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0、狗咬狗

  邱切見到楊雪嶺,  便不由得想起她火燒藏書樓毀掉護村大陣,楊丹青的護短行為更是讓自己淪為所有人的笑話,連帶馭獸門落在他們的眼中都成為不入流的草包,  跟江湖耍猴的並為一談。

  這是他,是整個馭獸門上下的奇恥大辱。

  現在楊雪嶺出現在這裡,更不知道她會幹出些什麼事來!

  邱切身後的一個中年男子低聲說道:「爹,  不對勁啊。塗鐘鳴、苟不同趕來,還可以說是沒進村,麒麟獸出現,連小麒麟獸都救出來了,卻不見一個在村裡留守的人過來報信,甚至村子往蛄子嶺路上的哨卡都不見出現,怕是村裡出事了。」

  楊雪嶺的視線掃過邱切身後那顆用來做防禦陣抵擋住斬不平攻擊的麒麟珠,  又落在邱切父子身上,  悠悠補刀,  「很顯然的事嘛。」

  聶然說:「我還遇到一個自稱是馭獸門主邱切女兒的人,原本想逮她當人質,卻讓你們馭獸門擅長使箭的人一箭射穿額頭,  人當場就沒了。不過,那些弓箭手都沒活下來,放心吧,  你女兒的仇已經報了。」

  邱切明白,  聶然說的是真的。村裡面沒有一個人過來,  說明已經出事了。他的女兒是老來女,跟三個兒子並非一母所出,又因天份高本事好,頗受自己器重,  再加上幾個孩子的母親間有矛盾,結怨極深,老二心胸狹窄,是真能幹出趁機要了小女兒的性命的事。聶然不熟悉村中情況,如果不是親自遇到,說不出這番話。

  一下子又痛失一子一女,五個孩子如今只剩下老三還活著,叫他如何不悲不怒。他目眥欲裂,額頭上的青筋都鼓了起來,看向聶然師徒的眼神恨不得吃人。

  聶然詫異地問道:「真是你的女兒?不是碰瓷啊?白髮人送黑髮人,有點慘。」那表情充滿了興災樂禍。

  楊雪嶺瞥了眼自家徒弟,這真是比自己還招打。

  不過,徒弟的本事厲害,打架是強項,不怕。

  忽然,腐屍花叢中發出一聲麒麟獸變了調的嚎叫,幾頭麒麟獸撲騰著要從腐屍花中躥出來,卻被藤蔓裹在身軀、四肢上又拽了回去。

  驟起的慘叫,以及大坑底下撲騰的動靜,瞬間吸引了在場的人注意。

  對面的齊寒山也是臉色大變,心知有異。

  百萬更是緊張得連傷都顧不上,爬到崖邊往下看去,發出嗷嗷叫聲:舅舅!

  坑底的幾頭麒麟獸渾身都覆蓋著白光,拚命抵擋腐屍花的劇毒汁液,且不斷地發出吼聲:不要下來。

  楊雪嶺吩咐句,「徒弟,開封妖窟護住自己。」她說完也到了懸崖邊低頭望去,在鎖定麒麟獸的位置后,便將手裡的符打了出去。

  符落在腐屍花叢中就像火把扔在乾柴里,瞬間燒了起來,不少藤蔓花朵在符火的燃燒下迅速枯萎,並且釋放出大量的黑霧狀東西,符火在黑霧中逐漸黯淡。黑霧似活物,不斷地變化形態,一會兒呈獸形,一條呈蛇形,又或者是變成人,一個個都在痛苦掙扎,又似哀嚎怒吼,那模樣竟與在坑底掙扎的幾頭麒麟獸極為相似。

