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有的時候錯的不是妖，而是人！
蘇凡皺眉盯著他，一句話都沒說。
教書先生緩緩爬起來，擦了擦嘴角的血，眼神里的怨毒之色沒有絲毫退去。
「你應該問問這該死的老天，憑什麼我無怨無悔的教書育人，卻連一絲修行的機會都沒有？我到底那裡做錯了？」
「你知道村裡孩子被你們這些修士帶走的時候，我有多麼的羨慕嗎？我多希望你們轉頭能看我一眼，告訴我我也可以修行。」
看著有些瘋狂的教書先生，蘇凡沉默了下來。
這種事情他以前也見過，而且見過的不少，凡俗中想要修仙的人很多，但真正有資質的寥寥無幾。
修行並不是誰都可以，畢竟對於現在的修士來說，他們修行就是在於天爭鬥。
像這種怨天尤人的事情，蘇凡早就看膩了。
「對修士來說，修行並不是提升實力，而是磨鍊自己的心性，你這做法就算有天賦也飛升不了的。」
他見過太多追求修行的人，但真正飛升的卻沒幾個。
甚至有的修士知道自己飛升無望，便選擇放棄修行，重返凡俗，從此泯然與世間芸芸眾生之中。
「你懂什麼？」
教書先生怒道：「你才多大年紀，怎麼可能懂長生的好處，試問世間誰不想長生不老？誰不想飛升仙界？」
蘇凡嘆息道：「你錯了，長生不老和飛升仙界不一樣。」
他活了萬年歲月，是最有資格說這話的人。
飛升仙界是他的最求，也是最初的目標，或許很多修士是為了長生，但仙界的事情誰又知道？
說到底，無論什麼目的，前提就是飛升仙界。
如果連這點追求都沒有，蘇凡恐怕早在萬年之前就入了輪迴。
「你想修行我能理解，世間像你這樣的人數不勝數，但你最不該的就是選擇這麼一條路，吸食人血修行，這輩子也難以飛升。」
蘇凡緩緩搖頭：「不能飛升，你還談什麼長生？何況長生也不見得是一件好事。」
「你胡說！長生怎麼不是一件好事？」
教書先生猙獰道：「我殺了山魈，吃了他的肉也變的可以修行了，我也成了修士，這是我應得的！」
「我教導那些孩子讀書認字，他們修行離開，那他們的父母就該報答我，這也是我應得的！」
看著已經迷失自我的教書先生，蘇凡嘆了口氣，無奈只能上前抓著他的肩頭，拖著他往遠處走去。
萬物有靈，教書先生殺了山魈，這吸食人血就是他的報應。
沒有人血的補充，他活不了多久的。
最後蘇凡帶著教書先生前往了村長家，將村長直接給叫醒了過來。
見到蘇凡抓著教書先生來了，村長也是被嚇了一跳，忙道：「仙長這是為何，村裡教書先生可就這一位，他如果有得罪之處，老朽代為道歉了。」
「他沒有得罪我。」
蘇凡搖頭道：「你們村裡不是經常死人嗎？這一切都是他做的。」
聽到這話，村長也是臉色一變。
蘇凡解釋道：「他吃了山魈的肉，導致自己變的不倫不類，需要依靠人血維持修行，以維持白天的容貌。」
見到面前的村長，教書先生猩紅的眸子里閃過一絲愧疚。
他變成山魈的後遺症還沒有散去，雖然恢復了人形，但血紅色的眸子委實嚇人。
「妖怪，有妖怪！」
村長更是被嚇的連退了好幾步
「行了，他現在已經被我打傷，不會傷害到你們的，更何況我還在這裡呢。」蘇凡神色淡然。
村長看了眼教書先生，忙道：「煩請仙長殺了這妖孽，還我們月芽村一個安寧啊。」
說著他就跪了下來，一臉祈求。
蘇凡搖頭道：「這種吃食精怪的做法本就危險，會無時無刻的消耗他的生機，今晚他吸不了血，而還被我重傷，恐怕是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
「多謝仙長救命之恩，老朽代表月芽村拜謝仙長。」村長再一次的跪拜了起來。
蘇凡將教書先生丟在地上，說道：「現在我帶小吉祥母女離開，你們應該不會在阻攔了吧。」
「這是黃翠萍的福分，老朽自然不會阻攔。」村長忙道。
隨即蘇凡就在一旁靜靜的站著，而村長則是叫了白天的那幾個地痞過來，將教書先生給綁在了樹上。
天色剛亮，月芽村的人就已經知道了教書先生的事情，忙跑來數落。
「真是狼心狗肺，平日里看他人模狗樣的，沒想到居然是妖怪。」
