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你不會也是貪官吧?
第189章 你不會也是貪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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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時一驚,
這才發覺自己不知何時已經到了開封府衙,然後也有些無奈……
人,
都是有嫉妒心的。
尤其是身旁天天溜達的普通人,突然有一天比你強了千百倍,包拯都會微微有些彆扭,更不要說其他人,所以,趙時雖然前天晚上就已經是開封府尹了,卻一直拖著沒有來上任,便是給這些人一個適應,調節的過程。
免得生出什麼事來,反倒不美。
卻不曾想……
「想死啊你。」
趙時急急忙忙下了馬車,趕在有更多人連帶著跪下之前,站到了包拯的面前,沒好氣的瞪了一眼幾乎是五體投地般趴在地上的程毅一眼,程毅毫不在意,他唯一拿得出手的東西就是……
忠。
他才不管旁人怎麼看,甚至不管趙時怎麼嫌棄,他反正就是按著自己的流程砰砰砰的磕了十七八個頭,這才退到一旁,包拯有些皺眉道:「如此心性,得權之後必定殘忍,你要遠離才……」
說著,
包拯一怔,
再看周圍人的目光,包拯又是苦笑的搖搖頭,他又給趙時出難題了。
趙時是開封府尹,
他的頂頭上司,
他卻有是趙時的老師,他這樣完全不顧趙時身份的開口便教育,趙時乖巧答應,會顯的趙時這個開封府尹有些懦弱無能,今後眾人還是會以包拯為尊,而如果趙時別說駁斥,就是拒絕,也難免會落下不尊師重道之名。
這可能是趙時當開封府尹最難的一關,
幸而……
趙時還算有幾分急智,用一句:「包知府說得對。」模糊了過去,然後包拯也明白自己實不適合在站在趙時身旁,他心目中,趙時十六七歲學生的身份還沒有扭轉過來,便嘆了口氣,尋了個由頭去了鄉下視察百姓生活。
趙時看著包拯的背影遠去,
難免也有幾分無奈,
師徒二人總不能自此之後便不能相見,各自負責一攤子事吧!
所以……
還是要儘快讓包拯陞官,讓他去做三司使,或者……樞密使?
趙時一時又有些走神,然後忽略了李士耀的打招呼聲,等了一倆呼吸,才還禮道:「不好意思,走了一下神,李通判見諒。」李士耀急忙擺手,顯然在心態這方面比包拯擺的正,就是,不知為何,他的眼底好像是還是泛著幾分惋惜。
惋惜什麼?
好女婿飛了?
趙時搖搖頭,然後在李士耀的介紹下,一一接受了開封府衙各級官吏的拜見,得益於之前在開封府衙待過,雖然……經常遲到,不過加上周同給的資料,趙時還是不費吹灰之力的記住了每一個人。
讓人意外的是……齊令今日竟然在,病懨懨的對趙時行禮:「府尹老爺。」
趙時急忙扶起他,生怕晚一些讓這位再噶過去,然後問道:「聽聞齊推官與王安石乃是同年?」齊令笑容一僵,然後感覺趙時已經看出了什麼,便坦然回答道:「咳咳,勞府尹老爺垂問,下官確與介甫乃是同年,只是下官性子淡漠,並不曾與介甫深交,頗為遺憾。」
是被王安石撅過吧!
王安石那張嘴可也是不饒人的,也就明年,歐陽修甚至還準備讓王安石當諫官,總所周知,諫官均是一群青衣破布條,無理攪三分的主,趙時便不再打聽,他其實對王安石,司馬光的好奇是要超過蘇軾,蘇轍等人的。
齊令鬆了口氣,
然後與趙時又敘談了幾句話,便藉由身體不適,先回了值房坐班,趙時也不強求,這些人的好與壞,他還需要進一步的觀察,也不急著現在就把開封府衙變成自己的形狀。
李士耀也在旁邊看著齊令有些孱弱的背影回到值房,有些感嘆道:「此人雖能力平平,卻勝在仁義。」
「仁義?」
這已經是趙時今天第二次聽到這個評價了,難免便有些好奇:「齊推官做過什麼仁義之舉嗎?」
「很多。」
李士耀臉上都出現了難以遏制的敬服,然後等趙時邁步,自己落後半步跟著,輕聲道:「之前的且不談,就說今年開封府泛水這次,這次即使是狄青,狄相公都為了避水,躲到了大相國寺,而他,卻是一直待在那小院子里,竭盡所能的救助鄰里,寸步不離,聽聞……不少百姓都感動的哭了,讓他去其他地方避一避,他都擺擺手說:鄰里遭難,吾心何安,唯有百姓平安,他才離去。」
「要知道……」
「他可是一個平常上值都上不全的病秧子。」
嗯。
趙時點點頭,
有點感動。
就是感動之餘,趙時絕非陰謀論者,也絕非不相信這世間存在完人的自私自利者,但是,他就是覺得……大仁似偽。
當然,
無憑無據之下,趙時只是一種感覺而已,一種感覺也不至於讓趙時去做什麼,只可能是多關注一些,然後又與幾乎每一位開封府衙甭管大小官員都笑談了幾句,趙時這才找到程毅,問道:「狄詠說,陳郁與常平患了疾病?」
「應當是。」
程毅有些不確定:「不過,小人已經請了疾醫診治,郎君可以先問詢一下。」
「好。」
趙時沒拒絕,然後跟著程毅先去了開封府獄,開封府獄這些時日已經清凈了很多,然後見到了疾醫,疾醫便是治療疾病的醫生,還有專門治療刀傷的金創醫,治療食物中毒的食醫等等。
疾醫屬於不太上的了檯面的醫生,不知趙時身份,只是看到趙時行來時,龍行虎步,身後,身前又聚集了這麼多的高官,便急急忙忙跪下:「小,小人,醫,醫術有限,請,請大老爺另擇高明。」
趙時搖搖頭,
探頭看了眼病床上,一對對躺著的陳郁與常平,這倆人不僅僅在朝堂上,他一彈劾他便下跪認罪,而且,他下跪認罪之後,彈劾之人竟也不打斷,不說話了,實在是太明顯了。
趙時問:「可曾診出病症?」
疾醫撥浪鼓似的搖頭:「小人只懷疑偶感風寒……」
我看伱是就會個偶感風寒吧!
趙時有些無奈的看向程毅:「犯人也是人,獄中不是有獄醫嗎?」
程毅尷尬,
獄醫是用來吃空餉的,這年頭,誰會給犯人看病,況且,即使有獄醫,獄醫說不準連偶感風寒四個字都說不出來,只會說:「呀,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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