  楊雪嶺估計那些人和野獸以前落進腐屍花叢中,他們的血肉之軀化成了植物養分,魂魄也被吞噬被禁錮在了腐屍花中。

  在符火的相助下,捆在麒麟獸身上的根須藤蔓被燒開。

  一頭麒麟獸終於從腐屍花叢中掙扎出來,它騰空躍起跳向旁邊的山崖。

  突然,一根藤蔓從腐屍花叢中飛出,卷在它的後腿上,又將它拽回到腐屍花叢中。

  那頭麒麟獸跳到半空被拽回去,呈摔落之勢砸進花叢中,砸得花汁藤蔓的汁液四濺,整個兒宛若裹滿了爛泥,下一刻便又陷進了花叢中。它在花叢中撲騰打滾,壓倒一片腐屍花,又迅速被藤蔓裹了起來。

  幾頭麒麟獸陷在坑底拚命掙扎,卻越陷越深,花叢還在涌動看得出它們在底下打滾外,已經看不到他們的身影。

  山崖上的人看得連呼吸都快凝固住了。

  要知道那些可是麒麟聖,專克妖邪的麒麟獸,此刻落在裡面竟然沒有還手之力。

  突然,斬不平飛了出去,對著一頭麒麟獸身邊的藤蔓根須削了過去。

  它的劍刃極為鋒利,那些裹卷向它的藤蔓根須紛紛被它削斷。

  聶然怕鎮獄火燒到裡面的麒麟獸,不敢放出來,只能用劍去削藤蔓,想辦法看能不能幫忙把百萬的親戚救出來。

  楊雪嶺探頭取出筆墨,符畫得飛快,畫好一張便遞給聶然,說:「把真氣順著符紋灌進去,扔向麒麟獸。」

  聶然「哦」了聲,照辦。

  她以前干過這種活,熟門熟路得很。

  為了救百萬的親戚,聶然下足了力氣,用真氣把符紋灌得都快炸了才朝著坑底扔出去。那符咻地一下子飛到坑底,裡面的真氣砰地一聲釋放開,形成一道氣旋,即沒有爆炸的殺傷力也不見火光,只有一圈黑黑的氣流,有點像要下雨的烏雲。

  聶然頓時懷疑自己這蹩腳師父行不行啊,她問:「師父,這是什麼符?有用嗎?」她說完,便見師父又遞了道符過來,緊跟著便聽到一聲雷霆炸響。那聲音有點像夏天暴雨來臨前的驚雷聲,轟地一聲震響,耳膜都炸疼了。

  聶然扭頭看去,腐屍花叢中出現一片焦糊的大坑,坑底還趴著一隻渾身是泥的巨型猛獸,它的身上冒著煙,扭著身子在爛泥堆中打滾。

  忽然,它仰起頭髮出聲咆哮,耀眼的白光從它的身體迸射出來,將身上的爛泥、花汁爛葉都震飛出去,又變成了白白壯壯的麒麟獸。它縱身一躍,跳出大坑,躍上山崖,一路飛躥地回到齊寒山身邊,然後一屁股坐下,前爪按地,就在那抖抖抖抖,打哆嗦,一副嚇壞了的樣子,慫慫的。

  楊雪嶺被爆炸的威力嚇了跳,可看到麒麟獸脫困,沒被炸死炸殘便又放下了心,把畫好的第二張符給聶然。

  聶然心說:「威力這麼猛,什麼符啊?」她展開,望去,只見那符按照八卦形狀分佈,四周筆走游龍寫著天干地支,中間有一個雷字,還畫了個閃電。這真是鬼畫符,看不懂。

  她心說:「不管了,有用就行。」

  聶然又把真氣灌注進去,再把符扔到坑裡。

  她這次盯著那符的反應,便見那符飛出去釋放出真氣后,它還會變的。先是真氣往外釋放,又再往裡壓縮,再然後突然間轟地一下子炸開。這又是什麼原理?搞不懂。

  楊雪嶺把畫好的第三張符遞給徒弟,見到徒弟什麼都不懂的傻樣子,說:「引聚周圍的煞氣聚為極陰之氣,極陰之中會生出一縷極陽,以極陽之氣化雷克煞,取的是陰陽生克之道。」

  聶然「哦」了聲,有點懂,又好像不太懂。

  她瞥見又一頭麒麟獸躥了出來,心說,「懂了。」正在把真氣灌向符里,忽然身後傳來破風聲響,一道人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衝過,看那抬腿踹人的姿勢分明是要把她往山崖下踹。

