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3章 自食其果
「嗯……」
就在謝寧用那個混混的招數對他反殺的時候，蘇凡眼中掠過一絲讚賞的神色。
「這種看到敵人的招數，就馬上能拿來作為己用的學習速度，的確是不錯。」
然而就當下一刻，謝寧提起拳頭的時候，也正是蘇凡看著他的神色最為嚴肅認真的時候。
因為他知道，這一拳下去，基本上謝寧的本性如何，就已經很清楚了。
一般的窮人在查德到巨大的財富的時候，往往會報復性地瘋狂揮霍，特別是當知道這筆財富只是暫時經過他的手，第二天還要還回去，而且財富的主人根本不關心他究竟使用了多少的時候，那他勢必會想方設法地把那筆財富揮霍一空。
同樣的，在蘇凡的設想之中，已經傷病多年且一直都處於被毆打欺負的狀態之下，現在乍然得到了巨大的力量，到底會不會任由瘋狂報復的想法來控制住自己，做出許多讓往日里自己想做，卻沒有力量來做到的事情。
甚至包括……隨意殺人？
而這點也是蘇凡最想看到的部分。
讓一個人獲得力量其實並不難，但是想讓他在獲得力量的時候，還能夠不迷失本心，這件事就算是蘇凡都做不到。
畢竟那相當於要操縱一個人的心智，說起來，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事情。
如果非要找一絲可能的話，那就只能從根本上去選擇最合適的人選，讓他在遭受了多年的不公待遇之後，陡然獲得力量的時候還能夠持守本心，不做出過激多的行為，那才能說明這個人最根本的心智如何。
而現在的謝寧，可以說是完美契合這一點。
也正是因為如此，之前蘇凡才會耐著性子，和那個三角眼拖時間，等的就是謝寧轉醒過來之後，自己可以讓他用切實的行動來展示給自己看，他究竟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如果是放在平時的話，當時蘇凡自然可以隨意調用氣機讓謝寧直接從昏睡之中轉醒過來，但是現在渾身氣機全失，唯一剩下的只有當年已經極少調用的武道內力，自然是做不到那一點。
……
就在剛剛謝寧抬起手，即將發動自己攻擊的前一瞬間，以蘇梵谷屋建瓴的眼光來看，他分明是經過了那麼一瞬間的猶豫。
在蘇凡看來，如果以他前一刻的蓄勢來看，那一擊打出去勢必會將那個混混直接當場擊殺，再也沒有一絲可能存活下去。
但是明顯同樣察覺到了這一點的謝寧，在猶豫了一瞬間之後，直接將力度降低為原來的三成左右，也正是這種力度，才直接將那個混混打暈了過去，而沒有取他的性命。
這一點，又讓蘇凡心中對謝寧的評價上升了一層，而這次則是因為他對力道的精準把握。
「看來這個謝寧的確是一個可造之材。」
看到此時，蘇凡已經在心中對謝寧有了一個初步的評價，同時也鬆了一口氣，最起碼自己這一番力氣沒算白費，同時梟老哥也算是沒看錯人，不然的話，不論自己去和他說著謝寧沒有救的必要，還是說他的心智有問題，不堪大用，都勢必會讓梟老哥心中極為失望。
「呼……得了個人才倒也是其次，主要是老哥的心愿倒是能達成了，也不至於愧對自己的兄弟。」
想到這裡，蘇凡算是徹底鬆了口氣，當下倒也不再那麼緊張，而是抱著胳膊，頗有些興味地看著謝寧接下來的動作。
正如蘇凡之前所料想的那樣，謝寧明顯是戰鬥天賦極為高超的的天才，雖然剛剛得到了蘇凡分過來的一絲內力，運用還不算熟悉，同時傷痛多年的身體也還不能夠做出太過靈活或者霸道的動作，但是他卻能夠將這二者巧妙結合起來。
內力運用不熟悉，就直接化作身體的營養，迅速修補早已經千瘡百孔的經脈，而身體不夠靈活也不夠強壯帶來的限制，則會直接採用內力作為補充，就算是輕輕接觸到對方的身體，也要釋放出一絲內力過去，將其轟飛。
當然，儘管得到了蘇凡的支持，但是現在也還是以少對多，戰鬥經驗不足的情況之下，難免會被對方攻擊得手。
然而這個時候，自己所領悟到的泄力之法便派上了用場，在蘇凡內力的幫助之下，更是能夠將那些攻擊引導向別處，以至於對自己的攻擊可以直接忽略不計。
