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集，「惡角」養成！？（5）
在家庭餐廳門口和幾人告別後我們打車回到了海沙所住的小區前。
（海沙）「那就先這樣了，明天見。」
（綾）「嗯，明天見。」
目送女神離去。
（綾）「所以……還是要繞路嗎？」
「嗯……繞。」
表妹「唉」的嘆了口氣。
其實已經不需要再繞路了，但我不太想現在碰到那幾人，我的心裡還在糾結那件事。
「從剛才我就一直想問，冬小羽，你的衣服買哪去了？不會是沒去買吧！？」
「哎呀！我給忘到奇洛的車上了！」
這次不是出於算計，而是單純的忘記了。
「回去以後自己在討論組裡說下，讓陳柔明天幫你帶過來。」
「了解，女王大人！」我隨意敬了個禮。
「噦！被你這樣喊簡直……」她忽然停下來，一動不動的站在原地。
「表妹？」
不知道我的眼出了什麼問題，感覺周圍一下子黯淡了下來。然後，更詭異的事發生了。
以表美站著的地點為中心，四周的景象迅速的、如同失去顏色般的褪去，我嚇得慌忙後退但很快也被籠罩進了這樣的空間里。
這是……！
緊張的環顧四周，我發現所有東西都不見了，天空、樹木、地面，除了表妹和我，全部是一片漆黑。
就在這時，一個熟悉的聲音響了起來，是卡辛！
「喂，快離開她身邊！」
「大叔！？」
卡辛三步並作兩步趕到了我面前。
「沒時間說明了，你先退下，這裡由我來解決！」
「解、解決……？」
就在這時，表妹痛苦的發出遠超人類分貝的刺耳尖叫，臉、身體、四肢開始一一變得腫大和畸形，隨即雙臂脫落並從流血的斷處鑽出類似昆蟲肢體的四隻手臂……
胃裡的食物和酸液猛地衝到了喉嚨處，我強忍著壓了下去，只是捂著嘴一陣噁心。
卡辛拖著細身大劍從地上摩擦著火星沖向了已經完全變成噁心怪物的表妹，大劍砰的斬斷了怪物用來招架的手臂，剩下三隻鋒利的手一齊刺了上來，卡辛丟掉劍向左側翻滾進行躲避，然後順手拾起地上的劍由下而上再次斬斷兩條手臂。
「Haaa——！」
最後一擊，怪物的頭「咚」的一聲滾落下來，隨後鮮血四濺，早已看不出半點人形的身體也應聲倒地。
哈哈，這不是真的，我一定是在做什麼噩夢……
沒錯，這麼荒唐的東西，怎麼可能是真的！
我用手狠狠掐住自己的脖子試圖證明這全是一場夢。
就在這一瞬間，眼前畫面突變，眼中瞬間射進了柔和的燈光，天空、樹木、大地，還有表妹、那個平時的表妹，一切都回來了！
她就那樣很普通的向前走著，她……還活著。
所以剛剛那究竟是怎麼回事！？除了這個我已經不知道自己現在還能想什麼了，我只想知道那是怎麼回事！
「你忽然停下來幹嘛？」
看到一臉不愉快的表妹還完整無缺的站在這裡，我的鼻子不由一酸，然後扭頭揉起眼睛。
「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表妹露出一絲疑惑和擔心。
「怎麼了……？不會又犯什麼病了吧？」
「啊！剛剛好像是有沙子跑到眼裡去了……」我馬上調解好情緒，並把臉朝向了她。
「要不表妹幫我吹吹？」
「滾。」
這晚我第一次仔細觀察起了周遭的風景，以及……走在我身邊的那個人。
*
（以下對話為英文，請大家自行腦補！）
「這樣就可以了嗎？」
（卡辛）「啊，多謝了，歐文老爺子。」
雖然已是滿頭白髮，但老人依舊體格健朗。
「這發「預言彈」還挺累人的，這小子究竟是否有讓老夫做這種事的價值……小鬼，我應該可以有所期待吧？」
「額，老爺子放心好了，這小子絕對有這個價值。」
老人摸著鬍鬚「喉喉喉喉」的笑了起來。
「能讓那個玩世不恭的你都這麼認真，看來的確是值得期待下啊。」
「您怎麼還惦記著以前的事啊，我現在早就是堂堂大人了。」
歐文老爺子用手裡的步槍輕輕敲了下卡辛的腦袋。
「你啊，少跟我胡扯，老夫難道還不清楚自己徒弟的德性嗎？」
「好痛！」卡辛誇張的抱頭大叫。
