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8章 迷霧
沉吟片刻，蘇凡本能地覺得這件事應該也和猴熊雙煞口中的「老大哥」有著一定的關係。
這一路走來，通過和平兒的交談，蘇凡知道這百獸園之中別的不多，但是有兩樣東西，可謂是遍地都是。
一就是高手。據平兒說，獸族其實可以說是受天道眷顧的種族，從出生開始，肉體上的強度就遠遠強於凡人，加上這南天之上靈氣充盈，經過雙層淬鍊之後，往往能夠很輕易地達到絕大多數人間修士一生都無法企及的高度。
這也是為什麼當年凡間修士明明已經到了歷劫飛升的程度，在這南天仙界卻還是堪堪和獸族打了個平手，最後還是在秦穩這種中流砥柱的奇兵之下，才略佔上風，逼迫獸族簽訂了不平等的條約，將其困於百獸園之中如此之久。
而這一點，也在剛剛六嬸的出手之中得到了驗證。
別看她僅僅是獸族之中十分普通的一員，這麼多年也一直負責的是洒掃之類的家務事。
但是從剛剛的出手來看，秦漢自問這麼多年自己精進修行，最多也只不過是堪堪能和她打個平手。
甚至單論爆發力，自己比她妥妥的稍遜一二三四籌。
「額……直白點說，我和六嬸不是一個級別的。」
秦漢看著蘇凡問詢的眼神，有些尷尬地說道。
而百獸園之中，另外一件遍地都是的東西，就是天材地寶。
雖然南天仙界之中靈氣充盈，許多在凡間無緣見其一面的靈草仙藥生長起來都十分容易。
但是仙草和仙草之間，和人與人之間一樣，都是有差距的。
比之於園外早已經被各路神仙開發得差不多的地方，百獸園之中還保留著最開始的原始環境。
再加上獸族本身就親近自然，熟悉草性藥性的同時，對於這片土地也十分熟悉，這都方便了他們針對性地種植各種仙草仙藥。
其中不乏許多早已經瀕臨滅絕的絕世珍品，不論在什麼地方，市場都絕對是不可估量的。
加上自從上次和熊猴雙煞見面之後，蘇凡一直隱約覺得他們所謂的背後大哥所謀甚大，為了達到目的，他所需要的，絕對不僅僅是人手方面的資源，其他輔助的自主也一定有很大空缺，而這百獸園之中可謂要人有人，要物有物，如果他借著做生意來勾搭上那三獸聖……
想到這裡，蘇凡不由得猛地一陣激靈，嚇了旁邊的秦漢一跳。
「武帝，你怎麼了？」
「沒事……平兒呢？」
「說是和六嬸去見她爺爺去了，剛才吃過飯就走了，商量明天和我們見面的事。」
「明天……明天……」
聽到秦漢說明天平兒會安排自己見她爺爺，蘇凡心中稍微安定了一些，不過不知道為什麼，同時又覺得好像哪裡不太對不過一時之間也想不出具體是哪裡不對
「算了，等明天見了三獸聖再說吧……對了，三獸聖一共有三位，平兒的爺爺究竟是哪一位？」
「我怎麼知道，一直都說他爺爺怎麼怎麼樣，咱也沒詳細問過。」
面對秦漢無辜的眼神，蘇凡也覺得無奈，這老哥好像也是隱約察覺到了點什麼，但是看他難受的表情也是說不出來什麼頭緒的樣子。
「稍安勿躁。」
現在二人不論是環境，還是局勢都比較敏感，不允許他們做出什麼激烈的動作，當下蘇凡只能憑藉強大的心理素質來穩定情緒。
不論如何，等到明天見到三獸聖，想辦法爭取到他們的支持，找出羽哥，問清楚他手中冥炎的秘密，自己這次行程應該就算是可以告一段落了。
就在蘇凡思索之間，忽然聽到耳邊一陣若有若無的嘈雜聲音從遠處響起。
憑藉蘇凡現在的實力，就算是不經意之間，耳力也絕對是整個天界頂尖的存在。
特別是絕大多數時間，他都不會僅僅依靠肉體的耳力來觀察周圍的環境，而是更多的依靠神識的力量。
就在蘇凡隱約聽到遠處異樣的瞬間，馬上眉頭一皺，浩然神識便如同潮水一般向四周洶湧而去。
如果此時在高空向下看的話，甚至可以隱約見到一股若有若無，半透明的漣漪正以蘇凡所住的房間為圓心，向四周猛地擴散開來。
這邊是仙帝級別的強者，蘇凡氣機之精純，已然可以通過肉眼觀瞧。
而在蘇凡至為精純的氣機探查之下，周圍一草一木都被他細細的感知到。
