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何以為道（15）
沅墨正沉默的跪在白清嬈死去的地方，這個姑涼最終被雷電劈的什麼都沒有剩下。
即使看不到沅墨的臉，兩人也能夠從他的身上感受到那種鋪天蓋地的懊悔和傷痛。
良久之後，他才開口。
「清嬈，你怎麼就那麼傻呢。」
輕的宛如呢喃，但是大家都是修行之人，自然不存在你說悄悄話，我就聽不見這種事情，更何況，他根本就沒有布下禁制，簡直聽的不要太清楚。
「沅止！沅卿！」這兩個名字從他的嘴裡吐出來，帶著無盡的陰寒，就好像這兩人要是在他的面前，會被他千刀萬剮一樣。
即使只是聽著，阮黎都覺得遍體生寒。
凰音默默的升起一個屏障，將兩人罩住。
『師兄，剛剛是怎麼回事？』一旦被隔絕開，那種寒氣就消失了。
凰音搖了搖頭，指了指沅墨，讓她繼續看。
只見沅墨的手中湧現出無數的黑霧，慢慢的，黑霧覆蓋在了地上那一灘痕迹上。
那團黑霧更加劇烈的涌動了起來，宛如剛剛那個動作給黑霧中加入了什麼東西一般。
因為是背對著兩人，所以她們兩個看不到沅墨的表情，卻是能夠聽到他痴痴低囔。
「清嬈，不要害怕，這一次，誰也不會分開我們兩個了。」
「清嬈，原諒我，我再也不會丟下你了。」
「啊——」
那一團黑霧當中傳來了一聲刺耳的尖叫。
隨即，黑霧涌動起來，彷彿有什麼東西要冒出來了一樣。
漸漸的，黑霧當中出現了白清嬈的輪廓，卻並不怎麼清晰。
只是，白清嬈的臉上滿是驚恐：「阿墨！你到底在做什麼！你為什麼要把我化掉！」
「不會的，我怎麼會捨得，乖，清嬈，乖啊。」
「不要！阿墨！放我離開！不要！我不要！」
白清嬈的臉上浮現出無盡的掙扎，彷彿黑霧當中有什麼在吞噬她一般。
沅墨的聲音也變得不穩定起來：「難道你不愛我了嗎？為什麼要拒絕我？和我合二為一不好嗎？」
阮黎看明白了，沅墨這是修鍊了魔功！他在吞噬白清嬈的神魂！
唰的一下，她的臉色全白了。
凰音輕輕的揉了揉她的頭髮，將她從那恐怖的畫面里拉回來。
「師兄。」她臉色慘白的望著她。
顯然，阮黎要的不是她的安慰，而是她的傾聽。
阮黎的眼裡浮現出一抹恨意來：「那個姑娘是那麼愛他，為了他，違背了自己父親的命令，在他遇到危險的時候，第一個跳出來，甚至希冀著從我這裡搶回他。」
「可他居然將她的神魂吞噬掉了，這樣，那個姑娘再也沒有轉世的可能！」
「他怎麼能下得去手！」
那一團黑霧裡，白清嬈臉上已經沒有了掙扎，甚至連維持她的神魂模樣都做不到了。
看著阮黎左眼裡流淌出來的淚水，凰音直接抬手，啪的一個響指，無數光劍直接將那一團黑霧絞散，白清嬈的神魂也受到了影響，卻是沒有之前那麼木訥了。
透明的浮在半空的白清嬈彎下腰，伸出手摸了摸沅墨的臉頰，臉上浮現出笑容來，張了張嘴，卻是發不出聲音來。
她也不在意，依舊在說。
說完，沖著飛劍出現的方向彎了彎腰，隨即，這一抹透明的神魂消失了。
「誰？！」沅墨警惕的看向四周。
只是他的實力還不足以查探到凰音布下的陣法。
「還好，最後白清嬈依舊是笑著離開的。」阮黎瓮聲瓮氣的說道。
凰音卻不太想理她，懶懶的，沒有想要開口的想法。
阮黎轉向她，很認真的道謝：「謝謝你，大師兄！你知道嗎？我的娘親也是像她那樣痴情的人，為了那個混蛋，拋棄了一切，最後卻還是被那個混蛋拋棄了。」
「至死，她都念著那個混蛋，可是，那個混蛋卻根本不在意她的死活，與別的女人成婚，有了孩子。」
「可笑的是，我的娘親竟然還想著我能夠認回南明阮家，即使，我只能夠以妾生女認回去。」
「明明，她才是正室！最終卻被冠上妾的名頭。」
一直睜得明亮的眼裡漸漸的匯聚了淚水，阮黎已經連凰音的表情都看不到了，卻還是倔強的沒有發出一聲嗚咽。
凰音伸出手，將她攬入懷裡，輕輕的拍著她的背，微微嘆了一口氣，「哭吧，哭出來或許會好很多。」
明白了她不過是希望能夠有一個人在她的娘親需要救贖的時候出現，代替她的無能為力，所以在面對白清嬈的時候，才會忍不住那樣的憤怒！
明白了她並不是自己想的那種聖母白蓮花，再面對她的淚水的時候，凰音就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嗚嗚嗚嗚嗚……」她直接放聲大哭。
就像一個終於找到了依靠的孩童一樣，放心的嚎啕大哭，將所有的委屈和難過統統都哭出來。
面對阮黎這樣純粹的難過，凰音也只好沉默，任由她把眼淚鼻涕全部抹在了自己的衣袖上。
良久之後。
等到凰音回過神來，阮黎已經收拾好了情緒，就好像剛剛那個嚎啕大哭的人不是她一樣。
在她看過來之後，阮黎微紅著眼眶，欲言又止。
這種時候，大概就是互訴衷腸的最好時候了吧？
凰音想了想，麻蛋的，難怪原主是男二號，沒有曲折離奇的身世，和女主都沒有共同的話題好么！
沒看見男主也是爹不疼媽不愛，還被連累的不得不墜入魔道么。
「我並不能夠體會到你的那些苦難。」
果然，阮黎的臉色不太好看起來。
「但是我希望你能夠走出那些難過，不要被過往束縛了自己，你應該快樂一點，你笑起來的樣子很好看。」
配著情話必須要有一雙特別真誠的眼睛。
她並沒有許下承諾，說我將來會給你幸福啊這樣那樣的，卻也將阮黎給徹底的哄好了。
「師兄……」阮黎的臉上有著感動，有著羞澀。
「不要說。」凰音伸出手抵住了她的嘴：「即使要說，也給交給男人來。」
阮黎的臉瞬間就紅了。
實際上，凰音並沒有刻意撩撥她，不過效果這樣好，她也就不拆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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