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2章 成仁
第432章 成仁
接下來兩天，天氣陰沉沉的，夜晚的能見度很低，不能執行轟炸任務。
李牧一邊處理一些南陽的事物，一邊收集各種情報，摸清小本子在藤縣的部署情況。
這方面需要提前搞清楚，不然就二十多分鐘的作戰時間，靠開著飛機拿著望遠鏡從天上尋找小本子，觀察他們的兵力部署，太浪費時間了。
除了藤縣的日軍，被四十軍和五十九軍圍困在莒縣的板恆師團殘部，也是李牧的目標。
板恆師團別看是殘部，除了逃走了一部騎兵外，還有一萬餘人，雖說丟了不少重武器，戰鬥力卻不容小覷。
如今，這一萬餘人，盤踞在莒縣，很快就要衝出重圍，和接應的部隊匯合，擺脫危險，甚至反攻四十軍和五十九軍。
四十軍和五十九軍雖說把人家圍住了，想殲滅沒這個實力，想放走又怕放虎歸山，一時間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這樣其實也好。一萬餘小鬼子，又處在被圍困的情況下，盤踞在一座縣城裡，多好的殺傷小鬼子有生力量的好機會。
在李牧看來，把這一萬餘人解決了，對於小鬼子的削弱堪比打幾場小勝仗。
……
十五號這天晚上，天氣好轉，有星有月，動手的時機終於來了。
事先，他定製的上百個塑料桶，也已經準備妥當。這些桶個頭頗大，每桶能裝下一噸左右的汽油。
另外，根據李牧的要求，這些汽油桶上還有一個凹槽，可以放一枚二十五公斤的航空炸彈。
汽油李牧現在多的是，找人把這一百個塑料桶灌滿汽油，航空炸彈也安放在桶的凹槽內。
夜裡凌晨一點，李牧睜開眼睛，簡單洗漱了一下，來到跑道，地勤人員已經做好了準備工作。
幾分鐘后，戰鬥機沖入夜幕，向莒縣方向飛去。
一個多小時后，莒縣三千多米高空，李牧打開艙蓋，拿出望遠鏡，一邊觀察下面的情形，一邊圍著縣城盤旋。
鬼子顯然對被轟炸做了一定的準備，整個縣城沒有一點燈光不說，除了站崗守城的部隊，其餘的全部分散在各處民居。
若是用炸彈轟炸，縣城這麼大，又有民居阻礙，需要的量太大，效果也不見得那麼好。
只是，小鬼子只想到防航空炸彈了，卻沒想到防火。
看著下方的縣城，李牧嘆了一口氣，今夜過後，這座縣城可能就不復存在了。
不過，有一萬餘鬼子陪葬，也值了。
想到這裡，一隻手伸出機艙。七米多外，一個體積碩大，盛放一噸汽油的塑料桶憑空浮現，桶身上還鑲嵌了一枚二十五公斤的航空炸彈。
下一刻，塑料汽油桶連帶著航空炸彈，一同向縣城砸去。
片刻后，只聽轟的一聲爆炸聲，一噸汽油在二十五公斤炸彈作用下，化作點點火焰，飛濺上百米的空間，引燃無數房屋，百米範圍內頓時化成一片火海。
隱隱有無數人影在里慘嚎著，無數小鬼子冒著大火，衝出來跑到其他地方躲藏。
然而，很快，第二枚綁著炸彈的汽油桶落了下來，砰的一聲炸響，方圓上百米再次化為一片火海。
又是一片慘嚎和到處奔跑躲藏的小鬼子。
李牧不為所動，很快第三個、第四個、第五個…
飛機在莒縣上空來回盤旋著，隨著一個個油桶落了下去，落到哪裡，哪裡就是一片火海。
幾分鐘之內，李牧一口氣扔下去六十多個油桶，相當於六十多噸汽油。房屋徹底被引燃，整座縣城都化成了一片巨大的火海，一個個小鬼子到處哀嚎著，奔跑著，尋找那些尚未被波及的地方。
不僅如此，許多剛才油桶沒有涉及的區域，鬼子開始用高射機槍和機炮，進行反擊。
可惜，李牧開的戰機一直保持在三千多米的高度，高射機槍和機炮都沒什麼大用。
鬼子也同樣明白這個道理，自然不甘心，把攻擊的目標放在了扔下去的汽油桶上。
這個法子效果不錯，有的汽油桶直接被打爛了，汽油在空中飛濺的到處都是，潑灑向地面，成了新的燃料。
