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邪術煉屍

  第116章 邪術煉屍

  「砰!」


  緊鎖的大門應聲撞開,虞非白一手揮出鬼氣,如盾牌般撞開了石超傑。


  隨他進來的還有老趙和傅斯連,看到石超傑,老趙哀嘆一聲,說:「讓我來!」


  老趙一身黑衣,腰纏紅色腰帶,掛著不少法器。他擲出靈符數道,打在石超傑頭上,拍散額頭的黑色怨氣。


  石超傑即使沒有智慧,可還是認得老趙的。他遲疑了幾下,只去攻擊虞非白。


  虞非白的鬼術操縱得出神入化,讓石超傑壓根就沒法近身。兩人結合起來攻擊,招式煩亂,足以讓石超傑喝一壺的了。


  見幫不上什麼忙,傅斯連過來扶起我,說:「你沒受傷吧?」


  「沒事,你快看看場地里還有沒有其他人躲著。」我讓妹子快點離開這裡,說。


  「都砸成這樣了,估計留下來的也只有死人了。」看著狼藉的現場,傅斯連皺了皺眉,倒也配合我去搜了搜。


  老趙顧念舊情,出手還是手下留情的,虞非白也懂他的意思,所以雙方都是以生擒為主要任務。


  打到後來,老趙跳到石超傑身後,忽然怒道:「怎麼會這樣?是誰給你做了手腳?!」


  「怎麼?」虞非白也繞到身後,問。


  老趙不再多言,扯住石超傑的衣領,用小刀割破。他露出了後背,背上塗著一個黑色的奇怪咒語,四處的血管像是畫出來般清晰,連接著咒語的邊緣。


  「這是邪術,塗在黑僵背上,讓它吸食四十九個活人的鮮血后就可成為血屍。血屍具有靈智,但向來都是要從風水寶地里養出來的。這種法子練成的血屍有一種特點,它會無條件聽命於下咒的人,而且比普通血屍更加殘暴。」傅斯連也看到了背上的景象,說。


  「我看也不是陳子龍那傢伙能懂的,究竟是誰敢碰我的殭屍!」老趙憤怒極了,在小刀上施加咒術,就要去挑破背上的咒語。


  冰涼的刀刃一觸碰到石超傑的背部,他立刻激烈地反抗起來。


  石超傑張開四肢,像只青蛙般彈出後腿,踹向虞非白的胸口。虞非白不願用手去擋,於是側身避過。


  石超傑雙手先落在地面上,兩腿則還懸在空中。他往下一下,接著詭異地跳了起來。


  他的彈跳力驚人,沒幾下就跳上了會展中心的牆壁,如古代劍客般飛檐走壁,繞過我們所有人,向門口跑去。


  「快攔住他!」老趙最先反應過來,奔向門口。


  我拽起背包,和其他人一道追去。老趙是最先趕到門口的,石超傑剛好落地,老趙揪住他的衣領,說:「兔崽子,你難道連我的話也不聽了?!」


  石超傑怔怔地看著他,掙扎著說出了一個字:「趙。」


  這個字發音不算標準,但我們都聽得很清楚。老趙愣住了,這是他第一次聽到石超傑說話。


  以往石超傑還是個白僵,只能機械地聽從他的指揮,不會寫字說話,也沒有自己的思想情緒。老趙的神色變了又變,似是在回想曾經的石超傑。


  趁他失神,石超傑一把推開他,衝到了大太陽之下。


  像他這般等級的殭屍雖然不至於會在陽光下化為飛灰,但行動終究是不便的。


  我望向身側的虞非白,問:「漫展外的人都疏散了嗎?」


  「放心吧,早都散去了。」虞非白抽空看了我一眼,「還好你沒事,讓他咬上一口,就算不死你也得成為殭屍。」


  風吹得髮絲拂過我的脖頸,我情不自禁地打了個寒顫。直到現在,我才生出些后怕來。


  出了會展中心,外面的確一個人都沒有了,就連石超傑也不知所蹤。


  老趙在空曠的場地上來迴轉身,焦急地找著石超傑的身影。


  我這才想起身上還有那個滴了血的羅盤,翻找出來,指針還在劇烈轉動,但始終圍繞著一個方向。


  「你看,這是不是意味著他在那邊?」我把羅盤給虞非白看了,問。


  「去那邊看看。」虞非白接過羅盤,帶著大家過去。


  那裡是一個小公園,園子里樹木成蔭,對於石超傑來說確實是上等的藏身之處。


  我們幾人默契地散開,擴大搜查範圍,以便查探每一個角落。經過一個小象形狀的滑滑梯時,虞非白俯身探向小象的肚子,說:「快來幫忙。」


  我還以為他是發現了石超傑,幾個人呼啦一下,各自持著法器圍了過去。誰料虞非白打開手電筒一照,在洞里躺著的卻是一個血人。


  那人頭破血流,傷口看上去觸目驚心。他幾乎要暈厥了,可看到我的臉,居然說了一句話:「是,是你嗎,顧念衣?」


  「你是易立多?!」我看到他身上還掛著一部手機,手機殼正是易立多用的那一款。


  「我,我感覺我可能不行了,不過,我,我看到了外星人。」易立多氣若遊絲地說完這句,才剛抬起的頭顱重重地砸在了沙礫上。


  「快叫救護車,我給他哥打電話。」虞非白鎮定地說道。


  漫展的事情牽連到不少人,儘管他們大多數都讓人給趕了出去,但我遇到的那幾個人可都是親眼見過石超傑的。我估計易立多也是聽到了這些消息,跑來這裡查探,結果遇到石超傑,發生了意外。


