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看你的扮相,生前應該是一介武夫,沒什麼腦子,我再說直白點吧。」
噬魂真仙正色:「借刀殺人,算不算有違天道?」
我未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
不知道這個法子能不能行得通。
蔣厲遲疑道:「這個……屬下也不是很清楚。」
噬魂真仙無奈地談了口氣。
也是,這麼深奧的問題讓一個勾魂使回答,也真是難為他了。
算了,大不了到時候自己親自試試,要是不行,天道一定會發出警告。
要是沒有警告的話……
那本尊就要在修真界掀起一場腥風血雨!
「大人……大人……」
正想著,蔣厲輕喚道:「您還是先跟我回去吧,新魂大王已經等待多時了。」
噬魂真仙點點頭,大手一揮。
「走!」
……
蘇凡回到後山小院的時候,夜已經深了。
他躺在床上,頭枕在胳膊上,望著屋頂出神。
終於有時間靜下心來思考了,無數件事如潮水一般湧向他的腦海。
首當其衝的是皎若的傷勢。
辛鳴說,現在生機靈丹已經沒有了,要想再獲得新的生機靈丹,必須得去找生機草才行。
所以他決定明天一大早,出發去白河谷附近看看。
但白河谷八家宗門在那兒建總立派,少說也有數千年歷史了,還能留下多少生機草?
這個希望看上去也是有些渺茫。
「啊,真麻煩。」
不耐煩地撓了撓腰,蘇凡躺在床上,喃喃自語。
「要是劍柄羽當時不扔那粒葯就好了,也不至於現在搞得這麼緊張。」
接下來,蘇凡又開始回憶與焦灼真仙的那場大戰。
當初滅世之火爆發的時候,他距離爆炸很近,承受了最大的傷害。
原本以為自己可能要頂不住的時候,卻突然發現自己的承受能力突然提升了,硬生生的頂住了壓力。
後來,他猜測可能跟自己又召喚了一次雷劫有關,因為他事後發現自己的修為又降低了。
築基期……
倒是沒有太過驚訝,畢竟一回生二回熟,人總要慢慢學著長大。
然而令他想不通的是,焦灼真仙卻在自己的滅世之火中喪生了?
這就有意思了。
以往的幾個真仙,在被逼無奈放大招之後,都被天道收回去了。
焦灼真仙卻像是一個被父母拋棄的小孩,活生生的被火燒死也沒人管。
真可憐……
不過可憐歸可憐,他卻是第一個死在下界的真仙,蘇凡要說不激動那是假的。
因為通過這件事,他發覺仙人也不算什麼了不起的生物,脫離了天道庇護,與下界修士好像也沒啥本質的區別。
被殺,就會死。
「也不知道下一個真仙什麼時候會來……」
蘇凡又翻了一個身,喃喃道:「真想體驗一下親手殺死真仙的感覺。」
正想著,他的手上突然傳來一陣灼熱之感,抬手一看,乾坤戒竟然隱隱散發著暗紅色光芒。
咦?這是怎麼回事?
他連忙探靈進去,發現罪魁禍首竟然是一塊奇異無比的怪石。
「嚯,是你啊,時間太長了都把你忘了。」
原來,這塊發光的怪石是劍沐白臨死前給的真仙傳承焦灼琥珀,由於他不知道怎麼用,所以一直仍在在角落裡吃灰。
蘇凡把它拿出來,剎那間紅光就鋪滿了整間小屋。
「嚯,這傢伙,主人在的時
候沒動靜,主人一死就活蹦亂跳的,怪不得被人拿出來隨便送呢,原來是個二五仔啊……」
「這玩意咋用啊?敲碎?還是吃肚子里?」
蘇凡放在嘴裡,用牙齒咬了一口。
咬不動……
接著他又站起來,往地上狠狠地摔去。
摔不爛……
「什麼破玩意?整個一滾刀肉嘛!」
蘇凡撿起來對著它破口大罵:
「看著挺嚇唬人的,沒想到還是一塊破石頭……一塊會發光的破石頭!」
他氣得不行,抬手準備丟到窗戶外面去,結果扔的時候轉念一想:
「誒,這玩意雖然沒什麼用,但看起來倒還是挺牛皮的,不如……拿出去忽悠人?」
這樣一想,這玩意倒也不是一無是處嘛……
蘇凡嘿嘿一笑,將焦灼琥珀收進了自己的乾坤戒里。
「到時候就跟人說是真仙的寶貝,反正又沒有騙人,換點好東西應該不過分。」
想到這裡,他飛身一躍蹦到床上。
「睡覺睡覺。」
蘇凡不知道的是,焦灼真仙被滅世之火燒成火星之後,所有殘餘的仙力都附著在了這一塊僅存的傳承上。
而就在剛才,焦灼琥珀消化完了一小部分能量,便如蘇醒一般綻放出燦爛的紅光。
……
於此同時另外一邊,小林峰的山腳下,出現了一個鬼鬼祟祟的身影。
由於小林峰限制的關係,他不得在此停下,躲進一旁的樹林里蹲起來。
「師尊,您已經研究了三個晚上了,今晚您應該能破除小林峰的禁制了吧?」
「沒問題,我已將此禁制摸得差不多了,不過這禁制也真是可怕,要不是我是神魂體,恐怕還真進不去。」
「那就好,師尊,您別忘了今晚蠱惑劍柄羽,可千萬別意氣用事了,見勢不對趕快撤退!」
