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6章 抉擇
空寂。
這是蘇凡在被那個洛暉死後突然出現的黑洞吸進去之後的第一個感覺。
在他的眼中，整個世界此時都是一片混沌，四面八方都是沒有止境的空間，但是這個空間之中，又像是四面八方都有無數的通路一般，給人一種不論朝著哪個方向前進，都會有某種可能在等待著他。
「這……」
雖然是在一無所知的狀態之下，蘇凡卻還是憑藉著超高的心裡素質強行鎮定下來。
朝著四面八方看過去，嘗試著用盡全力去感知每一個方向所蘊含著的無數可能，但是到最後卻不由得紛紛失敗。
在如今這個空間之中，蘇凡對於自己曾經所擁有著的力量和能力都完全失去控制，甚至就連體內剛剛失而復得的氣機也都和他失去了聯繫。
簡單點說，此時的蘇凡就像是一個毫無修為的普通人一樣，在野外一望無盡的曠野之中徹底迷失了自己。
「也許等一下，川兒就會再次出現……」
此時的蘇凡要說一點都不擔心如今的情況，肯定是假的。
雖然僅僅在這個環境之中半盞茶的功夫，但是他已經在心中對如今自己所遇到的事情，隱約有了一個判斷。
之前洛暉……或者說是天道化身身死之時，所出現的黑洞，看來並不是之前的那種攻擊手段，而是一個空間的入口。
所以在蘇凡被那股黑洞力量吞沒的時候，並沒有察覺到任何痛苦，僅僅是覺得眼前一黑，便直接來到了如今這個空間之中。
而此時蘇凡唯一清楚的，就是現在自己已經再一次和自己的力量產生了隔閡。
雖然剛剛經歷過一次這種事情，但是現如今自己再一次沒有辦法調動氣機這件事，卻還是讓他心中頗有些挫敗感。
「奶奶的，我堂堂武帝，什麼時候往吃過這種虧？」
不過轉念一想，蘇凡也意識到從這點上來看，自己的修為其實是有破綻的。
雖然在平時，就算是整個修真界的高手站成一排來挑戰自己，都不一定能夠讓自己稍微認真起來。
但是如果真的有更高層面的高手，從空間這個維度來對自己發起限制的話，自己還真不一定有太好的辦法應對。
「不行……看來我還是要想辦法補足這方面的短板，不然的話，以後遇到的敵人只會越來越強大，攻擊手段也一定會越來越多樣，如果自己一直以仙界武帝自居，而不想著進一步提升自己的話，那麼早晚會遇到就算是自己全力以赴都沒有辦法應對的高手。」
想到這裡，蘇凡剛剛有些沉寂的心情頓時再次澎湃起來。
就連他自己都沒有意識到的是，自己這份刻入骨頭裡的強者自覺，正是自己能夠脫離桎梏，一步步走到今天的最根本的原因。……
「算了，現在想太多也沒有什麼作用，還是想辦法從這個空間之中找到出口才行。」
此時的蘇凡儘管已經在空間之中停留了許久，卻還是一直都沒有見到想想之中再次利用空間能力，撕開空間壁壘救自己脫離困境的川兒。
同時自己也覺得這麼一直拖著也不是個辦法，還是靠自己找到出路才是正解，蘇凡開始自己想辦法。
微微閉上眼睛，蘇凡仔細感知著周圍環境，整個人懸浮在漆黑一片的半空之中，就像是一座浮於半空之中的雕塑一般，許久未曾再有任何動作。
時間在不斷流逝，而蘇凡卻一直都沒有任何動作，一時之間真的如同沒有生命一般，只是隨著慣性緩緩懸著著身體。
此時的蘇凡，心中一片止水，絲毫沒有因為時間流逝而沒有找到正確方向的焦急。
因為在閉眼的前一刻，他就已經為自己做好了心理建設。
畢竟自己現在相當於修為盡失，以往所有自己引以為傲，同時隨便拿出來一樣，放到整個修真界眼中也可以當作殺手鐧的手段，全都徹底失靈。
現在唯一能夠傍身的，只有經過多年千錘百鍊而愈發沉穩的武者心智。
此時的蘇凡捫心自問，如果同樣的事情發生在別的修士身上，此時肯定會不管不顧地把自己曾經知道的法術用個遍，最後在發掘毫無作用之後，才會徹底認命老實下來。
不過如此一來，自己所能夠剩下的理智和體力，則早就已經被消耗得差不多了。
而蘇凡則是在剛剛開始，就直接敏銳地跳過了中間自己無數次無謂嘗試的階段，直接進入最後冷靜下來認真尋找出路的狀態之中。
「嗯……有意思……」