  虞非白的顧慮是對的,易立多很有可能讓石超傑給咬了,我們不但要送他去醫院,還得讓易立川也在場。要知道,萬一易立多真的成為了殭屍,面臨我們的就是一道大難題。


  易立川只認識我和虞非白,所以我自告奮勇留下來等他,其他人則去追捕石超傑。


  虞非白想了想,乾脆讓老趙也待在這裡好了。「你不可再感情用事,我保證只捉他回來,讓你親自處置他。」


  「不,要去就一起去。」老趙正色道,「剛才是我犯錯了,但我保證這樣的錯誤我絕不會犯第二次。他初步展現出有神智的表現了,而且他還認得我,或許我對他說說話,他會聽我的。」


  「你就讓他去吧,老趙也不是會輕易讓情感牽絆住的人,我們現在也需要人手。」傅斯連淡淡地為老趙說了一句。


  「行吧,那就一起。」虞非白懶得再浪費時間了,石超傑在外呆得越久,這裡的人就越危險。


  我坐在滑梯旁邊,默默地看著暈死過去的易立多。有那麼幾次,我都想用手去試探他的呼吸,可我沒動,我也不敢。


  如果在我面前的是鬼魂、是殭屍,我還能做點什麼。可現在,我什麼都不懂,我也不敢亂來。


  我只能祈禱救護車快點趕到,事實上,八分鐘后,救護車的確過來了。


  有人來向我詢問情況,我只說是他的朋友。接著,有護士來探過他的受傷情況和生命體征,說了很多我聽不懂的專業術語,其中有幾個字我倒是聽明白了——「病人失去了生命體征」。


  他們把易立川放上擔架,送去了醫院。我在車上顛簸,茫然地看著他們測易立多的脈搏,心電監護儀上面的數字是0,一條血紅的直線橫在屏幕上久久不動。他們大喊著什麼,用起搏器給易立多進行電擊。


  每當起搏器放在他胸膛上時,易立多瘦弱的身軀都會隨之跳動一下,頻率不大,卻總是給我他會醒過來的希望。


  可他沒有,每一次電擊后,他又安安靜靜地躺著,對耳邊的噪音充耳不聞。


  這一切都像是一場噩夢,直到抵達醫院,我的耳邊還迴響著救護車上的警笛聲。那一聲聲尖銳而凄厲,揪著我的心房不放。


  我剛到不久,易立川就到了。他的嘴唇是蒼白的,走路也十分不穩。他衝到醫生面前,一度要進手術室去看看情況。醫生理智地制止了他,讓他在外面等消息。


  他頹然垂下頭,坐在寂靜的走廊里焦急地等待著。我亦心煩意亂,兩人一句話都不說,只目不轉睛地盯著門口。


  後來,醫生從手術室里走出來,摘下口罩,緩慢而沉痛地說:「很抱歉,經過我們的全力搶救,病人在下午14點23分08秒正式死亡。」


  「不,不可能!」易立川一拳砸中牆壁,發出嘶吼。


  我渾身都在顫抖,有眼淚從臉上滑落,苦苦的,鹹鹹的,卻沒法讓我的心情好轉半分。


  搶救無效后,屍體轉送到了太平間。虞非白給我來了電話,詢問我在哪個醫院。


  從電話里,他聽出了我的聲音不對,也聽到了易立川不加抑制的哭泣聲。他意識到發生了什麼事,很快掛了電話。


  等待他們過來的時候,我去洗手間洗了把臉,用冷水打濕的手掌敷了一會兒眼睛,免得虞非白擔心我。


  出去沒多久,他們就到了。虞非白拿了一張紙巾給易立川,說了幾句安慰的話。


  傅斯連的目光從我微紅的眼上掠過,沒有說什麼。


  我問:「石超傑呢?」


  老趙點頭,「逮住了,還好,他沒有傷到其他人。」


  「對了,易立多有沒有讓石超傑傷到?」傅斯連問我。


  「醫生說他的死因是頭部撞上了石頭之類的硬物,根據傷口來看,可能是被人襲擊的。而且我剛才看了一眼,他的脖頸上沒有傷口。」


  推出屍體的時候,易立川壓根沒法鼓起勇氣去看自家弟弟半眼,還是我替他看了一遍。


  現在死因基本可以確定了,應該是石超傑在逃跑的時候用石頭砸死了易立多。這樣的方式也太偏人類化了一點,我自己都覺得奇怪。


  這時,虞非白聽到我們的話,說:「你應該檢查得更仔細一點,殭屍吸血不一定只從脖子上吸,大腿內側的動脈也是另一個選擇。只要想吸血,身上有動脈的地方都是目標。」


  「那,那你去檢查一下?」我可不敢去檢查一個男人的大腿內側。


  「我現在去。」虞非白毫不猶豫地轉身,「但願他沒有被咬,否則按照這個時間,他早就屍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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