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6章 罪證
「嗡……」
就在蘇凡隨手捏碎仙信石的瞬間，洛暉只覺得胸口的位置一陣震動。
這是？
察覺到那股震動，洛暉心中不由得一動。
那是哪天夜裡，自己和蘇凡約定好的信號，兩塊仙信石一人一塊，自己把其中一塊穿上石頭掛在胸口，而另外一塊則在蘇凡手中。
雖然兩個人都沒有說明仙信石具體應該在什麼時機激活，但是不約而同的，卻都認為只要是在合適的機會激活，把信號傳達到對方那裡，對方就一定能夠領會到自己的意圖。
而此時，在察覺到胸口那片震動的時候，特別是意識到這震動是從蘇凡那裡傳過來的時候，洛暉不由得有些臉紅。
不過這個時候自然不適合想太多，洛暉微微一震之後強行激發起自己的狀態，把心思從蘇凡的身上抽了出來。
「南宮岳，此時大家已經都知道你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你如今還有什麼話說？」
口中如此說著，洛暉素手一翻，亮出一塊青色的玉石來。
「這是，留影玉璽？」
而等看清洛暉此時掌心所託舉的是什麼東西之後，在場眾人之中自然有識貨的人輕聲說到。
「留影玉璽？那是什麼東西？」
「玉璽？難道是哪個皇帝留下來的寶物嗎？」
「皇帝？什麼皇帝，朕的大清不是已經亡了嗎？」
「呸，還朕，你真以為自己是……哎呦，真是您啊！」
……
洛暉一現出手中的寶物，原本剛剛安靜下來的場上眾人頓時又瞬間變得紛紛擾擾起來，眾人每句話都是圍繞著那塊被叫做留影玉璽。
而看到他手中的玉璽，蘇凡也同樣心中一動，隨即恍然。
那留影玉璽其實算不上什麼寶物，而是一種附著了仙法的小物件。
和有些仙人閑著無聊就喜歡鼓搗海市蜃樓來逗弄凡人一樣的小手段一樣，這留影玉璽只不過是採用完全相反的方法，把外界的影像來封印在玉璽之中，隨後如果有需要的話可以通過特定的術法再將其中所儲存的影響釋放出來，讓當時不在場的人再次觀看。
據說這玉璽剛剛出現的時候，也只能記錄黑白的影響，隨著仙法的不斷改進，這才有了能夠記錄彩色畫面的玉璽，近些年更是出現了一種可以將聲音和畫面同時記錄的高級玉璽，只不過這種級別的玉璽肯定價格不菲，不是一般修真者能夠享受得了的。
「呵呵……你……」
看著洛暉手中的留影玉璽，南宮岳也不由得皺緊了眉頭，心中隱隱升起一陣不詳的預感。
這臭丫頭一定是握著自己什麼把柄，這才如此有恃無恐……但是她究竟掌握的是什麼？
心裏面嘀咕著，南宮岳嘴上本想說些硬氣話，但是卻又擔心真的把洛暉激怒，她要是真的一動手，放出來什麼自己吃不消的底牌了，那就得不償失了。
想到這裡，南宮岳這才輕輕吐出一口氣，對著洛暉說出了可能是他此生最為低聲下氣的言語。
「你莫要無理取鬧……有什麼事，我們從長計議。」
「哦……」
就在南宮岳說出來這句明顯是心虛的話之後，在場眾人也都是心領神會地給了他一個長長地噓聲。
如此一來，南宮岳所作所為的事情已然全部蓋棺定論，此時不論洛暉會在那留影玉璽之中放出來什麼影像，場上眾人也都會在第一時間選擇相信。
這裡面自然有洛暉設計的功勞，但是同時，也有南宮岳自己多行不義的必然結果。
而此時也知道自己說錯了話的南宮岳，不由得扭頭環視場上眾人，發現幾乎所有人都用一種看好戲的眼神看著自己，一時之間不由得有些慌亂，想到自己多年經營，明裡做好人，暗地裡費盡心思的為將來鋪路，但是一切的一切就在今天被洛暉這個臭丫頭在眾人面前瞬間粉碎，南宮岳心中不由得升起一陣十足迷茫的感覺來。
而此時人群之中的蘇凡也看出來，南宮岳這個人已然處於一種瀕臨崩潰的狀態之中。
這個時候，只要能夠稍微再加把火，以他的修養定力，一定能夠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從而給洛暉和自己出手的機會！
「動手吧。」
嘴唇輕動，雖然周圍的人此時都聽不到蘇凡的話，但是一道秘音卻如同一條絲線一般直接傳導入洛暉的耳中。