有的汽油桶直接被子彈在高空給點燃了，隨著一聲劇烈的爆炸聲過後，汽油向周圍空間四處飛濺，然後又化成一個個火點，像雨一樣覆蓋整個縣城。
這下，很多邊邊角角，原本沒有覆蓋和點燃的民居在，小鬼子的幫助下，也全部點燃了。
很快，整個縣城的民居火勢都連成了一片，化成了一股巨大的烈火，焚盡一切！
總共投下去八十多個汽油桶，八十多噸汽油，引燃了整個縣城所有能燒的東西，讓這裡化成了一片火海。
李牧繞著縣城盤旋了幾圈，有不少小鬼子為了活命，丟盔棄甲，打開城門直接向城外跑去；有的被火勢逼近，甚至從城牆上直接跳了下來。
李牧默默地看著，沒有絲毫憐憫。
又過了幾分鐘，眼看油料不多，這才決定返航。
駐紮在城外的四十軍和五十九軍，在莒縣被炸的第一時間，都被驚的跳了起來，看著眼前駭人的場景。
等帶人把縣城層層包圍，整個城市已經化成一片火海，很多小本子甚至不管不顧的逃了出來，倒讓他們逮到了不少俘虜。
看著眼前的熊熊大火，兩軍官兵震撼之餘，又有一些懵，一萬餘小鬼子，就這麼簡單的沒了。
他們的防守任務，就這麼完成了，還超額完成了。除了一部分逃走的騎兵外，板恆師團幾乎被滅乾淨了。
……
凌晨四點，李牧開著飛機返回南陽，忙活了三個小時，消耗了那麼多精力，簡單的收拾了一下，困意湧來，回到房間很快睡了過去。
這天上午，他起的比較晚，洗漱之後，一邊吃著早餐，一邊讓人拿來今天的報紙。
果然，這些記者消息夠靈通，莒縣大火，燒死鬼子一萬餘人的消息，已經傳遍了全國。
無數看到這條消息的人都為之振奮，原來小鬼子也沒那麼厲害，抗戰有了曙光，國家有了希望…
關於大火的原因，也眾說紛紜。
有的說前線軍隊夜襲的成果；也有的說是果府轟炸的結果；更有一種說法是，小鬼子惹怒了上天，降下了雷罰。
至於李牧，沒有任何人會懷疑。
這麼大的戰果，肯定不是一個人能拿下的。即便真的要轟炸，想達到現在的效果，至少需要上百架飛機，一同飛過來，共同投彈。
這怎麼可能和沒有飛行隊的李牧有關係。他是誰？一個沒幾個人聽說過的地方小勢力而已。
……
解決了莒縣的鬼子，李牧又把心思放在了藤縣守衛戰上。
津浦正面磯谷廉介第10師團自二月上旬佔領兗州、濟寧、鄒縣一線后，表現的極其輕狂，加上入侵以來順風順水，認為當面中國軍隊不堪一擊，攻佔徐州易如反掌，便沿津浦路向南突進。
十四日，小本子一部抵滕縣附近。第22集團軍總司令孫振急令預備隊、第122師長王銘章率部死守滕縣，等待湯恩伯軍團增援。
王銘章倉促上陣，緊急調兵遣將，守衛藤縣，很快，小本子步騎約5000人迫近滕縣東郊，首先向守備滕縣東關的警戒部隊進攻。
八時許，敵集中炮火向滕縣東關、城內和西關火車站攻擊。同時，還有協同作戰的幾十架飛機，飛臨滕縣狂轟濫炸。
王銘章在敵轟炸開始后，便知道大戰迫在眉睫，昭告全城官兵：「吾決心死守滕城，城存與存，城亡與亡。」
隨後命令將南北城門堵死，東西城門暫留交通道路，也隨時準備封閉。師部和直屬部隊也由西關移進城內。
小本子那邊，自8時開始，持續炮擊了兩個小時，10時許才停止，沉寂了約30分鐘，突然集中炮火猛烈轟擊東關南半部寨牆的突出部，掩護步兵進攻。
守城官兵毫不畏懼，沉著應戰。只是小鬼子的人數太多，火力也太猛，再加上在天上隨時過來支援的飛機，堅守到了半夜才打回這股來犯之敵。
不過，122師自身也死傷慘重，減員超過三分之一。
就是這種情況下，當日凌晨三點，李牧駕駛飛機來到藤縣左近。
根據情報和望遠鏡的觀察，很快摸清了城外這股敵軍的布置。不得不說，板恆師團被殲滅影響還是很大的，鬼子更在意防空了，在這方面做了很多安排。
有高射機槍，防控擊炮不說，竟然還有高炮。幸好是夜裡，太遠看不清，把高炮的威脅降到最小。
