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五章 醫見衷情篇 我的兒子
白景譽的手機一直在震動,他拿起來看看,接起來對那邊說:“人找到了嗎?”
那邊回到,“嗯,還想出國,給攔下來了。”
“把那些證據快遞給她父母,然後拿著那些找人起訴她,不讓她做最少三年牢你就別來見我。”
“白少放心,我們給她預計的是五年。”
掛斷電話,白景譽把手機扔在一邊,低頭看著藍心柔的臉。
這個傻丫頭,怎麽就傻到這份上了,他就算要結婚也要跟她說的明明白白,斷然不會隱瞞著她。而且,他這輩子就認準她了,目前還沒考慮到別人身上。
這種感覺很奇怪,他一直在問自己,藍心柔到底是什麽吸引了自己,讓自己非她不可。
是好看嗎?並不,要是說好看的,他隨便找找,比她好看的百八十是可找出來的。
是脾氣好?也不是。藍心柔雖然脾氣不錯,但對白景譽來說可不是千依百順的。
那是為什麽?她除了這兩樣好像也沒啥了。
可是,從他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就有一種很特別的感覺,覺得她是他的。
這種可怕的占有欲在他體內發酵,是從來沒有過的新鮮體驗。讓他新奇,又覺得害怕。
他有些時候覺得自己可能是個壞男人,對這個女人有一種肉欲的衝動,他要控製,要戰勝自己。
後來他跟沈良夜聊了一次,他說他睡了明玥後才知道他有多喜歡她,睜眼想要看到她,有好的定西想要跟她分享,可偏偏麵對她的時候又不能好好說,要做些惡劣的傷害她的事去引起她的注意,相當的幼稚。
白景譽當場就皺起了眉頭,他對藍心柔,好像也是這樣。
以後跟她相處多了,就覺得這姑娘特別傻特別笨,沒有他的保護她一定早晚給人坑了。還找什麽gay形婚,為什麽不來找他?
最直觀的一次感受是她被人打那次,他覺得自己都要控製不了體內的洪荒之力。他不想做什麽院長去理智的處理問題,他隻想把那個男人打爆打殘打死。
這些暴力因素也是他活了三十年都沒有過的,可以說,藍心柔這個女孩子調動了他身體裏所有他以為不曾有的東西,這就是別的女人辦不到的。
所以,即便她是個單親媽媽,即便她有一份有名無實的婚姻,他還是熱烈的追求了她。在他看來,他自己本來就不是個正常人,而藍心柔則是他缺失掉的那部分,找回她才是完美。
這些就是他非卿不可的原因吧,再說的白點,按照晏名揚說的,什麽身份地位,老子屬獸類的,隻要味兒對了,就是老子的。
嗬嗬,還是他們好,想要什麽就直接說出來,哪裏像自己這樣還要偽裝,他很鄙視自己。
藍心柔動了一下,他忙抱住她輕輕用手拍了拍。
她再說回夢裏翻了個身,抽泣著說了句夢話,“不準跟別人結婚。”
她愛他,比他想的要愛很多,否則也不會在收到辛楠的結婚邀請後就傻乎乎的坐飛機飛行幾千裏過來找人,還差點身處險境,被人拘禁了。
他實在不該懷疑冷淡她,她是沒有安全感,自己一個大男人,比她大比她有保障,為什麽要比她更沒安全感?
白景譽在心裏又一次鄙視了自己,他跟著轉過去,把藍心柔抱在懷裏。
睡吧,我的寶貝。
藍心柔足足睡了12個小時才醒過來,醒來的時候夕陽漫天,把屋裏都鍍上了一層暖黃的光暈。
要知道,在這個地方這樣美麗的景色是難得的,蘇黎世大概就是冰雪皇後,總是那樣冷清清。
所以,她差點以為自己是回國了。
膀胱裏漲的難受,長時間的睡眠,讓她很想去廁所。
她下床,上了個洗手間,順便把牙給刷了,還洗了臉。
等她出去,發現白景譽抱著雙臂站在門口。
她眼神裏閃過微微的驚訝,想要說什麽忽然覺得羞澀。
真的很丟人,她的到來除了兵荒馬亂丟盔卸甲,好像就沒什麽了。
低頭從他身邊蹭過,她選擇了看不到他。
可是白景譽能讓她看不到?他伸手就把人給拽到了懷裏。
“昨天折騰了我一晚上,現在就打算翻臉不認人了?”他的語氣輕鬆詼諧,帶著調侃。
藍心柔頭幾乎要碰到了自己的胸口,她低聲辯解,“我沒有。”
“你有!”說著,他貼近她的耳朵,小聲說:“我昨晚可是給你搞的一晚上都沒睡好,不信,你摸摸。”
藍心柔一把就推開他,紅著臉說:“白院長,能要一要臉嗎?”
