金丹，識海蘊神器，鄭暉並沒有感覺到自己的境界和實力有多大提升，但他知道，自己已然蛻變！
軒轅劍，成為其另一大底牌！甚至可以說，是他所有底牌中最強！
「老前輩，您這是在做什麼？」
鄭暉沒來得急去感受軒轅劍認主后帶給自己的變化，因為生死危機已然懸於頭頂，自己的生死，都在白須老者一念之間！
「小輩，你到底是何人？！」
仙風道骨的老者心中竟然生出殺意，給鄭暉極為龐大的壓力！
鄭暉心中一驚，「老前輩，您這個問題，我該如何回答？我名鄭暉，家在淮水市……」
「你的血，竟然能同化軒轅劍，在你身上，到底藏著什麼秘密？！」
白須老者懸在鄭暉頭頂的手掌向下壓力半分，鄭暉額頭冷汗涔涔，不敢妄動！
神識之海中，軒轅劍輕顫，然後金光閃耀，從鄭暉天靈處顯現，劍鋒血色，劍尖朝上對準白須老者手掌，試圖對抗！
白須老者心中再度震驚！
軒轅劍認主，若要做到危機時刻主動護主這一步，以老者掌握的常識，需以神識之力百日蘊養方可！
而現在，鄭暉再度打破打破了他的常識，神器異變，已經失控！
「軒轅劍，你乃聖道之劍，我乃劍仆，你之靈怎可對我動手？！這小子來歷不明，血染聖道，你若蒙昧，必遭同化！」
軒轅劍劍體再動，劍尖一頓，劍鋒處血色光芒化作流光，在軒轅劍劍柄正中處化作一滴血！
這滴血烏紅色，內中剔透，不染雜質！
鄭暉心念微動，感覺軒轅劍跟自己之間的那血脈相連之感減弱了幾分，但他感覺那滴血隨時可化作流光，如果這麼做，跟軒轅劍之間的聯繫當可恢復。
鄭暉不敢妄動，因為白須老者現在竟然對他產生了殺意，一個不慎，小命交代在這裡，那可就得不償失！
「我明白了……殺伐化聖道，軒轅劍大成之前，即為殺伐之劍！幾千年桑海桑田，聖道不存，仙道不再，不是你墮落，而是神器衰弱，若要恢復往昔容光，必須涅槃……」
白須老者失魂落魄，這樣的感悟也不知道是自己推測出來的，還是那縹緲的軒轅劍之靈傳遞給他的信息。
「若無制約，殺伐到極致，聖道依舊不存！涅槃不成反被魔化，蒼生危矣！既如此，我便助你一把，以殺止殺！」
白須老者手掌收回，然後對不遠處已經恢復正常，正目光驚異看著這邊的血蝶招手。
「百年罕見的『殺伐之體』！軒轅劍能夠遏制你體內殺伐之氣的擴散，若你的血跟他的血交匯相融，你們都將受益！軒轅劍涅槃的成功幾率也會大上幾分！」
白須老者對鄭暉的殺意消散，但最初對鄭暉的熱情也已不再！反倒對血蝶，充滿期待！
「老前輩，您說的這些到底是什麼意思？」
鄭暉雲里霧裡，頭頂軒轅劍金光閃耀，劍尖轉動，竟然朝向血蝶！
血蝶目光迷離，被軒轅劍所吸引，同時也有所畏懼忌憚，並不敢靠近。
「聽不懂沒關係，你慢慢就會懂！神器已經認你認主，你現在發下道誓吧！」
鄭暉沉吟半晌，抬頭，非常認真的問了白須老者一句，「老前輩，大道不存，道誓真的有用？」
白須老者詫異，然後很嚴肅的看著鄭暉，「大道不存？不是不存，而是在緩緩消散罷了！只要修真者還存在這個世界一天，大道就還在，道誓自然有用！」
鄭暉不再廢話，老者之前說過，軒轅劍認主，被認主的人要發下道誓並答應老者三個條件。
雖然已經得到軒轅劍認主，鄭暉一時半會也發揮不出神器應有之威力，老者深不可測，即便持有軒轅劍，也不是其對手。
另外，鄭暉有一種直覺，軒轅劍對敵可以是任何人，唯獨不能用來對付面前這位白須老者！否則後果難料
劍仆……
更何況，鄭暉原本就沒打算毀諾！
「道誓內容是什麼？」
「劍下不沾凡血，不滅凡魂，不染凡體！……」
白須老者長篇累贅，簡單概括一個意思：軒轅劍出，只能對敵強者，不可濫殺無辜，要少造殺孽……
當然，道誓內容對持劍者的束縛並不大，條條框框都是大義大理。如果持劍者嗜殺成性，多行不義，這個道誓所能起到的作用就大了！
