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討價還價
喬子安沒想到，方既明居然會這麽直截了當。
拉著方既明說道：“這裏不是談事的地方，換個地方吧？”
方既明無所謂，兩人來到校園旁邊的一家洋快餐店。這年頭，吃個洋快餐還是新奇事。雖然不會有人再來洋快餐店結婚了，但是過生日什麽的，還是挺多。一般人消費不起動輒上百塊錢的洋快餐，也就偶爾開開洋葷罷了。
要是換個年代，方既明轉頭就走。什麽啊，談事情這麽重要的場合，你選擇一個洋快餐店，看不起誰呢？再怎麽說，去茶館找個雅間，坐下來沏一壺茶慢慢談，那才是談生意的正確姿勢。但沒辦法，這年頭的風氣是這樣的。
“要吃點什麽，喝點什麽？”
喬子安問道，一旁的黃宇達有點尷尬。
“想來也沒啥好吃的，我這會要保護嗓子，也不好吃冰的涼的，有沒有個薯條？來一包薯條就行了，再來個上校雞塊。”方既明上輩子就很認同郭德綱說的一句話，一個人能成功，是三分能耐六分運氣加上一分貴人扶持。很多人都以為後麵是最重要的，殊不知那三分能耐才是立足的本事。
就拿上輩子來說，小鮮肉橫空出世已經換了好多代了，為什麽沒有幾個紅得久的？很簡單，因為他們沒有足夠的能耐，能紅能火是因為他們漂亮或者帥氣，公司再包裝運作一下，就有無數腦殘粉了。然而小鮮肉也是會老的，一旦“年老色衰”，沒有過硬的代表作，沒有足夠的能耐，還能火才是怪事。
無論時代怎麽變化，能耐始終是第一位的，隻有把能耐學到手，才能夠有紅的基礎，才能夠紅的長久，否則一切都是空談！
而能耐不是憑空掉下來的，是要自己堅持練習，且自律才行。保護嗓子，是一個演員自律的體現。
喬子安也沒想到，方既明居然這麽有遠見，他開始拿正眼對待這個高中生了。
是的，之前喬子安對粉絲再好，那都是逢場作戲罷了。畢竟明星和粉絲之間，隔著很大的鴻溝，很少有明星是真心對待粉絲的。這是因為明星都有一種高人一等的心態，不是那麽容易扭轉過來的。
“達叔，麻煩你了。”喬子安低聲說道。
黃宇達也認命了，乖乖的去買食物。他把事情弄砸了，就隻能這麽補鍋。
方既明很輕鬆，他也沒有必須賣歌的急切，所以等著喬子安出牌。
沒想到方既明那麽能忍的喬子安，覺得自己打錯了算盤。原本以為方既明沒啥社會經驗，一定會沉不住氣的，沒想到方既明還真的就很輕鬆，難道他真的不在乎？喬子安不敢賭了，因為《飛得更高》對他的意義很重大。
“要不，你開個價？”
喬子安稍稍放低了姿態，算是把方既明當成是談判對手了。
方既明笑了笑，說道：“還是你開價吧。”開玩笑，方既明不懂行情，開價高了，人家肯定不願意；開價低了，自己吃虧。所以，把主動權交給對方，也就將難題踢給了對方。隻要不是利益最大化，那就拒絕好了。其實方既明最怕的是，這個世界和上輩子是一樣的，盜版賊多，更別提什麽尊重知識產權了，那是個什麽玩意！所以，喬子安做得絕了，可以直接踢開他，大不了自己再補一補曲子，重新唱一段歌詞就是了。
別懷疑，真的有人做得出來的。
所以喬子安也怕啊，趕緊的把版權買到手，那他就能打官司了。賠償的話，也能小賺一筆。
喬子安為什麽看重版權？
很簡單，因為北電有錄像啊！這還是要密封保存的，作為學生的檔案。如果打官司，隻要把時間線一擺，準贏！所以，喬子安不敢冒險。要是被冠上抄襲的名頭，喬子安這聲譽還要不要？這事就算是危機公關，也是公關不下來的。
所以，寧願少賺點，也有穩一點。這，才是喬子安過來買歌的緣由。
“這樣，我可以出價到五萬，買斷你這首歌的所有版權。”喬子安說道。
方既明聳了聳肩，說道：“太少了，你應該也清楚，這首歌足以讓你重回巔峰。要談的話，我覺得還是真誠點好。其實我這人也不是很貪，大概的價格就能接受了。”方既明打的算盤是，在沒有快速賺錢的辦法時，見好就收是個不錯的辦法。
喬子安在思考，這時候黃宇達已經把薯條、雞塊買回來了。
“八萬，我給你八萬。你又不懂編曲，這價錢是最高了。可以說，除了業內幾個專門作曲寫詞的頂尖人物，接下來就是你了！”喬子安最後肉疼地說道。不是他不舍得給錢，是買歌的錢要從公司那裏出的，他的權限就隻有那麽多。給了方既明這八萬塊錢，喬子安收歌的錢就見底了。少不得，還需要他自己想辦法填回這個窟窿——或是找一些新手買歌，或是自己寫歌，反正不管怎麽樣，都要湊齊十首歌出專輯！
這年頭隨著盜版磁帶不斷增多，光盤也很多盜版的，CD也賣不出去幾張，歌手的處境已經很慘了。喬子安“墮落”成這樣，跟盜版有很大的關係。不然的話，怎麽說都不至於隻賣十萬盒磁帶啊，怎麽說都要有三十萬盒——內地市場比香江大太多了，別看內地經濟落後，但人們舍得花錢去買磁帶，因為這可以聽好多年！
“這樣吧，我隻要五萬。”方既明察顏閱色之下，知道這已經是喬子安的底線了，還不如退一步。
喬子安一愣：“什麽？”
“但我有一個條件。”方既明說道。
喬子安已經高興得有點發昏了：“你說，你說。”
“我要你專輯利潤的1%，這是我的底線，如果不行，那就算了。”方既明斬釘截鐵地說道。
喬子安都還沒說話，黃宇達就跳起來了：“這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方既明笑了笑，等著喬子安的表態。
是啊，黃宇達雖然是經紀人，但他很多時候都要喬子安同意，才能做成一樁生意賺取傭金的。說白了，他就是個中介，隻不過是演藝中介罷了。比如說走穴、商演等等，賺到的錢，黃宇達都是有傭金的。但是呢，黃宇達在這一行混了挺久，資源也不少，雙方算是互惠互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