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擺脫不了的夢魘
自己渾身顫抖地拿著刀指著葉城。
眼中滿是霧氣,也看不清葉城臉上是什麽表情,隻聽見葉城無比悲涼的聲音:“紀寧,你當真恨我到這種地步?”
“恨?不,我從不為不值得的人浪費情緒,你不配,我交付了整顆心,沒給自己留任何餘地,因為從未想過你會背叛我,好,我瞎了眼,我認了,可你終究用紀初挑戰了我的底線”
紀寧聽見自己冷靜的聲音傳出來,當初以為自己心大,怎樣都會放過別人,放過自己,可她終究不是銅牆鐵壁,不會刀槍不入,其實她自己也不知道到底是恨葉城多一點還是恨自己多一點。
滿載恨意的毒瘤早已像定時炸彈一般埋在心中,稍有火星,便會和所有人同歸於盡。
葉城張了張嘴,最終顫抖著嘴唇什麽也沒說。看著這個他從中學愛到現在的女人,自己竟把她逼到了這般地步。
一步步走向紀寧。
“站住,不要過來,我說你不要過來,不要過來···”紀寧快哭出來了,她害怕,害怕自己再次敗給他的虛假溫柔,害怕再次陷入萬劫不複之地。
他們之間隔了太多人,太多事,現實的車輪已將他們碾壓得粉身碎骨。支離破碎的心怎麽都不會拚回原來的形狀。
一直後退到撞上門,紀寧知道自己已經無路可退了,何止是葉城,紀寧何曾想過兩人會置於如此境地。
“求求你了,不要過來···”內心的情緒終於衝破偽造的那份堅強,一時間淚流不止。
“寧寧,不要哭”說著便想用手抹去紀寧臉上的淚水,卻被紀寧一偏頭躲了過去。她是不是覺得他惡心,葉城苦笑一聲。
“對不起,我惹你傷心了,寧寧,不要哭了,我喜歡你笑的樣子,你的笑容是我一生都想守護的。”說著突然抽出紀寧手中那早已搖搖欲墜的刀刺進自己胸口。
紀寧隻聽見皮肉撕裂的聲音,然後看見血,大片的血,一點一點暈染了葉城身上那件純白的襯衫,她曾說過喜歡葉城穿白襯衫,之後他就經常穿白襯衣,隻是此刻這被染紅的白襯衣就像麵目猙獰的女鬼般詭異。
看著葉城直直倒下去的身體,紀寧趕緊往前兩步抱住:“葉城,血···怎麽這麽多血,沒事的,你堅持住,一定會沒事的,怎麽辦,我該怎麽辦,120,我得打120,你堅持住”
起身去打電話,內心慌亂竟一時想不起手機在哪,翻來翻去終於找到手機打給120報了地址。
回到滿身是血的葉城旁邊抱著他:“葉城,為什麽?為什麽?”紀寧撕心裂肺的聲音讓葉城的心猛地抽了一下。
“傻瓜,還記得我曾拿一個心理測試的問題問你,從0到100中選擇兩個數字你會選哪兩個,寧寧,還記得你選的什麽嗎?”
她當然知道,葉城為這個答案再次說了她決絕,當時還開玩笑一輩子都不敢惹到紀寧。
葉城沒等到紀寧回答,就自顧說下去“你選擇了0和100,我···”
“別說了,葉城,別說了,你不要講話了,保留力氣堅持下去”
“我當時問你為什麽,你說即使你的世界並非一直都黑白分明,但你的感情一定非零即全”葉城好像沒聽見紀寧的話。
“對不起,答應過你的,我沒做到,我把最深的傷害給了這個世界上我最想珍惜的人,之前說顧燁華不是人,可真正畜生的是我,如果我們之間找不到其他解決辦法,就讓我來結束這一切,寧寧···”伸手想扶上紀寧的臉
門突然開了,李蔓婷衝進來,身後跟著一堆醫護人員。
“葉城,葉城,你怎麽樣了?”李蔓婷衝到葉城身邊把紀寧推開“你這女人怎麽這麽狠毒,這樣的毒手都下得去?”紅著眼朝紀寧罵道。
“蔓婷,不是她,是我自己”李蔓婷用不可思議的表情看著葉城,之後便是藏不住的哀傷與自嘲。
“麻煩讓讓,病人需要緊急搶救”醫護人員過來把葉城抬走了,李蔓婷緊緊跟上去走了
走了,都走了···紀寧跌坐在滿地鮮血中,滿地的紅色,自己的手也是紅色的,周圍全都得紅的顏色···
全是葉城的血,還一直有更多的紅色湧來,仿佛要將紀寧淹沒。
猛地坐起來,看著枕頭上的濕痕,紀寧摸摸頭上密密麻麻的汗珠,起身到洗手間,捧著涼水潑到臉上,這個夢大概三年沒做過了吧,看著鏡中自己憔悴的麵容,扯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