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三章 大河向東篇
就在這個時候,傭人在外麵敲門,“先生,楚二先生過來了,在樓下客廳裏。”
向冬給嚇壞了,她去推楚江河,“你二叔上門了。”
他從她身上滾下來,有些失望的按住了額頭。
“你快起來。”她推他。
楚江河親了她一口,“晚上繼續。”
他起來穿好衣服,拉著向冬說:“走,一起去。”
“我?”向冬一個勁兒搖頭,“我不要。”
“你怕了?”
她又搖頭,“不是,就是沒做好心理準備,他好像和藍庭的關係不錯。”
“那又有什麽?早晚要見,別怕他。”
說完,他拉著她就往外頭走。
向冬深吸了一口氣,她確實不該逃避的,就像楚江河說的,早晚要見。
楚二叔正在客廳裏喝茶,看到楚江河下來也沒理。
楚江河父母去得早,是二叔把他給拉扯大的,為了他二叔到了四十歲才結婚,現在兒子才上初中。所以他在楚江河那裏是亦父亦師,他很尊重他。
“二叔。”
楚二叔這才抬起頭來,他的眸光淡淡的從向冬臉上劃過,然後才微微點頭,“回來了。”
“嗯,昨天是良夜的婚禮,我喝醉了,要不早就過去看您了。”
“那倒不用,我們誰看誰都一樣。”
楚江河拉著向冬往前一步,“二叔,這是向冬。”
二叔微微挑眉,“知道,昨天你可是大出風頭,今早的熱門就是你們海城四少最後一隻高嶺之花終於也被人采摘了。”
楚江河挑眉的動作跟他很像,“不蠻二叔,是我找人買的熱搜。向冬是要當我妻子的人,這樣讓大家都認識一下,也省的引起不必要的誤會。”
楚二叔給氣笑了,“還真是有法子。”
“跟二叔學的,自己的愛人如果都護不了,我還不如去賣烤紅薯。”
楚二叔喝了一口茶,他忽然對向冬說:“你先出去,我要單獨跟他說話。”
“楚江河對她點頭,“你去餐廳吃早餐。”
向冬點頭,然後對楚二叔說:“二叔吃了早餐嗎?要是沒吃等說完話您跟江河一起來吧。”
楚二叔又挑眉,這個女孩果然不簡單,這麽快就把自己放在了女主人的位置了。
等向冬離開,楚二叔指指對麵的沙發,“你坐。”
楚江河在他對麵坐下,“二叔,你不陪著二嬸,這麽早來也是辛苦了。”
楚二叔一愣,他不敢置信的看著侄子,“你的……”
“不結巴了,是向冬的功勞。”
楚江河一句話把楚二叔想要說的話都堵回去,他歎了口氣,“大河,前些日子我還想撮合你和藍庭的女兒藍溪,卻沒有想到你自己倒是快了一步。我知道我現在說什麽都沒用,可是她真的不適合你。”
“二叔,什麽是適合?家世嗎?”
楚二叔搖搖頭,“家世我並不看重,是女人的閱曆和品格。這位向小姐是什麽出身你比我知道,就衝她曾經對我們楚家居心叵測,我就不看好她。”
“二叔,你對向冬的一切都了解的差不都了,知道她是聞名遐邇的國際大盜,那你知道她也是藍庭的女兒嗎?”
“什麽?”楚二叔謔的站起來,“大河,你的意思……她就是當初藍庭丟的那個孩子?”
楚江河點點頭,“她的師父是向九,也就是當年跟藍庭起齷蹉的那個名伶。”
說完,他去把行李箱打開,把鳳印拿出來,“你看這個。”
楚二叔看著麵前的鳳印,瞳孔漸漸收縮,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楚家丟了一隻鳳印一直是秘密,就算他也是在大哥亡故後才知道的,卻沒有想到這個東西竟然由向冬帶回來,這也算是緣分吧。
更讓他驚訝的是向冬竟然是藍庭的女兒,怪不得這孩子跟海家的女孩子很像,原來如此。
楚江河對他說:“二叔,向冬有很多顧慮,暫時還不想跟藍家人相認,您幫著給保密。”
他點頭,“我沒那麽大嘴巴。”
說完,他轉身就往外頭走,楚江河知道這是過關了,忙喊住他,“二叔,一起去吃早飯。”
“不去了,今晚你帶著她來我們家吃飯,我們總算是長輩,總不能讓你二嬸來你們家。”
楚江河點頭,“本來是要去的。”
楚二叔頓了頓,最後還是覺得沒什麽好說的,就走了。
楚江河摸摸額頭,算是過這一關。
他起身去餐廳,看到向冬守著一碗粥發呆。
“怎麽還不吃?”他的手放在她的肩頭,聲音放柔。
她看看他身後,“你二叔走了?”
