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0章 體系和瘋狂
第410章 體系和瘋狂
在以邪祟之怨來修行無限未來識的這段時間中，林星對於邪氣、邪祟都有了比過去更為深刻的認知和理解。
他能感覺到其中蘊含的東西和靈機、仙氣都有著相似之處，也因此產生了更多的好奇和疑惑。
而聽著林星對於靈機、邪氣的理解，腦袋裡的斷劍嘆道：「這世間的一切修行，都繞不開仙庭所建立的體系。」
回想起自己的原身，那位峨眉派的創始人一生勇猛精進，更是創造出了許多強大的修行路線，最後卻成為了仙庭的傀儡，他無奈地嘆了口氣。
「在仙庭所創造出的這一體系下，哪怕是後人新創的種種技藝、升華、傳承……也會被融入這一體系之中，受到仙庭的管轄。」
「而這一體系的基礎便是靈機，也是世間一切強者的修行都離不開的玩意。」
斷劍猜測道：「你這段時間卻是藉助邪祟之怨進行修行，等於是藉助邪祟來篩查邪氣，梳理出邪氣中對人體起到作用，能夠製造出邪祟的那一部分，用來滋養出技藝。」
「若以此來看，邪氣如靈機一般，也蘊含著一種力量體系的奧秘，也不是不可能。」
「不過既然如此，那狗仙為何不願意沾染邪氣？反而是操縱一些邪靈相合的仙人作為傀儡，來和你戰鬥？」
為什麼仙庭的仙人不願意沾染邪氣？這也是林星好奇的地方。
斷劍也疑惑道：「雖然縱觀這世上的強者在邪氣沾染之下，或多或少都有著一些小小的性格問題。但只要能獲得強大的力量，一些性格上的問題對很多人來說便根本都不是問題，自會有無數人追逐其中。」
「也許沾染邪氣在那狗仙的認知中，有著比個性變化更為嚴重的問題。」
斷劍猜測道：「甚至他真身不下仙庭，可能也有一部分原因是不願意沾染邪氣？但這些終究只是我們的猜想，對於那狗仙真正的狀態……」
就在這時，白依依緩緩說道：「作為我們之中，在止界內堅持了最長時間的人，我可以肯定的說，我從那狗仙的意念和思想之中，感受不到絲毫的邪氣影響。」
「那狗仙給我的感覺，就好像是一片始終平靜的大海，沒有一點點情緒化的波動，這和世間的所有強者都很不一樣，絕不是遭受邪氣浸染過的樣子。」
「難道邪氣真有那麼大副作用？讓他不敢沾染？林星，你這麼修鍊出的技藝不會有問題吧？」
就在一人兩劍進行交流的時候，手機中傳來了趙婉兮的聲音：「也許未必是副作用巨大，而是仙庭不允許。」
只聽她說道：「所謂仙庭也是一種暴力組織，需要管理的無數戰力高深的強者……」
趙婉兮的腦海之中，卻是浮現出了目前現世各國所遭遇的問題。
「就拿靈機翻湧后的現世來說，一個勢力想要存在下去，勢力之中便需要擁有足夠的強者，勢力內強者的實力，往往便代表著整個勢力的實力。」
「但強者越強，便越是有著自我的個性，也越是難以管理和調動，最終很容易就引起組織的動蕩和衰弱。」
趙婉兮感嘆道：「所以對於很多勢力來說，實力越強，實力越弱。」
「仙庭作為能夠管理眾多仙人的組織，也許是為了便於其統治者的管理，才不允許旗下仙人沾染邪氣。」
聽著趙婉兮的分析，斷劍、白依依的心中都是緩緩點頭，他們都想到了仙庭運轉崑崙，向下界輸出邪氣的事情。
斷劍語氣森寒道：「不論這其中到底是因為邪氣有某種嚴重的副作用，還是仙庭為了統治的需要，又或是兩者兼而有之，但從仙庭邪氣排放到其他世界的做法來看，他們確實是不願意沾染邪氣，而是肆意將邪氣丟去下界，任由凡人被邪氣侵蝕……」
就在這時，盤膝而坐的林星緩緩站了起來，他腳踏虛空，看向了靈穴的內部，深邃的目光似乎可以洞穿仙門的所在，看向另一個世界。
「如何都好，想要和那些天上的混帳東西進行抗衡，便需要更強的力量，更深的境界，才能將這些不知所謂的東西徹底踩在腳下。」
