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2、徒弟是個工具人
趕來的馭獸門的人, 當即自發地分成三波分別朝著花狸、聶然和楊雪嶺圍堵過去。他們見識過聶然的厲害,不敢再上前,而是迅速布置毒陣、套繩、符網、駕弩陣等各種陷阱。至於楊雪嶺和花狸, 他們則沒有那麼多的顧慮,其中兩個實力不俗的五六十歲老頭子當場直奔楊雪嶺,伸手就朝她抓去,另一伙人則扯開符網朝花狸罩過去。
花狸現在是靈體, 以她的道行加上通靈令牌加持,對上大部分靈體類的鬼物妖怪什麼的, 壓著打是沒問題的, 但很受符籙法寶的剋制。她現在連眼睛都沒睜, 生命力非常脆弱,要是讓符網罩住, 不死也沒半條命。
聶然趁著過來圍攻自己的人還沒擺好陣, 以鎮獄火覆蓋住自己全身, 挑了個人少的薄弱口衝出去。
她的速度極快,且去勢極猛, 攔在她前進路上的人,當場被撞飛。
那些被她撞飛的人接觸到鎮獄火,瞬間化成火人, 在空中化作拋物線墜落在地, 沒了聲息。
那伸手去抓楊雪嶺的兩個老頭子, 原以為對楊雪嶺是手到擒來,卻沒想到她竟然滑不溜丟地從手底下連續躲開,連番失手之下不由得有些惱怒,再加上馭獸門跟楊雪嶺和洞天觀的過節,今次又讓她帶著人來這般禍害, 新仇舊恨之下,不再留手,全力撲殺過去。
就在這時,一道幽綠色的人形火焰突然從遠處衝來,其速度快如閃電,來勢極猛。他們原本想抓楊雪嶺朝火焰扔過去,可對方來得實在太快,情急之下,只能倉皇躲開,心中還隱約有種期盼:要是鎮獄火剎不住腳燒到楊雪嶺那就有趣了。
然而,下一秒,鎮獄火與楊雪嶺擦身而過,同時一把抄起插在楊雪嶺身前不遠處的斬不平,從剛從楊雪嶺身邊躲開的二人身側劃過。
聶然從他倆的身上劃過時,斬不平如同削豆腐般劃過了他們的脖子,拉出一條細細的血線。她連一絲停留都沒有,來到花狸身邊,以手裡的劍朝著罩向花狸的符網絞去。
這符網並不是像洞天觀那樣節約成本用紅繩編成,極為堅韌,聶然的劍劃在符網上擦出金屬碰撞的火花,並沒能將它切開。她的劍沒有把符網切開,巨大的網當頭罩下,把她和花狸一起罩在了裡面。
符網落在花狸身上,便似燒紅的鐵絲勒在身上般,燙得花狸的身上騰起一陣黑煙,嘴裡發出尖厲的慘叫當場變回了小奶貓。
聶然聽到花狸的慘叫,還以為是跑到她了,嚇得趕緊收了鎮獄火,再見到花狸身上還在冒黑煙,且表情非常痛苦,還活著,沒有消失。她暗鬆口氣,趕緊用通靈教主令收回花狸。這麼一個分神的功夫,手裡的斬不平連是自己一起被符網罩住了。
她一個大活人,不怕火燒,但這符網裡竟然混有某種又軟又結實的金屬絲線,勒得聶然身上的肉都鼓起來了,卻沒有掙開。
旁邊,一條泛著熊熊火焰的鞭子帶著破風聲響朝著聶然的脖子掃來。
那鞭子來勢極快,又猛,聲若雷霆,要是被一鞭子卷中,脖子不要說骨頭,腦袋會不會飛出去都難說。情急之下,聶然想要用斬不平抵擋,卻發現斬不平飛不出去了,被封住了。
眼看鞭子就要跟前了,聶然下意識側身避開脖頸要害,可鞭子卻已到跟前,眼看避無可避小命就要交待在當場,眼前驟然爆發出耀眼的符紋光芒,一股氣流將她掀翻在地。鞭子幾乎削著她的頭皮飛過,一戳頭髮掉在臉上,又滑落開去。
聶然死裡逃生,嚇得呼吸都凝固住了,心跳都漏了好幾拍,大概過了好幾秒才回過神來,然後看見自家師父站在旁邊,手裡的符像不要錢一般往外灑。那些符化作的符光跟馭獸門的符網、符光交撞在一起,撞出大量的氣流、氣旋,吹得四周的人都站不穩,一個個人仰馬翻,也吹得楊雪嶺的衣服、頭髮嘩啦啦地亂飄,零亂得不行。
不得不說,楊雪嶺在狼狽中竟然還有一絲絲帥氣!