白景譽再次把她給拉回懷裏,他的臉貼著她的麵頰廝磨,“柔柔,對不起,讓你受苦了。”
藍心柔這次沒說什麽,隻是抱緊了他的腰。
半天,她剛剛張開嘴巴,“都是我不好,我……”
她道歉的話被堵住,他親著她,輾轉廝磨,相濡以沫。
多少話都不用說了,全在親吻裏。
倆個人正吻得難分難舍,忽然外麵傳來了敲門聲。
藍心柔嚇了一跳,猛然推開他又躲進了他懷裏。
他又是好笑又是心疼,此時的她跟驚弓之鳥有些相似了。
“別怕,這是在我家裏。”
他的話音剛落,就聽到外麵有人說開飯了,讓他們去吃飯。
白景譽回了聲知道了,然後拉著藍心柔的手按在自己身上。
藍心柔倒吸了口冷氣,“別鬧了。”
他苦笑,“不是我要鬧,是它自己要鬧的,一會兒吃飯後你可好好跟它談談,不能這麽沒節操了。”
本來有些緊張的心情給他一句話破壞了,她小拳拳捶著他胸口,“你這個流氓,還能不能好了?”
“好了,逗你的。一會兒去吃飯有我爸爸媽媽在,你要做好準備。”
“什麽?”
藍心柔的心都提溜起來了,這就是傳說中的醜媳婦要見公婆了嗎?
“其實我覺得我不餓。”
白景譽把她給拽回來,把她抵在門上,“柔柔,你是要當我妻子的人,見我父母是遲早的事,這是個機會。還有……”
說著,他從口袋裏掏出一個盒子,裏麵靜靜躺著那枚藍寶石戒指。
他拿出給藍心柔套在手指上,“你應該是看到了辛楠手上也戴著一枚吧,她是看到了我的定製,偷偷的讓人給仿了一款,如果你介意,我們重新去買。”
藍心柔立刻蜷起手指不放,“我不要,這是我名字的戒指,就算她仿了戒指也仿不了人,我才不上她的當。”
“你能這麽想就好,我和她早就說清楚了,她也為了家族跟人聯姻。不過她驕傲慣了,覺得輸給你不甘心,所以在想在結婚前騙騙你。誰知道我們家柔柔這麽死心眼,竟然跑來找我。”
藍心柔把臉貼在他胸膛上,“我是真怕,我那麽愛你,要是沒有你,我怎麽活呀。”
第一次,她把愛放在嘴邊,說出來。
白景譽狂喜,他捧起她的小臉兒,“柔柔,你剛才說什麽?”
藍心柔的臉蛋兒已經爆紅,她低著頭不敢去看他,“反正說就說了,你別讓我再說一次。”
“可是我想要再聽一次,快點。”
藍心柔剛才是著急了,現在卻沒了勇氣,她推著他,“走吧,我們不要讓你的父母親久等。”
白景譽卻不放開她,“我不要,必須說。”
藍心柔心知自己是躲不過的,隻好克服了羞澀,把最甜蜜的話說出來。
她踮起腳尖,摟住了他的脖子,注視著他的眼睛,深吸了一口氣說:“白景譽,我愛你。”
“寶貝兒,我也愛你。”白景譽直接握住她的腰把人舉起來,跟他一樣高然後親了下去。
倆個人這一次親了十幾分鍾,直到藍心柔喘不過氣才分開。
她用頭頂住了白景譽的胸膛,“趕緊去吧,你爸媽會怎麽想我們呀。”
他哈哈大笑,低頭去啄她的嘴角,“能怎麽想,他們也年輕過。”
藍心柔覺得自己沒法子見人了,臉紅的能燒起來。
餐廳裏,白景譽的父母正在喝茶,倒是一點也不急躁。
他們麵前的餐桌上放著很多東方美食,當然了,白媽媽還是跟以前一樣隻能吃的清淡,再吃些粗糧。
見到他們倆個,兩位老人放下了茶杯,看著他們。
藍心柔渾身僵硬,她其實有想過有一天會被白景譽牽著手站在他們麵前,可卻不是像現在這麽狼狽。
白景譽輕輕在她掌心捏了捏,示意她不要緊張。
然後他對父母說:“爸,媽,我們來了。”
老白院長親切的說:“坐吧。”
“伯父伯母,你們好。”
白媽媽對她微微一笑,“過來坐。”
沒有想象中的刁難難堪,他們很有禮貌,雖然帶著淡淡的疏離,但已經是很好了。
白景譽拉開椅子讓她坐下,自己坐在了她身旁。
“澳洲龍蝦,帝王蟹,爸,今天的飯菜好豐盛。”
老白院長輕輕展開餐巾,“是呀,你這次來蘇黎世做的那個手術十分的漂亮,得到了醫學界的盛讚,我這不是給你搞個慶功宴吧?”
