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二章 願此生為樹
八門遁甲全開，凱頭髮根根直立，渾身變得血紅。
此時此刻鳴人的九顆螺旋丸尾獸玉已經落了下來，再容不得凱猶豫。
「夜凱！」
赤紅色的凱猶如一條紅色的風暴龍王，騰空而起，撲向了鳴人。
「贏了。」自來也稍稍心安，凱打開死門后，查克拉增幅到了影的幾十倍。面對這種狀態的凱，自來也相信自己撐不住其一招。
輝夜晴感受著凱恐怖的力量，心裡也揣測著自己的八門凱的差距，得到的結果是絕望的，哪怕自己的骨頭再強一點，也沒辦法抵禦之中狀態的凱，如果被八門凱擊中，自己肯定要粉身碎骨。
好強！
長門幾乎將全部的瞳力作用在了凱的身上，這等瞳力都可以操控隕石了，但似乎對凱難以造成半分阻力。
忽然，凱的必經之路上多出了一個黑洞，下一刻，凱一腳踢入了黑洞之中，緊接著黑洞憑空消失，與其一同消失的，還有凱半具身體。
「怎麼可能？」綱手大吃一驚，在剛剛的一剎那，凱似乎踢到了另一個空間，但恐怖的是，凱只有半具身體進入了那個空間，另外半具則留在了空間外面。當空間消失時，凱如同被人攔腰斬斷，八門的狀態還未徹底消失，凱便氣絕身亡。
吼！
外道魔像猛然伸出巨手，在眾人驚詫之時一把搶過凱的屍體，將其吞入口中。
「帶土，你怎麼樣了？」絕發現帶土的狀態似乎不對，急忙扶助了帶土，定睛看去，好不容易湊齊的雙神威萬花筒，竟然又閉上了一顆眼睛。
「實在太強了。」帶土有些心有餘悸，八門凱的一腳，竟然可以穿透空間給他帶來傷害。如果不是即使的施展了伊邪那岐，帶土現在已經被夜凱的餘威碾為碎片了。
「幹得好！」擁有輪迴眼的長門自是看清了帶土的舉動，長舒了一口氣。如果不是帶土，別說鳴人，恐怕鳴人背後的外道魔像都會被踢碎。長門和帶土一樣，都徹底了解了月之眼計劃，知道六道境界，剛剛凱的這一腳，長門覺得六道境都很難擋住。
「給你。」另外半具凱的屍體被帶土扔給了外道魔像，在長門的操控下，外道魔像利用輪迴眼餓鬼道的能力，竟然將凱的查克拉全部吸收。
木葉一方已然被發生的一切驚到，看起來天下無敵的凱，莫名其妙的就死去了，那九顆螺旋丸尾獸玉砸了下來，每一顆都堪比隕石墜落，九顆齊發，覆蓋了木葉的每一個角落。
「防禦！」綱手大聲提醒，可看著毀天滅地的九顆螺旋丸尾獸玉，綱手發自內心的無奈。她一是沒有飛雷神那種可以轉移傷害的忍術，而是不擅長大範圍忍術對抗，僅僅憑藉怪力術面對這些尾獸玉等同於螳臂擋車。雖然她使用了柱間細胞，但她根本沒有千手柱間那個層次的力量，施展不出來可以匹敵這尾獸玉螺旋丸的木遁忍術。
仙法·骨巨人。
輝夜晴的雙目忽然變得吃紅，瞳孔竟然變成了止水萬花筒的樣子。
守護木葉的指令讓輝夜晴失去了理智，查克拉沒有任何保留，全力施展出了自己所能達到的最強狀態。
戰場上，出現了一個比山川還高大，遮天蔽日的，由骨頭組成的巨人。
巨人伸出兩掌，雙手各自抓住一顆螺旋丸尾獸玉，又將其狠狠的跑向了其他兩顆尾獸玉。四顆隕石相撞，天空都被這種撞擊之力撕開了半張口子。
但剩餘五顆尾獸玉再也來不及阻攔，眼看著就要砸落下來。
「深作仙人，志麻仙人，二位請回吧。」自來也還維持著仙人狀態，看著即將落下的五顆隕石大小的尾獸玉，心意已決。
「不行，小自來也，和我們回妙木山。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如果你死在這裡……」深作仙人剩下的話沒有說，他心裡想的是，如果自來也死在這裡，妙木山的傳承就會中斷，一時半會找不到傳承之人了。
