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演一個推銷員
攝像機是一個神奇的存在。
很多人麵對鏡頭都會不自然，不過這種感覺適應多幾次就好了。現在的方既明還沒有這麽厲害，因為在2000年，攝像機還是比較稀少的。也就北電財大氣粗，能找來這麽多攝像機來考試，還全程錄像。方既明的方法是，當這些攝像機不存在。既然不存在，那就不會有膈應了，也不會不自然了。
到了表演考試，這是即興表演，因為給誰的題目都是隨機的。據說北電的題庫裏麵有幾千道題，每一道都不一樣。
可以說，每一個考生的題目都不一樣。方既明看著前麵的考生，都給了十分鍾的思考時間，去揣摩怎麽表演。或兩人一組，或單人小品。不得不說，經過專業訓練的這些人，表演還算是脫離藩籬了的，有點舞台劇的味道了。但在方既明看來，還不夠自然。但既然大家的水平都這樣，證明這些人大多數都是進不了四試的。
所以，要想脫穎而出，必須要表演自然，到位，且符合人物、情景才行。
無實物表演還是有難度的，想要演得出彩並不容易。
題目是隔著五名考生發到手中的，這段時間你就可以思考怎麽演了。因為每一位考生的表演時間隻有兩分鍾，兩分鍾之內你打動不了考官，那對不起，你基本沒有進入四試的機會。除非你非常非常上鏡，北電的考官們覺得你很有潛力，大有可為。嗯，沒錯，這個就是為明星考生準備的。
很快，題目發到了方既明手中。
一個考官負責發題，那一遝紙張裏麵，誰都不知道是單人小品，還是雙人小品。雙人小品的話，會有超過四分鍾的表演時間，畢竟是兩個人了。
方既明拿到的題目是單人小品，而且是很難的一類型題目：推銷鑽石牌牙刷。
如果有人把北電的表演試題做一個總結，那麽推銷類的試題是絕對是重災區，沒有幾個考生能表演得好的。無他，因為考生的經曆，不足以支撐他們跨行業了解推銷員這個角色。事實上，在方既明上輩子也沒見過多少推銷員，因為電商太發達了。至於現在嘛，互聯網都是剛剛萌芽而已。
不過，方既明還是有辦法的。
誰叫方既明上輩子是星爺的粉絲呢，星爺的電影，方既明不開心的時候都會拿出來反複觀看的。推銷產品這一幕，其實在星爺的電影裏麵挺多的。比如《唐伯虎點秋香》裏麵的“含笑半步癲”，比如《大內密探零零發》裏麵的磁鐵、螺旋槳和火藥，比如《破壞之王》裏麵吳孟達推銷“古武術”，比如《新精武門》裏麵星爺在茶樓裏推銷茶點……
雖然這些都是很搞笑的片段，可這都是因為星爺對底層百姓有觀察，甚至可以說是觀察到極細微之處，才能演得這麽渾然天成，隻是喜劇而不是鬧劇。沒錯，周星馳把推銷員演成了悲劇，可呈現出來的效果卻是喜劇。
方既明決定了，就按照這個套路來演。
嗯，模式就模仿“含笑半步癲”吧。
輪到方既明了，把題目交上去，方既明開始了單人無實物表演。整理了一下衣服，露出了一個職業化的笑容，然後敲開了門。方既明說話了：“啊，這位太太，你真漂亮，身材真好。但是……我怎麽感覺你的牙齒有點黃？沒關係的，我這裏有一支著名品牌——鑽石牌牙刷，它是用最高標準的刷絲、設計獨到的防滑手柄，加上大師設計而成，隻需添加少許牙膏，就能快速清潔牙齒，還能深入口腔內部清潔，不留汙漬殘渣。用了我們牙刷的人，口氣清新，牙齒亮白，美貌更上一層樓，實在是居家旅行，必備良品。太太，要不要試用一下？我們的鑽石牌牙刷十塊錢三支，三塊錢一支。”
然後，方既明的表情僵在了半空，掏出牙刷的手也僵住了。
原本滿臉的笑容，已經被深深的落寞、失敗所替代。默默的把牙刷放回袋子裏，方既明又重新整理了一下衣服，露出了職業的笑容，敲開了對麵住戶的門。就在這時候，考官喊停了，因為表演超時了。
不得不說，這一幕的表演太過有張力，而方既明的表情也很到位，雖然看似喜劇，實則演出了推銷員那種經常被人拒之門外的尷尬處境。但是，小人物嘛，為了生存，還是不得不繼續推銷，一切都是為了生活。
短短兩分鍾，方既明把生活融入了劇情。這可以說是很成熟的表演了，考官們都有點驚豔的感覺。因為就算他們來演，也未必能演得出這樣的效果。
嗯，考官裏麵有不少從北電畢業的老戲骨，都是友情幫忙的，報酬肯定不會太多。可這就是老戲骨的擔當，為了發掘有潛力的新人。
考官們對望了一眼，大概也知道對方的意思了。
“下一個。”
主考官是北電的老師，同時也是知名的老戲骨，叫做程進平。
“可以啊，哥們，你是演過戲吧？”
這時候，一直跟方既明說話的那哥們有點羨慕地說道。
已經考完了，方既明的心態鬆弛了下來，雖然他也沒什麽緊張的。但考試和考完試，就是兩種不同的心態。
“剛好碰到過推銷員是怎麽推銷的，加入了一點自己的想法。”方既明倒也沒說謊，上輩子方既明是真的碰到過推銷員，嗯，在大學裏麵。
那幾個學長太能說了，雖然方既明他們拒絕了大部分產品，可還是跟他們買了一個蓄電池。
是的，蓄電池。
幹什麽用的呢？
連接網線分接器用的，因為大學嘛，周日到周四晚上是十一點半就斷電了，周五、周六晚上是十二點斷電。這對於打遊戲的人來說，極其不友好。那怎麽辦呢？隻有靠蓄電池來維持網線暢通了。至於電腦，都是筆記本電腦，時刻充著電的。這也是為什麽很多大學生都買筆記本電腦的原因，除了攜帶方便之外，就是這個用途了。
這哥們露出了潔白的牙齒：“你叫方既明吧，我是袁飛宇，交換個電話號碼唄。”
方既明也沒拒絕，把自己的手機號碼給了對方。說是手機號碼，但方既明才發現他的那個手機，其實是小靈通！坑爹的小靈通！手機是買不起的，因為太貴了，動輒幾千塊上萬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