林星緩緩說道：「既然邪氣對我修行的作用降低，接下來要做的便是消除負仙氣的影響了。」
一旦能消除-99仙氣所帶來的影響，便意味著林星能夠再次快速地修行各種技藝、升華，乃至是此刻的無限未來識。
這會讓他的實力又能夠快速增長起來，是他目前提升力量的首選。
當然，除了仙氣這方面之外，還有借給大光明佛的仙器三十二重天神雷，以及新仙器的打造，新心材的挑選，元神、靈念的提升，以及第五傳承……這一個個力量提升的謀划，都需要林星一樣樣去準備。
「想要抹除負仙氣帶來的影響，便需要我吸納足夠多的仙氣，將當初在月球之戰中所欠下的未來還清……」
而當今天下仙氣最為濃郁，能夠讓負仙氣狀態下的林星也快速吸納的地方。
「崑崙。」
林星心中暗道：「果然還是要再去一次嗎？」
崑崙，作為貫通了仙界和人間的神山，可謂是兩界中最為接近仙界的位置，更是仙界用來調節兩界靈機、邪氣的法寶。
六年前，天地大變之前的林星便曾經在昆崙山上進行修行，為踏出第三傳承的最後一步打下了堅實的基礎。
只不過此後的崑崙在經歷了天地大變後到底是什麼情況，林星還一無所知。
至於那仙人在戰鬥中故意透露的大周京城，林星便沒有興趣順著對方的心思闖過去。
他終會去探索一番，但是在完成他自己的計劃以後，而不是順著對方的節奏，闖去對方的布置。
「師妹，接下來我打算前往鏡世界的崑崙一趟，在那裡完成下一步的修行。」
聽到林星的說話，趙婉兮訝然道：「師兄伱要去鏡世界？那現世這邊的安排，還有夏國的高層都想要見你一面……」
林星微微搖了搖頭：「師妹，如今的現世真的還需要我去做些什麼嗎？」
「新國陷入了內亂，光明佛於白鷹國閉關修鍊，還在那最後的突破前猶豫，在新的絕頂強者出手之前，這世間已不會迎來什麼危機，以你如今的力量也足夠應付一切。」
「至於這世間無盡的爭鬥和混亂……」
林星輕輕一嘆：「雖然我回歸大地不久，但卻也能感覺到這世界自從天地大變以來，全人類間的爭鬥和廝殺便已經不可避免，必然會愈演愈烈。」
「如今的時代，力量便是一切，為了變得更強，人便能夠踐踏和侮辱一切擋在面前的弱者。」
「暴力、殺戮、破壞……這種種事情即使已經觸犯國家法律，即使在道德上被人批判，但卻能夠換來強大的力量，而只要擁有強大的力量，在便會獲得這世界的尊重。」
「你和我便也是這般靠著自身的力量得到世人的絕對尊重，又如何阻止世人去追尋力量？」
「我們的世界就是這樣，若想要改變，就必須改變整個世界的命運，打開一個新的未來……」
就在和林星交流著的同時，趙婉兮便也一直在不斷感應著網路上的海量數據，感知著大地上的種種變化。
那幾乎每分每秒都在不斷上演的暴力衝突，始終在輪番發生的激烈廝殺……這一切的一切都讓趙婉兮時時刻刻感受到這個世界的灰暗。
但趙婉兮卻已經不再像過去那麼絕望。
從林星獲得了新的突破開始，再到打退仙人安排的阻擊，她不但從這位師兄的身上看到了一些時空變化的奧秘，更看到了一些世界未來得到改變的希望和方向。
此刻感受著林星的意念，她回應道：「我明白了，師兄，那夏玉英那邊還要繼續捕捉邪祟嗎？」
林星點了點頭說道：「繼續吧，我雖要恢復仙氣，但卻也不打算放棄對邪氣的利用，這兩條線我打算同時走。」
趙婉兮又說道：「師兄，你既然要去到鏡世界的話，那一些關於對面的情報可以提前了解一番。」
「畢竟現世雖然混亂，但比起鏡世界來說，都能稱得上是安定、和平了。」
「這六年來的鏡世界，已經成為真正的地獄，缺乏強力政府的制衡，那邊強者間爭鬥和廝殺的烈度，更是百倍於現世。」
「而昆崙山作為修道聖地，據說也是幾經易手，除了大總統之外，被剩下三大仙帝輪流掌管。」
隨著趙婉兮的聲波從手機中傳來，大量的數據信息則隨著網路不斷注入到手機的存儲之中。