自來也沒有聽懂深作仙人的話中話，或許自來也已經不在乎這種事情了。
「或許真的是木葉該有的報應。」自來也表情不悲不喜，所有的人都看不出自來也心裡想的是什麼。
在長門進攻木葉的時候，自來也看到了木葉白牙，看到了瞬身止水，看到宇智波鼬。再加上選擇摧毀木葉的鳴人和仇恨木葉的漩渦玖辛奈，自來也在那一刻，就意識到木葉已經消亡了。
有多少明明可以成為木葉中流砥柱的忍者，被村子犧牲。
有多少明明就是木葉英雄的忍者，被排斥在木葉之外。
真的是為村子好嘛？或許一切，不過是為了木葉高層和長老顧問們的權利和利益吧。
如今的木葉，大敵當前，尾獸玉橫空，中流砥柱凱，卡卡西等人重傷的重傷，死亡的死亡。年輕一代雛田和佐助的年紀還太小，木葉，現在真的要滅亡了。
自來也從口袋中拿出了一管紅色的液體。
看著天上的尾獸玉和外道魔像上的長門等人，將紅色的基因液注射到了身體里。
「小自來也，這個並不適合你！」志麻仙人知道這液體是什麼，想要阻止，卻已經來不及了。
根本被自來也和綱手查繳，所研製的液體不僅僅綱手得到了一份，就連自來也也得到了。但兜使用基因進入仙人狀態是白蛇仙人用了仙人之符，團藏是因為多年使用柱間細胞身體已經產生了抗體，綱手就更難模仿了，她本身就是千手一族族人，所以三人使用這瓶藥劑成功都是有先決條件的。
自來也只是一個普通人，甚至連進入仙人模式都需要兩位蛤蟆幫助。比起資質來，自來也當真算是平平無奇。綱手曾經計算過，如果自來也使用這種液體，開啟仙人模式，可能獲得千手柱間的力量，但最大的可能是變成一顆大樹。
隨著液體注射到了自來也的體內，自來也身上的紋路慢慢變得血紅，但雙腳的鞋子驀地炸開，兩隻腳已經變成了樹根，深深的扎入地底。
「果然，我沒有這種資質。」自來也乾笑一聲。當他聽見蛤蟆大仙人說白髮的神，有一瞬間暗自竊喜過，他真的希望那個神是自己，那個拯救忍界的主角是自己。
「但，就算不是神，我也是仙人啊。」自來也目眥欲裂，趁著還沒有化成一顆大樹的時候，爆發了體內所有的仙術。
仙法·木遁·頂上化佛。
這一刻，自來也爆發出了堪比千手柱間的力量，整個人化身成為了一尊千手觀音，無數手臂從背後伸出，抵住了從空中落下的五顆尾獸玉。
轟！
五顆螺旋丸尾獸玉直接被自來也捏碎。
「你們，都要死！」仙術查克拉無節制的爆發使得自來也樹化更快，時間緊迫，自來也仙術形成的大佛無數雙巨手砸向了外道魔像和長門鳴人等人。
「火影……大人……」
在場的忍者都看到了自來也猶如神祇降臨的這一幕。
「火影大人！」
「火影大人！」
都以為必死的各個忍者，看到自來也捏碎了所有的尾獸玉，都發自內心的歡呼起來。這一刻，剛剛所有的情緒，大家都化解掉了。
公平也好，不公平也罷，前提是大家都要活著，如果連活著都談不上，還有什麼能力談公平。木葉的每一個影都有做對和做錯的事，但在木葉最為難的關頭，並沒有任何一個影選擇退縮。
這一刻，大家終於發覺了自己心底最真實的渴求，不過是生存罷了。
千手柱間有錯嗎？
有錯。因為他的單純和強大，使得每個村子都有了尾獸，但如果反過來說，這又何嘗不是一種妥協和嘗試呢。五大忍村地理跨度極大，即使千手柱間有能力統一忍界，但又如何管理呢。結束了戰國時代，讓每天拼生死的各族統一成一個村子，已經無形中挽救了無數忍者的生命。
三代猿飛日斬的決策有錯嗎？