聶然都不知道該說自家師父是銼還是帥了。
忽然,楊雪嶺回頭看了她一眼。
聶然迎上楊雪嶺的目光,心說:「師父,你不會想不開要捨己為人與敵同歸於盡吧?」心念未了,便見到師父抓出一大把符,果然又是要放大招,她剛想喊,師父,不要啊,留著小命……
楊雪嶺的符灑出來,打在她的身上。
那符化成氣流灌注到體內,勾動丹田裡的真氣。
聶然只覺得腦子嗡地一聲,丹田裡的真氣跟戳了個眼的皮球似的吡吡地往外冒氣。可她冒的不是氣,而是真氣,並且真氣在楊雪嶺的符紋引導下繪聚成符。
楊雪嶺大喝一聲,「封妖窟,開!」
摔倒在地上的聶然瞬間變成了陣眼,在楊雪嶺打出來的符紋作用下開啟了封妖窟。
符陣所罩之處,那些人紛紛石化。
楊雪嶺又取出一道符,再以引氣之術將聶然丹田裡的真氣引到符里,激活符后,扔了出去。
符從她的手裡飛出后,瞬間爆炸,它釋放出來的氣流把封妖窟里激蕩的真氣都引爆了,所有的爆炸威力都集中在符陣中石化的那些人身上。
剎時間,陣中的石人被炸得四分五裂,落在地上后,又再變回成血肉之軀,血、內臟等從斷肢碎體中流出來,一瞬間,周圍幾十米範圍內到處都是殘肢碎體,除了楊雪嶺和聶然,再沒活人。
聶然嚇傻了都。
陣外的那些人更是嚇得獃滯在當場。陣里的人,是他們朝夕相處的鄉親,就在這麼一瞬間慘死當場。
一個十幾歲的少年見到母親慘死陣中,失聲大喊:「媽——」又看向楊雪嶺,大叫:「我跟你拼了——」取出腰間的九截鞭便朝楊雪嶺甩了過去。
楊雪嶺伸手去摸符,摸了個空,沒有啦,大招一放,用完了。
她趕緊扭頭跑到聶然身邊,拽住符網一扯,扯得聶然在地上連續滾了好幾圈,卻是從網中脫身出來。
聶然見到少年的鞭子落下,眼看就要抽中師父的腦袋,一隻手在地上一拍,躍起來,另一隻手握住大力落下來的鞭子。
得虧功力深厚,有真氣護體,饒是如此,也被鞭子抽得手掌、拇指都在疼,抓都抓不住。
少年大聲撕吼著,瘋了般再一次朝著聶然把鞭子甩了出去。
楊雪嶺抽出掛有法鈴和符籙的法繩,一把捲住掉在地上的斬不平,用力一甩,斬不平飛出去將刺進了少年的胸膛,一直沒至劍柄。
少年一鞭沒打中聶然,一擊落空,又再連甩兩鞭,突然眼前一黑,一頭栽倒在地。
馭獸門的人被楊雪嶺的雷霆手段震住了,一個個驚懼交加,不敢再上前。
楊雪嶺把斬不平甩回到聶然的腳下,收了法繩,取出根發繩迅速重頭紮好頭髮,對聶然說,「走。」
聶然將斬不平召回到手裡,又看了眼滿地的碎屍,叫了聲:「師父。死這麼多人,會不會坐牢啊。」
楊雪嶺問:「你見過戰場上殺敵坐牢的嗎?」
聶然「啊?」了聲,一下子沒轉過彎。
楊雪嶺說:「這次聯合行動,我們是前鋒。」她說完,領著聶然幾步邁上面前最大的房子的台階,到門口時又停下,問:「花狸沒事吧?」
聶然說:「被符網燙了下,應該……還好吧。」
楊雪嶺說:「你趕緊看一眼。」
聶然又把貓崽子從令牌中召出來托在手裡遞給楊雪嶺。