  電光火石之間,聶然毫不猶豫地送對方一個迴旋踢腿。她的角度極為刁鑽,不僅避開了那人踢來的一腿,還繞到他的身後,送了他一腳。她的功力深厚,力氣足,一腳踹在那人的肚子上,踢得他彎成蝦米飛出去。他臉上的表情都因這大力一擊而扭曲,眼睛都鼓了起來,而他的人則是在空中劃過一道拋物線垂直下墜,然後在山崖底下發出砰地一聲沉悶的墜響!

  聶然不用看都能猜到他能砸壞好大一片花花草草。

  腐屍花這種害人的東西,砸壞就砸壞吧。

  塗鐘鳴在那人被踹飛出去的瞬間撲了過來,但晚了!他撲過來時,人已經飛了出去,伸手時,人都離開懸崖邊十幾米遠,伸出手也只抓到團空氣,眼睜睜地看著跟了自己好幾十年的徒弟摔到了崖底。

  老頭子氣得面目變形,縱身躍起便朝聶然攻去,卻一眼見到她揮手把符扔出去的同時,已經一腳踹過來,想把他也踹下去。

  塗鐘鳴連形象都顧不得,往旁邊一撲再連續幾個打滾,旁邊又躍出兩個人護住他退開。

  楊雪嶺把畫好的另外三張符一直給聶然,說:「先救麒麟獸。」

  馭獸門的人趁著聶然跟塗鐘鳴交手分神,毫無預兆地發起了偷襲,大量箭矢伴隨著毒煙朝著聶然、楊雪嶺和百萬飛去。

  百萬耳尖反應快,聽到聲響,見到聶然正在踹塗鐘鳴,身後遭襲,下意識地去保護她,卻因失去內丹又身受重傷施展不了神通,情急之下拿自己的身體給聶然當肉盾。

  楊雪嶺一眼瞥見百萬的動作,眼疾手快地貼了道符在百萬的身上。

  那符落在百萬身上的瞬間化作一道金光,灼熱感燒得百萬發出聲痛苦嗷叫,感覺體內的血液和已經乾涸的真氣都被抽到體表形成一圈防護罩。

  箭矢毒煙落在百萬的背上,被符光擋住,緊跟著楊雪嶺便又打出幾道符,化成風,把毒煙吹了回去。她飛快地從隨身帶的挎包中摸出一支銅製的錐子壓在掌中。那錐子的顏色極為老舊,表面還有使用過程中造成磨損痕迹,顯得斑駁不堪,連上面烙的符都磨平了許多,卻透出股詭異的暗沉感。

  楊雪嶺大喊一聲,「百萬,收回內丹。」

  百萬心說:「我也想啊。」馭獸門的人在那邊,又布成陣,哪怕只是相隔不到十米遠,他也只能幹瞪眼看著。

  下一秒,他便看見楊雪嶺突然扔出一支暗器朝著馭獸門方向扔了過去。

  邱徹聽到楊雪嶺的喊聲,再看到有暗器打過來,立即揮動手裡的黑色細棍朝著那錐子撥去。

  那銅錐從楊雪嶺的手裡脫手而出時表面的符紋便被激活,泛起金燦燦的光芒,表面湧現起一陣氣流,在飛行途中不斷提速,周圍形成一圈涌盪開的氣浪。

  邱徹手裡的細棍精準地落在銅錐上,卻被一股大力彈開,那力道之強震得他從手掌到手臂都麻了。他暗叫聲,「不好。」伸出左手便去抓麒麟珠,卻在快要觸及它的瞬間突然想起小麒麟獸就在旁邊。

  下一秒,那錐子便扎在以麒麟珠為陣眼布下的防禦陣罩子上,錐尖與氣罩相觸,尖頂扎進去,上面所裹覆的氣流將防禦罩戳出一個針眼大小的小孔。

  支撐陣法運轉的能量,就是陣。

  這防禦陣能夠起到防禦作用,便是麒麟珠裡面釋放出來的能量形成的真氣罩。

  小陣眼戳上去,瞬間漏氣了。

  哪怕極是極小的一個陣眼,漏出去的真氣極少,對於常人來講,可以說是能夠完全忽略不計的。

  可對於楊雪嶺和百萬來講,這就是破陣了!

