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不打不相識的相見
清堯喜滋滋的抱著玉石就下來了,流光樓不愧是梨絮城最好的玉器店鋪,雖然沒有自己期望的東西,但是在四樓就淘到這樣的好東西,也能讓清堯分外的驚喜了。
找到了想要的東西,清堯的心情就變得大好了,也就願意和身邊的紅曲多說上幾句話了。
兩方一個是無所謂,一個是有心打聽,小心留意,一來一往間,各自也就拿到了想要的消息。
清堯先不說,紅曲的神色卻是越發的恭敬,斂下的眼睫掩去了她內心的波動,根據她探得的消息,這兩位的身份被推敲的越發接近主上所說的那些人。
紅曲也不知該哭還是該笑,這麼特殊的一群人怎麼就被自己遇上了,雖說並不是那麼的確定,但是這樣的消息還是要儘快的通知主上。
思及至此,紅曲不禁對自己先前的決定越發的肯定起來。
兩人各懷心思的走出了二樓的雕花大門,清堯都還來不及先找單伽說上什麼,就看見單伽和另一個背對著自己的男子兩方對立,看上去氣氛並不是很和諧,似乎在,對峙?
清堯有些疑惑,按照單伽的性子,不太可能會主動的和人發生衝突,那是被欺負了?!
好像是想到了什麼事情,清堯順手把懷中的盒子遞給了落於自己半步的紅曲,踩著步子就準備過去看看是什麼情況。
不等清堯走上前,就聽見背對清堯的男子開了腔:「這位公子,若是肯相讓,重明感激不盡。」
這時候的單伽也看到清堯了,面對重明的作揖,單伽直接無視,拿著一個盒子越過他就向清堯走了過來。
清堯沒看到重明的表情,但他跟在身邊的小廝卻是氣憤不過,擄了袖子就想衝上來,行至一半就被重明伸出的手腕給拉住了。
單伽走到清堯身邊的時候,與單伽對峙的重明也轉了過來,正面對上了清堯三人。
清堯看了重明一眼只覺得甚是眼熟,跟在身後的紅曲就已經迎上前了。
紅曲行至重明身前三步,笑容款款:「什麼風把沈公子給吹來了,這是怎麼了,可能與紅曲說道說道?」
有外人在,重明身旁的小廝也收斂了幾分,後退一步,回到了隨從的位置。
沈重明和單伽的交流並不通暢,從兩人看上同一件東西開始,因為單伽的手快了幾分,東西就落進了單伽的手裡。
之後任憑重明怎麼言說,單伽只當聽不見,兩方就一直僵持到了清堯從樓上下來。
聽著沈重明在那邊解釋,清堯明白了前事,也是好奇什麼東西能讓單伽放下孤傲的架子和別人搶東西。
看見清堯伸手,單伽也不再堅持,抬手就把手中的木盒子遞了過去。
打開盒蓋后,清堯一怔,看向單伽的眼色也變了數次,最後無奈一笑,合上蓋子上前對著紅曲和重明點頭:「我這小師侄也不愛說話,這事兒就交由我來做主了。」
紅曲看了單伽一眼,單伽在後面無所謂的點點頭,注意力只放在清堯的人身安全上。
紅曲看了沈重明一眼,退到清堯的身邊低頭暗語:「重明公子是沈家的少家主,沈家在梨絮城的地位說一不二。」
清堯溫和一笑,算是謝過紅曲的提醒。
看著紅曲的姿態,重明也收回了之前勢在必得的心思,能讓紅曲當中枉顧自己沈家面子的,這兩人,到底是什麼來歷?
