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3章 鐵樹開花

  「咚！」

  一聲悶響，朱庚直接被蘇凡一拳打飛好幾米。

  蘇凡單手從空間裂縫翻越而出，隨後直衝朱庚。

  「朱庚，從六靈的意識里出去！」

  蘇凡將朱庚從地上揪了起來，面對面怒吼著。

  「咳咳，蘇凡，你以為你贏了嗎？」

  朱庚說著，伸出手，輕輕打了個響指。

  「我已經說了，這裡是我的精神空間，你是……」

  然而，朱庚的話還沒說完，臉色突然一僵，隨後驟然變得扭曲起來。

  「啊啊啊！」

  一聲慘叫從朱庚口中傳來。

  蘇凡一時間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周圍的場景開始了光速的變換。

  海洋，綠洲，荒漠，仙城。

  最後重新回到了最開始的小屋中。

  「不……不……我的……」

  朱庚口中的聲音變得斷斷續續起來，其中還夾雜著另一個聲音。

  「蘇……蘇凡……是你嗎？」

  蘇凡神色頓時大喜，這個聲音，是六靈的！

  他立馬回答道。

  「六靈，是我，是我，我是蘇凡。」

  「可惡啊……我的機會……你不是已經失去意識了嗎？」

  朱庚的面容也不斷模糊起來。

  「蘇凡……你已經沒事了嗎？」

  六靈的聲音再次響起。

  「是，我已經沒事了，我已經好了，你也要快點好起來。」

  「你沒事就好……蘇凡，你剛才說了……什麼？我沒聽清……」

  六靈的話說了一半，又變成了朱庚的聲音。

  「我還有事要做……我不能死……我不能死……啊！我要活下去，我要重新活下去。」

  此刻，蘇凡抱著「朱庚」，眼角劃過兩行淚水。

  「我說你是我愛的人，六靈，我想明白了，我想清楚了，我不能離開你，我喜歡你。」

  終於突破了那一層枷鎖，蘇凡所幸也豁出去了。

  「以前是我不懂的珍惜，對不起，你快回來吧，求求你了，六靈。」

  蘇凡口中不斷念叨著，一陣慘叫聲突然傳來。

  「啊！我不甘心吶！」

  聲音正是朱庚的，話音落下，一道模糊的身影從「朱庚」身上飄出，落到了一邊。

  於此同時，蘇凡懷中的人，也重新變成了最開始的六曜靈參模樣。

  「蘇凡……你說的是真的嗎？我沒在做夢嗎？」

  看著懷中的六靈，蘇凡拚命點著頭，雙眼已經模糊了。

  「我不是說了嗎？我再也不會騙你了。」

  六靈的眼角也劃過一滴淚水，但很快她突然意識到了什麼，尖叫一聲。

  「啊！」

  「怎麼了？六靈。」

  蘇凡趕緊關切地問道。

  不等六靈回答，蘇凡懷中的六靈就在一陣光芒中，變成了人形。

  「你……你都看到了？」

  「看到什麼了？」

  蘇凡一臉疑惑。

  「還能是什麼……你！明知故問！」

  六靈臉頰通紅，隨後輕輕低下了頭。

  「你說你的本體啊？」

  蘇凡撓了撓頭。

  「我早都看到了，最開始的時候，你一直昏迷著呢。」

  「別說了，別說了。」

  六靈趕緊捂住了蘇凡的嘴巴。

  「別說了，你快忘了吧，把那些都忘了。」

  蘇凡的臉上閃過一絲柔情，他輕輕拉下六靈的手，淡然一笑。

  「為什麼要忘？六靈

  ，不管你變成什麼樣子，我都不在乎。」

  「……」

  兩行熱淚順著六靈眼角滑落，一切盡在不言中。

  「咳咳咳……」

  就在此時，一陣咳嗽聲從一旁傳來。

  一臉虛弱之色的朱庚慢慢從地上爬起，看著旁邊的六靈和蘇凡，滿臉懊惱。

  「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我明明確認過了啊，怎麼會這樣？」

  聽到朱庚的聲音，蘇凡這才轉過頭，看著朱庚。

  「朱庚，百密終有一疏，你何必這麼做呢？」

  「呵呵。」

  朱庚頹然一笑，臉色露出一絲決然之色。

  「蘇凡，成王敗寇，你說什麼都可以，要殺便殺，現在你想抹除我，輕而易舉，反正我早都死了。」

  「你錯了，朱庚，為什麼要殺你？」

  蘇凡有些無奈地笑了笑。

  「我剛才明明要侵佔她的意識，你現在說這種話？」

  朱庚先是一愣，眼底隨後露出一絲恍然。

  「你是要先給我希望，再讓我絕望是吧？我懂，給我個痛快吧。」

  「我真是服了你這一根筋。」

  蘇凡嘆了口氣。

  「你救過我，我為什麼要殺你？」

  見朱庚還要說什麼，蘇凡搶先一步。

  「當初你死之後，留下了一顆川烏種子，這些年在我的照料下，已經發芽了，川烏是你的本體，或許，你還有另一個機會。」

  「！！！」

  此言一出，朱庚的雙眼驟然爆出神采。

  「此話當真？蘇凡？你沒有騙我？」