「還好我家狗娃沒出事，不然我跑了他家祖墳！」
「以後找教書先生一定得擦亮眼睛，這次也多虧了有仙長出手，不然我們都危險啊。」
「……」
一群人又是一陣的感激，蘇凡也有些受不了，擺手示意讓他們不要再繼續了。
這邊的事情小吉祥母女也知道了，兩個人都有些意外。
隨後蘇凡就帶著他們離開了月芽村，朝著昊天宗的方向走去，負責聯絡的弟子也急忙通知了宗門。
張山峰和李西望一起出來迎接，昨天他們就已經立好了天大盟約，李西望也打算親自和蘇凡打過招呼后再離開。
「恭迎師叔回宗。」
「恭迎前輩。」
二人拱手作揖道。
蘇凡無奈說道：「不用多禮，你們沒必要見我一直做禮，不嫌麻煩嗎？」
張山峰和李西望都是尷尬一笑，畢竟在修真界，晚輩對長輩行禮已成定性。
「山峰師侄，這位是小吉祥母親，今後就住在後山了，你看著安排一下，以後送飯的時候多送一份上來。」蘇凡介紹道。
黃翠萍終究是個凡俗之人，拘謹的站在一旁，面露尷尬。
既然蘇凡都這麼說了，張山峰自然也不會多說什麼，畢竟昊天宗並不是那種不讓凡俗之人進入的宗門。
小吉祥也跟著一起離開，回到宗門后也是徹底放開了，開始到處亂跑。
一旁的李西望見到人都走了，便上前問道：「前輩，你讓一個凡人上山，日後恐怕會對小吉祥的修行有所影響啊。」
修士遲早要和凡俗告別，那個時候才是最痛苦的。
「她還小，沒必要這麼早體驗這一步。」
「前輩很看好這個小丫頭？」李西望疑惑道：「如今已然滯靈，修士想要飛升是難上加難，說不定這千年歲月中只會有一個飛升之人。」
「是不是一個人不好說，但滯靈時代不會太久的。」蘇凡抬頭看著天空說道。
李西望眼裡閃過一絲精芒，如果蘇凡說的是真的，那豈不是說修士飛升的大時代要來臨了？
物極必反，滯靈時代持續了近三千年，無數修士紛紛想辦法延壽，特別是那些渡劫期的，恨不得再多活個幾千年。
現在蘇凡這個時代出關，恐怕是真的猜到了什麼啊。
不愧是前輩，居然連這等天機都知曉。
蘇凡哪裡知道滯靈時代什麼時候結束，對於他這個長生不老之人來說，滯靈時代確實不會太久。
滯靈時代哪怕再長久也對他毫無影響，長生不老還需要擔心這個？
時間對他而言就是個數字。
「晚輩就不打擾前輩修行了，還希望前輩日後多來我琳琅福地走動。」李西望拱手道。
蘇凡點頭道：「你我宗門已經立下盟約，互通也是應該的。」
「如此那晚輩就告辭了。」
李西望拜別後就上了琳琅福地的飛舟，朝著遠處的天空緩緩飛去。
蘇凡看著頭頂的萬里晴空，腦海里滿是月芽村教書先生的掙扎辯論。
上一次他出關的時候，好像也有這麼一個人，可惜最後渡劫的時候還是慘死在了天劫之下。
「算算時間，也該去祭拜一下了，怎麼說我還欠你一頓酒錢呢。」
這時，張山峰從後山飛來，徑直落在了蘇凡面前。
「師叔，晚輩聽說月芽村有山魈出現，這山魈一般都是成對露面，不如晚輩現在就去除掉他們？」
張山峰一臉正氣的說了聲。
蘇凡卻搖頭道：「不用了，山魈的確可怕，但沒有人騷擾，他們好普通野獸無疑，有的時候錯的並不是妖，而是人啊。」
「師叔心懷大義，晚輩自嘆不如。」張山峰也是醒悟了過來。
「最近我可能要離開一趟，宗門內你先看著，小吉祥的修鍊你也照看一下，我辦完自己的事後會儘快趕回。」蘇凡轉頭緩緩道。
聽到蘇凡要獨自離開，張山峰還是想要跟隨的，忙道：「晚輩也一起去吧，萬一有幫得上忙的地方呢？」
「我就是去祭拜一下友人，閉關久了，我都快要忘記以前的朋友了。」
蘇凡笑道：「你還是照顧好宗門吧，記得多和琳琅福地走走，他們那靈氣不錯，帶弟子們輪番去修鍊比試一下也不錯。」
「晚輩明白了。」張山峰雙眼放光道。
「你的穿雲船借我一用，這一去路程有些遠，我一個人趕路怕會耽誤不少時間。」
蘇凡自己走去可就要了命了。
這一趟他可是要前往北荒另一邊，其路途之遠，單靠一雙腿不知道得走到什麼時候。
張山峰將穿雲船遞了過來，將操控法訣說了一遍后問道：「師叔打算什麼時候出發？」
「三天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