清堯接到盒子的時候就感覺到了一股很讓人舒服的氣息,打開盒子之後,裡面是一塊兩個男人拳頭大小的羊脂白玉。
初看並無特殊之處,但清堯不相信單伽會無聊的和別人搶一塊很普通的玉石。
第二眼就看出了門道,這塊玉石是典型的玉包玉,外面的羊脂白玉很貴重不假,但是真正有價值的是羊脂白玉中的軟玉,指甲蓋大小,用在陣法上卻是獨一無二的好東西。
看清楚是什麼東西之後清堯哪裡還會不明白單伽是什麼心思,原本打算息事寧人的態度也變成了勢在必得。
沈家不沈家的,清堯不清楚這個姓氏的含義,但是看著紅曲這麼如臨大敵,不敢與之爭鋒的態度上來看,得罪了沈家也許是個極其麻煩的事情。
不願多事的清堯此師也只能盡量用溫和的手段來處理:「不知沈公子於此玉有何作用?」
本就在揣測兩人身份的沈重明到底是有些顧忌的,說話間也是和和氣氣:「這是我打算送予未婚妻及笄禮的禮物。」
似乎是想到了什麼,沈重明沖著身後另一個小廝招招手,從那人手上取過另一個盒子,在清堯面前打開:「這是我的未婚妻很喜愛的一支步搖,可惜被摔壞了,今日送過來,樓中的大師傅已經明確告知無法修補,故而我本是打算重新打一隻的。」
紅曲接過盒子送到清堯的眼前:「是的,這隻百花碎蝶釵確實是從我們流光樓出去的,今日大師傅也說了,碎成這樣確實無法修補,也著實是可惜了。」
清堯看了一眼盒子,紅緞為底,放在方面的那隻白玉簪就極是顯眼,一樣是羊脂白玉的料子,尺寸也是很合適從新打造一支差不多的。
「若是能把這隻簪子修補起來,那沈公子是否可以割愛?」
重明一怔,:「那是自然,若能修復,最好,肯定還是原來的東西最有意義。」
清堯瞭然,順手就接過了紅曲手中的盒子:「那就好了,我們世代玉商,這點修補倒也不是問題,放在我這裡,明天下午,你到迎賓樓天字型大小三號房來取吧!」
事情有了解決的方法,清堯也就不想再待下去了,一共兩個盒子,都交給了單伽后,就準備跟著紅曲去結賬了。
剛一轉身就聽見重明身後的小廝在喊:「怎麼能就這麼放過他們,他們說能補就能補了嗎?那可是我們少爺送給蘇小姐的及笄禮,怎麼能救這麼交給你們。」
清堯也不是個好脾氣的,當下心中的不悅就升的三尺高,未等她想好怎麼處理,一聲清脆的破碎聲就在身後響起。
清堯轉頭看去,頓時有些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了。
單伽的背上趴著剛才那個小廝,一手扯著單伽的頭髮,一手做揮出的手勢,而剛才在單伽手中拿著的那個羊脂白玉的盒子已經落在了地上。
盒子上的暗扣倒是扣的極好,這時候都沒有打開,但是聽著這聲音,想要不碎,怕也是極難的一件事情。
看著清堯瞬間黑沉下來的臉色,紅曲暗罵小祖宗不說,重明也是眼疾手快的把人從單伽的背上拎了下來,扔到了自己的身後。
清堯快步上前,撿起在地上滾了好幾圈的盒子,打開一看,果然不出所料,裡面的玉石已經碎了好幾塊了。
霎時間,場上的氣氛都凝滯了幾分,清堯不說話,單伽不說話,剩下的幾個人一瞬間都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
「對,對不起!」躲在崇明身後的小廝這時也知道必定是闖了大禍,揪著重明的一角怯生生的道歉,都不敢抬頭看周圍人的臉色。
清堯仔細的檢查了一番,碎掉的部分不包括中心的軟玉,至此也會鬆了一口氣。
不等她說上些什麼,單伽把手裡拿著的那隻裝著百花碎蝶釵的盒子抬手就甩飛了出去,淡漠的對著重明等人致歉:「對不起,手滑。」
應和著盒子劃出的弧度的是重明那邊的驚呼,三個人幾乎是同時撲出去想要接住那個盒子,奈何距離太遠,只能眼睜睜的看著盒子落地。
看著重明青筋畢露的焦急,清堯和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單伽把人得罪死了,當下手掌一番,即將落地的盒子瞬間就到了她的手上。
清堯很高興單伽為自己出氣的行為,當著外人又不好說什麼,只是對著單伽挑了挑眉,帶著意味不明的笑意,語氣親昵:「調皮。」
繼而無視了單伽瞬間僵住的表情和微微抽搐的表情,以及在身後石化的紅曲。
那個大膽的小廝似哭似笑的就要衝上來抱那個裝了步搖的盒子,清堯微微的一讓就讓她撲了個空。
掃了一眼「他」紅著眼投過來的控訴的眼光,清堯也沒當回事,對著還在皺眉的重明揚了揚首:「你是現在拿走還是明天來取?」
看著清堯背在身後的手裡,已經破碎了的羊脂白玉,重明甚是無奈,眼下,好像,也只有這條路走了吧?
重明拉過還在瞪著清堯的「小廝」,對著清堯一揖:「得罪,有勞。」
「嗤 ̄ ̄ ̄」清堯挑眉一笑,慵懶無比,隨手就把那盒碎了的羊脂白玉甩到重明的手上,對著他擺擺手:「酬勞!」
說完后,帶著單伽揚長而去,徒留大廳中的四個人面面相覷。
「小廝」一把扯過頭上的帽子狠狠地擲在了地上,隨後抬腳就是各種踩:「魂淡!魂淡!魂淡!氣死我啦!」
看著「小廝」垂在背後的長發,紅曲有著恍然大悟的無奈,這就是沈家的六小姐吧?
「夠了!」重明對著還在發泄的妹妹一聲斥責:「還不是你做的好事!」
「四哥!」沈半夏不高興的對著重明噘嘴,滿滿的委屈,心底把扔盒子的單伽給怨上了,都是那個魂淡不好!都是那個魂淡的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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