  百萬在瞬間覺察到了自己內丹釋放出來的真氣,那真氣化成絲線朝自己飄了過來。他張大嘴對著這縷真氣一吸,這是他的內丹,效果比巨型吸鐵石對著小鐵塊還有吸引力,嗖地一下子,麒麟珠化作一道亮光飛到了百萬的嘴裡,被他吞了下去。

  麒麟珠落到了丹田裡,便如乾涸的枯井突然通開了泉眼,磅礴的真氣自內丹中湧出,順著他的經脈湧向全身,將體內殘留的與自己不相融的外公內丹流下來的真氣沖盪得乾乾淨淨,又形成氣膜裹覆在受傷的地方,形成一層保護膜。

  百萬隻覺渾身一下子就充滿了力量,整個兒活了過來。他仰起頭,發出一聲震耳欲聾的咆哮,身子一扭,變成了人形,在變成人形的同時,還把用法術神通收起來的衣服穿在身上。

  他沒有鱗,但拿回了自己的內丹,以真氣覆蓋在體表替代皮膚隔阻衣物磨擦和外界對肌肉的傷害。

  這些日子受的苦,遭的罪,被拔鱗的痛苦齊齊湧向心頭。他發出聲怒吼,朝著邱切僅剩的一個兒子撲了過去。

  邱老三掀的百萬的鱗片,他們現在穿的內甲正是百萬的鱗片磨成的。

  馭獸門對伏獸類極有招,見到百萬撲過來,不懼反喜,取出獸環便朝他套去。

  突然,大地顫動,一塊岩石從上頭脫落下來,咣地一下子砸在正取出獸環去環百萬的邱老三的頭上。比大西瓜還大的西頭從高空滾落准准地砸在太陽穴上,砸得他的腦袋當場開花,身子一歪,倒在地上。

  百萬剛撲過去,側身躲開揮開的鞭子,又聽到大石頭滾落的聲音,趕緊躍回到聶然身邊,警惕地看向四周,只見到處都在震動,像是地震了。

  齊寒山朝著剛從坑底脫困、狼狽不堪的幾頭麒麟獸大喊聲,「快撤!」他變回獸形,沿著山崖飛快地躥到聶然和楊雪嶺身邊,揮起爪子便把她倆撈到了背上,又朝著百萬吼了聲,踏著山壁和落石朝著洞頂上方直通外界的縫隙躥去。

  百萬感覺到前所未有的可怕煞氣從大坑裡溢出來,知道有特別可怕的東西出現了,再看外公都帶著大家撤了,也顧不得找馭獸門的人算賬了,緊緊地跟在外公的身後往外逃。

  楊雪嶺知道發生的地震的概率不大,很可能是在這裡有了什麼變故。她趴在齊寒山的背上,低頭朝下方的大坑看去,只看到坑底黑氣翻湧,腐屍花的藤蔓根系在猶如遭到痛苦攻擊在拚命揮舞,給紮根的岩石造成無數的裂縫,大量的石頭脫落下來。這些石頭表面看起來好好的,內里卻早已被它們破壞得不成樣子。最可怕是,那些揮舞的腐屍花像是正在被抽走生命,迅速枯萎。

