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緣由

  出了門,林滄仔細思考,這一趟還是收穫也算頗挺多的了,已經知道面對的人是誰,知道了大概的情況,再找個知情人人問問,應該很快就會有詳細的了解。

  林滄這次決定找個年紀大一些的阿婆了解情況,畢竟男人都是靠不住的,再遇見一個歌女的狂熱粉怎麼辦?

  如果找女人問詢,情況應該會好得多,隨便刺激兩下估計就倒豆子似的全交代了,因為男人的朋友就是我們女人的敵人。

  找了個小院子,林滄朝里看了兩眼,這才敲了敲門。

  裡面有個阿婆正帶著小孫子,聽到有人敲門,放下手中的活,向外張望。

  這時候的人家一般都不關門,阿婆一眼就看到了林滄。

  「這位大姐,路過口渴難耐,來討杯茶水!」說著,林滄揚了揚手裡的銅錢。

  村裡的人果然淳樸,阿婆接過銅錢,就搬了兩個板凳在石磨旁端來了熱茶。

  太陽暖洋洋的,倒是有些愜意。

  林滄嘮兩句家常,便問道:「大姐,前幾天我聽當地一個老哥談到一位叫柳雲裳的女子,言語間多有傾心之意,我倒不信,這女子真有傳說中那麼風華絕代?」

  「你說雲裳姑娘啊,她倒的確是個不可多得的妙人兒。」阿婆評價地倒是客觀。

  看林滄好奇的樣子,阿婆繼續說道:「雲裳姑娘小時候命苦,她的父親是個爛酒鬼,又沾染上賭癮,平日的時候還算正常,對姑娘也疼愛,但是只要犯了毛病,便完全變了個人,打罵也是平常的。」

  「幸好有母親愛護她,日子也過得下去,等到母親因病去世的時候,便完全失去了庇護。」

  「直到有一天,她父親被人灌醉,在賭桌上被設計將她輸了去。」

  「酒醒后,她父親悔恨萬分,又無可奈何。父女倆抱在一起又是哭又是恨,最後她父親決定鋌而走險,拿著柴刀要去砍死算計他的人。」

  「賭場人勢大,她父親又不懂得掩飾,最後被活活打死,驚動一時。」

  「好在那男人用命將事情宣傳了出去,有個戲班子看她水靈,將她贖了出去。」

  「說來也奇妙,在戲班子里,雲裳姑娘學什麼都快,對於曲子里的人物,一顰一笑模仿地都惟妙惟肖,唱腔一開,戲班子的領頭就明白,這戲班子里馬上要出個角兒了!」

  「雲裳姑娘柳眉細腰,當真如畫中的人兒一般,只看你一眼,就能在你心裡種下情來。」

  「有人說她是下凡渡劫的仙女,吃的苦都是劫,總有一天要羽化飛升的。」

  「還記得她第一次正式上台的那天,婀娜的身體穿著顏色鮮艷的戲服,翩翩起舞的樣子如蝴蝶明艷,眼波流轉眉角帶俏,一張口,那聲音那唱腔,如怨如慕,彷彿揪著人的心在唱,她哭的時候,觀眾淚流滿面,她笑的時候,觀眾喜笑顏開。那天的戲園子彷彿活了過來,所有的人,所有的東西,都擁有同樣的喜怒,而給戲園子帶來生機的,就是雲裳姑娘。」

  「這!」

  林滄彷彿看見那個被生活折磨地灰頭土臉的小女孩一下子綻放開來,驚艷地無可阻擋。

  「還有啊,」阿婆神秘地一笑,「據說雲裳姑娘不慕權貴,不愛錢財,只愛讀書之人!有人傳言說,看到雲裳姑娘與一位書生舉止甚是親昵,不知道多少男人捶胸頓足!」

  「哦!」聽到這裡,林滄恍然大悟,這不明擺著的么,那狗男人書生就是先生了,沒想到先生平時看起來濃眉大眼的,年輕時候居然還是個高手,背著十里八村的男人,偷偷把最靚的花摘了。

  「告辭!」林滄得到消息后,自覺已經明了,放下茶碗扭頭就走。

  「先生,您就不想知道雲裳姑娘最愛的曲子是什麼嗎?」阿婆問道。

  林滄回過頭,只見阿婆張開嘴,口型字正腔圓地說道:「化蝶!」

  「wa,die,wo,die,化蝶!」

  林滄苦笑,這位雲裳姑娘有些囂張啊,那日月下,最後無聲吐露的兩個字居然是化蝶。

  知道事情的始末,林滄苦笑,雲裳做了這麼多,到底是為了情,還是為了仇?

  一路奔波,林滄覺得有些心累,先生這陳年情事居然都能發展成恐怖片,林滄服了。

  小童通過林滄的心念,也明白了事情的始末和對手是個什麼樣的存在,垂頭喪氣地吐著貓舌頭。

  林滄翻個白眼,串戲了兄弟,吐舌頭,你是狗嗎?

  林滄抱著小童,晃悠悠地向回走。

  回想起這一整天遇見的事情,林滄覺得壓力山大,修鍊這條路,彷彿是在薄冰上行走,隨時都會傾覆,傀儡師,舞女,隨便一個人都讓人覺得無懈可擊,絲毫找不出應對之法,卻不知不覺間被控制心神。

  怪不得別的小說里有些到處惹事的其他主角要把自己包裝成洋蔥,被別人剝掉一層以後還有更多底牌,每一層底牌都辣的對手眼淚汪汪,智商不夠隱忍底牌來湊。

  相比之下,像小童和水鬼這樣的怪物頓時顯得眉清目秀起來。

  在剛剛遇見周羽的時候,老頭子曾經問自己有沒有決心面對未來,林滄懵懵懂懂,心裡卻不以為意,現在,在修鍊了許久之後,在學會了很多法術之後,林滄卻更加迷茫。

  「呼~~」林滄長出口氣,覺得自己彷彿回到了前世,剛剛畢業的時候,來到完全陌生的城市,提著行李箱站在火車站的黑夜裡,迷茫得覺得這個城市彷彿要把自己吞噬。

  小童耷拉著耳朵,緊緊貼在圓圓的頭上,林滄知道他也沮喪的很。

  雖然小童不說,林滄卻知道,這傢伙傲氣得很,在老頭手裡受了委屈,但老頭子這個把他當做後輩,是有培養之心的,小童不放在心上;在林滄手裡受過挫折,但他知道林滄把他當做夥伴,嬉笑玩鬧。

  在今天,他感受到了力量,無論是在心智還是手腕都難以匹敵,井底之蛙在見到更大的天空之後,磨破了爪子也想聽聽微風,看看花朵。

  走著走著,忽然一個潑皮樣貌的男人帶著那種混混的標配挑釁笑容走了過來。

  林滄皺了皺眉,這種被當槍使還以此為榮的人最麻煩,明明大多都站在懸崖邊上隨時要萬劫不復,卻不自知,反而耀武揚威。

  側了側身,林滄讓開了路。

  沒想到,那混混徑直走了過來。

  「找事?」林滄忽然有些想笑,「你知道我是誰嗎,你在這一畝三分地上找事?」

  隱約覺得有些不對勁,林滄打開術印,果然,這男人身上帶著一些鬼氣。

  「被上身了還是什麼?」

  他走到林滄面前,俯下身子,抓起一把泥土,遞到林滄面前。

  「??」

  林滄懵了,這是什麼意思,難道你還是個生意人,賣土吃嗎?

  那人看林滄不言語,笑的越發張狂,把泥土朝林滄身上揚了過來。

  「小孩子不好好玩你的泥巴,出來亂打聽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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