知道這是蘇凡給自己傳遞的最為直白的信號，前一刻看到南宮岳臉上迷茫神色，從而多少有些於心不忍的猶豫的洛暉頓時清醒過來。
對待敵人的仁慈，就是對待自己的殘忍。
意識到自己險些犯錯而錯過良機的洛暉輕輕吸了口氣，下一刻，手中的留影玉璽在所有人眼中閃過一道七彩的光芒。
「快，快看，開始了開始了！」
「那玉璽裡面究竟有什麼影像？不會是……嘿嘿……」
「別胡說八道，能當著這麼多人面放出來的，肯定是正經東西！」
「正經不一定，但是震撼可是肯定的……」
……
在察覺到洛暉即將把手中所掌握的證據當中公布出來之後，場上眾人都不由得開始激動地討論起來。
而同樣意識到這一點的南宮岳臉色則瞬間變得死灰。
這一刻，除了他之外，沒有人更能夠明白騎虎難下，進退兩難這八個字的含義。
其實他內心之中最想要做的就是直接飛撲過去，將洛暉制服的同時，也順手把她手中的那個證據徹底毀掉。
不論裡面裝的是什麼內容，讓它徹底不見天日，是最好的選擇。
但是如果自己真的那麼做了，恐怕這整個修真界之中則會順便傳遍自己的所作所為，從今天開始，也不會再有任何人聽從自己。
畢竟，如果大家都僅僅是對自己的行為心照不宣的話，那麼還會有人捏著鼻子站在自己這邊。
但是自己一旦成為明面上的壞人，那麼修真界之中的那些道貌岸然的傢伙們，必然會選擇站在自己的對立面。
「那群傢伙……呵呵……」
想到那些平日里裝作仙風道骨，但是實際上一個比一個陰險齷齪的傢伙，南宮岳嘴角不由得露出一種極為鄙夷的笑。
「罷了，就算是你們嘴臉上再怎麼討伐我，但是一旦我的計劃成功，主人給我了足夠的力量，你們還不是要像哈巴狗一樣趴在我面前討好我？」
……
說實話，就算事情走到如今這一步，南宮岳其實也絲毫不擔心自己接下來應該怎麼走。
因為他口中的主人其實已經告訴過他了，如今的修真界早已經今非昔比，自己為了成功所做的那點事情，根本就不算什麼，背地裡其實有太多的人都要比自己做得過分得多。
至於最後會帶自己一個怎麼樣的結果，其實還是要看自己後來的實力如何。
如果強，這世界就是你的。
如果不夠強，那麼就要自求多福了。
所以說，在一開始南宮岳其實是有選擇的權利的。
但是在考慮到所有可能之後，他還是選擇了去做一個很有可能會被後世唾棄的角色。
「呵呵，你們看好了！」
就在南宮岳心中回想自己一步步走到今天所經歷的一切的時候，場中的洛暉直接舉起手，將那枚留影玉璽高高舉起在手中，終於在場上眾人面前投射出其中一切留影。
眾人只覺得眼前一花，虛空之中便浮現出兩個人影來，定睛看去，其中那個坐在太師椅上的人，正是南宮岳。
而另外一個人看起來頗為有些眼熟，就在大部分人都在苦苦思索的時候，突然有人大聲喊了出來。
「是他！是那個黑袍人！」
順著他的手指看過去，眾人果然看到地上躺著的那個黑袍人的屍體，和投影之中的另外一個人十分相似。
就在這個時候，投影之中的南宮岳突然開口。
「明白了吧，這個宗門無論如何不能夠讓他們繼續下去……去找些乾淨的人，滅了他們。」
「好。」
黑袍人一個好字出口，畫面便是一轉，這次是在一片竹林之中，南宮岳坐在涼亭內，黑袍人肅立在他身後。
「這次幹得很漂亮，就把上次滅那個宗門時得到的法寶賞你一件……」
「謝家主！」
畫面再轉。
「啪！」
隨著一聲清脆的響聲，投影一陣波動之後再次出現兩個人，不消說，正是南宮岳和黑袍人。
「怎麼做的事？讓殺盡他上上下下七十六口，怎麼還有一個活著的？」
「家主……」
黑袍人說話的語氣有些猶豫，最後才勉強說了一句。
「那個孩子才兩歲……」
「啪！」
又是一個茶盞破碎，只不過這次是直接砸在黑袍人額頭之上。
而就算是如此，任由一道鮮紅的血線從額頭劃過，黑袍人也絲毫沒有動彈，只是低垂著頭，一語不發。
「我不管他兩歲還是三歲，該死就是該死……你現在去給我把尾巴收拾乾淨，別讓主人生氣……要知道，他可是什麼都知道。」
「……是。」
沉默半晌，黑袍人這才輕輕點了點頭，轉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