在沉心靜氣許久之後，蘇凡這才終於心中一動，察覺到周圍環境對自己的回應。
之前自己所料不差，這個空降雖然看起來一片漆黑，四面五路，但是實際上，卻有著無盡的可能孕育其中。
最為明顯的，就是現在不論朝著哪個方向前進，都會有對應的結果等著自己。
「不要急，慢慢來……慢慢來……」
口中呢喃的提醒自己，蘇凡並沒有急著去窺探出那些可能的最終結果，而是放任不管，讓那些可能不斷在自己眼前如同流水賬一般滾過。
而讓蘇凡越來越震驚的則是，從那些畫面之中，蘇凡可以察覺到好像往不論朝著哪個方向前進，自己都不會有好的結果。
熱切更讓他接受不了的則是，不論哪個結果之中所顯露出來的畫面，都沒有自己之前身邊人的影子！
靈兒，川兒，龍汶雪，哈士奇，師兄李昊天……
這些人在那些預示著他未來的種種畫面之中，就好像是從來不曾在蘇凡生命之中出現過一般，竟然沒有一個可能能夠看到他們其中任何一個人的影子。
「這是怎麼回事……」
在意識到這一點之後，蘇凡這才真正的慌了。
作為仙界之中少有的真正重情重義的仙帝級別高手，蘇凡毫無疑問是把這些人真正的當成生命之中最為重要的一部分。
而就是這樣重要的存在，此時卻突然發現，毫無理由地，自己未來和他們的交集竟然被無情割裂，這是一種何等樣的恐懼？
「不……不可能！」
此時的蘇凡這才從心中升起一抹無法控制的慌張，當下心神俱震，冷哼一聲，開始陡然加快那些畫面的滾動速度。
而越看下去，蘇凡就越是心驚。
從那些畫面來給他的反饋來看，此時在自己曾經所處的那個世界之中，絕大多數生命都已經被洛暉死前所釋放的黑洞能量所吞噬殆盡。
畢竟作為無上意志的碎片之一，在這個世界的消亡，甚至可以給這個世界帶來徹底的坍塌。
察覺到就算是自己原路返回，等待著自己的也是無盡虛空，和無數的空間碎片，蘇凡整個人頓時失神，直接愣在原處，甚至就連呼吸都沒有了力氣。
「怎麼會這樣……」
這也許是蘇凡生平第一次如此灰心，也是第一次在受到打擊之後，喪失了所有的鬥志。
也難怪，曾經和自己有所關聯的所有，此時都被那巨大黑洞所釋放出來的力量輕而易舉地吞噬盡，相信沒有人能夠在如此沉重的打擊之下冷靜。
「難道……真的就沒有一點辦法了么？」
突然一道閃光在蘇凡腦海之中閃現，他渾身一振，猛地扭頭朝漆黑空間的某個方向看了過去。
就在剛剛他徹底喪失鬥志的前一瞬間，他分明敏銳地察覺到了在那個方向深處，有一個可能，留給自己的結果並不是其他方向一般漆黑，毫無生機的結果，而是一片明亮的空白！
「是這裡！」
有了之前的種種做鋪墊，此時的蘇凡心中十分清楚，如果說自己現在有一萬種可能可以選擇的話，那麼其中只有這一種可能，通向的結果對於自己來說，有著一線生機。
「那還等什麼，就是你了！」
心中冷哼一聲，蘇凡嘗試著控制身體，在察覺到現在的自己竟然真的可以調整前進方向的瞬間，蘇凡心中早已經熄滅許久的鬥志，又再一次轟然燃燒！
真正的武帝，並不是靠著自己的力量可以掌握所有的可能。
而是在僅僅只留給自己一種可能的時候，還能夠鬥志盎然，去拼盡全力爭取！
此為，武者意志！
……
在蘇凡刻意控制之下，身體猶如漂浮著的孔明燈一般飄飄蕩蕩地朝著那個之前判定好的方向前進。
而在這個過程之中，蘇凡還不得不儘力控制著自己的前進方向，避免一不小心進入到某個自己並不看好的可能之中。
和之前系拼盡全力才能夠在無數個結果中選擇對如今的自己來說，有那麼一絲生機的額可能完全不同，這個控制前進方向的階段，對於蘇凡來說顯然要更加細緻才可以。
而此時的他渾身修為已然被全部隔絕，想要做到絕對沒有失誤，顯然是十分困難的一件事。
不過就算是如此，蘇凡還是憑藉著強大的意志力和無盡的鬥志，終於控制著自己來到了那個未來一片空白的道路面前。
「看來這個通道裡面，對自己來說就是一片未知……所有的結果都需要自己親手去締造……」
猶豫了片刻之後，蘇凡猛然一咬牙，一頭對著那道空間之門撞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