“嗯,回去陪老婆。”
“你二叔倒是顧家。”
楚江河拉了椅子在她身邊坐下,慢條斯理的給她剝雞蛋,等把一個光溜溜的蛋放在她碟子裏後才說:“楚家的男人,都顧家。”
向冬摸摸他的鬢角,“知道了,還不忘給自己臉上貼金。你二叔跟你說什麽了,沒有為難你吧?”
“當然沒有,我二叔很明理,他請我們晚上去他家吃飯。”
向冬瞪大了眼睛,“這算是過關了?”
“嚐嚐這個,還有這個。”他給她夾菜,全是肉食。
向冬因為緊張都給吃下去,還等著他的答案。
“向冬,我早說過,我是個自己能主宰自己生活的人。就算我二叔也隻是提意見卻不能幹涉,信了嗎?”
她拚命點頭,狗腿的給他盛粥,“喝粥,老大您喝粥。”
楚江河端起喝了一口,他立刻皺起了眉頭,簡直一刻都不能忍的給吐了。
“怎麽這麽甜?放糖了嗎?”
他吐了還不算,趕緊倒水漱口。
向冬撲過去摟住了他的腰,“寶貝,昨晚你可是吃了一大碗加了牛奶砂糖的燉蛋,還喝了一大杯蜂蜜水,忘了嗎?”
“不可能。”他回答的斬釘截鐵。
向冬好後悔昨晚沒給他拍照留念,這會兒就翻臉不認帳了。
她眼珠轉了轉,繼續問他,“親呀,那你昨晚做了什麽你也不記得了?”
他冷著一張臉,明顯的就是想要賴賬,“能做什麽?回家睡覺。”
她把玩著他衣服上的扣子,“再想想。”
楚江河看著她那一副看好戲的樣子,知道自己做的肯定不是什麽好事。
“沒有,再想也沒有。”
她歎了口氣,手指去戳他的胸膛,“口是心非的男人,你跟我說要帶我去看看你爸媽。”
他愣住,狹長的眸子眯起,“說過嗎?”
她篤定的點頭,“當然了,我會騙你嗎?我們趕緊吃飯,然後帶我這個醜媳婦去見公婆。”
楚江河生硬的點頭,然後低頭吃飯。
早飯後,他一頭紮進了書房。書房裏有家裏的監控,他把昨晚的那段給看了一遍。
看完後,他想要砸了監控。
那個傻x竟然是他,還吃甜食要喂,他當他才三歲嗎?
楚江河這個人很少喝醉,就算醉了也是回去睡覺,他真沒想到昨晚他能那麽鬧。
大概是有了那個可以依靠的人,所以他才能那麽放肆吧。
關了監控,他出去後就把向冬抱住。
向冬差點給他摟斷了腰,一邊拍著他的後背一邊說:“好啦好啦,我又沒欺負你,不用那麽委屈。”
他沒說話,隻是抱著她。
楚江河的父親是二婚,但根據他的遺囑,他跟楚江河的母親合葬,而楚江南的媽媽則在遠一點的地方,倒也在楚家墓園的墓群裏。
跟以前一樣,楚江河在楚江南母親的墓碑前獻上一隻花,然後才回到父母的墓碑前。
向冬恭恭敬敬的給鞠躬,嘴裏念念叨叨,“您二老放心,以後楚江河是我的責任了,我一定好好照顧他。”
楚江河瞪了她一眼,對著墓碑說:“別聽她瞎說,是我保護她。”
“放心,我不會讓你一個人孤軍奮鬥的,楚江河,我一定會站在你身邊。”
看著她堅定的眼神,他眯起了狹長的眸子,“這可是你說的。”
“嗯。”向冬用力點頭,笑容又甜又暖。
楚江河的手和她緊緊相握住,“向冬,跟我一起給爸媽鞠個躬吧。”
倆個人就這樣手拉手,虔誠的在墳墓前低下了頭……
遠處,青山如黛樹木蔥蘢,一群麻雀驚飛而起,掠過了枝頭。
時光靜好,願逝者安息,生者幸福。
晚上,楚江河帶著向冬去二叔家吃飯。
向冬很重視又緊張,一連換了好幾套衣服,最後還是搞不定,問楚江河自己穿哪套好看。
楚江河摟著她的細腰把人給抱到腿上,“不穿最好看。”
她氣的去推他,“沒正經。”
楚江河順勢躺下,“就那件粉色的裙子吧,挺好看的。”
這些衣服都是楚江河直接讓人從品牌店給拿回來的,向冬一次也沒穿。
她拿起那條裙子看了看,低飽和度的粉色看起來並不紮眼也不幼稚,挺適合她的年齡。
親了他一口,“謝謝你,眼光不錯。”
他抓住她就是一通親,直到把她的衣服弄亂了才放開她。
向冬去換了衣服,半長的頭發隨便披散在身後,為了禮貌她化了淡妝。
可等楚江河看見了,他皺起眉頭抹了抹她的臉,“我說過不希望你再易容,這又是為了什麽?”