雖然鏡世界沒有現世這般的發達網路，但是依靠兩界網路之人，特別是大量新國強者在現世留下的信息，趙婉兮還是掌握了許多關於鏡世界如今的情報。
而其中描述最多的除了鏡世界這些年的極度混亂外，便是被公認為天下至強的四大仙帝。
被合稱為四大仙帝的四位絕頂強者之中，除了新國大總統之外，便是太和門門主，冥山派掌門，以及四大仙帝中最神秘的一位，被稱為西帝王的強者。
無人知道這位西帝王的真正身份，甚至極少有人見過對方的真面目。
只知道這位絕頂強者佔領了西域千里之地，並將一切靠近他領地的人類斬殺，有人說他在一年中便殺了上百萬人，被世人認為是四大仙帝中最恐怖，最危險的一位。
趙婉兮在一旁說道：「四大仙帝是鏡世界人公認出來的四位強者，但畢竟只是絕大部分民眾的公認，他們的實力卻未必是相近的，並不好判斷。」
峨眉斷劍說道：「這是自然，普通民眾如何知道四傳強者間的差距？所謂的四大仙帝與其說是最強，不如說是在民眾中名氣最大的四個。」
白依依好奇道：「那就是說剩下三個裡面，說不定有人會比大總統弱？」
峨眉斷劍淡淡道：「有這個可能，但也可能另外三人都比他更強。」
身為峨眉創始人，曾經的飛升仙人所留下的意識體，斷劍對於崑崙和各派第四傳承的了解可謂是在場最深的一個。
便是自認為崑崙真正傳人的大總統，對於過去崑崙的了解恐怕也不如他這位經歷者。
這也是林星對大總統的身份沒什麼興趣的原因之一。
只聽斷劍緩緩說道：「你們要知道，在第四傳承的階段，修行的進度可以用九重仙景來進行區分。」
「每完成一重仙景，先不說戰力會增強多少，至少自身的武功或者道術都會有更多妙用。」
「就比如萬道仙的天王傳承，我在千年前便了解過，前四重仙景可掌風雨雷電，在四傳前期是很強勢的傳承，但到了後面幾重仙景就比不上其他傳承了。」
「而萬道仙和那周天會的這一代領袖，按我觀察應該就是在四景、五景之間的水準。」
「另外那三位仙帝，若是境界在其之上，那自然就更難對付。」
「特別是高境界的情況下，他們的傳承若來自太和門、冥山派的話，那就更是麻煩。」
「我之前跟你們說過，太和門、冥山派和周天會都是上三門，其中太和門專門負責傳達仙諭，冥山派則是負責運轉崑崙地脈，他們的傳承若掌握了七個以上的仙景，都被認為是四傳最強的一級。」
白依依瞭然道：「懂了，這兩家的四傳都是大後期。」
她又問向林星：「林星，那你的補天傳承又是怎麼劃分進度的？按照護道之器的數量？那和九重仙景又怎麼對比？」
林星淡淡道：「大概要五件護道之器，我就能夠試著參悟第五傳承。」
白依依心中算到：「林星現在算是有兩件半的護道之器，算起來我便是4.5個仙景咯？」
斷劍補充道：「當然，就算掌握了七個以上的仙景，他們應當還不是你的對手，可背後若有仙庭的仙人操作的話，那就不好說了。」
白依依、趙婉兮都深以為然，東海市的這一戰仙庭仙人顯然未盡全力，背地裡必然在安排著什麼陰謀詭計，讓她們心中不得不重視。
林星翻看著趙婉兮通過手機傳遞來的情報，突然目光微微一頓，掃到了之前對方發送的關於姑射仙子的消息。 其中內容正是姑射仙子在那片戰場殘垣躺到了今日之後，終於起身離開了。
……
東海市南部的一處靈穴外圍。
伴隨著一陣破空聲響起，姑射仙子的身影便已經劃過低空，向著這片靈穴接近過來。
而隨著她的靠近，立刻就有夏國的無人機和看守向她靠近了過來。
披頭散髮的姑射仙子冷冷掃了他們一眼，皺眉道：「這裡不是新國的靈穴嗎？你們怎麼在這裡？」
伴隨著無人機的圖像識別功能，姑射仙子的資料已經被迅速發到了看守們的身上，讓他們確認了眼前這名流浪漢一般模樣的女人是一位掌握了第四傳承的強者。
守衛當即恭敬答道：「新國在東海市佔領的所有靈穴，都已經還回來了。」
「噢。」