  「當然，不信的話，我可以立下天道誓言。」

  蘇凡伸出拳頭，說著，就要發誓。

  「我蘇凡願意立下天道誓言……」

  「夠了！」

  朱庚突然叫了一聲。

  「不必了，蘇凡，我信你。」

  說著，朱庚轉身，走到了一旁的空間裂縫。

  「特么的，有這種事，你不早說？」

  蘇凡：「……」

  「抱歉了蘇凡，今天的事怪我，是我欠你的。」

  朱庚也沒多說什麼，沖蘇凡抱了一拳，隨後縱身一躍，跳進了空間裂縫之中。

  「你也沒問啊，再說了，剛才那種情況，我說了，你能信嗎？」

  蘇凡剛想解釋，可朱庚的身影已經消失不見了。

  他知道，通過那條空間裂縫，朱庚已經離開了六靈的精神空間。

  「蘇凡……你身上……原來有這麼多事啊。」

  聽到耳邊的感慨，蘇凡扭頭看去，滿臉笑容。

  「不急，我一件一件慢慢跟你說。」

  ……

  ……

  ……

  「如煙，兩個時辰已經過去了，怎麼還沒反應啊？」

  「我怎麼知道。」

  如煙深吸一口氣，甩了甩頭上的汗珠。

  「蘇凡，難道失敗了？」

  一旁的龍汶雪，試探道。

  「應該沒有。」

  如煙搖了搖頭。

  「六靈的精神還算穩定，沒有潰散的痕迹。」

  「那是……」

  龍汶雪話還沒說完，如煙的臉色突然一變，雙手從蘇凡和六靈的天靈蓋彈開，整個人的身體也後退了好幾步。

  「怎麼了？！」

  龍汶雪立馬問道。

  不等如煙回答，坐在床上的蘇凡和六靈二人，同時睜開了雙眼，貼合的手腕瞬間分開。

  「成了？」

  龍汶雪頓時一喜，站起身來，她

  剛想走進一些，突然看到六靈和蘇凡緊緊相擁在一起。

  「蘇凡……你真的沒事了。」

  淚水劃過臉頰，六靈涕淚縱橫。

  「我早就沒事了，六靈，你終於回來了。」

  蘇凡也是聲音哽咽。

  如煙＆龍汶雪：「……」

  兩人對視一眼，十分默契的同時起身，離開了房間，給蘇凡和六靈一些獨處的空間。

  「蘇凡，剛才發生的一切，不是我在做夢吧？」

  「當然不是了。」

  蘇凡輕輕和六靈分開，一臉認真。

  「我已經想清楚了，六靈，從今往後，再也不和你分開了，我……我喜歡……不，我愛你。」

  淚水不斷從眼角落下，但六靈的嘴角卻是揚起的。

  「我……也是，蘇凡，我也愛你。」

  話音落下，六靈再也忍受不住內心的情緒，撲入蘇凡的懷中，摟著他的脖子，隨後深深地印了上去。

  四唇相對，蘇凡的身子也是一震，隨後緩緩閉上了眼，將六靈抱緊。

  良久，唇分，陣陣喘息聲傳來。

  「那個……六靈……」

  「怎……怎麼了？」

  蘇凡指了指六靈露出一半的光滑肩膀，臉色有些尷尬。

  六靈頓時慌亂了起來，她趕緊用被褥將自己裹住。

  但很快，六靈似乎想到了什麼，銀牙一咬。

  「蘇凡……你怕嗎？」

  「我怕什麼？」

  蘇凡下意識回答道。

  「有你在身邊，我什麼都不怕。」

  聽到這話，六靈終於做出了決定。

  「那……我們去探險吧。」

  「探險？」

  蘇凡愣住了。

  「探什麼險？」

  「自然是……」

  六靈話說了一半，猛然掀開被褥，將蘇凡拉入其中。

  「？」

  一聲驚呼傳來，下一刻，房間內只剩下二人的喘息聲。

  ……

  ……

  ……

  「蘇凡怎麼還沒出來？這麼久了。」

  站在屋外的如煙，秀眉微蹙，一臉疑惑。

  「咳咳。」

  一旁的龍汶雪咳嗽了一聲，隨後緩緩說道。

  「這叫久？我估計太陽落山之前，蘇凡也不會出來。」

  龍汶雪這麼一說，如煙立馬就明白了。

  她只感覺臉頰一陣火熱，隨後哼了一聲。

  「我辛辛苦苦這麼長時間，費了老大的勁，連句謝謝都不說，真有你的，蘇凡。」

  「鐵樹開花啊，鐵樹開花。」

  龍汶雪沒發表什麼言論，只是在一旁嘆息著。

  如煙看著一旁渾身黑袍的龍汶雪，眼中閃過一絲異樣。

  「還未請問閣下姓名？」

  「無名小卒，不足掛齒。」

  龍汶雪打了個哈哈，沒有回答。

  「那好吧。」

  如煙輕輕吸了一口氣，看著龍汶雪。

  「要不要休息一下？我跟你找個落腳的地方？」

  「不必了，多謝。」

  龍汶雪立馬回絕。

  「我就在這等吧。」

  「那好吧。」

  如煙也不強求，點點頭，隨後轉身離去。

  「後面的話，等蘇凡出來再說吧。」

  目送著如煙離開，龍汶雪一言不發，隨後盤膝而坐，就這麼坐在廂房門外，如老僧入定般，一動不動。

  良久，空曠過道中，才聽到一聲幽幽的嘆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