「酒和菜準備好了嗎？最好是中華料理。」
「您就放心吧，我已經讓那些傢伙準備好了。」
「嗯！那就走吧！」
「等下啊老爺子，我給馬爾克發個消息。」
卡辛打開手機，給馬爾克發了一條消息。
「這邊搞定了。」
……
*
回到家中后，我遇見了意想不到的「客人」。
明明平時就像惡鬼般嚇人的馬爾克竟和舅舅、舅媽聊的開懷大笑？不，現在重要的不是這個，這傢伙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夜）「哎呀，你們回來了？小羽，客人可是等你很久了。」
「晚上好，我們又見面了。」馬爾克一臉職業假笑。
「晚上好……」我不敢隨便說話，因為我不知道對方和舅舅他們說了什麼。
（馬爾克）「我們出去走走吧。」
「是啊，我也正有此意。」
馬爾克站起身。
「東方先生和東方夫人，我就不多打擾了。」
（夜）「大家都是鄰居，記得再來玩啊，馬爾克。」
「哈哈哈，感謝盛情招待。」
馬爾克朝我這走過來，並微笑著向表妹點了點頭，表妹連忙讓出了位置。
我們就這樣逛到了公園附近沒人的地方，並找了個長椅坐了下來。
「你也看到了吧？」
他恢復了惡鬼般的臉。
「果然是你們搞的鬼！就算用這種骯髒的障眼法來嚇我，我也不會屈服的！」我站起來沖他發起了火，如果打起來的話我肯定一點勝算都沒有吧？但我才不管那些呢。
面對我沒禮貌的態度，馬爾克只是搖了搖頭，沉默了一小會才繼續開口。
「那不是什麼障眼法，而是一種類似預知夢的影像。」
「預知夢？什麼意思？」
「就是預知未來的夢。或許會比較含糊不清，或許會和真實發生的事有些出入，或許完全不對，但那確實是某種未來的可能性。」
我苦笑幾聲。
「你覺得……我會相信那麼荒誕無稽的東西？」
「不管你信不信，那都是可能會發生的某種未來。更重要的是，你看到的那個時間點上的預知夢，我也看到過，我最愛的妻子和女兒，她們全都變成了可怕的怪物。另外，卡辛、萊恩、歐格納、西蒙，大家全都看到過類似的影像。」
「所以……？」我像是放棄思考般的這樣問。
「我們要阻止那樣的未來發生，哪怕拼上性命。」
「怎麼阻止……不，放著不管也未必會發生吧！」
「很遺憾，像這樣大規模相同的預知夢，基本可以斷定是必然會發生了。」
那會是什麼未來？瘋狂科學家的報復？變種的病毒？人類變異？或者外星人的陰謀什麼的？
「這和你們要我去做的那件事有什麼關係嗎？」似乎之前也問過這個問題。
「現在還不能告訴你。」
又是這樣。
「我難道是拯救人類的關鍵嗎？」
「你這麼認為也沒問題，每個人都有這個可能性。」
「既然我不是拯救人類的關鍵，你們為什麼還要這麼執著於我？」
「我說過，每個人都有可能是關鍵，但你的可能性比起別人要大的多。」
「為什麼我的可能性要大的多？為什麼你們會知道這種事？」
我的兩個問題讓馬爾克陷入到了沉思中，周圍夜鶯的「咕咕」聲和蟲鳴聲也因為我們談話的暫停而變得更加嘹亮。
看來是等不到他的回答了，但是，那些就算了吧。我向來不會在乎達成目的的手段，但同時也會嚴格遵守自己的底線，在不超越那底線的基礎上，我什麼都願意去做，只要能救下那些善待過我的人。
長長呼了一口氣，我下定了決心。
「差不多該回去了，另外，麻煩將那個任務的相關資料發我一份。」
「很好，你做出了明智的選擇。」
這傢伙真是死板，連句「歡迎回來」都不會說，與其讓這死腦筋當我師傅還不如讓那個不著調的卡辛來呢。
交換完聯繫方式后。
「那我就先回去了。」
「任務期間有什麼不懂的可以來找我們。」
這說的，我現在可是半點也不懂啊，從做這種事的理由到該怎麼做，以及要做到什麼程度才算合格，這與其說是任務更像是某種試煉。
不過也只能去做了吧？拆散名為「網咖少女組」的小團體……
*
次日，星期一，2年4班。
懷著有些沉重的心情，我一大早就來到了班上。這個時間教室里還沒幾個人，而且基本都在安靜的讀書。