她瞪大眼睛,“你能看出來?”
“我閉上眼睛也知道你是個什麽樣。”
向冬很驚訝,她這是做了微調,就是她自己恐怕也會忽視,卻沒想到楚江河會看出來。
她挽著他的胳膊說:“你在機場的時候沒發現我跟藍太太有點像嗎?”
“那有什麽?”
“我不願意讓熟悉的人把我跟她聯想在一起。”
楚江河當然明白他為什麽不願意,便心疼的摸摸她的臉,“這世上容貌相似的人多了去了,有人還時說我像吳彥祖,可我也跟他沒任何關係。”
向冬給他逗笑了,“拉到吧,人家吳彥祖是雙眼皮兒你是單眼皮,而且氣質也不一樣,你……”
“那他好看還是我好看?”
尼瑪,他竟然跟吳彥祖吃起醋來。
“好了,海城老醋王,你長得帥,他都沒你高,當然是你帥。”
某人傲嬌的點點頭,“我就知道。”
此時二叔家,溫柔的二嬸也在換衣服。
她穿了一件淡青色繡花旗袍,問二叔怎麽樣。
二叔最近迷上了吃雞,敷衍的抬頭看了一眼,“挺好的,可以去酒店門口迎賓了。”
二嬸一聽眼圈兒就紅了,“楚平原,你是不是覺得我老了,你不愛看了,所以就這麽嘲笑我?”
二叔正殺的激烈,隨口嗯了一聲。
這一聲,天崩地裂,平原地震。
二嬸一聲不吭,去換下了旗袍換了一身平常的衣服,然後拿起包和鑰匙就要走。
她走的很慢,不時的回頭去看,可惜了二叔精力全在手機上,沒注意。
她歎了一口氣,迷上玩遊戲的老公比兒子都不好教,兒子可以打罵一頓,這老公卻不行。
她一氣之下走的就快了,蹬蹬下樓。
二叔這才覺出不對勁兒,他抬頭找不到了老婆,趕緊放下手機,“芳芳,陳心芳。”
等他追出去,二嬸已經走到了門口。
他鞋子都顧不上穿直接跑過去從後麵抱住她,“你這是去哪裏?大河他們馬上就要來了。”
“楚先生您忙,我不打擾您了。”
二嬸以前是二叔楚平原的秘書,足足跟他幹了十年,後來她辭職了,二叔的整個工作和生活節奏湊亂了,這才發現他根本離不開二嬸。
二嬸是個離婚女人,身邊還帶著個小女兒,二叔雖然年有四十,可他英俊高大成熟,正是姑娘們喜歡的大叔範兒,所以他們倆個人戀愛沒有人看好。
可是二叔頂住壓力不懈追求,大總裁家家的給他們家扛水買米接送孩子,最後終於感動了二嬸,有情人終成眷屬。
倆個人婚後也是打了那些說他們婚姻超不過一年人的臉,倆個人一直恩愛有加,二叔也把二嬸的孩子當自己親生的,後來他們又生了自己的兒子,姐弟倆個關係非常好。
現在,女兒已經上大學,兒子也上了初中,倆個人還是恩愛如初……除了現在。
最近二叔迷上吃雞,也不知道這玩意有什麽魅力搞的他五迷三道的,開始二嬸都以為他和小狐狸精談情說愛,最後一看才是跟一幫有東北口音的大老爺們兒拚殺,還不時的跟人說:“大哥,帶帶我。”
問題是他叫大哥的那人是個才上五年級的小男孩,他也真能豁的出去那張老臉!