藍心柔微微側目看著他,原來他忽然來蘇黎世是為了給人做手術?這是怎樣的誤會呀。
說來,都是辛楠算計的好,或者說是自己太笨了。
白景譽給藍心柔的杯子裏倒上了紅酒,“你嚐嚐,這是我爸爸親自釀造的,味道很不錯。”
藍心柔搖搖頭,“我不會喝酒。”
白媽媽卻說:“還是喝一點吧,以後要喝酒的機會會有的,雖然你可以不喝,但總要意思一下,作為東方未來的院長夫人,這點是必須的。”
她的話把藍心柔嚇了一跳,雖然她想要嫁給白景譽,可乍聽院長夫人這名頭還是很陌生很嚇人。
白景譽給她夾了一塊蟹肉,然後對她眨眨眼,“我媽以前也是滴酒不沾,但從我爸爸學會釀酒後,她也開始喝一點。”
藍心柔順從的拿起酒杯,人也跟著站起來,“那我就祝叔叔阿姨每天喝最醇的酒,看最美的風景。”
她的這番話說完,白媽媽的眼睛亮了一下。
雖然看淡了生死,但她還是怕人家說什麽身體健康長命百歲,這丫頭顯然是個有心的,知道避開這方麵。
就像兒子說的,他們家什麽都不缺,為什麽還非要找個滿當戶對的媳婦錦上添花呢?兒子喜歡的,就是最好的。
這麽想著,她的笑容又溫柔了一點,跟藍心柔碰了碰杯,“謝謝你。”
藍心柔既不可見的噓出一口氣,好緊張。
往下就隨意了很多,大家說著家常話,當然大多數時間還是他們一家三口再說,藍心柔偶爾被問及,就回答幾句。
她以為吃完飯就完事兒了,卻沒想到這才剛剛開始。
吃完飯後傭人沏上茶擺上水果,一家人改在有巨大落地窗的宴息室那邊品茶。
這裏沒有椅子沙發,就擺了幾張榻榻米,白景譽把藍心柔拉到身邊來坐。
他親手泡茶,修竹般的手指在繚繞的白霧間分外好看,藍心柔都看迷了,直到他把茶杯遞給她,她才醒過來。
他湊近低頭,“看什麽呢?”
藍心柔耳朵都是粉紅色,她低著頭羞答答的說:“沒什麽。”
倆個人的小動作都落在了白家父母眼裏,白媽媽跟丈夫對視了一眼,然後點點頭。
老白院長捏著茶杯忽然發問:“藍小姐,你的父母是在江城?”
藍心柔臉上的笑容一凝,顯然她自己都忘了她還有所謂的父母親人。
白景譽搶先替她說:“爸,這些非要問嗎?”
“當然,你們倆個要在一起,難道這些親人就不用理會了嗎?”
藍心柔握了握白景譽的手,然後對老白院長說:“白院長,我的父親在江城經營一家裝修材料小公司,母親是繼母,他們倆個有還生了一個兒子,繼母在身邊帶著她和前夫生的女兒,現在已經跟著我爸爸姓。幾年前,我和他們發生了一些矛盾,我離開家獨自去海城發展,再也沒有聯係過。”
聽了她的話,白媽媽皺起眉頭,“是什麽大的矛盾,讓你連父母都不要了?”