楊雪嶺見到小奶貓的身上出現好幾道深可見肉的傷痕,毛都燙焦了,閉著眼睛疼得直抽抽,心疼不已,迅速塞了顆藥丸子給聶然,說:「放回去,別再放出了。」
聶然「哦」了聲,又把花狸塞了回去,心說:「你對貓是真的比對我好。」不過,沒敢跟師父爭這個,畢竟,貓能為師父豁出命去,自己嘛……肯定是不如貓的。
楊雪嶺再次朝屋子看去,裡面黑得伸手不見五指。
自己剛才被抓,也是進去后,但入了對方的陣。陣法一道,誰的主場,誰說了算。
她上次救花狸,只是進村救人,之前破陣,也只是引地氣強行沖開外圍陣法,內門裡的防禦陣法八成已經全開,想破,難了,連陣門在哪都不容易找了。
不過,巧力破力不易,毀陣,有聶然在,真不難。
楊雪嶺對聶然說:「還記得我跟你說過的以力破萬法嗎?」
聶然直覺師父又有坑。
楊雪嶺說:「你握著斬不平,把斬不平里的封妖窟打開,再把真氣借我一用。」
聶然確定了,師父就是有坑。可大白天的,屋子裡黑得什麼都看不到,明顯有問題,自己不敢闖,又要去救百萬,就……只能聽師父的。她只好依言照辦。
楊雪嶺帶的符用完了,便以法繩為媒介,引聶然的真氣,現場用真氣畫符,又一次以聶然為陣,開啟了斬不平中的封妖窟。
楊雪嶺開啟的封妖窟跟聶然看到的酒店式封妖窟不一樣。
斬不平中驟然釋放出強大的真氣,以聶然和楊雪嶺所站的太極形狀的旋渦為中心朝著四方涌盪開去。
下一刻,一個覆蓋住方圓百米範圍內的封印符紋浮現。那符紋呈太極八卦形狀,最內圈是太極,外側是八卦,外邊則騰起一道幽綠色半透明狀的氣牆一直延伸到半空中。
氣牆上能夠清楚地看見有符紋在閃爍流動,而組成符紋的正是卷帶著真氣的鎮獄火。
聶然心說:「真實的封妖窟原來是這個樣子的呀。」其實,這也算是陣吧?
楊雪嶺突然扔出好幾道符貼在聶然的身上,還以極快的速度戳破聶然的手指取了兩滴血,又用刀子割下聶然的一截頭髮,再順手從屋檐下堆房的稻草垛中抽了幾根稻草,將血、頭髮混在稻草中,三兩下便做出了一個極簡單的小稻草人。為了防止稻草人散架,又拿了根紅繩捆起來。
聶然問:「師父,你幹嘛呢?」然後便見到稻草人被她師父畫了個咒,就燃了起來,一下子燒完了。那咒化成符紋,一直下飄到臉上,又消失了。
她的腦子「嗡」地一聲,好像被什麼東西撞了下,整個人頓時有種做夢的感覺,跟師父的聯繫好像又近了些,有種心電感應的樣子。
突然,她的手腳在自己沒想動的情況下動了起來,同時,拔起斬不平便沖向了面前的黑暗中。
聶然嚇得大叫:「搞什麼鬼啊——」她在發出凄厲慘叫的同時,丹田裡的真氣,手上的動作,那真是一氣呵成毫不受阻。她以丹田真氣為引,以斬不平為媒介,掄起封妖窟大陣,對著面前的黑暗砸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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