姑射仙子卻也不在意這個答案，擺擺手便朝著靈穴方向飄去：「我要回鏡世界了，你們別來管我。」
一名守衛硬著頭皮說道：「兩界出入都需要登記……」
感受著席捲而來的殺意，他連忙閉上了嘴，小聲說道：「能不能說一下您前往鏡世界的原因？我來幫您登記。」
姑射仙子沉默片刻，說道：「我不想看到這邊的月亮。」
幾名守衛聞言面面相覷，不知道這算什麼理由，卻也不敢再攔截對方。
姑射仙子繼續一路前進，很快就看到了一些戰鬥的殘留，那是各種尚在清理的斷肢殘臂，以及大片的血跡。
顯然新國的退出、夏國的進駐，整個過程並不太平。
不過這種國與國之間的打打殺殺，她已經見過太多，此刻更是沒有放在心上，轉眼間便已經飄入靈穴深處。
伴隨著眼前的光影不斷變幻，現世和鏡世界的景色來回交錯、重現。
而姑射仙子過去六年的經歷，也在此刻不斷閃過她的腦海。
過去六年來，她一次也沒有回過鏡世界，沒有回過靈寶宗。
不只是因為她答應過林星要保護景詩語，更是因為過去六年來她便喜歡待在現世。
因為只要待在現世，每天晚上抬頭便能看到現世的月亮。
而每當那時她便都能感覺林星像是在注視著自己。
她貪戀著那種感覺，甚至會因此整夜整夜地望著月空。
但如今的姑射仙子……每到晚上月朗星稀之際，便感覺到一種噬心般的痛苦。
她害怕再看到現世的月色，於是最終選擇回到了鏡世界。
伴隨著光影的快速閃爍，當姑射仙子回過神來時，出現在她眼前的便已經是衝天的火光，以及不斷湧入她鼻中的血腥味。
……
「我剛剛通過的靈穴嗎，其通往的地方，應該是新國的東海府城吧？」
林星看著遠處已經被燒得一片焦黑的樓房和滿地的屍體、血跡。
雖然知道大總統的死亡必會給新國帶來混亂，但眼前的場景還是有些出乎他的預料。
像是驟然間從一片和平的城市來到了血腥的戰場上，他感應著遠處傳來的喊殺聲，似乎眼前的整座府城都化為了巨大的殺戮場。
就在他的身體飄過兩條街的過程中，便在短短時間內遭遇了四次襲殺。
隨著林星的心念一動，又有兩名襲擊者便被無形的斬擊切成碎片。
他轉頭看向剩下的一名絡腮鬍子，問道：「這東海府城是怎麼回事？在打仗？」
那大漢身高八尺，此刻跪倒在林星的面前，卻是顯得無比謙卑：「幾天前開始，仙門對面便一直有當兵的逃回來，說是大總統已死。」
「一開始全城百姓還不相信，但隨著逃回來的人越來越多，這下不信也有些信了。」
「後來派駐過去的幾名大將帶兵回來，據說昨天晚上直接就在總統府上爆發了衝突，幾方人馬打來打去，接著整座府城都亂了起來……」
眼前的大漢並非什麼新國高層，對於局勢也是霧裡看花，只能說個大概。
但對眼前的林星來說已是足夠。
「想必是因為群龍無首，新國高層又分贓不均，最終火拚了起來。借著越來越多強者被捲入其中，都趁機廝殺了起來。」
林星明白像是新國這樣的強者集團，若是大總統活著的時候還好，一旦他死了那便是天下大亂。
原本無數被鎮住的強者就像是掙脫了狗鏈的瘋狗一樣，會瘋狂釋放心中的慾念。
就在林星問話的時候，遠處又有一隊人馬殺了過來，為首的青年一身血跡，手持長刀，滿臉猙獰地大喝道：「陷陣營殺到！降者不殺！一起搶錢搶女人……」
轟！
伴隨著林星目光掃過，人群中瞬間爆出了一團火光，喊話的青年和他身邊一同殺來的十多人都已經化為一片灰燼消散在半空之中。
但殘餘下來的士兵卻沒有驚怕著逃跑，而是一個個朝林星跪了下來，竟是想要向林星投降，並加入他門下。
「大人！請讓我們加入你門下，請你來做我們的總統吧！」
「嗚嗚嗚！大人你一定要收下我們啊，不然我們就死定了！」
「新總統大人！我們是真的崇拜你！願意效忠你的啊！」
看著一個個哭得稀里嘩啦，滿臉激動的大漢，林星也忍不住微微一愣。
而白依依更是直接問了出來：「我剛剛殺了你們帶頭的高手，你們就要投靠我？」