一瞬間，整個村子就如同一幅地圖一般，在蘇凡腦海之中猛然展開，每一個人的位置，動作，甚至表情都在他的探測之中。
其中有幾位修為明顯高深的獸族強者，在感知到蘇凡的探查之後，紛紛對其展示出不同程度的敵意，但是蘇凡對那些人絲毫不放在眼裡，一心只往剛剛騷動傳來的方向探查過去。
果然，下一刻一團迷霧出現在蘇凡神識探查的範圍之中，看來有人早已經針對蘇凡這種神識覆蓋的探測方式做了準備，那團迷霧濃郁沉重，就算是以蘇凡這種強度的神識，一時之間都沒有辦法完全滲透過去，自然也就不能知道裡面到底是些什麼人，發生了什麼事情。
不過此時已經不用去了解得那麼明白，別說是蘇凡，就算換一個榆木腦袋過來，他也肯定能猜到。
那個地方，出事了！
「秦漢，跟我來！」
意識到這點的蘇凡瞬間收回全部神識，以免進一步刺激那團迷霧的主人。
現在看來，迷霧的主人既然能夠穩定住迷霧的本體，那麼場上局勢一定是在他的掌控之中。
如果蘇凡強行衝撞那團迷霧，他也有很大概率成功，但是一旦那麼做，就沒有辦法保證對方在發現有自己這樣一個強大的存在想要插手局勢的話，會不會突然暴起，以雷霆手段解決裡面被困的獸族。
好心辦壞事可不是蘇凡的作風，所以在他意識到那裡確實發生了獸族人沒有辦法解決的意外狀況的時候，就果斷收回神識，同時人已經站起身來。
「啊？幹什麼去？」
秦漢晚上經不住六嬸的勸酒，多喝了幾杯，獸族的酒又遠比南天仙界的瓊漿來的烈，此時頭有些暈乎的秦漢一時之間還沒有反應過來。
面對秦漢的問話，蘇凡微微一笑。
「閑得久了，去活動活動身子。」
……
看得出來，獸族之中確實高手眾多，蘇凡和秦漢在趕往那團迷霧所覆蓋的位置的路上，同樣遇見了不少從四面八方急匆匆趕過來的獸族人。
那些人之中有的身負鐵甲的壯年，有的乾脆赤著上身的青年，偶爾也有幾位雖然遮蓋得嚴實，卻難免露出臉上縱橫傷疤的神秘人物。
不過不論對方年紀多大，裝扮如何，都毫不顧忌地釋放著自身濃烈的殺意，任誰看到這麼一直越聚越多的隊伍，也難免心中吃驚於獸族的底蘊。
「乖乖……」
因為二人也是最近剛剛接觸到獸族人的生活圈子，還沒有在人群之中建立足夠的信任度，眼下又是這麼個不明不白的危機，為了避免被別人看到與獸族的相貌差異而生出誤會，蘇凡和秦漢兩個人在出門前都用厚重紗巾遮蓋住了臉龐，又特意選了兩件寬大的長袍蓋住身形，最後加上兩個人身量都算是高大，如此一來才算是勉強掩去了和獸族人外形上的差異。
看著眼前一位一位狂奔過去的獸族高手，秦漢壓低了聲音，對身旁的蘇凡小聲說道。
「估計外面那些同道看到獸族竟然在這麼短時間之內就能聚集起這麼多高手，肯定嚇都要嚇死了……」
「未必……」
聽到秦漢的話，蘇凡微微一笑。
「仙界現在還記得獸族這一碼子事的人已經不多了……就算經歷過當年事的前輩，多半也都認為獸族經過當年的失敗，再也折騰不起什麼風浪。」
「不然的話，呵呵，他們不會不抓著後輩的修行，反而一門心思經營自己的威望，整天搞些爾虞我詐的腌臢事。」
「這……」
聽出來蘇凡這句話的打擊面有點廣，基本上把南天仙界所有人都罵進去了，秦漢只能無奈苦笑，只不過心中多少還是覺得蘇凡說的確實對。
如今的南天仙界，確實愈發墮落了，和當年的風氣完全不可同日而語。
如果把今天的南天仙界放到過去，和鼎盛時期的獸族作戰的話，秦漢基本上可以肯定，失敗，被囚禁的，一定是如今的南天仙界。
原因無他，道已失，德不再，則勢必危，力必弱。
「停。」
心中正為整個南天仙界的未來感到擔憂，秦漢突然覺得手臂一緊，已經被蘇凡拉住了身子。
秦漢這才發現，原來二人跟著獸族一眾高手一路狂奔，此時已經來到了一團迷霧邊緣。
「這就是……」
「沒錯。」
知道秦漢要問什麼，蘇凡搶先一步點了點頭。
「這就是我敢剛剛跟你說的那團迷霧。」
「看來對方是個高手，我就算離得這麼近，感知也沒辦法穿透這層迷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