二嬸本來就想今晚楚江河來了讓他說說二叔,再給他個公司管,寧願他天天上班忙,被讓他天天閑著去追一個小屁孩兒叫大哥。
所以她說要離家出走不過是嚇唬他的,二叔一求饒,二嬸也就想順著台階下。
誰知道二叔見她不走了,立刻拿著手機又開始了拚殺。
她氣的走過去,搶了他的手機就給扔到了一邊,“楚平原,我們不過了,你跟著你的手機過一輩子吧。”
楚二叔把她給拉到腿上,企圖要感化她,“老婆,你看這個,我教你玩,以後我帶著你去戰鬥。”
二嬸氣的渾身發抖,“我還跟你一起玩,讓你玩,讓你玩。”
說著,她拿過他的手機就往旁邊的魚缸去,要給他扔到水裏。
二叔嚇壞了,“老婆,不要這樣,手機很貴的。”
二嬸咬牙切齒,“不要緊,我給你買。”
“不是,我手機裏還有很多重要的東西,你別,別……”
倆個人正擰在一起的時候,楚江河帶著向冬推門而入,向冬看著麵前的情形頓時臉紅,心想人家這是在上演客廳paly嗎?
楚江河卻看出是二嬸在整治二叔,便問道:“這是幹什麽?”
二嬸一回頭,看到侄子帶著一個漂亮姑娘來了,她頓時不好意思起來。
二叔趁機奪過了手機,迅速裝到口袋裏,心說好險。
二嬸有些尷尬的對楚江河說:“大河,你來了,那個趕緊坐。”
“二嬸,是不是二叔欺負你了?”
楚江河這一說,頓時二嬸的眼睛就紅了,她也顧不得形象了就跟楚江河告狀,“大河呀,你管管你二叔,都土埋半截的人了正事不幹,天天跟那些網癮少年一樣玩什麽吃雞,還叫一個五年級的小屁孩叫大哥。這還是當年那個冷麵冷心的楚先生嗎?他是越活越不如以前。”
二叔給她說的老臉一紅,這當著侄子和未來侄媳婦麵子下不來,便狠狠瞪了她一眼,“胡說什麽,去廚房看看飯菜好了沒有?”
二嬸眼淚吧嗒吧嗒的掉下來了,“大河你看看,玩遊戲玩的對我這麽凶,還說要對我好一輩子,這才結婚多少年?”
向冬心裏很同情楚江河,為什麽一進門就遇到這種事呀,兩個都是長輩,他說誰好?
可是她卻不知道,楚江河是楚家大族的家主,雖然是晚輩,可訓起人來卻不含糊。
“二叔,手機給我。”
二叔把小手兒往兜裏一揣,頭搖的跟撥浪鼓一樣,“不給。”
“二叔,楚家家規……”
沒等他說完,楚二叔立刻把手機扔過來,“拿走,看你們一個個的,我去廚房做飯去。”
看著叔叔的背影,二嬸對楚江河比了個V手勢,“大河,還是你有法子。”
楚江河抿著薄唇看似很不在意,但是向冬覺得他肯定是在憋笑。
她又發現他一個好玩的地方,其實他這個人玩心也挺重的,就是那張臉總是波瀾不驚的,很會騙人。
忽然,她覺得腰肢一緊,就被楚江河給拉到了身邊,“二嬸,這是向冬。”
二嬸笑的時候眼角有細細的皺紋,顯得她人很慈祥,她拉住向冬的手親熱的說:“早就聽大河提過,果然長得很漂亮,顧不得大河為了你世界各地的去追。”
向冬頓時紅了臉,靈巧的嘴巴反而變得結結巴巴,“二嬸,您,您好。”
“你等一下。”
二嬸去桌上拿出給她準備的禮物,“送給你的,看看喜歡不喜歡?”
楚江河替向冬接過來打開,原來是一條鑽石手鏈。
向冬身為聞名遐邇的國際大盜,鑒賞珠寶是她的另一項絕活,這條手鏈雖然不是什麽古董傳家寶,卻也是辜青斯基的限量款,價格不菲。
她忙拒絕,“二嬸,這太貴重了。”
二嬸拿出來給楚江河,“給向冬戴上,不管喜歡不喜歡,都給二嬸一個麵子。”
楚江河順從的給她戴上,鏈子不粗不細,鑽石精光璀璨,趁著她纖細雪白的皓腕非常漂亮。
“很好看。”
向冬本以為會受到多多少少的一點臉色,卻沒有想到二嬸人這麽好,她由衷的說了聲謝謝。
二嬸拉著他們往餐廳走,“去吃飯,看看你二叔在廚房裏能磨嘰多久,有本事他不出來呀。”
楚江河問:“小湖呢?”
“他去打球了,一會兒就回來。”
楚江河小聲告訴向冬,小湖是二叔的兒子,叫楚湖泊。
向冬噗的笑出聲兒來,搞的二嬸還問她,“向冬你笑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