其中一名大漢則是急道：「大人，我們都是些一傳的廢物，在這方圓百里之內都是如同蟲豸般的存在，只有跟在強者門下，被強者天天踩踏，我們才能活下來！」
另一人插嘴道：「剛剛那位二傳的隊長被您打死了，我們沒有了強者的照拂，恐怕很快就會被其他勢力盯上！」
「到時候不但我們手裡的錢，我們的女人都會被他們搶個精光、分食殆盡！就連我們自己也會成為他們變強的踏腳石！變成狗屎一樣的東西……」
又有一人忙說道：「大人，只要您願意收我們當狗，我們全家的家產都能貢獻出來，我的老婆、女兒都隨便您擺弄！就算是要玩我都行啊！」
聽著眼前這些士兵你一言我一語的焦急發話，林星很快摸清了他們心中的意圖。
他自然沒有興趣收下他們，心念一動，伴隨著赤罡星河一陣流轉，已經消失在眾人的觀測之中。
而看著林星的消失，剛剛帶頭投降的那名大漢突然站了起來，抽刀便朝著身旁的戰友砍去。
「媽的！求人不如求己！就以你們的血肉來鋪墊我的強者道，看我張虎由今日起踏上無敵之路……」
話未說完，他的胸口便冒出一截刀尖，被另一人從身後捅穿。
殘存下來的這些士兵轉眼間便殺成了一團，直到最後一名矮個子的士兵從滿地血污中爬了出來，仰天便是一陣狂笑。
「哈哈哈哈，事實證明，老子才是最強的那個。」
「一群屎一樣的東西，老子早就想要殺光你們了。」
「讓你叫我喝尿！」
「讓你干我媽！」
伴隨著一陣陣重擊，原本已經倒在地上的屍體被不斷破碎、碾壓，很快就化為了一片血污。
而做完了這一切的矮個子士兵笑得越發暢快起來，身上更是升出凜烈氣息，實力竟是在這一場廝殺和發泄后變得更強了。
但下一刻，一道道無形利刃已經掃過他的身體，將他撕成了一團血霧。
另一邊，白依依心中也隱隱有所明悟，在林星體內喃喃說道：「他們剛剛求我們收下，是因為頭上沒有更強者罩的話，就會被其他勢力欺辱。但其實他們不介意被更強者欺辱，就好像我們。」
「他們擔心的是，被其他更強者門下的弱者侮辱，甚至是被比他們還弱的人踩在頭上，成為無數更弱者實現心理滿足和力量攀升的廁所，一旦那樣的話便永無翻身之日。」
「反倒是被我們這樣的強者收下，就算被玩弄、被欺辱，他們也可以借著我們的勢去踩其他人，從別人身上再找回來……」
雖然理解了這些人心中的想法，但白依依還敢感覺到無比變扭。
而隨著林星的前進，白依依不斷感應著府城中的情況，越看越是心驚。
整個府城就像是變成了一個巨大的血肉磨盤，不斷將大量的人命絞成碎片。
又像是一個城市大的養蠱場，隨著弱者間的相互爭鬥、廝殺，推送出一個個強者，又在強者們的相互廝殺、爭鬥后，推送出更強者。
一切規則、法律、道德都被狠狠踐踏，力量在這場亂戰中成為對錯的唯一標準。
強者侮辱弱者，弱者踐踏更弱者，所有人都在這場混亂中釋放心中慾念，通過在他人的身上尋找滿足，來完成自身的強大，找尋活下去的機會。
白依依嘆道：「中原怎麼變成了這個樣子，以前就算亂也沒亂成這樣啊，活在這裡的人都扭曲成啥樣了……」
斷劍淡淡道：「搶人，搶錢，踐踏弱者，滿足慾念，在搶奪資糧的過程中變得更加強大，直到最後決出新的最強者，新國才會稍稍穩定一些。」
「這個過程可能是幾年，也可能是十幾年，幾十年，也可能是這個時代的人都等不到的未來……」
「我們的世界在很早以前，不就一直是這樣的嗎？只不過現在的情況更嚴重了一些。」
林星聞言點了點頭：「確實是更嚴重了，萬道仙的死亡只是一個導火線……」
他的目光看向了西方，臉上不知何時起已經變得一片陰沉。
「我感覺到……靈機和邪氣的濃度在上漲。」
「仙庭那幫傢伙……難道還在持續向此界排放邪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