“媽……”
藍心柔打斷了白景譽的話,“讓我跟叔叔阿姨說。”
“叔叔阿姨,看到你們一家人這麽和睦我是很羨慕的,但這個世界上並不是所有的父母都愛自己的女兒。我媽媽死的時候我14歲,我爸爸很快就拿著她的死亡賠償金跟我繼母去另外了房子還做起了生意,把我一個人扔在舊房子裏。後來我長大了,他們又想讓我給一個當官的做情人換取利益,我沒法子,才離家出走。”
白景譽緊緊握住了她的手,這些難堪的事實要說出來真的需要勇氣。
白媽媽說了句對不起,就低下頭。她這些年修煉的情緒內斂,可還是生氣了。
她想到了明玥,都說有後娘就有後爹,果然是如此。
沉默了一會兒,還是老白院長發難,他今天就是唱紅臉的,有什麽為難的事兒都他來。
“藍小姐,聽說你還有個兒子。”
提到了睿睿,但這個藍心柔倒是不驚奇,兒子是她和白景譽必須麵對的。
“是的,兒子是……”
“兒子是我的,爸媽,你們過來看一下。”
藍心柔跟木偶一樣,完全不明白眼前到底發生了什麽。
白景譽把手機裏的照片給他們看,“你們看,這就是睿睿。”
白媽媽一把把手機搶了過去,她忽然激動的手抖起來。
“真的,跟景譽小時候長得一模一樣。”
“這不是景譽小時候的照片嗎?”
倆個老人一齊讚歎著,去看白景譽。
白景譽笑著說:“這就是睿睿,心柔的孩子,也是我的孩子,下次帶他來看你們。”
藍心柔完全被動的看著他們,心裏亂成了一團。
本以為嚴峻的盤問到此為止,回到自己房間的時候藍心柔還暈乎乎的。
一進門,她就迫不及待的問白景譽,“這是怎麽回事,你怎麽說睿睿是你的兒子,你是不是知……”
看著她急的汗都出來了,他笑著捏捏她的臉,“我以前總覺得睿睿很熟悉,直到那天明玥提醒我才發現他是和我小時候很像,剛才也是急中生智,拿出來騙了爸媽。”
“騙了?你……”藍心柔不知道是失望還是該放心。
“其實睿睿早晚就是我的兒子,他長得跟我像也是一種緣分。柔柔,爸媽年紀大了經不起刺激,而我也不想讓你接受那麽多的難堪,這樣的法子雖然拙劣,但是安了他們的心,你不會怪我吧?”
藍心柔看著他,過了許久才咬著牙說:“要是我說睿睿真是你的兒子,你信嗎?”
他遲疑了片刻,然後抱過她就是一番狂風暴雨的親吻。
她的話都給堵了回去,後麵就被沒說的機會,他把她抱到床上去,脫幹淨了直接愛的洗禮。
倆個人滾到後半夜,她疲勞至極的睡去,要說的話早就忘到了九霄雲外。
還有的是時間,等明天吧,明天再說。
第二天,白景譽帶她去見了一個人,辛楠。
辛楠穿著一襲寶藍色的裙子帶著墨鏡,手裏拎著LV的定製款包包,看著很很氣場。
可等摘下墨鏡,卻發現她倆個眼睛都是紅的。
見到白景譽,她撲了過去,“景譽。”
白景譽閃到一邊,擰眉厭惡的看著她,“拿出來吧。”
辛楠遲疑著,摘下了自己的手套,然後從手上褪下那個藍寶石戒指。
白景譽給藍心柔看,“是不是這個?”
藍心柔近距離看了那個戒指,伸出了自己的手指。
很像,但不是,就算她的寶石大,也不是她的那一個。
白景譽冷笑著,他打開窗戶,把戒指給扔了出去。
“不要……”辛楠喊著,都要哭了。
可是已經來不及,窗外就是人工湖,戒指準確無誤的落入到湖水裏,連個聲響都聽不到。
白景譽往前一步,巨大的壓力想辛楠蜂擁而至。
辛楠覺得害怕,她抱臂退後。
白景譽冷漠的說:“辛楠,以前我還給你留著臉麵,可是沒想到你自己不要。”
辛楠再也忍不住,她哭的梨花帶雨,痛苦的低吼,“白景譽,我喜歡你,我為你付出那麽多,為什麽你都看不到?”
藍心柔覺得現在的場麵很尷尬,她輕聲說:“你們聊,我……”
白景譽拉住了她,“你別走,柔柔,辛楠要對你道歉。”
藍心柔不再動,她聽到白景譽對辛楠說:“辛楠,你說你為我付出那麽多,是指的什麽?而且,你以為的付出,是我想要的嗎?”
“我為了你放棄這邊的事業回國內發展,我為了你去非洲。”
白景譽冷笑,“你回國要耽誤我的時間,你去非洲破壞我的工作扯我後腿,你所有自以為是的付出,都造成了我極大的困擾,你所謂的付出對我來說都是甩不掉的累贅,你所謂的付出讓我厭惡讓我心煩。”