「知道了,真啰嗦……我去也!」
一道神魂穿過小林峰的禁制,向山頂飄去。
這一人一魂,正是王凌和戒靈。
蘇凡去永夜之海的第二晚,王凌便讓戒靈去蠱惑劍柄羽。
然而劍柄羽由於受傷了,現在在小林峰待著,所以這師徒二人就花了三天時間研究這個限制究竟應該怎麼破開。
一般的禁制是不會對神魂設防的,但小林峰的就稍微厲害點,對神魂也有一定的防禦作用。
不過炎燁散人畢竟是活了很久的老東西,該會的東西多少會一點,最後還是把這個防禦破除了。
他剛一進入小林峰,瞬間就聞到了一股無比舒爽草藥沁香。
「怪不得要下這禁制,原來是有這麼多好東西啊……」戒靈看著一片仙草喃喃說道。
可當他剛想進去瞅一眼的時候,腦海里又浮現了王凌對他的囑咐。
「正事要緊正事要緊……」他匆匆向山頂飛去。
伴隨著夜色,他悄無聲息地鑽進了劍柄羽的小屋。
劍柄羽已經睡著了。
「喂,劍柄羽,劍柄羽!」
劍柄羽似乎聽到了這個聲音,揉了揉眼睛,含糊不清道:「誰啊。」
戒靈看到他醒了,立馬嚴肅起來,腦海里開始組織措辭。
上次裝神弄鬼被唐夢東罵了個狗血噴頭,這次低調一點,直奔主題。
「我是你命中注定的人……」
「命中注定的人?」劍柄羽喃喃道。
誒,反應不錯,接著蠱惑。
「對沒錯,我這次找你,是……」
然而他話還沒說完,劍柄羽猛然從床上坐起來,睜大眼睛說道:
「命中注定的人!」
戒靈被他這麼大反應嚇了一跳,「有什麼問題嗎?」
劍柄羽立馬從床上跳下來,四處張望:
「是你嗎姑姑!你終於來找我了!我等了你整整十六年,你終於出現了!」
姑姑?什麼姑姑?
誰是你姑姑?
戒靈對他說的話一臉懵逼。
劍柄羽接著在屋子裡瘋狂亂轉,
「姑姑你在哪?既然來了為何又不現身?是不願意見我嗎……」
戒靈急忙道:「那個……麻煩你先冷靜一下好嗎?」
「你讓我怎麼冷靜?整整十六年啊!我能冷靜的下來嗎?」
劍柄羽抓著自己的腦袋,蹲在地上微微顫抖,略帶抽噎道:
「既然來了,為何不現身?難道……你連見我一面……都不肯嗎?」
尼瑪啊!
這昊天宗難道就沒一個正常人嗎?
戒靈感覺自己就快要崩潰了。
為了王凌的任務,他深呼吸幾口,穩住心態開口道:
「喂,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有件事我一直想不通。」
劍柄羽抬頭,「姑姑請說。」
「我剛一進門你就姑姑姑姑叫個不停,你沒發現嗎?我是男的啊,怎麼做你姑姑?」
劍柄羽楞了一下,撓撓頭:
「誒別說,好像是這麼回事……我怎麼把這茬給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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戒靈:「……」
你那哪是忘了,你那根本就沒帶腦子吧!
「對……對啊,所以你看,我怎麼做你姑姑?」
劍柄羽低下頭去,不知道在想什麼。
呼……這傢伙終於發現不對勁了。
戒靈鬆了一口氣。
緊接著,正當他準備開口實行蠱惑的時候。
「我想通了!」
劍柄羽突然抬頭,大吼了一聲。
「想通了?」戒靈疑惑道:「你想通什麼了?」
劍柄羽的表情突然變得無比凝重,深情款款地望著面前的虛無。
「既然是命中注定的人,那你就是我的姑姑,就算是男的也沒關係!」
「噗!」
戒靈直接噴出一口老血。
好傢夥,你這是失了智啊!
不就是掉個修為嗎,怎麼連智商也跟著掉了?
不行不行,太瘋狂了,得趕緊離開這個是非之地才行!
想到這裡,戒靈拔腿就往外跑……不對,是往外飄。
逃跑過程中,他拚命捂著耳朵,盡量不去聽身後的一聲聲吶喊。
「姑姑……姑姑……」
「姑姑你怎麼不理我了?是過兒哪裡說的不對嗎?」
「姑姑你走了嗎?喂?」
「別走……姑姑別走……」
「……」
……
「瘋子!昊天宗的人就是一群瘋子!」
戒靈逃回王凌的戒指里,氣喘吁吁,驚魂未定。
王凌一臉無奈地說道:「這又怎麼了?」
「你知道嗎?劍柄羽……劍柄羽剛剛居然……居然叫我姑姑?」
戒靈委屈地說道:「我的聲音很像他姑姑嗎?」
「這……」
王凌也愣住了,對這件事也感到大為不解。
「也許……可能……說不定……他姑姑練得是偏男性的功法,把嗓子連粗了吧?」
「別分析了,他說他等了我十六年,就算我是個男的也無所謂!」
戒靈聲音顫抖道:
「你聽聽這說的是人話嗎?這不整個一變態嗎?我不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