有錯。他和團藏一明一暗策反宇智波止水和鼬，間接或直接的屠殺了宇智波一族。但不然呢？和一個有反動意向的家族講道理，還是把位置讓給宇智波一族。如果不雷厲風行，宇智波一族不處理，明天日向一族就會覺得不公，後天秋道一族就會覺得不足，到時候為了一個火影的位置，一個完整的村子再次破裂成各個家族，重啟戰火，真正受傷的又是誰呢。
在戰爭中犧牲，在戰爭中受破壞的，無外乎是普通的忍者還有大量的平民。上位者只需要為了自己的野心發號施令就可以了，去打生打死的，當然是那些無權無勢的普通忍者們。
沒有什麼，比經歷過戰場的人更渴望和平。
「火影有錯，木葉有錯，但誰又敢說自己活得對呢。」綱手看著慢慢樹化的自來也，一聲嘆息。這是又一次綱手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親人離自己而去。
「可惜了。」長門看著漫天的神佛巨掌，搖了搖頭。
如果自來也再果斷點，如果凱再果斷點，一上來就生死相鬥，這場木葉之戰鹿死誰手真的很難說。但現在，自來也已經無力回天了。
吸收完凱體內查克拉的外道魔像嘶吼起來，腦袋上閉著的眼睛全部睜開，體積憑空增長了一番。
十尾！
外道魔像吸收了凱徹底消散之前，吸收了凱的全部查克拉，竟然不需要吸收九尾以及剩餘的幾隻尾獸，就進化成了十尾。
超·神羅天征。
長門背靠十尾，雙手合十，瞳力全力施展，狠狠抵住了自來也的頂上化佛。
「玖辛奈。」長門喊了漩渦玖辛奈一句，輪迴眼再次催動，竟然將十尾吸收進了自己的身體。一邊施展著瞳力，一邊控制著十尾，這已經不是自信，分明是狂妄。
十方封禁。
長門依仗的，就是擅長封印的漩渦族人玖辛奈。在輪迴眼的控制下，十尾已經翻不起風浪，再加上玖辛奈的這層保險，長門瞬間就完成了十尾人柱力的轉變。
長門的瞳力再次增加一倍，剛剛和自來也頂上化佛勢均力敵的形式立刻發生了轉變，木遁形成的巨手瞬間破碎，這一次，神羅天征的威勢遠遠的超出了鳴人那九顆尾獸玉。
轟隆，轟隆。
本就出現一道裂谷的木葉村再次破碎，眼看著這片土地就要塌陷。忽然無數的根須從地下延伸出來，吸附住了泥土，將地面穩固了下來。
剛剛還苦苦支撐的自來也終於再也無力維繫，拼著最後一口氣將木遁用在了已經樹化的自身，使得自己長出了無數根須，用最後的力量保持住了木葉的完整。
「我可是妙木山仙人自來也！」
「我可是木葉的火影大人！」
「我可是……咳咳……」
自來也看著飄在天上的長門，看著被小南提在手中的鳴人，看著曾經的情敵斷，看著水門的妻子漩渦玖辛奈，自來也萬分不甘。
我可真是一事無成啊。
沒有討得綱手的歡心，一輩子無法得到自己的心愛之人。
沒有追回自己的友人大蛇丸，眼睜睜的看著大蛇丸走上了歧途。
沒有幫到自己的徒弟波風水門，為了寫本破書離開了木葉，導致九尾之亂，自己的愛徒波風水門身死道消。
沒有完成對陸川和輝夜晴的承諾，間接害死了陸川，還使得輝夜晴中了別天使被綁在了木葉的戰車之上。
沒有當好一個火影。好不如意肅清了團藏的根本，使得木葉剛剛清澈一點，就遭遇了這場浩劫。
我可是……我可真是一事無成啊。
看著自己曾經教導過的長門，看著自己同樣教導過的鳴人，兩人都對木葉充滿了痛恨，自來也無法閉眼，自來也至死也沒有合上眼睛。
木葉就像一片肥沃的土地，被鋤頭犁了一遍又一遍，所有的建築物，所有的植被都化作了塵埃，所有的忍者們都癱倒在泥土之中，再也無力掙扎。
一顆無法形容的巨大樹木，立於木葉中央，根系牢牢的吸附著木葉的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