好一場復仇之戰，在蘇凡的眼中，謝寧就像是一隻身體孱弱的蝴蝶一般，不斷在花叢之中穿梭著，每每經過敵人身側的時候都能夠發出一擊，將其擊暈，雖然力道算不上驚世駭俗，但是卻總是能夠巧妙地控制在能夠將目標擊暈，同時又不會傷到他性命的範圍之內。
轉眼之間，謝寧就已經將場上所有人都打暈了過去，所剩下的就只有一個人，那就是為首的那個三角眼。
「先生，先生救我！」
看到這一幕最震驚的人，就是那個三角眼了。
打死他也想不明白，為什麼多年以來一直被自己隨意欺負的癆病鬼，眨眼之間就如此生龍活虎了，甚至就連自己那麼多得力的手下，都砸眨眼之間被他以一敵多，全都打趴下？
一時之間，他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正在做夢，不然眼前這一幕，到底該如何解釋？
而在心神如此巨震之下，看著謝寧眼神陰沉地盯著自己，慢步走過來的時候，三角眼一顆心直接提到了嗓子眼。
而謝寧也明顯是要用這個過程折磨他，所以故意將腳步放得極慢，為的就是想要三角眼充分感知到自己逼近所帶來的壓迫感。
「先生，先生快救我啊，這小子有問題，這小子有問題！」
這一刻，三角眼於光之中瞥到了旁邊抱著胳膊正在看戲的蘇凡，眼睛頓時一亮，一邊向後逃避著謝寧的逼近，一邊沖蘇凡大聲求救。
顯然在他的眼中，此時的謝寧分明有著大問題，而蘇凡則是他唯一可能的救星。
也正是因為如此，他在向蘇凡求救的時候，語氣極為迫切，任誰都無法懷疑他的真誠性。
然而，蘇凡雖然也不懷疑他是真誠地在向自己求救，但是同時，這也並不影響自己來拒絕他的求救。
而蘇凡拒絕他的理由也十分之簡單，簡單到三角眼直接啞口無言。
「在你們動手之前我就說過了，今天不論發生了什麼，我都不會出手。」
蘇凡口中淡淡地說著，同時看向三角眼的眼神之中，不帶絲毫感情，彷彿在看著一頭牛羊一般的畜生一樣。
「你……」
雖然下意識地還想要再求蘇凡兩句，但是一對上他的眼神，三角眼馬上就明白了那一定無濟於事。
同時，三角眼心中一亮，馬上意識到了什麼。
「是你！一定是你！」
「這謝寧原本就是個廢物，今天突然有這麼大的能耐，一定是你搞的鬼！」
「你到底是什麼人，竟然來我們水生村搞鬼，我去找村長，我去找三哥，一定不會放過你，不會放過你……啊，你別過來，你離我遠點！」
……
看著三角眼一邊被謝寧嚇得連滾帶爬的逃跑，一邊不斷對蘇凡破口大罵的樣子，蘇凡毫不在意地微微一笑。
作為這些人的首領，也作為一直以來對謝寧本人最為狠毒的傢伙，蘇凡毫不懷疑，一會謝寧一定會對他「特殊照顧」。
而同時，有鑒於三角眼一直以來的良好表現，蘇凡此時也不會把謝寧對他做的事情，列為這次考驗的內容之一。
實際上，通過一直以來自己對謝寧的觀察，他早已經超過了自己對他的期望，不論是最表面的武者天賦，還是最重要的心智本性，都讓蘇凡十分滿意。
而現在他對三角眼做出什麼事，顯然已經不重要了……換句話說，不論謝寧把三角眼怎麼樣，蘇凡都是完全無所謂的態度。
顯然是三角眼對蘇凡的不敬態度激怒了謝寧，只見他原本就頗為冰冷的眼神，頓時又多了幾分涼意，同時原本緩步上前的速度也陡然加快了幾分，幾乎是眨眼之間就已經來到了三角眼的身前。
此時三角眼也剛好逃到了謝寧家庭院的門口，同時他也已經伸手搭上了那扇被自己帶人砸毀過無數次，而謝寧也修整了無數次的大門。
這一刻，三角眼臉上頓時綻放出一片希望的光，他知道只要自己把門推開大吼一聲求救，村子里其他聽到自己聲音的兄弟一定會馬上趕過來幫忙！
畢竟他在村子里的地位，可是僅次於三哥的人！
謝寧啊謝寧，雖然我不知道你走了什麼狗屎運竟然變得這麼強。
但是你再強又怎麼樣，難道你能和整個村子的年輕人作對么！
然而下一刻，三角眼臉上的狂喜頓時凝固住，變成了無邊無際的懊悔神色。
原來在那扇門推之不動之後，他才想起來，剛剛折返回來的時候為了防止謝寧逃跑或者別人多管閑事，自己已經讓手下把這扇大門鎖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