  齊寒山的速度極快,楊雪嶺還沒看仔細到底是什麼東西造成這個變化,便已經躍出了山洞,到了地面。

  聶然只覺心臟都在撲通跳。她察覺到大坑底下有種可怕的熟悉感,這讓她不由得想起在封妖窟里遇到的那隻跟百萬對吼最後被她一團火燒死的殭屍。這兩個特別像,但底下的那個,要可怕得多。她原本想放團鎮獄火下去,可在齊寒山的背上沒法放火,底下那麼多的腐屍花,山洞還要塌了,也不可能下去放火。

  塗鐘鳴和馭獸門的人都沒想到會有這樣的變故,他們又不像麒麟獸那樣能蹦能跳速度飛快,都還沒反應過來,人還沒站穩,麒麟獸已經一窩蜂地跑沒了,而山洞飛快倒陷。

  苟不同帶來的人是已經一個都不剩下了。

  塗鐘鳴讓苟不同打前鋒,自己帶來的人藏在後面,悄悄跟進來,埋伏在側伺機而動,還沒有什麼大的折損,這會兒也全讓倒塌的山洞給逼了出來,逃命似地順著來時的路往外撤。

  苟不同見到暗處湧出來好幾十個人,護著塗鐘鳴往外撤,哪還能不明白自己被坑了,氣得臉都綠了,卻只能生生地把氣咽下去,埋頭跟在身後趕緊往外撤,保命要緊。

  馭獸門的人運氣不好,站的地方有條裂縫,最先掉落岩石的地方就在那,砸死砸傷好幾個。

  邱切要不是躲得快,也差點遭難。大石頭落下來,都顧不得傷心已經被壓在了石頭下估計連人形都沒有的兒子,帶著剩下的人,跟在苟不同身後往外撤。他看到苟不同就氣不打一處來!

  這一路,苟不同跟瘋狗似的緊咬不放,害他帶的人損失慘重,如今對方就在前面跑,後背、屁股全在外面,不陰他陰誰!

  邱切取出淬有劇毒的葉子鏢暗器就朝苟不同打了過去。

  苟不同能夠在西南這麼多年,也是有幾把刷子的,聽到身後有聲音,頭都沒回,側身一閃,躲開,等到了狹窄處,從兜里摸出兩團泥狀物飛快搓了搓粘在一起,然後往牆上一按,頭也不回地呼呼跑。

  馭獸門的人跑在後面,還沒到苟不同放東西的地方,便聽到轟地爆炸聲響,掀起的氣流把他們都震飛出去,原本就是晃蕩得厲害的山洞更是被炸飛大量石頭,出去的通道被落石填上了,馭獸門的人橫七豎八地躺了一地,佼幸沒死的,又讓石頭給砸中,就這麼一會兒功夫,沒剩下兩個了。

  邱切被震得耳朵只剩下耳鳴聲響,腦子也嗡嗡的。他推開護在身上的人,扭頭朝出口看去,發現出口已經塌了,而靠近腐屍花的大坑方向似有什麼東西過來。他扭頭看去,只見掉落在通道里的探燈、手電筒的光芒迅速黯淡下去,那些死在地上的屍體飛快潰爛。

  邱切頓時明白那些是什麼!坑底兩千多年,腐屍花在坑裡花開花落不知道多少回了,那些敗落的花瓣沉積在坑底,化成爛泥,其攜帶的劇毒並不會因此消失,加上馭獸門作為守靈村,每年祭拜。從山頂上的祭台處,年年往下扔祭品,有時候是成精的動物,有時候遇到外人闖入也會拿他們獻祭,不知道埋了多少屍骨在這裡。他們腐爛過後,又會形成各種**之氣,就如同糞坑裡會產生沼氣、甲烷是一樣的道理,可這裡……爛的可是腐屍花!

  這會兒湧出來了!

  邱切嚇得臉色慘白,拚命地往出口方向跑去,扒堵住通道的石頭。

  可是石頭太多,又大塊,根本扒不開。坑底湧出來的毒氣很快便瀰漫到他身邊,邱切發出痛苦的慘叫,整個人猶如落進了強硫酸中,不多大一會兒,爛得只剩下灘血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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