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技驚四座!(三更哈,求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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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說。」
韓絳道。
章衡看了一下丁諷道:「我要求不是局限於古詩詞。」
韓絳點頭道:「當然,當世文人所做之詞也可以,但是,必須是已經廣為人知的詩詞,不然別人怎麼知道是不是你自己寫的呢。」
章衡笑了笑道:「我所要求的便是——可以用我自己寫的詩詞,但不會是濫竽充數,我接一次,便會將全詩詞給念出來。」
「什麼!」
韓絳大驚。
丁諷失態道:「這怎麼可能!」
其餘人也盡皆震驚看著章衡。
章衡笑了笑道:「當然啊,我要求出題只能出一個字,若是多個,那難度可就高了,我也作不來,怎麼樣?」
曾孝寬也不知道章衡行不行,但既然章衡這麼要求,他也就信了,於是開口幫腔道:「我覺得完全可以,其實這是提高了難度,而不是減低難度。」
韓絳看向丁諷,徵求他的意見。
丁諷呵呵冷笑:「若你真有這種才華,我便認輸又何妨,子華兄,就按照他說的來吧。」
韓絳見丁諷沒有意見,便點頭道:「那二位沒有意見的話,我與各位同窗商量一下該選什麼字,另外,由於章三郎增加了難度,我建議對於字所在的位置不做要求,只需吟出的詩詞之中帶有該字即可,二位覺得如何。」
章衡自然沒有意見,點了點頭表示認可。
丁諷想了想,這對他來說也是降低難度,自然沒有反對的必要,他也點了點頭。
韓絳點點頭道:「那便說好了。」
說完韓絳與呂公著等人圍在一起商量了一會,然後站出來道:「經過我們的討論,給出的字是【雪】,畢竟今日過來就是賞雪為主,以雪為題最為恰當不過了,現在由誰先開始?」
丁諷看向章衡,章衡笑道:「丁衙內先吧,不然我怕丁衙內亂了心神。」
丁諷嗤笑了一聲,也不客氣,直接說道:「長吟白雪望星河,雙垂兩足揚素波。」
這是李白的《和盧侍御通塘曲》。
韓縝贊道:「不愧是丁衙內,一出手便不凡,這詩句夠冷僻的。」
丁諷聞言一笑,與章衡抬了抬下巴道:「章三郎,到你了。」
章衡一笑,指著那片梅林道:「有梅無雪不精神,有雪無詩俗了人。日暮詩成天又雪,與梅並作十分春。」
「嗯?」
「嗯?」
……
大家面面相覷,臉色有些懵。
「這是誰的詩?子華兄聽說過沒有?」
呂公著有些疑惑問韓絳。
韓絳也是一臉的茫然,搖搖頭道:「可能是我讀詩不夠多,我並沒有聽過。」
「哈,不是吧,難不成是章三郎自己作的?」韓縝忍不住笑道,他看向丁諷,本想著向丁諷問問,因為丁諷平日便是讀詩達人,也是玩飛花令的神,再生僻的詩也逃不過他的眼睛,沒想到卻看到丁諷皺著眉頭,一副冥思苦想的模樣,忍不住愣了愣道:「不是,這不可能吧,這詩絕對算得上傳世名作了……」
大家拚命轉動腦袋瓜子,在想有沒有遺漏,但沒有一個人發問,還是韓絳作為主持人發問道:「章三郎,這詩是誰所作?」
丁諷緊緊盯著章衡,期待章衡口中說出名字,卻不料章衡笑著道:「正是不才。」
這話一出,眾人頓時大驚失色,丁諷像是被人迎頭打了一拳。
韓縝有些失態道:「章三郎,這可不興撒謊啊,若是別人的詩,伱卻說是自己所作,那可是剽竊了啊,若是以後被人拆穿,你的前途就沒有了啊!」
章衡搖搖頭,這是宋末盧梅坡的詩,怎麼可能是剽竊呢。
眾人原本期望地看著章衡,期待他認錯,但看到章衡搖頭,一個個都發出一聲哀嘆聲。
不會吧,不會吧,真是這個蘿蔔頭寫的?
可是這詩……這詩可相當好的啊!
韓絳回了回神,雖說這詩極好,但這是飛花令,雖說准許章衡自己作詩,但不意味著丁諷便算是輸了,於是他與失魂落魄的丁諷道:「丁衙內,你繼續接上。」
丁諷如夢初醒,對啊,我還沒有輸呢!
他不假思索便道:「終南陰嶺秀,積雪浮雲端。」
這是唐祖詠的詩,也是夠生僻的。
說完丁諷立即看向章衡,章衡與他一笑,又看向梅林,似乎是思索了一下道:「梅雪爭春未肯降,騷人擱筆費評章。梅須遜雪三分白,雪卻輸梅一段香。」
「梅須遜雪三分白,雪卻輸梅一段香……這詩還特么是好詩啊!可是我全然不記得有看過這麼一首詩!」有士子驚呼道。
「嗯?」
「不能吧?」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哈,我是見鬼了吧?」
「快問問,這又是誰的詩,不會又是他自己作的吧?」
……
丁諷的神色變得十分緊張起來,他等不及韓絳發問,自己便急急問道:「章衡,你不會說這還是自己作的吧!」
章衡一臉的訝異道:「難道我剛剛作詩的時候表現得還不夠明顯嗎?」
這下子不僅僅是丁諷,連韓絳都感覺到才華帶來的壓迫力了。
他看著章衡那張略顯黢黑,但又十分俊秀的臉怔怔不語。
韓縝一直掛在臉上的玩世不恭已經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前所未有的凝重。
呂公著的少年老成臉布滿震驚,驚詫地看著章衡。
此時梁園除了寒風掠過的聲音,只剩下靜悄悄。
章衡笑道:「丁衙內,到你了。」
丁諷還陷於震驚之中,聞言下意識便道:「白雪卻嫌春色晚,故穿庭樹作飛花。」
這是韓愈的詩。
章衡嘆了一口氣,臉上已經沒有了笑容,緩緩道:「初雪為歡謠,再雪猶喜視。三雪已恐多,四雪翻為異。坐棲漏明屋,卧擁如鐵被。蕭條市無行,寂寞門半閉。」
這個不用問了,說的必然是當下。
今年入冬以來,已經是第四場大雪了,他們這些監生太學生可以來賞雪,但貧寒人家卻是生計都艱難了。
這首詩倒沒有之前兩首那麼驚艷,但高度卻是高得多,前面兩首講的是個人,這首卻是心懷天下。
高度格局不可同日而語!
韓縝頓時感覺臉上有些發燒。
在此之前他還試探了章衡,讓大家以為章衡此人只是個死讀書的書獃子,現在看來,人家哪裡是書獃子,明顯只是覺得大家談得幼稚,從而不想跟著一起吹牛逼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