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樓里,店小二看到蘇凡走進來,眼睛里劃過了一抹至極的驚訝。
「這位客官,您來了……」驚訝過後,就鬆了一口氣,「您之前訂的房間還有許些時日呢,我都以為您不來了。」
但是他鬆了一口氣,卻並不是為蘇凡安然無恙而鬆氣,而是慶幸自己沒有一時貪圖錢財,就把蘇凡的房間定出去。
這些江湖人士可沒有一個好惹的,說不定什麼時候說錯了什麼話,做錯了什麼事就被滅了滿門。
還好還好,他沒有因為自己的貪婪而犯下滔天大錯。
想到這裡,小二更加的熱情了。
「您舟車勞頓,離開了這些時間,身體是不是乏了?剛好后廚燒了熱水,您需不需要叫一桶熱水洗洗身子呢?」
蘇凡點點頭,「可以,你需要嗎?」後面的這句話,他問的是身邊的白夜。
白夜搖搖頭。
誰見過蜘蛛還需要用水洗澡了呢?
蘇凡也只是禮貌性的疑問,並沒有真的以為白夜需要水洗澡,他走到櫃檯前又交了一次銀子,「再訂一間上房,就在我的旁邊,給這位小姐。」
「好嘞!」
小二掂量了一下銀子,臉上的笑容更加熱情,這些銀子,等會兒他拿到錢莊去換成銅板,自己還能留下一部分小費呢。
雖然招待這些江湖俠客讓人提心弔膽,但是他們個個都出手大方,闊綽的很。
——他自是不會知道,蘇凡也就是這兩天才闊起來的。
白夜對於蘇凡的安排沒有任何的問題,對世界現在的一切,她依舊保留著好奇心,她的臉上也掛著一抹疲倦之色,等到小二來帶路,到了房間,徑直關閉了房門,進去歇息了。
看到這樣聽話的白夜,蘇凡倒也輕鬆了兩分,黃狗一直在他的身邊,哪怕沒有牽繩子,也不吵不鬧,更不會跑掉。
他帶著這隻黃狗走進房間。
黃狗有些不安,局促的嗚嗚打轉,蘇凡指了指床腳,「以後在我身邊,你不需要刻意調位置,只要保持在我十丈之內就可以。」
看著黃狗乖巧的走到蘇凡指定的位置趴下,蘇凡的心裡一動,這狗的靈性確實可以,身體里的血脈也讓他覺得大有可為。
黃狗體內有一絲絲微薄的燭龍血脈,燭龍血脈出現在一隻狗身上,聽起來覺得可笑,但這並不是沒有可能的事情,也就是這血脈一閃而過,在黃狗激動地喝退女人周圍,想要上前行不軌之事的男人的時候顯現,才讓蘇凡注意到了。
燭龍……
蘇凡並不是很能確定,這就是燭龍血脈,但是根據剛剛讓他感覺到的感覺,裡面蘊含著時間和空間的力量,最後幾經推測,才確定應該是微薄的一絲絲燭龍血脈。
「看來接下來我得收集一些異獸吃的丹藥了……開智丹,或者是開智的奇花異草,必不可少。」
「說不定到時候我回家的任務,還要依託在這黃狗身上一部分。」
蘇凡懷抱著怎麼樣的期待無人所知,唯獨黃狗身上一冷,蘇凡眼神和煦,他得和黃狗打好關係才行。
且不能讓黃狗心裡還有別的主人,他必須是唯一的主人才行。
不過隨著日久天長的時間慢慢流逝,這個目的總是能夠達到的,倒是白夜,蘇凡有些不知道該如何安置白夜,現在他還需要依靠白夜去探尋頑石的信息,可是蜘蛛乃冷血動物,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會翻臉無情。
對於自己的實力是否能夠挾制白夜,蘇凡心裡清楚得很,當然是可以的,但是不到非不得已的時候,他還不想使用暴力。
否則,萬一是個寧死不屈的性格呢?
「還得好好考慮,打算一下……」
「哦,對了。」忽然,蘇凡想到了什麼,自言自語,「還得先處理一下才可以。」
……
墓穴中。
巫倩三人還沒能走出去,但是,已經拿到了該拿到的傳承,正喜不自勝。
「太好了,小倩,只要有了這份傳承,還有功法,你就可以真的報仇雪恨了。」鳳彤在蘇凡不在身邊的時候,活潑了很多。
她興高采烈的握著巫倩的胳膊,語氣激昂,「到時候只要你修鍊有成,
就算是那個該死的公主,也絕對在你之下。」
「她更不可能把慕……」
「不。」
巫倩忽然打斷了鳳彤的話。
她抬起眼眸,透露出來的情緒有些奇怪,似乎蘊含著悲傷和決絕。
但是轉瞬即逝。
「我不會再喜歡他了,難不成你們真的認為他能夠比得上蘇先生嗎?」
「雖然和蘇先生相處的時間不長,但是……」
後面的話不用說,鳳彤也明白了,嘟嘟嘴,「確實他算是個什麼東西,不管是論容貌還是天賦實力,完全比不上蘇先生。」
「不過先生那樣的人又怎麼能夠是我們能夠高攀的呢?」
「我從未想過高攀蘇先生,我只是……算了,不說這個,我們出去吧。」巫倩猶豫了一下,什麼都沒有說出口。
她將那份小小的,還沒來得及發芽的種子,摁死在了自己的心間。
情不知何起,一往而深,不能再深。
「也不知道先生有沒有將那些人盡數斬於劍下,不過就算先生沒有完全把他們斬於劍下,留下的這些人,我們幾個也可以處理。」鳳彤一邊走,一邊說,「說起來,這麼久了,還不知道先生的名字以外的其他信息呢……」
「著實是有些可惜,以後都不知道有沒有機會能夠再遇到了。」
她也不傻,知道在墓穴的第二層,分別之後,估計就再也沒有機會會看到了。
她們之間的一切都只不過是交易而已。
「先生不會說謊。」巫倩低聲說。
山清漪卻用淺淡的眼眸,一直在看著巫倩,淡淡的,什麼也沒有說。
只是在心間,輕聲道了一句,若不是深知道自己好友的性格,還以為被奪舍了呢。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她似乎再也沒有自稱過一聲妾身了。
而巫倩,則低下頭,看著那隻滑落自己手心裡的小蟲,小蟲用其他人聽不到的咿咿呀呀聲,告訴她,有一隻子蠱感覺不到了。
是先生身上的那隻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