真是個清凈的早上啊~
會這樣感慨其實是因為……今天依然沒人向我打招呼。這也是理所當然的吧，這個班裡會主動跟我打招呼的也就只有那三個混蛋了。算了，就在桌上趴會吧，畢竟昨晚沒怎麼睡好，就算體力強悍如我，一下子發生那麼多事我也會吃不消的。
嗯？那個黑長直班長在讀什麼書呢？
我側頭往前看去，發現她正在讀著一本名為「Moby Dick」的英文小說。不愧是人人都尊敬仰慕的優等生呢，看書的品味都和人不一樣，如果要我那麼認真去看那種書我鐵定做不到，讀書可不是我的強項。
她今天換了個髮型，扎了兩條長長的麻花辮，對於她的這兩條麻花辮我忽然有了種邪惡的想法。
嘿嘿，真想扯一下啊，好想看看，那個平時在別人面前總是那樣優雅端莊的高冷美人會是怎樣的反應……等等，頭髮應該不算是身體的一部分吧？我的意思是，只是碰下頭髮應該不至於過敏吧？哦，我只是問問而已，不會真的扯啦，真的不會~
「呀！」
這是何等動聽的聲音！雖然是細若柔絲般的呻吟，但卻有著能瞬間擊穿大腦聽覺終端的力量，讓人不禁心跳加速。
班長側過身子，將頭緩緩轉向這邊，如同聖潔的天使般對著我輕輕眨了眨眼。
「有什麼事嗎？」
「啊、抱歉，我的書掉了，我是想去抓住它結果不小心扯到了你的頭髮……」我好壞。
她輕輕彎下身子伸手撿起了我故意弄掉的那本書。
「別在弄掉嘍？」
「太感謝了。」
小心翼翼接過書，目送班長坐了回去。
沒過一會，我的手機振動了起來，幸好這次有好好調成靜音不然又要出糗了。
消息的發送者是……姬此星……
「這次我就不計較了。你什麼時間有空，想好了嗎？」
啊哈哈哈……被識破了嗎？
我按著手機回起消息。
「就中午吧，樓上的天台。能不能先說下是什麼事？不會是想找一群人痛扁我一頓吧？」
「來了就知道。」
十萬個不想去呢，不過如果是約會我倒是很樂意賞個臉。
我才趴在桌上閉眼休息了沒一會，手機又振動了起來，這次是來自討論組成員的私聊消息。
「出來拿衣服！我在你們班後門那裡！」
轉頭望去，額頭很靚，身材不高，上身淡綠短袖衫，下身休閑短褲和白色小涼鞋打扮的女生正站在那裡笑嘻嘻的向我招手。
是「網咖少女組」的核心成員陳柔。
「還要麻煩你特地送來，真是不好意思。」
「那運費呢？」陳柔一手交過衣服一手伸出手機。
「多少啊……」我接過衣服戰戰兢兢的問。
「玩笑啦！這點小事怎麼可能向朋友要錢嘛！」
她用力向我手臂拍了過來，我連忙逃向了一旁。會做出這麼誇張的反應當然是因為那個啦……我怕過敏。
「喂！我這條手臂可還沒好啊！」
「就是因為知道所以才想打那裡啊~不過你那是什麼反應，也用不著躲的那麼遠吧？」
這傢伙好危險！總感覺不知什麼時候就會被偷襲，我還是跟她保持點距離好了。
「咳，那就稍微聊會吧？」
「噫？怎麼了嘟嘟嚕，這麼正經是要向我告白嗎！？」
「沒啦，只是想隨便聊聊。」
「這樣啊。那聊什麼呢？」我跟著陳柔走到了窗檯前。
要聊什麼我沒想過，只是試著先叫住她。要拆散這個小團體，從核心開始下手便是捷徑，擒賊先擒王，雖然風險巨大但收益同樣巨大。我真的不太想做這種麻煩事，但既然要做就全力以赴吧，而且這件事也不是讓我完全提不起勁來，很有挑戰性不是嗎？是啊，就帶著遊戲的心理去做好了。
「說起來，你們是怎麼跟我表妹玩到一起的，她那種性格應該不太好相處吧？」
「是啊，至少對陌生人是那樣，所以就靠著毅力正面突破嘍，每天死纏著她不放。不過如果只是這樣我想也辦法讓她敞開內心吧，硬要說的話就是一次偶然，我們在網咖撞見了，然後我就坐到她旁邊自顧自的玩起了LO，結果她就主動跟我搭話了，當時真是讓我吃了一驚，後來因為LO我們便成為了朋友。」
聽著對方侃侃而談的同時我在腦中也不停構築著那樣的情景。的確，如果沒有這樣的契機，我想很難有人能和表妹成為朋友。
「真的謝謝你啦，陳柔，你可能是她一生之中最大的幸運。」