鄭暉按照白須老者的話，鄭重做出誓言。語畢，心中突然生出一種沉重感，心念一動收回軒轅劍的時候，竟然生出一種敬畏感，下意識的不願輕易動用這把劍！
「我的第一個條件：這個女娃，必須成為你的道侶！」
白須老者手指血蝶，說出的話很突兀，很讓人震驚！
鄭暉看向血蝶，血蝶冷眼看向鄭暉，然後兩人同時看向白須老者。
「這不可能！」
兩人異口同聲，說道。
「我憑什麼聽你的！」
血蝶對白須老者怒目而視，心裡的那點敬畏也沒了。
「女娃先不要動氣，老夫還要送你一場機緣，你聽不聽我的沒關係，只要這小子答應我的條件就成！」
「為什麼？！」
鄭暉無法理解，想到之前老者那幾句莫名其妙的話，什麼『殺伐之體』、『遏制』、『涅槃』……
「只有這樣，老夫才能放心軒轅劍在你手裡！」
白須老者如此說道。
「老前輩，您這就就有點強人所難了！」
開玩笑！鄭暉跟血蝶壓根就不是一類人，即便鄭大少立志做一個種馬，心思也不會放在現在的血蝶身上！
「難？你若不答應我的條件，我便不放心軒轅劍在你手中，但是現在，軒轅劍已經認你為主，所以唯一的辦法就是：寂滅了你，讓軒轅劍重新擇主！」
白須老者說話並不帶殺氣，鄭暉聽著卻感覺一股寒意從心頭升起，毛骨悚然！
媽的！把殺人說的這麼好聽，還用了『寂滅』這麼一個高端大氣的詞兒，鄭暉還是第一次碰到！
問題是，鄭暉打不過對方！即便現在擁有軒轅劍，也不是這白須老者的對手！
於是鄭暉只好屈服，「我跟她成為道侶，應該沒這個必要。您老是否再考慮考慮，採取一個折衷的辦法……，我即便願意，她也不會同意！俗話說強扭的瓜不甜……」
「女娃，你叫什麼名字？」
白須老者對血蝶和顏悅色。
「血蝶！」
這一刻，血蝶面對白須老者的問題，竟然生出一種無可抵抗，必須回答的感覺！
「為了天下蒼生，必要的時候，你必須犧牲自己！讓你跟這小子結為道侶，也有救你性命之意！你命不久矣自己應該知道，只有跟他水乳交融，以軒轅劍的聖道之氣來中和你的殺戮之氣！『殺伐之體』的危險期只要渡過，日後你必大有成就！」
血蝶的臉色變得蒼白！
命不久矣！
之前，除了她自己知道，只有武老知道。今天，白須老者也看出來了，而且比她自己更了解她身體到底是什麼毛病！
不過血蝶能確認一點，軒轅劍的聖道之氣，那金色劍光，的確可以遏制她體內暴虐的殺戮氣息！
於是血蝶沉默了，看了看鄭暉，竟然低下頭去。
鄭暉心中很想罵娘！白須老者的意思再明顯不過，暗示血蝶可以不喜歡鄭暉，只要把他當成交配的對象即可！
純粹目的性的『水乳交融』，不需要成為真正的道侶！
「強扭的瓜不甜，只要能解渴就好！還能保住你們兩條小命，我最後再問一遍：這第一個條件，你答應還是不答應？！」
鄭暉咬牙，「多謝您老的美意，我答應！」
白須老者露出欣慰之色，笑了。
鄭暉目光直視白須老者，也提出自己的條件：「我也有一個要求，如果老前輩不答應，拼著現在魚死網破，我也絕不讓步！」
「恩？！說說看！」
鄭暉怕死，所以答應老者的第一個條件，現在又不怕死，白須老者有些驚訝。
「您老還有第二第三個條件：如果違背我的本心，再讓我做自己不想做的事情，本少恕不從命！」
鄭暉決然的語氣，斬釘截鐵道！
生死被他人所掌控，這種感覺其實並不好受！鄭暉不想得到了軒轅劍，卻從此失去了人身自由！
白須老者本就實力強悍，高深莫測。如果還有剩下的兩個無禁忌條件約束他，這軒轅劍即便得之，也是無味！
「還算有血性！依你便是！」
白須老者很爽快答應，出乎鄭暉意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