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你做得很好

  「不要命了！」

  司機大叔因為前面路口突然闖出的一輛車緊急剎車才避免撞到，可在後面的兩輛車不知因為什麼原因，與這輛車追尾。

  這下前後夾擊，無路可躲。

  車上下來幾個女生，看起來都是大學生，忙上前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沒事吧？」

  裝得倒是愧疚難當，眼神還是不經意地往車窗內瞟。由於是夜裡，什麼都看不太清，四下的路燈昏暗，大樹樹影的遮擋更是如此。

  「看什麼？有什麼好看的？」大叔問他們。

  「叔叔，我們真不是故意的。」

  見她們楚楚可憐的樣子，司機大叔根本無動於衷，「看起來都是學生，怎麼心思凈放在這些歪門邪道上？車主就是我，你們向我道歉就好。」

  有個染著紅髮有些胖的女生走了過來，想透過車窗看向坐在裡面的人。可惜環境無法成全她焦慮的心，她什麼都看不見。

  大叔接了個電話后，對他們說道：「你們走吧！回去好好讀書。看在都是學生的份上，就不向你們索賠了。」

  那幾個女生看起來並沒有要走的意思，反而一直在強調賠償的事，前面的車也停在那兒不願挪開，好在不是條交通要道，否則已經堵得水泄不通了。

  司機大叔根本招架不住，這樣拖延時間和消耗車裡人耐心的爭執持續了二十分鐘。

  車門被打開的那一剎那，她們一擁而上，有一個還發出了尖叫聲。

  結果看清竟然是穿著祝嘉衣服的林芮時，臉上失落的表情讓林芮覺得自己是不是做了什麼天大的錯事。

  十分鐘前在小餐館門口停車，下車的人背著書包，身影看上去像極了林芮。因為是夜裡，看不太清楚細節，她們以為是助理下車了，沒想到剛才下車的竟然是祝嘉。

  這演技，連這種喜愛過度的粉絲都能脫掉濾鏡不齣戲，林芮不得不服。

  「怎麼是你？」

  林芮問道：「這麼說，你們已經知道車裡的是誰了嗎？」

  那幾個女生啞口無言，紅髮女生氣地對他說道：「原來你是故意的，怎麼，那麼享受被人追的感覺嗎？你怎麼這麼不要臉？」

  曾經追過女演員，瘋狂迷戀過知名歌手，林芮也是當過粉絲的，可他從沒遇見過追星能追到這種覺得一切都是理所應當的程度，只要看見就滿足，連車禍都不重要的程度的人。

  「你們瘋了嗎？」司機大叔吼道，「這樣追尾多危險，如果控制不住真出了車禍，你們就為了看他一眼，連他生死都不顧了？」

  「哪兒有那麼嚴重，我們一直都是安全距離行駛啊！」

  大叔走到前面那輛麵包車前，對司機說道：「麻煩挪個地方，別擋著道了。她們給你多少錢，我給你雙倍。您也是拿命掙錢啦！」

  麵包車司機看了看那些女孩，無奈地說道：「我妹妹喜歡他，我有什麼辦法。」

  「沒辦法，時間要是差那麼幾分鐘，我倆就同歸於盡了。」

  此刻他好像才意識到嚴重性，對那些女孩的其中一個喊道：「媛媛，走了。」

  那女孩氣得不行，「明知我們為了看他一眼做了這麼危險的事，為什麼還這樣騙我們？白忙活一場，我靠。」

  林芮不知她們是怎麼發起火來的，他只是覺得這樣的環境很危險。總不能一直僵持不下，本來準備不追究責任了，但這樣鬧下去就沒完沒了了。

  「大叔，報警吧！」

  一聽要報警，她們沒了剛才的囂張齊言，朝林芮看了幾眼，紅髮女生指著他說道：「我認識你，你給我等著。」

  等順利離開后，林芮舒了一口氣，德叔已經找信得過的朋友將祝嘉送回了家。

  「到宿舍了嗎？」

  林芮剛到校門口，「到了。」

  「怎麼那麼吵？」祝嘉聽見電話那頭傳來的雜音還有汽笛聲，「你到底在哪兒？」

  「學校北門。」

  「怎麼沒讓司機送你到宿舍？」

  「不用那麼誇張。」

  今天到晗城大學開車進去也只是因為祝嘉不便露面，現在已經沒有這個必要了。想想還是自己考慮不當，惹了這些麻煩。

  「你今天做得很好……」

  「去你媽的。」

  祝嘉被電話那頭傳來的陌生的聲音驚得怔了一下，而後聽見籃球砸地的聲音，手機那頭傳來巨大的響聲后，只剩下雜音和他想辨認卻聽不清的聲音，而後通話突然中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