陳柔的眼睛里好像有那麼一瞬間泛出了淚光，她連連嘟囔著「討厭討厭討厭」並閉眼笑著推向我。
但是很遺憾，我不能讓你得逞。
「你今天有點不對勁啊嘟嘟嚕，不會是吃錯藥了吧，居然會這麼一本正經！噗哈哈哈哈哈！」
她笑的很猛，還用手抹了抹眼角，不知道是不是為了掩飾那一刻暴露出的細膩感情，但這也讓我隱約窺視到了一絲可能性，某種名為「關鍵攻略點」的東西。
「被你這麼一說我想起來，今早確實因為肚子不太舒服而吃了兩片葯，該不會是真的吃錯了吧~」
「噗哈哈哈哈哈！你好搞笑哦嘟嘟嚕，我真的快要不行了……哈哈哈哈！」
「哈，有那麼好笑嗎？陳柔你這笑點也太低了吧。」
「哎呀，不行了，再跟你聊下去會很不妙……我先去趟洗手間！」
「喂喂喂，沒問題吧？」
「先回教室吧，改天我再找你玩~」陳柔邊跑邊回頭爽快的沖我咧嘴一笑。
真是個開朗過頭的女孩。她確實在某種意義上是我表妹的恩人，但這和我有什麼關係？總之，我現在要摧毀這一切。
整理完因慌亂而弄歪的領帶，我提著三套衣服回到了教室。
*
午間，大概是12：30左右，我帶著買好的飯來到了通往天台的樓梯上，班長就坐在門前的樓梯上，她手裡正拿著一個麵包小口咬著。
「只吃這點嗎？」
她沒急著回我話，而是邊咀嚼嘴裡的東西邊拍了拍旁邊，似乎是要我坐在那裡。那麼，我就不客氣了。
將嘴裡的東西咽下去后，班長這才不急不慢的開口回我。
「只是偶爾換個口味。」
「要不要我的分你點？」
我打開了自己豪華的蛋白質大餐，裡面的香味帶著熱氣徹底勾起了我的食慾，這套大餐有雞腿、雞胸肉、烤牛排、炸蝦，另外也有一些營養價值比較高的綠色蔬菜。
「你……不會是每天都吃的這麼奢侈吧？」她皺著眉頭問我。
「也就近期而已，我正在恢復身體。」
為了證明自己說的話我特意露出靠近她的那條手臂向她展示起近期的成果。
「這個其實看臉就知道了吧，還是說你有什麼暴露癖嗎？」
抑制住想罵人的衝動，我只是尷尬的笑了笑。我冬小羽可是文明大度的紳士，不和你們這些小孩子一般見識。
「所以……班長你……找我有什麼事嗎？」我邊嚼嘴裡的牛排邊說。
「吃東西的時候就不要再說話啦，我們先吃完再談吧。」
這女人還挺細緻，會是什麼大小姐之類的嗎？但是大小姐的午餐怎麼會是這種便宜的麵包，很難想象出那樣的情況呢，該不會是貧困生吧？
一種同病相憐的情感從我心裡油然而生。
「來個雞腿嗎？不然炸蝦也可以哦？」
「你是在同情我嗎？」她的這句話語氣壓的相當低沉，而且每一個字都鏗鏘有力，彷彿是帶著對我的濃濃殺意。
怎麼忽然就生氣了？我……難道做錯什麼了？
「抱歉……」真是的，我為什麼要道歉啊，真是個麻煩的女人。
這之後氣氛變得有點壓抑，我只顧著埋頭乾飯，想要通過進食儘快忘掉剛剛發生的不愉快。
吃完飯後，我像是鬧彆扭般扭過頭看起了手機。但其實也沒有鬧彆扭，只是覺得自己的好心被當成了惡意稍微有點不爽。哎？這就是鬧彆扭嗎？好吧……
「已經吃完了嗎？」她像往常帶著一絲笑容問我。
「嗯，吃完了……」
「那就稍微陪我去天台吧？」
於是我們移步到了天台。這次她只是輕輕將門帶上，並沒有去反鎖，是怕我再生疑心吧。
「雖然上次的事很讓我好奇，不過如果你不願意說我也不打算逼問你。」
「哦，那還真是謝謝了。」我的語氣有點不屑一顧。
「剛剛的事讓你生氣了嗎？」
Yes，Of course！You』re a genius！
「沒有，我想你也有你的秘密，我們以後彼此都不要揭對方的底就好。」
她雙臂抱在胸前，微微低頭看向一旁，表情有點像是在失落又有點像是在迷茫。
「也不是那麼了不起的秘密……」
小聲嘀咕完這句后，班長像是做好覺悟一樣長長舒了口氣再次開口說起話來：
「就和你說說好了，我那微不足道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