另外，吸取了板恆師團的教訓，各部駐紮的也很分散，單純轟炸的效果並不太好。
只是，這是野外，不是縣城，汽油沒法再用了。這玩意兒消耗太大不說，沒有房屋助燃，在野外效果也不太好，還容易引發山火。
面對這種情況，李牧也沒有太好的辦法，只能炸彈伺候，炸死一個少一個，炸死一個就能讓守軍少一份壓力。
先搞的仍然是裝甲部隊和炮兵部隊，十幾枚二百五十公斤的航空炸彈扔下去，炮兵陣地和裝甲部隊頓時一片哀嚎，十多門大炮和二十幾部裝甲車直接報廢了。
接下來，又挑選人群相對密集的地方，扔下去七八十個五十公斤的航空炸彈。看著下方一時被炸懵了，亂成一團的軍隊，李牧這才返航。
他走後，王銘章趁著小本子大亂，打了一波反擊，戰果不錯。只是，小本子也不是吃素的，很快就控制住了局面。
等到了白天，小本子有了空中優勢，加之被炸的不輕，報仇心切，守軍面臨的將是更加慘烈的戰爭。
……
這天，苦等許久的援軍湯恩部終於來了，先頭部隊一個團剛下火車，孫鎮便以滕縣情況緊急，令其前往增援。
可惜該團在南沙河遭到圍攻滕縣日軍一部攻擊，不支潰退。其他各部僅在南沙河警戒，其軍部到達后，得知滕縣正受強大敵軍圍攻，便借口機動作戰，將部隊迂迴向滕縣東北峰山以東地區開去。
湯恩保存實力，不見兔子不撒鷹，122師可等不及！
十七號這天，小鬼子儘管被李牧炸的不輕，仍然發起了大規模進攻，122師傷亡過半。
次日凌晨三點，李牧駕駛飛機再次來到藤縣附近，針對小鬼子的陣地、人員、火炮、裝甲車…開啟了轟炸模式。
對方的高炮開始發威，讓李牧有了不少顧忌。
十多分鐘后，留下狼藉一片，屍橫遍野的地面，這才返航。
……
磯谷師團自入侵以來，幾乎未遇到頑強一點的軍隊。今日滕縣碰上了硬釘子，大出意料。
不但有飛機連續兩天搞轟炸，讓部隊損失慘重。藤縣守軍戰鬥意志更是極其頑強，在這麼大規模的進攻中，竟然仍有餘力抵抗。
小鬼子眼看時間緊急，越耽誤時間，第五戰區調派過來的軍隊越多，哪裡還敢耽擱。
申請了數十架飛機，配以數十輛裝甲戰車和大量炮兵，猛攻滕縣。頓時整個縣城硝煙瀰漫，房倒屋塌，成了一片火海。
很快敵軍一部在飛機和裝甲車的掩護下，突破了東門，無數小鬼子從缺口涌了進來，戰鬥更加激烈了。
眼看情勢危急，王銘章親自帶隊，拼了無數兄弟的性命，才勉強把敵人趕出城去，可用之兵越發少了。
眼看城守不住，王銘章連忙急電孫鎮：「敵以炮火猛轟我城內及東城牆，東關附近又被沖毀數段，敵兵登城，經我反擊，斃敵無數，已將其擊退，若友軍深夜無消息，則孤城危矣。」
可惜，附近的湯恩部，見小本子勢大，根本沒有幫忙的意思。
午後二時，小本子返土重來，調來重炮猛轟南城牆，敵機20餘架轟炸南關。同時，敵步兵在坦克掩護下進攻南城。守軍英勇戰鬥，傷亡殆盡，仍然不能阻擋小本子攻佔南城牆。
此時東面日軍集中兵力猛攻東關，敵步兵在坦克掩護下突入東關。王銘章見城已四破而援軍無望，發出了最後一電：「決心死拼，以報國家。」
下午五時，西城牆陷落，小本子集中火力猛擊城中心十字街口。
王銘章除令城內各部隊與敵巷戰，死守西關待援外。他親自帶領警衛連，登上西北城牆，指揮作戰，去奪西門城樓。但是敵人火力太猛，全連死傷大半。
此時，王銘章決心轉移到西關火車站，繼續指揮守軍與敵拼搏。當行至電燈公司附近時，西城樓敵軍居高臨下，一陣機槍射擊，王銘章及其部屬、隨從共二十餘人，大部為國獻身。
王銘章身中數彈，貫穿胸部，血流如注，氣絕身亡。
接下來，面對小鬼子的進步，城中守軍死守不退，殘軍一直在城內堅守至次日中午，直至守軍全部英勇犧牲，藤縣淪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